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飞传之万年劫

(四)落月摇情满江树


春来街砌,春雨如细丝。春地满飘红杏蒂,春燕舞随风势。春幡细缕春缯,春闺一点春灯。自是春心缭乱,非干春梦无凭。
    “好友,吾赠你一词,切莫忘吾。”说罢,那人眼露哀愁,伸手欲牵羽飞手,却在两手相接处,被一股妖风卷走。羽飞惊呼,伸臂欲救回他,却只留下被撕破的衣袖。忽而风起云涌,大雨瓢泼,羽飞只见自己身处血海战场,尸横遍野,硝烟弥漫,毫无生气。羽飞只觉恶心欲呕,奇怪却闻不见漫天腥臭,她只好凭直觉在烟火中摸索,她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渐渐地,她好像听见前面传来似说非说、似唱非唱的声音,顺声而去,隐约见一人傲然挺立在堆积如山的尸骨上,身上的铠甲已然破碎,头盔下,是肃杀的眼。血染的面庞,被黑烟吞噬,看不清。
    “你,竟是你!”那人跳将下来,捏住羽飞臂膀,“哇哈哈哈!认不出我来了吧!看这颜色多么华丽!我是摩和赉,是摩和赉啊!我们的王朝要建立了,要建立了!哇哈哈哈!”摩和赉狂笑不止,继而转身又奔入漫天硝烟中。那狂笑肆虐在羽飞脑海,羽飞头疼难耐,跪地不起,摩和赉,是谁,是谁,为什么想不起来?
    身后,一人抚琴高歌:“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想起来了,我知道他是谁了!羽飞胸口一股热气猛地冲将出来,羽飞颤抖着起了身,一口血喷了出来。心痛,心好痛。羽飞惊呆了,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过?
    忽而黄沙起,席卷天地,每粒沙如刀,切割着羽飞周身。羽飞双目紧闭,发髻散落,却感不到肉体疼痛。再睁双眼,只见眼前碧水青山,身后一人吟唱道: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咏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羽飞赶忙起身,只见那人直裾素服,款款而来。其神若止水,气若冷月,眼若微澜。羽飞不觉一惊,竟是慕容雪。
    “你说我可唤你飞儿。”
    “是。”
    “飞儿可唤我止冰。”
    “好。”
    “那是我的字。”
    “嗯。”
    “飞儿还是不懂?”
    “懂什么?”
    “我何时才能等到你?”
    “等我什么?”
    慕容雪内心哀叹,说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止冰思何人?”
    “止冰思念,眼前人。”慕容雪定看羽飞,羽飞只是痴呆,似有悟状。慕容雪伸手欲触羽飞面颊,忽然神形俱散,一滴泪从羽飞面颊上划过,滴在羽飞手心。这是泪,竟是泪,我哭了。羽飞只觉自己的心似被火烤,忽然,一道利刃正面穿过了羽飞胸膛。羽飞抬头,只见一个暴怒的青衣女子在前,对她怒吼道:“你为何害他!”
    为什么,为什么肉体感觉不到疼痛。
    “你为何害他!”那女子再次狠推利刃,羽飞猛然惊醒,“啊!”
    “飞儿怎得了!”宇轩在屋外敲门急问道。
    羽飞大汗淋漓,双手都湿透了,她赶忙抚摸胸口,见自己身体完好,才知自己方才做梦了。
    “父亲,孩儿没事,只是做恶梦了。”
    屋外宇轩方松了口气,但仍惴惴不安。自去年见了梦阮后,羽飞连连做恶梦,每每大叫使他惊醒。宇轩虽已察觉羽飞情结开启,但以为此乃一时之事,可羽飞情况是出人意料得愈发严重了。于是宇轩次日便只身前往罕山拜访前辈车厘子。
    “噢?”车厘子纳罕道,“有这等表现!”
    “恩师,这该如何是好?”
    “嗯,谁是开启人?”
    “这——”宇轩思索稍刻,便把如何遇见梦阮以及羽飞当时情状一一告诉了车厘子,车厘子掐指一算,眉头紧锁。
    “恩师有何见解。”
    车厘子沉思,宇轩一直恭谨侍立在旁,等候回复。只见车厘子长吐一口气,道:“这嘛,哈!轩儿莫要太过在意,叫飞儿也别思虑过多。”
    宇轩一听,便知车厘子已得预知,且是不能告诉自己的事,但是万分担心飞儿的宇轩仍上前跪拜道:“可是恩师,我只怕这百多年的情结释放,飞儿承受不起啊!这都是我种下的祸根,却害了飞儿!若有何命劫,还请降罪于我,不要给飞儿。”
    见宇轩已是如此心神不宁,车厘子纵然千万般想给予帮助,在此事上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想五百年前自己与好友木子谈起宇轩羽飞时,就已经预见二人的共同命劫,当时因羽飞还不成气候,未来景模糊,所以并未推算出命劫时刻。而今羽飞异状,搁置了百多年的问题应然而出,车厘子算出命劫将至,且此劫之浩大,非同寻常,竟连自己都看不清情状,掐算时自己的脑识里只见浓重的黑雾和穿天射地的闪电。他明白,此劫绝非旁人能干涉,结果如何,只能看两人的造化。
    车厘子强作镇定,扶起宇轩,“轩儿,我问你,你为何修仙?”
    宇轩稍作平复,道:“求道,并传道于苍生。”
    “那,道是什么?”
    “自然。”
    “何谓自然?”
    “缘法。”
    “何为法?”
    “顺天。”
    “好!”车厘子拂尘一跃,只见一瓷瓶悬浮于二人面前,“轩儿,羽飞和你之差距,只凭你和她二人回答便知。你和他虽为父女,但也可称同修。她修仙至今都未成气候及其因由,都是众仙确知的事情。虽然在飞儿修仙前,除老君外的众仙,包括我,都强烈反对她涉足,但是,你可知众仙为何最后还是接纳了她?”
    “那是因为我和飞儿自己的坚持,以及飞儿过人的聪慧令众仙交口赞誉才——”
    “你只知一半,”车厘子将瓷瓶递与羽飞,接着道,“如果修仙对飞儿来讲是她的命数,那飞儿进入仙界也可称为仙界的命数。我们仙界在羽飞前只收有仙缘慧根,并且知人懂世之人;自羽飞后,便打破了后者规矩。此乃前所未有之事!仙界为此展开了一场宏论,惊动了天帝。老君算到你二人是千年难遇之修仙者,对仙界来说可谓万年一大新风,最后经玉帝裁决,才收受了羽飞。轩儿,你现在总算知道其过程之艰难了吧!”
    宇轩已面露愧色,道:“轩儿和飞儿,实在难为恩师了。”
    “不不不,我有你们,也是我修行中一大幸了!”车厘子微露悦色,“你和飞儿,不拘陈规,仙界看来,你们是一大异类;哪怕在人间,你们应该也可称为异类了吧。”宇轩摇头浅笑不语,车厘子继续说道:“我有你们,哈,聊以解闷!”
    车厘子转身回坐莲花垫,说道:“但是轩儿,你要知道并非众仙恪守陈规、不思进取才不想收纳飞儿。其中缘由,你已深知了。所以轩儿,不论是飞儿,还是你,不论之后有何干戈,万万不可忘‘顺天’二字。”
    宇轩领悟,知车厘子不会告诉他之预见,自己也不能再问,因而谢过告辞了。
    话说宇轩一人去拜访车厘子,与之同时,羽飞也只身去寻华山采药的珠暇。珠暇听羽飞说自己连日来恶梦不觉,便打趣道:“你还做梦呢!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凡人才会做梦呢,要是我像你那么冰冷就好啦,什么喜啊忧啊,通通撤下去!”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好好说话,我可是很认真的。”坐在树枝上的宇轩拿着手中的萧对空练习着笔画,却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春来皆砌,春雨细如丝。’这不是欧阳炯的词吗?那时你和宇轩前辈都还没有入世才对啊!”
    “我不是说过在正式入世前,我偷溜出青城山,迷路了好几日时遇见的一个人吗?那次回来,被罚面壁思过直到正式入世那天前一日。”
    “哈!谁叫你乱跑!”珠暇一边扯着秋兰,一边说道,“倒是你怎得梦见了战场,你难道去过?”
    羽飞双目一闭,“有可能吧。”话音刚落,脑识中又出现梦中最后刺心的那一女,又惊了一跳,睁眼时见珠暇已经蹲在自己面前,又吓了一跳,差点儿跌落。
    “想什么呢!”珠暇俏皮得笑道,“你这儿要是掉下去,那可是千丈峭壁悬崖啊。还有,你的那个慕——容——雪!没记错的话,是明初时你认识的一个人吧。他似乎,很钟情于你吧?”
    “是吗?”
    “你别又是一副死水脸!你当时总跟我说一个叫慕容雪的老喜欢跟你讲很奇怪的话,又做很低落的表情。定是你不解他意,人家当然很低落啊!”
    “哦。”羽飞应声道,若有所思。忽然旁边树丛里窜出了一只五彩鸟,直冲羽飞,珠暇眼明手快,右手轻旋,五彩鸟落入手中,竟然化成一滩黑水,黑水直浸肌肤。珠暇只觉手心一疼,随即头一晕,仰面昏死过去。羽飞跃身救起珠暇,想那黑水有毒,便立刻封其天府、檀中穴,并返回罕山。
    “珠暇已无大碍,需要多加休息。”车厘子看过其脉象后,继续说道,“五彩鸟,乃妖界剧毒物。为何会袭击仙家修行者?”车厘子又盘坐于莲花垫上,“你我素知珠暇,生性内敛,少与人交。而且你也说那妖物似乎是奔你而来,飞儿莫非同妖界是非者结下了什么恩怨?”
    羽飞跪拜道:“弟子绝无此事!仙界和妖界无通告、典会不相往来,弟子一直谨记在心!芸芸众妖,我只结识了鹤望兰,望兰乃妖界修仙者,绝非是非之辈,还望祖师明察!”
    “飞儿,我知你交友甚广,我也提醒过你要有所提防。佛道妖鬼人间齐,若稍有不慎,将身染祸事。”
    “飞儿知道,因而结交友人时务必仙眼审其身形,况且仙妖之气相遇必有感应,只有道行极高者方可隐其妖气。但是祖师,妖界并非没有规矩,谁会没有由来下此毒手,莫不是妖界认错人了?”
    “既可隐其妖气,何不暗中杀害,偏偏暗器伤人,这是其一;既可隐其妖气,其道行之高,怎有莽撞错杀人者,这是其二;此妖暗中伤人,必是蓄谋已久,且尾随已久,这是其三!此妖绝非高手,也绝非善类!”
    飞儿跪走至车厘子前,再拜道:“祖师如此说来,飞儿实在无所适从,更毫无头绪。”
    “快快起身,我并无责怪之意,只希望你更加审慎。你不结是非,却难说是非不结你。扶桑,去请宇轩来。”
    宇轩闻讯,匆匆赶来,“怎有此事?飞儿如何解释?”
    “切莫责怪飞儿,飞儿对此事一概不解,更未结识妖界是非人。”车厘子继续道,“事关两界,此事也不是你我可定夺。既然有杀仙之举,此事必禀告银河台。我叫你前来,一是了解此事,二是你既为银河台暗察系,这也是你执掌事宜,再者——”车厘子眉头一皱,继续说道:“此五彩鸟发出前,周遭毫无异状。”
    宇轩一惊,“这,除妖界道行极高者,不可能事前没有预兆。”
    “嗯。所以——”
    宇轩会意,对羽飞说道:“飞儿,这段时日在此照顾珠暇。事情未水落石出前,不可出门。”羽飞应然,宇轩便离去。
    “愚蠢透顶!”睡莲榻上,一散发女子身披紫底绣金莲长衫,娇似出水芙蓉,媚若昂扬牡丹,一对柳叶眼似画,对一低头跪拜在地的青衣女子说道,“你这是准备勾起仙妖两界之战吗?!”
    “臣下,知错。”言语中,青衣女子流露的只是冷漠,却无半分敬畏。
    “哼,”妖后端起茶杯送至口前,吹了口气,继续道,“因你是我的爱臣,就为所欲为起来了吗?”
    青衣女子抬头,轻笑道:“臣下知规矩,但臣下亦是为妖后尽心力,断了妖后百年的痴心妄想!”说罢,茶水尽喷面而来。妖后起身怒斥道:“好个为我尽心力!说的好像没了自己的念头!”
    一侍女通报道:“妖后,门外聂倾昇求见。”
    “哼,你瞧,动作好快!”妖后大袖一挥,变朝服,束花髻,接着继续道,“请进来。”
    聂倾昇款步进入,只见夕雾跪拜在地,心隐隐一痛,他上前拜过妖后,道:“启禀妖后,仙界银河台大监察使发来通告,说我界有人欲杀仙界之人,手段乃五彩鸟,望妖后前往法界太和宫参加仙妖典会。”
    “啊呀,我的聂卿啊,听有了你的通报,我就紧张,”妖后边说边缓步走进聂倾昇,手开始在其上体不住地游动,眼睛不时得瞟向夕雾,“见你进了我的殿堂,我更发慌。难道你给我带来了,就没有一次轻松的好消息吗?”
    聂倾昇屏气凝神,尽力不受妖后的蛊惑,尤其在自己一见倾心的夕雾面前,聂倾昇答道:“让妖后受累了,但身为妖界的理事使,让妖后了解各界的情况是我分内之事。”
    “哼,”妖后推开聂倾昇,大袖一挥,恢复成卧榻之相,双眼直视聂倾昇的面庞,见聂倾昇不见自己,又计上心来,“聂卿,可见到我的金簪了吗?”
    聂倾昇仍不看妖后面庞,答道:“妖后随身物品,臣下又怎能知晓。”
    妖后内心笑道:有意思。接着继续问道:“聂卿,我已经知道凶手了。交出她,就能万世太平,你觉得呢?”
    聂倾昇半晌不语,想起跪地的夕雾,他心里已然全明。他缓缓再看夕雾,其面若海棠,身若葱莲,好一月下虞美人,聂倾昇心里疼痒难耐,不知如何回答。只听妖后大笑道:“聂卿果不负众望,我的好理事,你是认可了。”
    “不,不是!”聂倾昇对着妖后几乎吼着说了出来,妖后见到时机,双眼微显红色异光,颜笑俱灭,心里窃笑道: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聂倾昇自我意识全无,忽感自己身体轻盈,渐渐走向妖后,妖后嘴里也默念道:“过来,过来啊。”聂倾昇走近卧榻,跪倒在卧榻前,妖后又哈哈大笑,对夕雾说道:“在妖界,与我作对,除非那人不要命!”
    夕雾冷笑道:“至少我是个知道自己心的人,比那欺骗自己的人强。”说罢,一道血痕出现在自己脸上,妖后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
    “不知好歹的东西!”随即妖后又大笑道,“你还称自己是人?哼,当初找到我的人是你,你那时确实也是个人。但现在不是!你说自己不适合修仙那条路,所以找到了我。幸好我与一品红大师比较熟络,不然你以为你又能怎样!”
    “哼哼,对,能与你搭上的仙人,不过一丘之貉。”说罢,又一道血痕留下,妖后猛地拉起夕雾的下巴,怒吼道,“你这个贱婢!在我面前卖弄什么清高!你的心气使你本来无法进入仙界,然后你通过那恶仙人结识了我才拜入门下!你和那仙人是怎么勾搭上的?你早被仙院拦拒,怎么可能成为仙人之徒?!你说啊,你有多么洁净?你还想和那个叫什么慕容雪的做来世夫妻,做什么鬼梦!”夕雾泪雨连连,妖后又将其掷向一旁,继续问道:“那恶仙人给了你什么吧?就凭你的道行,怎么可能混过羽飞的耳目?”
    夕雾不言,妖后又大笑道:“哼,时机是抓得好,偏偏挑了人家情结启开时,那种情结,说不定就直接把她给杀了。你又白费什么力气?”
    “我才不想让她死得那么轻松!”
    “轻松?”妖后冷笑道,“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所以,你也只能两面三刀是吗?哈,在道行高深的羽飞面前,你是得用些非常手段。但是雾儿,你的私事,要做什么,我确实管不着,但要是牵扯了本后的私事,那就别怪我会对你做什么了。退下!”
    夕雾缓缓起身,只觉头昏目眩,撞撞跌跌得走出门。妖后将聂倾昇抱将上塌,匍匐在其胸前,抚摸着其面颊说道:“哎呀呀,今天你又怎么来伺候我呢?虽然你比不上他的千万分之一,但你也算是本后的美男子了,就暂时当当他的替身如何?等我去了典会,见着他,回来就不会宠你了。那时,你还会不会想我呢?哼哼,哈哈!”
    话说宇轩出巡执行暗查,路过金陵地,想梦阮最近如何,便踏云详观其府,只见杳无人烟,各大殿贴上封条,宇轩大惊,便下云在府上四处游走。只见蛛丝挂房梁,衰草枯杨,毫无生气。宇轩出府,见一身着朴素的买菜女子,便上前打听该府情况,宇轩近看那女子,总觉眼熟,呆了半晌,那女子见宇轩凝视自己,半天不语,心下害怕,便要离开,宇轩知自己失礼,忙躬身道歉:“失礼失礼,我只觉姑娘眼熟,不觉呆了,实在失礼。我实有一事想问,我今来此拜访友人,可这金陵府空无一人,不知情状,还请姑娘告知?”
    那女子又惊又疑,问道:“先生是谁的友人?”
    “府少爷曹沾。”
    “什么!”那女子手中菜篓滑落,宇轩帮忙拾起交予该女子,却见女子落泪,那女子接过菜篓,转面忙拂袖擦泪,然后对宇轩行礼说道,“方才失礼了。不瞒先生,金陵府已人去楼空,屋里人儿,走的走,散的散,去的去。我们主上已迁回京城了。”
    “你的主上,”宇轩此时想起去年见到隆恩殿上跪地一女子,好似该女子,梦阮也对他说过有个叫颜湘的勤勤恳恳照顾自己的女子,“请问姑娘是叫颜湘?”
    那女子吃惊道:“正是,先生怎知我名?”
    “啊,友人提到过姑娘,还呈了他所做的姑娘的相貌图。”宇轩胡诌道。
    “啊,是吗?”颜湘略有些悦色。
    “还问颜湘姑娘出了何事?”
    “这,”颜湘蹙眉道,“细事儿我不知,只听说府里亏空,欠债了不少,后来就抄家了!”说道此处,颜湘泪水又滚落下来。
    宇轩心里一沉,也不再问将下去。他递给颜湘一包裹,便匆匆告辞离去。颜湘还未及说谢,转眼宇轩已不见。颜湘大开包裹,竟是五十两银子,颜湘泪水又滚将下来。忽然想起梦阮曾提到过一位仙风道骨之友人,于今想想,竟与方才所见之人大有相似。颜湘不禁跪倒在地,拜了又拜,然后便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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