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开半夏

他们之间的醉意朦胧


从电梯出来,白纪洋只是觉得天气好像更冷一点,将围巾一层一层绕上。闭上眼,尝试几次深呼吸。
    挑眼看了天空,灰沉沉地没有光色。仿佛他的心情。
    路边熟悉的感觉,是老明的车。
    开车门,坐稳。“我还以为你是我这边的。”看来老明是老头故意派来监视的。
    “老爷是让我来照顾你的。”
    “话从你们嘴里出来都是好听的。”
    从后视镜里看到白纪洋的笑容,好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甚至比开始还要冷漠,之前那种冷笑至少只是嘴角溢出来了,多少带着点无奈。现在,他的整个面孔完全是坚定的,那种气势和年轻时候的老爷完全一样,冷峻中带着残忍,让旁人不敢接近。
    如果只是生气自己的出现,也不会这么样的气氛,一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陪伴老爷多少年了,如果气性相近,他的直觉一定是对的。这样子要告诉老爷吗?
    白纪洋偏头靠在后背上,脸上没有表情,仿佛瞬间是没有感情的存在。一片海,无风无浪,宁静的状态更是迫使人出于惊恐的状态。
    到了学校,白纪洋如往常下车,走了几步。回头,走近。
    老明立马下车。
    “你打的回去。”说完打车车门,熟练地绕开老明,向远处驶去。
    白纪洋确实不知道被什么样的感情充斥的,他以为自己成熟到一定程度,他以为自己或许能够冷静地面对这一切。
    他早就想象过自己的母亲早就不在了,可以是病逝或者是其他,为什么她要这么脆弱到自杀,他不懂,那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生活那么长时间。明明母亲和他都没有错。是委屈,还是愤怒?
    还是都有?
    车停在江俊亨公司的楼下,下班时间,这样的车出现,就算想要故意装作无关心,还是忍不住回头。低调而奢华,很好奇驾驶座坐着什么样的人。
    打开车门,踩着运动鞋出现,紧接着,略带凌乱的头发,栗色的围巾围得紧紧的,完全学生气的面孔,白皙精致,眉眼间毫无表情,这样的男人,不,男生,他到底是谁?
    三三两两经过,好像是江俊亨的秘书,认出了他。从车前走近,“您是来找江总吗?”
    “他在哪儿?”
    “江总在家中。需要我联系他吗?”
    拿出手机,“把他的地址输进去。还有他的号码。”
    双手接过,“恩,是。”很快输进去,双手奉还。
    上车,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在家吧,我去找你。”
    那边那人不太清醒,“恩,你谁?”
    “还有心情喝酒?”挂掉电话。
    那边,“喂?说话,你谁?喂?”醉醺醺地傻笑着,自顾自念叨着,“白希灿,白纪洋,希灿,纪洋,要来我家。”
    桌子横七竖八地倒着啤酒瓶,人歪坐在沙发底下。
    车进入别墅区,一路顺畅,确实也不是谁都敢拦的。
    下车,密码已经发过来了。白纪洋翻个白眼。
    脱鞋进门,白纪洋后悔了,这里真到了不需要脱鞋的程度了,完全是要破产的样子。满地散落的啤酒瓶,桌子上开过的没开过的,还有倒着出来的啤酒。几个被推远的啤酒杯,空空地冰块槽。
    白纪洋礼仪性地绕场一周,从沙发后面踩上沙发,盘腿坐好。“听声音,只以为天没黑就开始夜生活了呢。”
    有气无力地瞄了一眼,坏笑,“白希灿,终于露出本性了啊。还是你有人格分裂,白纪洋是你用来装纯的吗?”起身坐上沙发。
    “好像我更有理由醉一场吧。”白纪洋整理着。
    敏捷地从桌子上抄起一瓶,“来来来,一起一起。”一边装势递过来,一边身子已经向白纪洋倒过来。
    一根手指推远,白纪洋嫌弃地看着江俊亨。“你这样子,不忍直视。”
    甩掉啤酒瓶,江俊亨随手要搭上白纪洋的肩膀,被某人敏捷地让开。
    无奈地垂下脑袋,“碰下你比睡个女人还要难。”顺便摇摇头,多么的无奈。
    “要我帮你清醒下吗?”发自真心地想问。转头环顾四周,他是没有本事弄什么解酒的东西的,冷水到时帮忙浇上去。这样计划中……
    突然一股力道,身子已经被推倒,定眼看,和江俊亨的脸已经在咫尺之间,闭眼偏头,“滚。”
    “这会儿又是白纪洋了吗?”手撑在沙发上。“最平凡的白纪洋能知道白希灿当初是怎么勾引我的吗?”
    没法儿进行正常的对话了,双手用力推开,快速踩地要逃开。刚落地,只是感觉踩到一个啤酒瓶,直接朝地面扑上去。很结实地摔在地毯上,不过脚踝那边好像有扭到了。
    站着,弯腰捏着脚踝,这才有空看一眼那个罪人。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扭到了,稍微用力都会有隐隐的疼,反正那个人今天已经算死了。
    把沙发上的毯子甩开,盖在江俊亨的身上,其实一开始连脸都盖上了的。后来想想喝成那样,万一真被闷出啥了,世界上少一个有钱人会怎么样?
    看着他熟睡的面庞,白纪洋虽然略有反感,但是更大的心情重新填满他的内心。这个人至少是真心对他的,不至于哪天突然说是老头的什么人。前提是,跟这个男人保持安全距离。
    就算脚再疼,他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这个男人太危险,谁知道会突然干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随便找了个客房,简单洗个澡穿上浴衣就睡着了。今天这一堆事,都见鬼吧。
    真正见鬼的是第二天的早晨。阳光尤其的明媚,某个朝阳的房间,江俊亨同样穿着睡衣。
    一个小时前,他从沙发上醒来,闻着空气里还未散开的酒精味,皱眉。桌子上酒瓶旁边躺着一个陌生的手机,没有印象,至少应该不是哪个女人的。
    掀开身上的毛毯,坐直身,伸个懒腰,走过去想要拉上窗帘,这样的早晨应该回床上补个觉,突然看到楼下停着的车,白纪洋?
    隐约想起昨天晚上的片段记忆,不会白纪洋现在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吧。
    径直走向很近的一个客房,要是他自己肯定是去那儿。
    果然,白纪洋很是安静地睡着。江俊亨能够想象自己的脸是有多浮肿,白纪洋精致的脸俊朗依旧,凌乱的头发已经能要挡住眼睛,睡衣半敞开的胸膛,白皙的皮肤。
    像有吸力一般,江俊亨不自觉的走近,手已经伸向前。
    即将接近的距离,他已经停止了。不忍心再接近。
    仿佛感觉到异样,白纪洋头偏了一个方向,刘海也跟着滑落到一边,紧闭的双眼完全露出来,这个模样完全就是白纪洋。安稳而纯洁。
    想起那天晚上,那个眼神,和那个最暧昧的距离,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他,他只以为是做梦。梦到自己出格到对一个男人朝思暮想。
    明明是不舍得,却用来日方长安慰自己。江俊亨毫不犹豫地走进浴室,背后的那个人比生命中出现的人都要觉得珍惜,珍惜到不愿意用自己的思想和冲动污染到他。
    从浴室出来,江俊亨湿漉漉的头发洋洋奕奕地垂着,不管哪方面,他一向很有自信,到自负为底线的活到现在。从没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配与谁不能相提并论,如果有例外,何苦非得是个男人。
    那么正常的人,对自己的情绪连不屑一顾的感情都算不上。如是,为何自己始终独自纠结着,不执着得到,不甘心忘记。这么痛苦,是自己活该。
    在白纪洋身边坐下,看着阳光慢慢洒上他的面庞,也真是够安心的,舒服的睡到现在。
    他母亲发生的事情对他影响到什么程度。能够主动来找他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当时回应他的语气又不像多么的惊讶或者愤怒,但是不管谁都不可能当没事情发生吧。
    捡了一个抱枕,靠上去。江俊亨实在对白纪洋猜不透,丝毫也想不到他到底是什么心情?等他醒来,应该能问吧。
    某人终于醒了,眼睛还没有睁开,手已经抓被子准备甩开。等手伸展开,感觉到异物。
    睁开眼,再睁大。瞬间跳开。
    江俊亨斜眼看着这一切,瞄着看了一眼已经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
    不屑的眼神,“白希灿,我昨天晚上对你做了什么?”
    不理他,某人认真拉好自己的浴袍,系上。
    “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如果我没做,你信不信,现在的我也完全能够做出什么来。”他眼神挑了一下他系好的衣带。
    ------题外话------
    能够慢慢敲出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仔细编织另外一个人的生活,也是一种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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