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可以有多好

第十四章
    接到李韩短息的那时，关子轩还和曲项南在明叔家中谈论事情。
    而早上曲项南也接到过来自李韩的电话，只是在拒绝后没有想到关馨竟然会去，这让此时正和关子轩一同赶往KTV的他懊恼不已。
    李韩已经处在了迷离状态，说话打结、就连眼神都飘了，而关馨中途也去厕所吐过。仲夏心中不爽已经很久，此时正赖在关馨身上，嘴里还嘟囔着：“为什么优秀的男生全都在你身边啊，就连李韩对你都比对我好，明明我们才是认识更久的人啊…凭什么呀，还有子轩…干嘛你一来就是他的正牌女朋友…我……真的挺喜欢他的……”
    李韩坐在一旁，只知道看着正在打瞌睡的关馨傻乐，显然，没有人听见仲夏所说的话。
    大雪堵车，两个人前往KTV的道路并不好走，到达那里已经是近一个小时后的事了。根据李韩给的信息，两个人顺利找到了大包厢，一打开门，便是同学们说笑打闹的声音。
    关子轩很心急，站在房间门口寻了一圈才找到在沙发角落的几个人。
    关子轩推开摇摇晃晃走在房间中央的几个同学，连忙上前询问她怎么样。可关馨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奈何她怎么晃头，都看不清楚他的脸，眼皮也不听使唤的想要紧紧闭上。
    李韩看见来人举起随手在地上的几瓶子：“兄弟你来啦，我姐妹儿可交给你啦，来…咱们喝一杯。”
    曲项南上前无奈用食指扒开李韩的脑袋，又扶起还在关馨腿上躺着的仲夏，这才和关子轩一起为关馨穿上轻薄的棉服。
    借着曲项南的力趴在沙发上，李韩再没有起来。梁宁也看见了他们上前抱起有些碍事的仲夏。
    “关馨，还知道我是谁么？”关子轩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见关馨点了点头，稍稍有些放心了。
    在场唯一清醒些的就是班级的外员梁宁，和他打过招呼后就扶着不省人事的关馨离开了。
    仲夏虽然很晕，却不会影响她的思路，刚刚来接走关馨的就是关子轩。嫉妒的味道越来越浓，关子轩温柔相待，曲项南呵护备至，凭什么全是她关馨一个人的？她推开扶着她的梁宁愤恨的摔掉了随手拾起的玻璃杯，砰的一声，将她和关馨两个人之间的一切全部抹去，此刻她的眼中除了妒忌，再无其他。
    上了出租车，关子轩才算松了口气。坐在副驾驶上的曲项南回头看一眼关馨粉嘟嘟的脸颊，温柔的笑着。
    “就是状况百出，才是我的妹妹。”
    曲项南笑着称道，引来关子轩的连连叹息：“以后咱们真的要走到哪都带着她了。”
    出租车停在关家的门口，关馨还在睡着。曲项南在付钱，关子轩一人扶着关馨准备走出车厢准备回家，还没到门口，不想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两辆摩托车，直直奔向关家两兄妹。
    关子轩眼疾手快，抱着关馨一转身，躲过第一辆车，结果却没想到还有接踵而来的第二辆。他用力推开关馨，两个人皆是在地上一滚，摩托车从两人之间的空隙迅速穿过，伴着突突的引擎声消失在街口。
    曲项南闻声回头时，只是看到两辆摩托车快速从眼前闪过，而身后的两人已经躺在大门两侧。
    而关子轩不顾自己手腕上的痛起身便跑向躺在地上的关馨。果然伤到了，关馨额头上明显的一大片淤青，而且已经出了血，脸上也有好几处擦伤。
    曲项南二话不说，抱起关馨准备拦车去医院，没想到刚刚目睹一切的出租车司机还没走，看见这样的情况也是十分担心。于是四人驱车前往最近的医院。
    看着关馨被推进急诊室，关子轩怎么肯先去看早就肿起来的右手。不管曲项南怎么劝说，最后还是在半个多小时后，见关馨在观察室清醒过来，他才肯放心去治疗。
    额头只是外伤，稍稍清理一下就好，可她这轻微脑震荡还是需要留院观察。关子轩那边情况也不是很好，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右手手腕挫伤，要一直冷敷二十四个小时，起码要半个月的时间来消肿止痛，不能用力。
    曲项南打电话通知明叔后便一直陪着刚刚醒来的关馨。
    被告知遇到了车祸，关馨的第一反应便是：“我哥呢？他在哪？”
    她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摩托车引擎声，而后被人大力一推。
    关子轩用碎冰捂着已经接受过治疗的手，第一时间就赶去关馨的观察室。
    脸色十分苍白的关馨很是惹人怜惜，她只是静静的抬头望着他，就让他心疼不已。关子轩阔步走过去用力抱住她，却听到她自责的声音：“哥…对不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还疼么？”
    关馨摇头，关子轩越是想看她的伤口，她拦在关子轩腰上的手抱的就越是用力。
    ——
    “明叔…我们还是快些认回妹妹吧。他们的动作快得连我们忽略的缝隙都能钻进来，如果再拖下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罗仲明站在窗台，紧皱眉头，居然连两个人孩子都不放过。
    “这是…在给我们警告了…”
    又是许久的沉思，明叔才缓缓道：“我会尽快安排的。还有保镖。”
    下午，曲项南在确定关子轩爸妈赶到医院后，才一起离开。关妈妈叶梦云抱着受伤的关馨眼泪纵横，心疼不已。
    “宝贝，疼不疼？”
    关馨笑着替叶梦云抹去脸上的泪水，心里有些苦涩。
    “这群王八蛋，要是让我撞见了我一定要抓花他们的狗脸。”
    听着母亲在知道事情经过后爆着粗口，关子旭和关陌相视一笑，很是无奈。
    ——
    叶梦云给关子轩和关馨请了半个月的假，自己也休假在家照顾两个孩子。
    现在学校里面，只有曲项南，这倒是让他感觉很是无聊。李韩是和关馨通过电话的，大致情况他也是了解的，而仲夏却是全然不知的。
    “曲项南，关馨这几天怎么没有来呢？还有…子轩？”
    放下手中的笔，曲项南抬头看了一眼仲夏：“小馨请的是病假，至于子轩…我不清楚。”说完便继续做题。
    “哦，呵呵…”病假……见曲项南无心回答自己，仲夏讪讪的走开了。
    在校的一天过得十分平静，而回到家的曲项南，却发现家里来了两位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人，几乎打乱他所有的节奏。
    父亲曲阳坐在沙发上一脸笑容的看着对面完全陌生的两个面孔，一旁沙发上的明叔神情晦暗。在听到父亲的介绍时，曲项南瞪大了双眼，万分惊愕。
    “项南，快坐下，这是陶冉，你陶阿姨。”指着表情冰冷的女人，曲阳介绍道。又指了指那旁边坐着的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说：“这…这是你陶阿姨收养的女儿，也是…你的亲妹妹。”
    曲项南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可说到这的曲阳似是想起了伤心事，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杨曦欢喜的拉着他坐下：“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是双生子。可惜啊，时间不长，你妹妹就丢了。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你看，那是陶默然，你的亲妹妹，是不是很漂亮？”
    杨曦的声音开始哽咽，曲项南甩开拽着自己的杨曦的那只手，眉宇间充斥着慢慢的排斥，冰冷的声音也高了一度：“她不可能是我妹妹…”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大惊，包括罗仲明。
    “你…你…”杨曦有些语无伦次，可还是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你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在所难免的。你不是常常跟妈妈说想要一个弟弟妹妹的么？她…默然，就是你的亲妹妹呀…”
    再次将目光转向安静坐在一旁的那个叫做陶默然的女孩身上。小巧的嘴巴，精致的鼻子，干净的脸庞，水灵灵的大眼睛尤为突出，配上那干净的脸庞还真的和他那逝去的母亲有几分相似。那女孩倒是不似曲项南般胆大，看着他转来的目光，在眼神相接的一刹那，霎时地下了头。
    曲项南心中的厌恶感油然而生，可陶默然那高吊的马尾、上身浅黄色的针织衫搭配紧身的黑色牛仔裤的乖巧模样，倒是让他有些厌恶不起来。明明该讨厌她顶替了关馨的位置才对不是么？
    同样，那乖巧的模样确实深入曲阳的心，陶默然不语，曲项南转头看向罗仲明，心里焦急的很。
    罗仲明一记切莫打草惊蛇的眼神算是给曲项南吃了定心丸。
    曲阳眼中的激动心情难以掩饰，曲项南知道，那是压抑了十几年的思念堆积而成的。他突然明白，父亲为何当时只是顺从着生母的遗愿，无不是想着有再见到妹妹的那一天。
    “项南，你妈妈已经把妹妹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以后默然就住在咱们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知道么？”
    饶是他并不想答应，却还是在迟疑后点了点头。并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找到这冒牌货回来的，即便他想了许久，除非…是陶冉带着陶默然主动送上门。
    曲阳很高兴，晚饭让明叔陪着他喝了很多的酒，他揉着陶默然的头发，眼中净是宠溺。
    “我还以为你会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难得你顾全大局。”
    饭后罗仲明借着头痛早早就回了公寓，而这句话，便是在曲项南送他到门口时，罗仲明说的。
    曲项南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还在养伤的关子轩，一个人苦恼着一直没有睡。
    凌晨一点，曲项南准备去楼下倒水喝，却发现陶默然的房间，还没有关灯。心中生疑，没睡？
    本是抱着好奇的心态上前一瞧，却无意听到了陶家母女的对话。
    “妈。”陶默然无奈叫着。却只是得到了陶冉的冷脸相待：“我说过了，我不是尼玛。”
    “妈…你就是我妈妈，怎么会不是…”陶默然眼眶已经积满了泪水，好似再说下去就会掉下来一般。
    “蠢货。”随着陶冉轻蔑的口气，陶默然隐忍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你还不明白么？你就是我报恩的工具，况且，你是我捡来的，还需要我再说下去么？”
    “您难道就不怕我说出去么？妈妈，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曲家的大小姐…”
    凌厉的目光再次看向陶默然，叫陶默然生生闭了嘴。
    “既然告诉你了，就不怕你说出去。让你当曲家的大小姐真是抬举你了，你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只要…你还想戴稳公主的水晶花冠。”
    陶默然悲痛欲绝：“您就不要我了是么？”
    “从今往后你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以后能活成什么样，全凭自己的造化了。”
    说话全过程陶冉都没有看陶默然一眼，说完便转身离去。
    还没来得及躲起来的曲项南与急忙出来的陶冉相撞，陶冉一愣，什么也没说就下楼离开了曲家。
    曲项南走进陶默然的房间。她正蹲坐在地上抱着双腿靠在墙角，脸被埋在双腿间，不知道是不是在哭。他能做什么？安慰她么？还是…
    曲项南平生第一次手足无措，无力感漫上心头。最后还是举起手轻轻放在了陶默然的肩膀上。
    陶默然显然已经，身体都是一抖。抬头见来人是去曲项南，随手抹掉脸上的泪珠解释：“对不起，吵醒你了，我…我…”
    看着眼前那张急于解释的小脸上遍布泪痕，眼神慌乱，双眉轻轻皱着好似夹着委屈。曲项南徒生怜惜，无奈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又在犹豫后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温柔道：“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