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当差

5 第五章


夜鸦?
    洛夜屈指一弹,一团黑雾汇聚离指,瞬间幻化成一只羽箭破空射去。
    眼看着那羽箭划破气流直直射向那只夜鸦,黑羽瞬间一收,往幽暗的竹林方向落去,定睛一看——
    那哪里是只夜鸦?
    明明就是一只凶狠的成年狼精,通体的黑毛,油光发亮,金黄色的兽瞳闪闪发光,一张嘴,满口的尖牙,它仰头一声长吼:“嗷呜~~~”令人毛骨悚然!!威胁意味十足。
    可这里只有两只鬼,一只槐树精。
    那只身着玄黑色袍子的鬼,毫不迟疑的向狼精飞去。
    “……”狼冶看着近在咫尺的洛夜,再次威慑性的龇了龇牙,看着劈头划下的剑,矫捷的身形一闪,瞬间变成人形,竟然还是个着紫衣的俊朗青年,一双兽瞳微眯,双手交叉,刹那间幻化出一把长戟,迅速斗作一团,黑雾浓重……
    季白在外围看不真切,却觉得那只狼精隐隐中居然有一丝熟悉。他甩了甩头,将这个奇怪的想法抛开。
    他刚刚习得一些幻化之术,点石成金尚不能成,只能勉勉强强使用幻镜,而用到幻镜之时,怕也是敌方离死不远了。像这种简单粗暴式的生死之斗,他还真是想参与也没有那个能力。
    季白站在外围跳来跳去,右手成拳,左手为掌,一下下敲击着掌面,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担忧。应该没事吧,那只鬼好像挺厉害的!
    想着想着,好像真的一下子冷静了。
    “嘭”,一个玄黑色的身影摔了出来,身子不可抑制的滑出几米开外,他墨色的长发披散,左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似是受了很重的伤。
    季白大惊失色,连忙飘过去,一把扶起洛夜,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急急开口:“喂,你没事吧。” 娘咧,兄台,你不会这么不给力吧??!!
    那人偏过头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缓缓抬头,薄唇轻启:“有事的是你。”声音突变,他微扬着嘴角,一只手牢牢掐住季白的脖子,将季白高高举起。
    季白双脚离地,脸色涨红,虽然做了鬼,本就不存在呼吸,但是却疼的要命,他睁大那双桃花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洛夜一点点变成黑狼精。
    哎,中计了!你爷爷的!心中郁闷至极。
    这时,洛夜持刀劈开狼精设下的双结界,就看到季白被人握住了脖子,细长的双眸微眯,瞳孔中愤怒燃烧成火,一瞬间眸子染得血红。
    出口却是平静无波的声调:“条件?”
    狼妖敏锐的看到他的变化,狞笑一声,自然相信手中的把柄并不是无足轻重:“放我走。”
    洛夜皱起眉,看了一眼季白,背过身去,干脆利落——“好!”
    狼妖看到洛夜就这么乖乖让步,略微吃了一惊,金黄色的兽瞳熠熠生光,狼嘴一喷,黑雾直直笼向洛夜,转身抓起季白一跃——
    咚——的一声巨响。“他娘的,真当我是软柿子捏啊!”季白干咳几下,扶着脖颈,愤懑出声。一瞬间飘到洛夜身后!
    狼妖捂住再次受伤的胸口,一个趔趄,向旁边摔去。
    原是趁洛夜与狼妖对峙谈条件时,被卡住脖子的季白正低着头,心中默念咒语,手上急剧气流,伺机而动。
    洛夜飞身跃来,墨黑色的衣阙迎风飞舞,银灰色的大刀泛着幽蓝色的光,真正的勾魂使者,直逼重伤的狼妖。
    狼妖勉力翻身躲过,一口气未喘,迎面的刀已劈下。
    黑色的血液从胸膛中流出。
    看着那再一次挥过来的刀,狼妖脑中突然平静,从心的位置摸出昙花玉佩,轻轻擦掉上面的血渍,印下一吻。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随即,又是嘲讽的一摇头。
    那刀堪堪停在离鼻尖处——
    “元丹在哪儿?”洛夜淡淡开口。
    狼妖眯缝的兽瞳,瞬间锃亮,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唇角咧成诡异弧度:“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洛夜眼梢都没在他身上停留,平平吐出二字:“收了。”
    “你~~”狼妖气急,指着洛夜的手微微颤抖,“哇~~”一口浓黑的血喷出。
    “季白。”洛夜目光柔和的望着呆愣状的某人,那眼中的神色明明是:快来收拾啊!
    “哈~哦。”季白连忙屁颠颠地跑过来,拿出袖中的幻镜,双手合十交叉,做了个献祭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幻镜飞至半空,一时间光芒大作,阴风呼啸,飞沙走石间夹杂着殷红的彼岸花,血色漫天飞舞,莹白色的光笼罩,狼妖咬牙死撑,俊朗的面孔瞬间狰狞。
    “嗷呜~”声音带着三分不甘,三分绝望,四分呼唤,再看,紫衣青年已经变作狼形,刹那间被吸入幻镜中。
    洛夜看着那莹光笼罩下的青年,淡粉色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双形状美好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底泛着点点微光,脸上的神情专注严肃。
    洛夜不禁有些愣神。
    季白看着那狼妖被自己收进了幻镜中,有些得意,有些兴奋,感觉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他突然想看看唯一的搭档兼旁观者——洛夜是什么表情。于是他满怀期待的扭过头来——
    那人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细长的眸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欣喜的容颜,渐渐地季白脸上的笑淡去,心底慢慢升腾起一丝火花,熟悉的感受愈演愈烈。
    季白抬手摸了摸鼻尖,脸上的表情开始凝重。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左胸,心口的位置,那里明明已经不会跳动,为什么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从腔子中跳出来。
    槽糕,莫非是此人太像他前世深爱的表哥,爱屋及乌,所以也喜欢上了,这个结论真是……季白觉得很懊恼,非常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洛夜敏感的发现季白有点不对劲,他伸出手来,硬生生的压下要揽住那人腰的冲动,转到搁在肩膀上:“怎么了?”
    “哦,没事!我们回去?”
    洛夜点点头。
    随即两人消失在阴风之中。
    竹林深处,一双幽蓝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琴。旁边坐着个妖娆的女子,一袭红妆,脸上神情复杂。
    “公子,为何不救他?”
    “嗯?为什么要救?”清越惑人的声音。
    “可是,他……”
    “瑶光,你僭越了!”
    说着,放下琴,抓过身旁的那只黑羽赤目的夜鸦,将一物什喂入它的口中。
    夜鸦扑棱棱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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