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催眠师

第49章


    刚刚对轩玉郎的催眠逼得他集中了所有精力,使得体内那本就尚未平复的气息又微微骚动,现在陡一放松下来,更觉浑身筋疲力尽。
    就在这时,只听嘤咛一声,那被轩玉郎抱住的白狐似又返身跑回来,跐溜一下扑到孟珩脚边。
    孟珩脚下一软,手中一松,堪堪倒在了地上。
    所幸石府中这一方地面乃柔软绒毛铺就,摔在地上倒无大碍。
    孟珩幽幽转过眼眸,看向与自己视线平齐之处,那乖觉地卧在一旁的白狐,心里细细回味刚刚轩玉郎的几番话。
    天下之物,阴阳相生,妖为阴,人为阳……
    以及他体内的元阳之气和闭阴之气……
    恐怕那时时搅得自己不得安宁的两股气息便是这“元阳之气”和“闭阴之气”了,他记得轩玉郎甫一见到自己,就说什么“两股气息争斗不休”“元阳之气受闭阴之气缠绕干扰”云云……应是不会有错。
    这闭阴之气是因原主为狐妖之子,体内自带,只这元阳之气若说是因为原主之父的缘故,却是不通。
    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无此等因两股气息来回交战而痛苦不已的回忆。
    难道说,是因为他穿越过来,把自己原本的所谓“元阳之气”带到这副躯壳里的缘故?
    想到这里,孟珩竟不由得有些想发笑。
    在现代社会又哪里听说过什么“元阳之气”?!
    他摇了摇头,视线恰巧对上身边白狐那黑漆漆的眼眸,心里又不禁轻叹。
    原来原主这副皮囊竟是和这畜生同出一族,而且身世还颇有些曲折——狐族的母亲,人类的父亲。
    只怕自己那发作之时那难以抑制的嗜血欲望也与原主的狐妖本性有关——潜意识里深知自己体内有着妖类都趋之若鹜的元阳之气,气息不稳、饥不择食之时便本能地想要去吸食,如此才会自残己身,茹毛饮血,简直如同野兽一般。
    他心情颇有些复杂地抬臂枕在脑后,转过视线似有些不愿再看身侧那白狐,阖上眼睑,略有些疲惫地睡去。
    ———
    孟珩这一觉又是悠悠过了两日。
    他是被钻入颈间拱来拱去的白狐给扰醒的。醒来时那畜生正伸着它那湿答答的舌在舔舐他的脖颈,他微一侧头,便看见那小畜生亮出了尖利的牙,就要咬上他的脖子。
    幸而那牙齿虽尖利,却实在短小,不然只怕已咬得他皮开肉绽。
    孟珩挥手拨开那白狐,撑着地坐了起来。
    昏迷时不觉得,这会儿醒了,便觉腹中一阵饥饿之感,倒是提醒了他。
    也不知在他之前昏迷的时候,是靠什么维持能量的。
    必是这洞府中有什么神异之物才是。
    事到如今,孟珩早已把曾经信奉的唯物主义弃之一旁,沧海桑田,世事变化,快速适应才是王道。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子,还裹着他昏迷之时裹的薄毯,缓缓地走出了这间石室。
    期间一一俯下身去闻嗅那长在角落里的奇花异草,还有摆在石台上已有些干涩的药末。
    闻其气味温和,颜色普通,并不像是有毒。
    又摘了一点叶尖放在嘴里咀嚼尝试,若有所思。
    半晌,他忽地眼睛一亮,摘下一把那尖尖草叶塞进一直跟着他的白狐嘴里,笑眯眯地看着白狐的反应。
    见那白狐自然吞咽下去,并未抗拒挣扎,咽下之后也并无异常,仍双目炯炯地看着自己。
    看来这草,十有八九也是于这些修道之妖有助益的东西。
    孟珩这方攥下一把草药一一搁进嘴里咀嚼咽下,大约一盏茶时间过后,果然觉得身上爽利不少。
    再出得这间石室,便是一间格外宽敞高大仿若厅堂一般的房间,里面未点烛火,不见天窗,却是通明异常,辉煌金碧。
    孟珩对此不感兴趣,只一径出了这映天石府。
    外面倒是柳暗花明,别有洞天。
    近处流觞曲水,花红柳绿,远处水墨青山,云蒸霞蔚,俨然是一副昂然春景。
    只不过在这如画美景中,目之所及却可见来回出没的野兽。
    不是别的,正是狐狸。
    孟珩的视线淡淡扫过眼前之景,隐隐还能感到一丝妖异之气,些微地勾动着他体内那所谓的“元阳之气”和“闭阴之气”。
    但或许是眼前这些狐狸修为都不甚高深以及距离尚远的缘故,这股气息的异动并不明显,尚可在他忍受范围之内。
    他迈开脚,并不往那狐狸群聚之处走,只向着一旁溪水边的几丛桃树走去。
    却也是奇怪,明明那边桃树尚在开花期间,这边几棵桃树却已结出了硕大的果,红扑扑的桃子挂在枝头,看起来十分诱人。
    孟珩伸出手去轻而易举摘下一只,蹲下身来在那溪水边洗了洗,然后凑到嘴边一口咬掉大半。
    甜得发腻。
    而后他三两下便把这只桃子吞咽腹中,又接连吃了两个才作罢。
    这才些许有了饱腹感,他正待要蹲下身清清手,身子却是顿在了半空中。
    
    第49章 
    
    有一股浓烈的妖异之气扑面而来,且成包围之势袭来。
    孟珩蹙了蹙眉头,扶着一侧斜枝慢慢站了起来,抬眸看向对岸。
    几丈宽的溪水对岸,一群狐狸正缓缓地围过来。其间有大有小,毛色有的纯白,有的呈棕红色,或许是年岁不一。
    一个个呲牙咧嘴,眸光闪动,几欲扑过来,将他这个猎物四分五裂。
    其中一只躯体强健、毛光发亮的红狐已匍匐至岸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并不十分深的溪水,似是意图淌水渡溪。
    他身侧跟着的那只白狐似是被对面的狐群感染,也兴奋地张牙舞爪起来,喉间低低嘶吼着,又要往孟珩身上扑。
    正当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声。
    孟珩转头看去,见是那不知何时突然现身的白衣男子。
    轩玉郎正用他那宽大皎白的衣袖掩口而笑,见孟珩扭头看他,方略略收敛了笑意,挑眉道:“你看我作什么?又不是我引它们来的。狐妖嗜血吃人乃是天性,这偌大的玉面山突然多了你这么个秀色可餐的嫩娃娃来,不啻于羊入虎口。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语罢又是一阵毫不掩饰的讥笑。
    孟珩却不见着恼,他淡淡打量轩玉郎一番,待他笑够了,方平静无波地问道:“狐妖吃人乃是天性?若果真如此,阁下何不与他们一同吃了孟某?”
    他边说边不动声色地从一旁桃树上摘下几片肥厚的树叶,握进手中。
    “那自是因为我与他们这等低级妖物不同,你这点元阳之气,我还看不到眼里。”轩玉郎淡淡道,语气里颇有些倨傲。
    “哦?想不到阁下倒不是个茹毛饮血、饥不择食的妖兽啊。”孟珩轻轻勾了勾薄唇,反讥道。
    说话间只见刚刚那健壮红狐已经没入溪水中,动作矫捷地划动着四肢,就要渡到岸边。
    它身后的狐狸见此,也都跃跃欲试,跟在那红狐身后,首尾相连地泅于水中,渡过溪来。
    轩玉郎被孟珩明褒暗贬一句,心里气不平,本想再反讽回去,眼下见众狐渡得溪水,渐渐朝孟珩围拢过来,方又幸灾乐祸起来,退后两步,饶有兴致地看着神情正色起来的孟珩,观他如何应对。
    只见孟珩不慌不忙地搓动着手中的树叶,捡出其中叶片尤为宽阔的,稍稍翻卷起来,卷起一个微翘的棱角,然后将其举至唇边。
    轩玉郎一动不动地盯着孟珩的动作,笑眯眯道:“别是叫我玉面山的狐给吓傻了,你拿树叶有什么用?该去折那桃树上最壮的一根枝,说不得还能支支楞楞喝退几只胆弱的狐呢。”
    语罢他还“好心”地捡起地上一根折枝丢过去,堪堪丢在少年脚边,道:“拿起来,拿起来!”
    孟珩对他这一番举动不予理睬,只凝神望着领头的那只火红的狐。
    此时这狐离他尚有一丈距离,其余众狐也都在一丈开外,圈成半圆渐渐围拢过来。
    然步履之间虽蓄势待发,却也都小心翼翼,似是在等待最后的指令。
    孟珩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右后方倚在一块巨石上的白衣男子。
    必是在等这位的指示无疑。
    他轻笑一声,动作反淡然起来,薄唇轻抿上那简易的“乐器”,气流震荡,便有风啸林泉一般的悠扬曲调断断续续从那单薄的叶片中顿挫飘荡出去。
    用树叶吹曲,于他而言并非是第一次。当初为了精深以声乐催眠的技法,除了拿现成的各种乐器训练外,更有意地训练了以各种不常见的民族乐器,乃至手边任意可得之物为乐器来吹奏催眠乐曲。
    树叶便是最常用的一种。
    其音色虽与竹笛、琴瑟相去甚远,然而那音域尖利之处倒也正可把那催眠曲的诡吊阴谲之处表现出来。
    时而幽咽鸣泣,时而断续梗塞,时而嘹亮开阔。
    不知不觉间,众狐已下意识地退去一箭之地。
    轩玉郎更是神色一凛。
    且不说用树叶吹曲本身就见所未见,此等诡谲阴翳的曲调更是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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