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十载

22 其新秘史


一连几天我像只鼹鼠似的窝在家里,不想见人,也不想和人说话,总之就是各种的死气沉沉。手机那晚关了机后就没开过,现在想想也真是感慨万千,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原来只要关了手机就断了,你在何方在做着什么,是否开心是否难过,别人都不会知晓。
    那晚的许莫璟给我的震撼是不小的,至少对现在的我来说绝对是震撼肺腑,我也犹豫过要不要把他给支走,但是听到邻里居里对他的谩骂,我竟然可耻的有了一丝丝的快感,那铺天盖地的骂声似乎是为我而骂的,为我而愤怒的,我甚感快慰,连着对他的怨恨也消解了一些。
    这样的我,是受压抑后不肯示人的另一面。
    我一边享受着居高临下,自己找折磨受的许莫璟,一边又被这样的许莫璟牵动着心弦。
    有人曾说,能在你心上胡作非为的人,只有你爱的人。
    这句话的正确性毋容置疑。
    鼹鼠的游戏一直这么下去到底不是个稳妥的法子,但是至少给杂志社留下了一个坏印象,这样就离我辞职的期望不远了。
    旷工的第五天,我出动了。
    若不是家里最后一袋快餐面都给我吃光了,我想我还得在家里窝上个几天。
    到楼下的超市转悠了几圈,就把自己的口粮给买的七七八八了,满满一购物车堆了个金字塔。到收银台的时候前面排着一条长龙,我甚感无奈的拿起了车里的食物估摸一下大概多少钱。
    好在前面的大妈们也很给力,车里的东西都不多没一会儿就要到我了。
    “美女,有会员卡吗?”收银员小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细声软语的问我。
    “哦,没有。”我点头一笑。
    收银员小姐手脚比我想象的要麻利的多,一小车的东西刷刷的就扫码完毕了。
    “一共367.8元。”收银员小姐再次向我露出一口白牙。
    这下我是没法觉得那笑容是有多温柔细腻了,我的右手在口袋里紧紧捏着那两张有点略显单薄的毛爷爷,心里一个劲的骂着自己,咋就小学估算学的那么差呢!就不能出门多带点钱?
    “美女,怎么了?是钱没带够吗?”收银员小姐适时的给我补了一刀。
    “呵呵…”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右手捏的更紧了。
    “要不我拿下去几件吧?”说着我就上手去卸货。
    但是此时,一个比我要大上一圈的手掌结结实实的覆在我的手背上,我的动作一滞。
    “我帮她付。”手的主人声音清冷。
    “你怎么在这?”转过头的瞬间,付其新的脸全然暴露在我的视线中,我犹如看到了救世主,并且这位救世主还穿着正装。
    “路过。”付其新将卡递给了收银员小姐,不自在的转了转脖子,估计是难受的慌,最后还是松了松领带,
    “噗嗤…”我赶忙捂住了嘴。
    “笑什么?”某人挑了挑眉,“没见过穿西服的?”
    “见过穿西服的,”我还是忍不住想笑,“但是把西服穿的这么带流氓气质的你还是第一个。”
    付其新顿时就不开心了,脸一沉,阴森森道:“快拎着你的鼠粮滚蛋。”
    “别呀,好不容易巧遇上了,走,到我那鼠窝去吃午饭。”我豪气的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提着付其新,浩浩荡荡的出了超市。
    一路上嘴也没闲着,也不知道我是这五天没见到活人,愣是给憋坏了还是怎的,话儿就跟放闸的洪水似的泄个不停。
    原来一问我才知道,付其新这次的一个案子的原告就住在离我这不远,今天就是来找那人谈谈一些事儿。
    “是告人什么罪的啊?”我抖了抖眉毛,表示好奇。
    “他老婆偷汉子跟别人跑了,孩子扔给了他,还欠了一屁股赌债让他还,他气不过就把那对奸夫□□给告了。”付其新说的那叫一个语气连贯大气不喘。
    “咳咳…我说付大律师,你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科班律师啊,怎么说起话来就跟大妈们似的,八卦味重的很。”
    “哦?是吗?我只是用了正常人的语言正常的描述了一下这个不正常的案件罢了。”付其新似乎对自己这个解释很满意。
    我笑了笑,没再说下去,细细想了一遍付其新刚才说的,不知为何脑海里南宫荨的身影一扫而过,呼吸顿时有些发紧。
    “你就住在这儿?”
    一进门,付其新那副难掩的嫌弃眼神就□□裸的暴露了。
    “怎么了?嫌小啊?”我甩了一个白眼给他,就进厨房里择菜去了。
    “我这庙小,大神你就坐那看会儿电视吧,我一会儿就给你折腾几个菜出来,等着哈。”我乐不颠颠的哼起了小曲,手里忙的闲不下来,今儿能吃顿好的了。
    付其新那头半天也没个声音,电视声音也没听到,难道他就干坐在那儿?
    正想甩甩手上的水出去看看呢,付其新就出声儿了。
    “上次那是你男朋友吗?”
    “你说哪一个?”我有点发蒙。
    付其新沉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就是那个肤白貌美腿长的那个帅哥,你男朋友吗?”
    甩水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我需要想一想:“他啊?不是吧。”
    付其新急了,从里屋嗖的就窜进了厨房,我只感觉一道风从身边狠狠的刮过。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是吧?”付其新眯了眯眼,“还是说,你是在玩弄人家?”
    “越说越扯了啊!”我立马制止他想要继续搜寻八卦气息的意图,一个右旋踢给他踹出去。
    “你这么暴力会没男人要的!”付其新叫了起来。
    十二点的钟声一响,我这菜也就全上齐了,四菜一汤,吃到中央。
    付其新搓了搓手开始发乐:“这是官员菜呀!”
    “算你小子有眼力见,筷子给你。”顺便把勺子也递了过去,“一滴不许剩。”
    “成。”
    付其新我是估量错了,他不是能吃,他是太能吃了。
    当最后一个光溜溜的盘子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彻底傻了,我就想问他一句话,这么能吃,肉都长哪去了?
    “你在家也是这个饭量?”我挑着碗里的菜根打起了转转,啧啧啧个不停,到底是天生巨胃还是给活活饿的?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这身材,你羡慕不来的,怎么吃都不胖。”某人舔了舔嘴角的汤汁,然后对我挑了挑眉毛。
    “一副贱贱的表情,得瑟个什么?我看你这只吃不长肉的,八成肚里有虫,”我嘿嘿一笑靠他又近了一些,“要不去你那个美女医生那里瞧瞧?”
    “滚蛋!”付其新刷的变了脸,就只差一蹦而起。
    我知趣的退了退,却是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起那个美女医生倒是有一段佳话流传现今,付其新小朋友正好就是这段佳话的男主角,那时候他还只是个青葱少年郎,且听我慢慢细说。
    付其新大一的时候暗恋上了我们学院的二十多岁的校医美女,但并没有因此而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求爱大片,毛头小子嘛,看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是会慌了爪子的,这话是他说给我听的。
    先是从小感冒开始频繁出入校医所,再到发烧眼疼牙疼什么的就直接给人住上了,人家校医美女也没当个事儿,就只觉得这孩子身体素质忒差了点,要是说话再配合着吐点血,简直就是一男版林黛玉。
    大男孩的心思不像女孩家藏得深,一来二去没病再去折腾了,索性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我们的付其新小朋友怀揣着二十岁的少男心在校医美女的…病床上告白了。
    然后彼此互相倾吐爱慕之情,从此过上了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但是…这只是我们付其新小朋友的内心幻想而已。
    最后的结果,美女校医先是一愣,然后就给付其新嘴里插了根体温计,还不时地摸摸他的脑门嘴中念念有词:“这孩子恐怕病的不轻。”
    付其新当时就觉得幸福的泡泡离他而去,这算是什么拒绝方式?
    “我没病,我是真的喜欢你!”付其新急了,顺手就把人家的纤细小手给抹下来。
    “可我早就结婚了啊。”校医美女一脸无辜。
    “…”
    一句话给付其新堵得上不来气儿憋出个红脸,圆溜溜的大眼紧紧盯着人美女,我在想当时他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暗恋了好久的人竟然是个有妇之夫,关键是他竟然从来没发现过,最关键的是别人还“早就结婚”了!到底是脑子没了还是没了脑子,法律界的高材生竟然对别人家的老婆窥觊许久还毫不自知。
    晴天霹雳在哪里,雷公电母在哪里?现在这种时刻不该渲染一下付其新小朋友内心沉痛的打击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付其新那叫一个羞愤交加,都没等人把体温量好,掀了病床的被子就一路哭回了家,巧了,那天就还真应了景,雨下的那是一个气派磅礴,雷打的那是一个惊天泣鬼,到了家,付其新的那副惨样我是没看到,只是后来付其新的妈打了个电话来学校问是不是他儿子在学校里跟人干架了,我就大概猜到了他的那副狼狈样子。纸包不住火,也好在我和付其新算是个知己,那段情伤日子过去了,他倒也能和我说上一说,算是解解乏排排郁。
    如今,这也算是付其新的短,拗不过他的时候我总会揭揭他的短,好杀杀他的锐气。
    现在想想这日子实在是白驹过隙,青葱时代总是须臾弹指之间,现在也只有拿拿旧人出来说说,新人却是怎么也添不了了。
    我给他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果汁,顺手打开了电视,翻来调去几遍也没找到个好看的,心里的烦闷也就愈加浓郁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突然脑袋就冒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付其新喝了一口果汁,看了我一眼有点哭笑不得:“你对一个没有女朋友的人谈结婚,你是在挖苦我还是讽刺我?”
    “这跟有没有女朋友没关系,我就是想知道你打算多大岁数结婚我想做个参考。”
    “当我这是参考答案呢?还参考?”付其新笑得有点没心没肺,“我们当前最重要的是去相一个亲,然后好好谈场能够结婚的恋爱。”付其新微眯上了眼睛仿佛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陶醉了进去。
    能够结婚的恋爱…
    听上去真的很让人心动,可是又有点莫名的哀伤,毕竟并不是所有的恋爱到最后都会功德圆满携手而归,未来的变数那么多,谁也把握不了自己的今后。
    相亲。
    付其新的话似乎点醒了我,虽然老套又恶俗,但是不正是能够解决我现下感情风波的良方吗?
    万一就看对眼了,然后就从此幸福无忧了呢。
    我一乐,上手就拍了一把付其新的胳膊:“你小子今儿算说了一回儿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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