穿书之错踏锦绣缘

第二十三章：
    当初，我想念远凌想念的紧，没有拒绝妹妹的建议，如今还有几日光景，就要到除夕了。我一头扎在厨房，将刚捕上来的草鱼倒在水盆里，看着嘴儿一张一张的大肥鱼，我心里寻思究竟要如何处置这肥嫩的家伙。
    妹妹扒开厨房的门，身形隐在后头，对我说道：“姐姐，别忙活了，师父和赵飞鹤都来了，咱们一同聚聚！”
    我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刚要应下，目光却霎时与妹妹身后远凌相撞，心想：远凌和妹妹当真一对璧人。原本早已被自己强制丢弃的记忆再一次喷涌而出，我逃似的扭过了头，违心道：“妹妹，上仙，筱薏就不去闲聊了，今日都腊月二十九了，厨房还有很多活计没有忙完。”我把语气伪装的清清淡淡，连我自己都差点当真了。
    妹妹失落的“哦”了一声，带着远凌回去。
    吃午饭前，妹妹和远凌来帮我端菜，赵飞鹤留在饭桌摆餐具，我与频频碰面的远凌相对无言。一张红木饭桌，四四方方，我的对面，刚好是远凌。
    饭桌之上，妹妹和赵飞鹤聊得开怀，我却眼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远凌与我的目光撞上。妹妹见气氛如此诡异，只能更加开怀的活跃气氛。
    “筱薏，你可是身体不适？”远凌放下筷子，一下子，整个饭桌都安静了。
    “没有，上仙多虑了。”我神色平常。
    “筱薏不要见外，可否容远凌诊上一诊？”
    我搪塞的笑笑，说道：“上仙操劳了，筱薏饱了，先下去打理明日过除夕的食材了。”随即起身离开。饭桌上的另外三人，看着我的奇异举动，神色不一。
    我在厨房操持了一阵，妹妹进来，问道：“姐姐，你实话对我说，上次在我提到师父后你情绪失控，这次又对我师父疏离，你是不是喜欢我师父，而且你又在竭力克制自己！”妹妹目光炯炯，把我看得无地自容。
    “不是，妹妹你想多了。”我嘴角扯出笑意，抚着妹妹的手臂，故作坚定。
    “才怪！”妹妹扭头愤愤离去，似不满我的欺骗。
    她刚走出几步路，突然回头，生生把我要掉落的眼泪逼了回去。
    “姐姐，我不希望你误会我对师父的感情，我承认，师父是我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但赵飞鹤，才是我心目中想要的爱人，一直以来，你都以为我暗恋师父，出于各种顾虑你不敢向我师父说明你对她的感情……”
    一阵碗碟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妹妹的话。
    赵飞鹤飞一般从外面跳进了厨房，抱着妹妹的脸就是一阵亲吻。妹妹一脸酡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番有些羞耻的话竟然让赵飞鹤听了个正着。
    “筱言，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在单恋你，没想到原来咱们早就看对眼了！”赵飞鹤拥着妹妹乐不可支，美得不能自已，眼角的笑纹简直能夹死苍蝇。
    “骗你作甚？”原本有些羞涩的妹妹，似乎要给我一个下马威，鄙夷的斜睨了我一眼，对着赵飞鹤的脸颊就是“啵”的一口，完事后还瞄我一眼。
    赵飞鹤兴奋的快要飞了，面色红的像是上了颜料。
    “赵飞鹤，你刚刚听到了什么，不许跟上仙说！”他们亲热完了，我恶狠狠的吩咐赵飞鹤，赵飞鹤还在回味刚刚的吻，哪有心思搭理我。
    妹妹替赵飞鹤回了话：“姐姐，你瞒不了多久了，你对师父无意中流露出的眼神，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意味着什么。”
    “就是就是，现在我们筱言看了这么多话本，又有我的悉心栽培，对于感情，早已是半个行家了。”赵飞鹤抢言道。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惊，难道当初我担心妹妹情丝未开，是担心错了？妹妹早就心动，可心动的对象却是赵飞鹤？我尤其不解，《师父晓吾言》中记录的师徒绝世之恋，怎么会换了主角，这本书我存在的价值，难道就是把赵飞鹤带进山然后让妹妹阴差阳错的爱上赵飞鹤，然后解除师徒cp？
    我只感觉一切都失控了，师徒设定被外来人攻破，妹妹性格大变与赵飞鹤越走越近，这个世界，究竟还有多少让我意料不到的事情？到底还应不应该继续撮合妹妹与远凌，一切都成了未知数。我现在，有些恨当初把我送来的白毛老道，他这明明是在玩我，让我整日的纠结，前后顾虑，失去自我。
    傍晚，寒夜将至，太阳落下了地平线。水云轩被夜色笼罩，树木斑驳的暗影投射在院墙上。我搬着小板凳，坐在房门外，看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冷月发呆。
    “师父，今晚你要睡在哪一间？”妹妹在不远处与远凌赵飞鹤同行，顺着小路向着水云轩的后院走来。
    赵飞鹤一听这话立马跑到远凌面前，道：“师叔，不如在我旁边，正好我能向您问问筱言小时候的事！”
    妹妹用膝盖顶了他一下，嗔怒道：“想得美！”远凌见两人间的亲密举动，但笑不语。
    远凌指指远处，说道：“那间好了，月色正美。”妹妹顺着远凌手指的方向看了，仰头问：“姐姐旁边的那间？”
    远凌点头。我一听见远凌选中了我旁边的屋子，立马搬着小板凳溜回了屋子，“啪”的一声闭合门板，再后来，外面说什么我便都听不到了。
    月光射入屋内，在我的床上投下空明澄澈的光束，有几支腊梅的影子也夹杂其中，我静默的看着，怎么也睡不着。古人说：“月色入户，欣然起行。”这次我便应了这句，起身推门而出欣赏月色。
    我卧房的门前，不比神殿。正对着的是一个很小的池塘，两边种着腊梅。再往前走，有一个精致的小亭子，那里可以一览水云轩的全景，也是我闲暇时最爱去的地方。
    我踩着地上还未硬实的雪花，一路沙沙的向前走近，迈上小亭的台阶，刚一坐下，远凌的声音倏尔传来。
    “筱薏，如此月色，不如一同赏玩。”我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心想怎么这么巧。
    月光下，远凌的白袍透着一种清冷，他眉目含笑，眼睫在面上投下暗影，挺直的鼻梁更加立体，拥有完美弧度的下颚尤其惑人。一位飘忽的仙人，笼罩在月色里，一旁植被射下的暗影，更为仙人增加了无可言说的神秘感。
    “上仙，也是睡不着吗？”我站起身迎接，远凌自然地坐在我身侧。
    远凌笑而不语，我也不再往下接话。
    “筱薏，赵飞鹤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无须过分担心。”
    我听了这话，心中苦笑，原来远凌以为我的反常是担心妹妹遇人不淑。
    “我原本以为妹妹心里是有别人的，但现在一切都成定局，我也不想再阻拦他们二人了。”我语气有些低落，不想让远凌发现我其他不快的情绪。
    远凌听了点头，又说道：“筱薏，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时常想起你在神殿的一点一滴，纸二也依旧在你待过的房间，等你回来。”
    远凌停顿一下，又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远凌说的面不改色，我听了这话，却像是平静的海面上被扔了一颗鱼雷。等我回去？远凌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不该深思，怕自己会错了意，也不敢回答，怕远凌发现我心中同样对神殿生活的迫切。
    就算是妹妹和远凌真的此生无缘，远凌也不一定会喜欢上我，如果我表露心意，以后又该怎么与远凌相处？
    正当我踌躇之际，我们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暧昧的氛围早已被打破，远凌和我对视一眼，齐身快步而去。
    远凌一把推开妹妹房门，只见赵飞鹤龇牙咧嘴的抱着血淋淋的大腿坐在地上，妹妹在一旁满脸惊恐的抱着红了眼的白来。见了我们，妹妹冲了过来，说道：“师父，姐姐，你们可算是来了，白来把赵飞鹤给咬了，血都止不住。”
    远凌看了看白来，又看了看赵飞鹤，施法给赵飞鹤止血。我瞧见这场面，也是心中奇怪，大晚上赵飞鹤不睡觉，怎么会出现在妹妹的屋里？
    我把眼神射向妹妹，妹妹不好意思的抬起了头，咬着唇开口解释：“赵飞鹤说睡不着，要找我聊天，我不让他进，他就硬闯，结果被白来咬住，怎么也不撒口。”
    我走到白来面前，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干得好。”
    “唉！筱言姐姐，你这是存心咒我死吧。”赵飞鹤虽然疼的倒吸凉气，还是一句不让。
    “谁教你夜半闯入女子香闺？难道不该被咬。”我斜眉冷对。
    赵飞鹤听完，挣扎着反驳：“筱言姐姐，还不都要怪你？我原本打算找师叔聊聊，结果就看见你们两个在亭子里有说有笑的，我这才来找了筱言。”
    “我……”我语塞，赵飞鹤说的，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