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职记2:公主上嫁记

第94章


  消息一出来,不只朝廷,连京中都快要炸了。这次婚姻,可和两家子欢欢喜喜结亲家不一样,甚至与以往的公主和亲也有不同,乃是叛军兵临城下以势相迫的结果,你却要亲自来京中迎娶,这是来示威呢,还是来示好?
  当下,朝中便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说士可杀不可辱,叛军这般行事分明就是欺我朝中无人,堂而皇之地跑来示威来了。他来正好,到时咱们把城门一闭,给他来个有来无回,然后趁着叛军群龙无首,大举反攻,再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另一派看法却是正好相反,人首领肯亲自来京中迎娶公主,这说明了人家重视公主,重视这门婚事啊!人家重视公主,重视这门婚事就是重视朝廷啊!这是大好事啊!咱们应该投桃报李,把这婚事办得风风光光,好叫首领赶紧娶了公主走人。从此两家交好,天下太平!
  这两派天天在朝会上吵架,眼看着就要从文斗发展成武斗,搞得国王与王后很是苦恼。
  王后娘娘特意来寻我,偷偷问道:“这人到底非要亲自来迎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补给我一个婚礼。”我答。
  “真的?”王后又问。
  我点头:“真的。”
  “咱们用不用做些防备,以免他再……”王后迟疑着问。
  我十分真诚地看王后,问道:“咱们能防备他什么?又能防备得了么?”
  王后愣了愣,讪讪一笑,“是哈,咱们打不过他。”她拍了拍大腿,终于做了决定,道:“行了,母后这就去和你父王说,叫他好好给你准备婚礼,送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她说完便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织娘那里端着药盘子来给我手上的伤口换药,换着换着,忽就红了眼圈,抹起了眼泪来。
  我奇道:“柳少君欺负你了?”
  这些时日,织娘一直守着那琉璃宝瓶睡觉,害得柳少君很是不满,争了几次争不过后,索性自己抱着铺盖卷去了别处睡。这两口子眼下正冷战着,见面都不说话的。
  织娘闻言摇头,忙擦了擦眼泪,“奴婢是为您高兴。”她一面给我包扎着伤口,又一面感叹道:“想当初您和大王那样恩爱,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咱们都觉得能有这样一段姻缘,成不成仙也不打紧。成仙又图什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就是能长生不老,也是无趣。”
  我纠正她道:“这仙能成还是要成的,身为妖精,总要有点追求的嘛!”
  织娘那低着头给我缠绷带,没理会我的话茬,“后来,那几个和尚一来,闹得咱们谷里天翻地覆,您与大王也……也成了那般模样。您不知道,奴婢都有多替您难过,又觉得这天道不公,竟将好好一段姻缘拆成了这般模样,真怕您与大王就此两断。您两个这般恩爱的人都会这样,那我与柳少君这样的俗物,岂不是……”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停了一停,才又道:“奴婢真怕,真怕这世间根本就没什么生死相守、至死不渝,只要大难临头,再恩爱的夫妻也是要各自飞的。”
  “织娘。”我轻声唤她,伸出另只手轻抚她的发顶。
  织娘抬头看我,眼里还带着泪,面上却是露出明朗的笑容来,“这下好了,您和大王虽经历波折,却又破镜重圆,可见,这世上还是有生死相守、至死不渝这回事的。”
  我良久无言,好一会儿才举起那只伤手来给她看。
  织娘瞪大了眼,不解看我。
  我叹道:“织娘,你把我的手都绑成了熊掌了。”
  织娘愣了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待停了笑,才与她说道:“织娘,‘至死不渝’这词,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谁都没有资格说。别执着于这些誓言,更不要去看别人怎样,只问自己的心,走自己的路,做到无怨无悔,这就足够了。”
  织娘那里听得似懂非懂,慢慢地点了点头。
第106章 好啊,我等着你(4)
  朝中与叛军几次商量,终于择了个黄道吉日,定下了婚期。宫里越发忙碌起来,王后一心要把我风光嫁出,只怕那嫁妆备得不够丰厚,天天亲自跑内库,恨不得把里面所有好东西都挑了出来给我。
  我那脾气直爽的大姐姐难免有些拈酸,故意当着众人的面,与我那位温柔和顺的二姐姐叹道:“这才是远香近臭,瞅瞅母后这心偏的,想当初咱们两个出嫁的时候,母后可没这么大方。”
  二公主很是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
  王后眼睛看着嫁妆单子,坦荡荡地承认道:“我就是偏心眼,偏你们三妹妹。她以前吃了太多的苦,这一次又是为国和亲,去那北疆荒蛮之地,嫁那野蛮粗人,我这做亲娘的不疼她,还指着谁去疼她?”
  “哎呦呦!”大公主直撇嘴,笑道:“为国和亲是真的,可人家那首领可不是什么野蛮粗人。京中早就传开了,人那叛军首领也是世家出身,文武双全,相貌英俊,只因家道中落,又受了当地豪强欺压,这才落草为寇,却是从不滥杀,乃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而且,人家洁身自好,不仅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更是个痴情人,曾一心一意对待前妻,身边连个侍妾都不曾有过……”
  “前妻?”王后奇道。
  “不错,是有过前妻。”大公主点头,身体向王后那边凑了一凑,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早就跟人私奔了的,碍不着咱们百花羞的事。”
  我听着听着,忽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
  织娘在身后偷偷扯我,低声道:“好像是咱们以前传出去的那些……”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这话本子还是我按照套路编出来的呢。
  王后那里转过头来看我,目露疑惑,问道:“这跟人私奔的前妻是怎么回事?”
  我清了清嗓子,从容答道:“都是些民间传言,不可信的。”
  “瞧瞧,这人还没嫁过去了,就先为人家说上好话了。”大公主笑道,开始做最后的总结陈述,“行啦,知道你那首领是个好的。我呀,也就是早生了几年,不然,也真想着寻这么个人物做驸马呢!”
  “呸!”王后笑着啐大公主,“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还这么满嘴浑说,也不知道个害臊!”
  殿内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就连内向的二公主,也不禁抿了嘴。
  大公主虽然嘴上闹得凶,可回头自己也给我送了许多好东西添妆,又掏心掏肺地叮嘱我道:“你嫁得远,又是这么个情况,家里不可能时刻照应着,且记住,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事,都要以自己为重,万事大不过自己去!”
  她说得恳切,我听得感动,点头应道:“大姐姐放心,我记住了。”
  大公主又看看我,叹一口气,这才走了。
  我琢磨着,她应是不太信京中那些传说的。
  婚礼一天天临近,京中也一天天喜庆热闹起来。据说,临着城门大街的酒楼铺子早早就被人定满了,那视线最好的宝丰楼,二楼的雅座都炒到了数百两银子的高价!大伙只为着一个目的,就是能一睹那叛军首领的风采。
  就在这万众期盼之中,那婚礼之日,终于到了。
  宫中上一次嫁公主还是在十几年前,这一次再嫁公主,诸人难免有些兴奋过度,早早地就开始折腾起来。我被吵得几乎一夜未睡,天还没亮就被织娘从床上拽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穿衣,王后那里已是急匆匆进了门。
  她瞧了我一眼,急得直跺脚,叫道:“哎呀呀,也不看看是什么日子,怎么就还睡得着!”说着又去催织娘她们,“快点快点,赶紧给你们主子梳洗妆扮,千万别误了时辰!”
  被王后这样一催,织娘她们在我眼前转得就更快了些。我脑袋阵阵发昏,只得木头人一般由着她们捯饬,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得脑袋一沉,这才发现那沉甸甸的凤冠已是上了头。
  “这……戴得有点早吧?”我试探着问道。
  王后忙摆手,“不早,不早,总不能听到礼炮响了,再来手忙脚乱!”
  那前朝礼炮一响,就表示迎亲的新郎到了。
  外面不时有人来报,都是什么“这里准备好了”、“那里准备好了”之类的,待听到说太子殿下也已到了我宫外,只等着遵礼送我出嫁时,王后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万事俱备,只等新郎了。”
  不想,这一等,直等到太阳过了头顶,那新郎竟也没来。
  礼炮一直没有响起,王后面上也现了焦急之色,派了人去前朝询问消息。不一会儿,那人就传回话来,说陛下那里也不知新郎为何没来,已是派人前去军营打探消息,这就快回了。
  王后犹豫了一下,过来安慰我道:“莫急,许是有什么事一时绊住了脚。”
  奎木狼不能按时前来,自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知是什么事情,才能够绊住他的脚。我心中也是诧异,叫过织娘来,低声吩咐道:“你叫少君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织娘点点头,忙就去了。
  满殿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瞥我,目光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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