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怀巴黎

第7章


杜卡于是接受了他的邀请,虽然保罗·杜卡那时也已经45岁,已不算年轻了,但是以保罗·杜卡音乐方面的成就,比起音乐学院的那些‘古董’,要干练和年轻许多。保罗·杜卡不仅是一个优秀的作曲家、出色的评论家和博识的学者,他同样也是一位道德高尚,受人爱戴的优秀教师。保罗·杜卡在巴黎音乐学院时期作为全法音乐学院的督学,指导完善了法国各省的音乐学院音乐发展的方向和体制。那时这一职位只有威望极高的人才能担任,督学的权力非常之大,保罗·杜卡利用此权利甚至打破了当时法国音乐界的禁忌。他实行把省属音乐学院的、有才华的老师直接推荐进巴黎音乐学院教书的政策,后来经推保罗·杜卡推荐调至音乐学院任教的老师的人品和才华普遍被师生们认可。 
  保罗·杜卡学识渊博,他丰富的专业知识和独特的人格魅力,使巴黎音乐学院的学生们倾倒,他身边经常聚集着大量的门徒。作为教育家的保罗·杜卡不仅独具慧眼,而且还是一位和蔼的长者。保罗·杜卡在教育上特别注重发展学生们的艺术个性,培养学生们形成自己的艺术审美观,包括他们的判断力和鉴赏力。保罗·杜卡曾经说:“年轻人的坦率真诚和执著的信念是难能可贵的,我还没有那么狭隘,不允许学生们去探索。”他经常鼓励学生们:“要有理由坚持己见,在探询真理的道路上,从那些点点滴滴当中去追求真理,不可放弃。”保罗·杜卡高尚的品德,虚怀若谷的情操以及为人师表的风范,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学生们的人生观。1934年,法国政府决定提名他为法兰西艺术院院士,法兰西艺术院在艺术界享有盛誉,该院的院士资格为终身制,只有原院士谢世,才由评审组经过严格的审查,指定新的成员接替,法兰西艺术院至今仍是世界上最有影响的学术机构之一 。这是保罗·杜卡一生唯一的一项官方荣誉。 
  1935年,保罗·杜卡重病缠身,但他仍在给学生们继续上课,他的病情连他的最好朋友都不知道。身染重病的保罗·杜卡一再对别人说:“我离终点还远着呢!”1935年5月17号夜晚,他给学生们上完课,感到心脏不适,当天夜里便安静地离开了人世,学院的同仁和学生们对他的离去异常悲痛。保罗·杜卡的挚友音乐家罗伯特·布尔塞尔这样评价:“ 保罗·杜卡一定知道,他的离去,对于我们是多么的遗憾。保罗·杜卡虽然悄悄地走了,但他的精神是永存的……”如果这句话用我们中国语言来形容,就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时光流逝,光阴荏苒,七十年岁月悠悠飘逝。保罗·杜卡是否还记得在他众多的门徒当中,有这样一位来自中国的学生:他贫困得几乎靠乞讨生活,他的穿戴寒酸,他进考场以至门卫把他当作乞丐拒之门外,但他有着超乎常人的坚强的毅力,他满怀赤子的报国之心……他就是我国杰出的人民音乐家—冼星海。冼星海曾在巴黎留学自述中这样说:“保罗·杜卡是世界三大音乐家之一,……他不嫌我贫苦……竟肯收我做门生,他给我各种援助,送我衣服,送我钱,不断地鼓励我……并答应准我考巴黎音乐学院高级作曲班”。在写这篇文章时,我曾仔细地寻查过有关保罗·杜卡的通讯材料,遗憾的是至今尚未发现他们师生有关书面上的通讯记录。我想是因为冼星海在巴黎时生活太贫苦,生活中必需要节省每一份开支的原因吧。 
  保罗·杜卡是法国音乐界受人敬仰的一代大家,他也为中国培养出了冼星海这样优秀的东方之子,中国人民不会忘记他。保罗·杜卡和冼星海是东西方音乐界的两座傲然丰碑,他们的学识和品德,永久地屹立于人类民族艺术之林。   
  一个美国人在巴黎(1)   
  协和广场喷泉见证了格什温的音乐道路 
  一个美国人在巴黎—乔治·格什温 
  题记:七十七年前,美国音乐家格什温到巴黎,观埃菲尔铁塔,游塞纳河畔,品法国红酒,逛香榭丽舍大街,有羡慕、有景仰、也有忐忑不安…… 
  美国现代著名作曲家乔治·格什温,1928年因受纽约交响协会的委托,准备写一部描写美国人到巴黎旅行、感受艺都生活的作品。1928年的3月,他便带着这个计划,与他的弟弟一起来到巴黎采风。 
  在此之前,格什温曾经来过巴黎两次,每次都因为安排紧张,只能蜻蜓点水似的一带而过。与以前不同,这次他有足够的时间感受花都生活的“浪漫之旅”。 
  他先到巴黎的一个旅馆里住下,经过两天的休整,除尽了旅途的疲劳,开始计划第一站便去埃菲尔铁塔,看看这座居世界第一高度的巍峨建筑的容貌。从他住的旅馆去埃菲尔铁塔必须要经过荣军院。荣军院建于17世纪,建设之初是太阳王路易十四计划用来安置残疾军人的地方,它却因1840年安葬拿破仑的遗体而扬名与世。埃菲尔铁塔高耸入云,巍峨壮观,像一座俯望着塞纳河的保护神,清纯的河水从它的脚下流过,波光淋漓,姿态万千,巴黎人常说:“埃菲尔铁塔,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你终生难忘。”格什温踏着绿茵向前走,穿过战神广场。人们说在秋天时广场最美,凌乱的叶子随风洒落,如乡愁一般扫也扫不干净。塞纳河的左岸便是举世闻名的巴黎拉丁区,这里常聚集着文学家、哲学家、科学家以及画家和诗人们,也有演艺界的名流经常出没,小贩们细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飘荡在拉丁区的上空。求知的青年穿梭在索邦大学和法兰西国家科学院周围,有的三三两两信步于卢森堡公园,有的则渐渐隐掩进树荫茂密的小巷里。法国人说,当一个人从喜欢勃艮第转而偏爱波尔多时,标志着他已步入中年,趋于成熟。勃艮第酒浓郁、醇厚,波尔多酒细腻、优雅,人们把左岸比作“勃艮第”,右岸则恰似“波尔多”。 
  塞纳河水粼波荡漾,手风琴的乐曲悠扬。河水缓流到巴黎的中心,有两座小岛,这便是巴黎最早的发祥地—圣路易岛和西岱岛,巴黎圣母院和无数法国名人的故居就坐落在两个岛上。巴黎圣母院从开始兴建到正式建成,用了200年的时间,拿破仑自封皇帝的加冕仪式便在这里举行。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所描写的外表丑陋而内心善良的阿西莫多和吉普赛姑娘埃斯梅拉达感人至深的爱情,也是在巴黎圣母院上演。左面那厚重的建筑,便是路易十五的爱妃玛当·狄帕丽被推往断头台的地方,两个多世纪前的革命烟火已经散尽,但巴黎看守所的高墙门楼依然有些神秘。格什温穿过路易·菲利浦桥,河水荡漾,四周宁静,时光似乎在这里凝固。七十年前,克洛德·莫奈在画家欧仁·布坦的指导下,静静坐在塞纳河边,仔细地观察阳光照在塞纳河上的变化,波光粼粼的塞纳河水赋予了莫奈灵感,引导他开创了艺术史上的重要绘画流派。 
  巴黎的右岸,格什温以前也曾经来过,但只是匆匆而行,留下遗憾。格什温顺着塞纳河的水向,沿塞纳河的潺潺的流水行走,旁边是几百年的建筑,温醇典雅,身边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路旁古色古香的咖啡屋飘荡出酒的醇香,他忍不住想进去喝一杯。他要的勃艮第?还是波尔多?也许是咖啡屋内温馨的装饰,或许是异乡红酒浓郁的芬芳,音乐家有些淡淡的凄凉,迷移中他好像看到了家乡浓绿的田野和熟悉的村落,思乡的情绪使他稍稍有些激动。他站起来、又坐下,后来干脆离开。他现在不可以怀乡,他到巴黎,是来体验花都人的生活的,他必须继续前行自己的朝圣之路。 
  我们这位异乡人、年轻的作曲家,漫步在巴黎的塞纳河边,巴黎的大街虽然吵闹,小巷却非常安静。鲜花迎着绿草,喷泉依着雕塑,人们神态悠闲地喝着咖啡,格什温的情绪此时稍稍好些。前面那熟悉的建筑,便是卢浮宫,格什温不打算去观看卢浮宫的艺术品。他现在只是想走走,感觉触摸一下巴黎的味道。卢浮宫外典雅的杜莱丽花园内绿茵葱垅,树木遮住了大街上的噪音,灵透的喷泉收回了他怀乡的情思。他坐下来,看着粉白黛绿的游人,暂时的小憩,栖身于这方温馨的世外桃源。 
  巴黎的景象每一天都截然不同,她像一个多情善变的女郎,有时阴,有时晴,有时阳光高照,有时又细雨绵绵。她的嫩春、柔夏、媚秋,幽冬,四季的姿彩展现给人们无限风姿、百色妖娆。 
  格什温漫步在景色如画的杜莱丽园林里,他沿着甬道走出后门。协和广场的噪音由远而近,喧嚣而来。广场上形影交错,人声嘈杂,因堵车而不耐烦的巴黎人按着喇叭,汽车、行人,还有自行车都绞绕在了一起。广场旁边的喷泉掀起银色的水柱,水雾伴着阳光翩翩起舞,编织成七色的彩带。池中的雕塑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如 
  神话仙境般虚幻诱人。巴黎的景象,巴黎的风情,已变成跳动的音符流淌于音乐家脑子里,敲击着他的心灵。那古老的刻有楔形文字的埃及方碑,如他心中所要描绘的音乐形象一样越来越清晰…… 
  他离开喧闹的协和广场,前面的入口就是优雅迷人的香榭丽舍大街。香榭丽舍大街是巴黎的中轴线,它一直通达凯旋门的星形广场。香榭丽舍如一座百卉含芳的花园,吐艳在千葩花都。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栗子树和梧桐树交相掩映,树荫笼罩着大街两旁的露天咖啡馆,路上的游人闲庭信步,悠闲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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