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许我十里红妆

40 北英王后


丹玉凝视着李承景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宫门拐角处,终是没憋住,推开身旁的丫头,推翻了桌子,众人没了兴趣,片刻便走得差不多了。
    郡主之所以敢如此,大抵还是她的父亲厉害,权倾朝野,大王都偏让他三分。
    李承景抱着云昔,一路小跑,那该死的云罗公主,居然留有后招,对她下了毒,虽然已经解了,但对她依旧有伤害。
    这下还喝了这般烈的酒,身子怎么熬得住。
    “李承景,你放我下来。”
    “昔儿,唤我阿景。”
    李承景深情的望向云昔的墨色水眸,温柔的如添了糖的蜜桃,腻歪了人。
    头痛欲裂,使得云昔不禁皱眉,无力说话,任由李承景抱在怀里。
    “怎么同她们喝酒?”李承景疑惑道。
    北英的女子豪爽,一般喝个酒都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但盛天的女子不同,养在深闺,身子娇弱。
    又处在极为温暖,四季如春的环境中,自然比不上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冰雪的北英女子。
    “我的侍女呢?”云昔瞥向李承景,寒光四射,如身处冰山般的感觉,嘴角轻抿,苍白如纸。
    李承景将她缓缓放在床上,揉了揉她的墨发,眼中满含宠溺:“昔儿别怕,阿景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柔声细语,在云昔看来,不过哄女孩子的花言巧语,若她是丹玉,也许真的被他的柔情所蒙蔽。
    “昔儿,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想你做我的王后,做北英的王后,日后成为全天下的帝后。”
    屋外的雪飘的渐渐大了起来,白茫茫的圣洁天地。
    “乔治,昔儿怎么样了?”李承景望向身着太医服饰的年轻男子。
    他正低头为昏迷的云昔把脉,浓稠的凝重渐渐浮上眉头,慢慢地又舒展开来。
    乔治顿了顿:“王上,云小姐本就体虚,又受了风寒,加上往昔的一些伤故,身子受不了,所以晕过去了。”
    “只是…”
    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承景焦急的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位云小姐体内有余毒,碰到烈酒扩散了,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来。”
    “什么!本王命令你,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务必让昔儿平安无事。”李承景气愤的揪住乔治的衣领,拉近对视威胁道。
    “臣定当竭尽全力。”
    云昔中毒,加上饮酒,身子已经到了疲累的顶点,怕是会留下后遗症。
    “查到瑾祯的下落没有?”阴寒的地宫内,暗处站着修长的背影,投影在墙上的黑影异常森然。
    “属下无能,只在燕都发现过瑾祯的下落。”
    “他没回东秦?”
    “属下得知,瑾祯受了云刹门石堰的蛊毒,至今还未解开,一直昏迷不醒。”
    跪在地上,同样穿着黑衣的人恭敬的说:“属下还得知,奉氏家族近日来有些躁动不安,奉老家主怕是快不行了。”
    “哦?”因为灯光太暗,并不能瞧见暗处那人的表情,他满是兴趣的点了点,抬手挥退了两人。
    背后那道暗门缓缓打开,李承景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坐在那人面前的石桌前,冷声道:“那毒,你加工过了。”
    这句话是个肯定语句,带着质问的意思。
    光束打在那人的脸上,逐渐可见人的轮廓,只是那人右边脸上有一处十分恶心的烧伤,他用黑布小心翼翼的包裹着,不希望有人看到他的丑陋。
    “你知不知道昔儿她不会武功,若是毒再加深一点,会要了她的命,黑祁,我知道你恨皇甫家的人,可那都是上一代的恩怨,和昔儿没有关系,据我所知,那场大火并非皇甫氏的人所为。”
    “即使不是皇甫家的人,也是他们推动的。”黑祁愤怒的一掌拍在石桌上,将摆在石桌上的茶杯都给震碎了。
    李承景皱眉不悦:“本王现在命令你,将解药拿出来,并发誓不会碰云昔一根寒毛,否则本王不会帮你复兴你的国家。”
    “如果我说不呢。”
    “你不会的,黑岩国在盛天的诸侯国中,势力仅次于四大诸侯,若非当年一事,恐怕如今局势该是六国同立。”
    黑祁不屑的笑了笑说:“北英的王上凭什么会认为,你一定是天下的后主。”
    “就凭在我北英的皇甫云昔。”
    “可我怎么看,王上是喜欢上皇甫云昔了呢。”
    李承景猛地抬头,被人戳中心思,他危险地盯着黑祁的眼睛,皱眉不语。
    “如果王上是以心爱的女人为由向我讨要解药,那么恕黑祁不从命。”黑祁不屑的扫过李承景的表情,转身欲走到黑暗中。
    李承景愣在当场,突然有些迷茫深锁眉头,自语道:“为夺天下,本王可以不择手段,包括心爱的女人。”
    从黑祁那儿无果后,李承景呆立在殿前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下心来,走进寝宫。
    床上云昔正安宁的闭着眼睛熟睡。
    恬静唯美,是李承景从未见过,也是最美的画面。精致的五官柔和的如白云一般,薄如蝉翼的嘴唇微微上扬,不似笑亦不似难受。
    他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昔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王上,丹玉郡主求见。”站在殿外的碧蓉不忍心打扰这样宁静的画面,与她并肩的另外一个侍女,大胆的通报道。
    碧蓉皱眉望向那侍女,心下叹气。若是王上心情好的话,也许会放过丹玉郡主吧。
    那侍女通报的声音使得云昔皱起眉头,颇为不舒服的紧抿嘴角,李承景尖锐的眼眸扫过站在殿外的两人,浮起一丝冷笑。
    最近是该收拾收拾势力颇大的旧臣了。
    他一言不发的步出寝宫,在碧蓉身边停了下来,冷漠地吩咐道:“昔儿若是醒来,立刻通报。”
    碧蓉点头哈腰的弓身走了进去。
    见碧蓉姑姑进去,那侍女笑的谄媚,原来王上还是心疼郡主的。
    殊不知她的表情在李承景眼里是多么的可笑。
    随后,李承景见到了丹玉郡主。
    不似晌午的娇艳动人,此刻的她反而柔弱了起来,一袭银粉罗裙,披着白芷绒袄,发髻微挽,露出白皙的肌肤,只淡淡的粉色作为装饰。
    丹玉在北英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若是没有云昔,也许她会成为北英的王后的。
    “拜见王上。”她浅笑着行了大礼,未等李承景允许她起来,就已经站起来,抚平褶皱,靠着李承景的手臂,柔声说,“王上,不久后便是北围狩猎了。”
    丹玉仿佛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全部忘了,喜笑颜开的和李承景讲着一年一度的北围活动。
    再过一个月,便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对于北英来说,是件好消息,所以在万物复苏的时候,人们会举行狩猎活动,而宫廷则会围场狩猎。
    而围场狩猎,离北宫又极远,作为北英的王,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挑选自己满意的妃子进行陪同,为期有半个月。
    往年,李承景都会带丹玉,但今年,他会有王后,唯一的王后。
    “你来,就是讲这个?”
    李承景不屑的拽下丹玉搭在他手臂上的手,阴冷的斜视道:“本王已经吩咐过了,十日后,封后大典。”
    丹玉颓废着被李承景推开的双手,鼓起嘴巴,怒气冲冲的问道:“王上的王后是她?”
    李承景沉默不语,抬眉望了一眼暴跳如雷的丹玉,又再次低眉沉思。
    “王上,她算什么,能给王上带来什么,不过是个空有姿色的女人。”
    丹玉没想到,她坚持了这么多年,不及一个普通的女子,付出难么多,不及一个荒谬的笑话。
    从李承景眼神中,她知道,他不会再封妃了,他的眼神告诉她,她丹玉已经不可能了。
    她慌忙的推开面前的桌椅,声音暗哑的再次询问道:“王上,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告诉她,也许天下都传开了,唯有她不知一点风声。
    由衷的悲哀,由衷的无助,丹玉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李承景的回答。
    从小时候开始,那时的李承景并非是最得宠的,丹玉在王后的寝宫里看见了他,那时候丹玉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惊鸿一瞥,让丹玉再也忘不了这样的男子。
    后来,他登上王位,展现独有的魅力,丹玉毅然决然的选择入宫陪伴,五年,背后的默默关注。
    竟然不抵一个盛天的女子。
    养在深闺的女子能有什么能力,喝了点酒就病殃殃的,将来能做什么。
    丹玉认为,她的王上注定是要称霸天下的,也只有她才能配上王上,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人。
    她沉浸在回忆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承景已经起身准备去看云昔,温柔的瞧着她的侧脸,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丹玉。
    丹玉凝视着李承景的背影,忽然冷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李承景,你会后悔的。”
    下一秒,她便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北英封后的消息早已传开,天下人皆知,北英王年轻有为,管理朝政井井有条,但从未动过封后封妃的念头,此刻风平浪静,北英却传出封后大事,引得各方密切关注。
    还有一件大事,便是奉家主病危,急召所有在外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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