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怀巴黎

第17章


古诺出生的房屋已被拆除,政府在原来的房址旁竖有一块记载“巴黎历史”的标牌,上面写着歌剧《浮士德》的作者古诺出生于此和有关他的成就。我独自站在圣·安德烈广场,广场上几个四五岁的小朋友来回嬉闹,古诺像他们这个年龄,也肯定是欢快嬉戏于此的。我顺着广场右侧的小巷往里走,里面有一条奥古斯坦街,古诺和他的母亲后来搬到了这里,小广场和奥古斯坦街的中间,有一个巴黎很有特色的电影院,叫做圣·安德烈德萨尔影院。不久前中国电影展在此举办,我观看了电影《诺玛的十七岁》,电影中中国云南哈尼梯田的旖旎风光与室外古老的拉丁区的浓郁的文化氛围相结合,一时教人不知身居何处,心在何方。 
  夏尔·古诺18岁的时候,以很好的成绩考入了巴黎音乐学院,阿列维教他对位,瑟尔赫教他作曲,季美耳曼教他钢琴,拉丁区的音乐才子夏尔·古诺可谓众星照耀,前途光明。古诺21岁时又搬回了他出生的那一条小巷的尽头,如今有3棵大树掩映着古老的公寓楼里。就在同一年,古诺获得了罗马大奖,他远赴意大利留学,三年后回到巴黎。 
  古诺先在巴黎美术学院旁边的米松教堂担任管风琴师,古诺虽然对音乐的热情要比对教堂的其他事物着迷得多,但是为了生活,他还是在此呆了五年。1847年10月,古诺被教堂安排去巴黎最古老的教堂之一圣·苏尔皮斯教堂学习神学,这可以说是古诺人生道路的分水岭。如果古诺按照这条路走下去的话,他不久就会成为一名专业神职人员,但古诺并不甘休。这不禁让我们想起相比古诺稍后,有过同样经历的法国著名雕塑家罗丹。罗丹23岁时由于姐姐的夭折和人事的纷争,对世俗抱有厌倦情绪,他跑到巴黎郊外的一家教堂出家去作修士,亏得埃玛德神父独具慧眼,看出罗丹不凡的艺术才华,通情达理的神父在修道院里为他安排了一间画室,让他不至于荒废学业。后来,丹在神父的劝说下回到社会,开创了独具一格的艺术道路。我们的主人公古诺在教堂供职时并没有遇到像埃玛德那样开明神父的帮助,倒是他自己意识到了在教堂的作不是他的发展方向,不久以后,古诺辞别教堂,返回了乐坛。 
  古诺此一阶段的生活和学习期间,有两个人我们必须要提一下:一个是法国音乐家、教育家鲍丽娜夫人,她是一位出生于富贵之家的女士,早年曾随李斯特和肖邦学过钢琴。她力劝古诺写一部歌剧,提醒古诺“是法国音乐王朝中的一员”,应该并有责任为法国音乐做出贡献,古诺在他的鼓励下写出了歌剧处女作《萨福》,即此逐步进入法国音乐界的主流社会。另一位就是法国伟大的作曲家柏辽兹,柏辽兹在古诺的音乐创作上给予无私的帮助,还以其无可比拟的威望提携扶掖年轻的古诺,使古诺在法国音乐界奠定地位。另外还有一点值得一提,古诺从罗马刚回到巴黎时,他开始先搬到了巴黎的七区的瓦诺,和妈妈一起居住,就在这条街的38号,年轻的卡尔·马克思不久之后住了下来。古诺与伟大的思想家马克思应该没有什么交往,二位为邻住了将近两年时间,马克思年青时的身影曾穿行于巴黎的拉丁区,不知道国内研究马克思哲学的专家们是否深入探讨过巴黎古老的拉丁区对马克思思想的熏陶和影响?马克思伟大的巨著《资本论》影响了世界,也影响了有亘古五千年 
  传统文化的中华古老文明。在拉丁区文化受过滋润的除了马克思以外,还有法国大文豪雨果、米舍莱等人。福楼拜的故居就在圣米歇尔广场一侧面向塞纳河的一栋老房子里,萨特和西蒙娜波伏娃曾就读于巴黎索邦大学,这些杰出伟人的身影都曾徜徉在巴黎清风渺渺的拉丁区。   
  巴黎风月(2)   
  古诺作为拉丁区的音乐才子,他的成功像我们开头所说,得益于自幼良好的音乐教育和正规深厚的学养,他深厚的学养和出色的才华也曾影响了法国后辈音乐家。法国作曲家福列就曾说“古诺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法国太多的音乐家都意识不到他们从古诺的音乐里所受益的东西,我对古诺音乐的认识,是从一点一滴的学习中逐步理解的,我对古诺始终充满了敬意”。我们可以看到,古诺虽然不是音乐天才,不像他的学生比才、圣桑那样从小就是音乐神童。但他倚靠博采众长的个性和丰厚的文化修养屹立于欧洲音乐之林。古诺21岁时获得罗马大奖,在意大利留学期间,古诺主功宗教音乐,在此期间他还创作了一些弥撒曲和安魂曲。古诺后来前往德国,认真研究舒曼的作品。他对韦伯、莫扎特崇敬之至,帕里斯特里纳的音乐对他也有深大的影响。古诺多次去过维也纳和柏林,接触到欧洲各国音乐家的优秀作品和著名人物。在莱比锡,门德尔松热情接待了他,并亲自为他演奏和讲解巴赫的管风琴作品,这对古诺日后的音乐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古诺成名较晚,他的歌剧处女作《萨福》于1851年在巴黎首演时,他已经33岁,33岁的年龄对于一个将要成名的作曲家来说,这已经是晚之又晚了。古诺的成名作《浮士德》,在巴黎首演他已41岁,巴黎喜歌剧院首演他的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时,古诺已经49岁。我们古诺的音乐,有时会感到更多的是意蕴沉厚,深邃幽远,这与他丰富的文化底蕴和厚积薄发的个人性格有关。 
  古诺的音乐风格正如他的个性,乐曲中充满了矛盾和多变。他的音乐有时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在吟唱圣咏,有时又像一位走在森林中的神迷的旅者,有时是法国的浪漫情调,有时又是意大利的闲游散风。现代人在研究法国十九世纪的音乐风貌时,常常以古诺的音乐入手。因为他的音乐里无疑蕴藏着那一时期所有音乐风格的精华,古诺的歌剧虽然不像瓦格纳那样波澜壮阔、气势宏伟,也缺少威尔第热情充沛的活力,但他的音乐有一点无人企及,那就是最赋抒情之美。 
  古诺一生最大的痛苦就是精神上的顽嫉。古诺是法国著名神经科医生爱米丽·伯朗士先生诊所的常客,比他还要常来的还有一位—就是莫泊桑,著名小说《羊脂球》的作者。古诺的性格像巴黎的天气一样喜怒无常,一会儿艳阳高照,白云朵朵,一会儿又乌云袭来,遮阳避日。在普法战争期间,古诺没有像比才、圣桑那样去参加法国国家自卫队,而是带着妻子跑到了英国。妻子后来回到巴黎,他便火速与一个英国女人同居。不久以后,古诺的作品在巴黎首演,她带情妇一起回到巴黎,法国艺评家玛丁·考贝尔这样撰文写道:“很显然,古诺的作品是失败的。古诺和他臭名昭著的英国情妇坐在离他的妻子仅仅三个包厢的地方。人们都在说,滚回去吧,英国佬。”古诺后半生生活顺畅,一部分因素得意于他的妻子。他刚结婚不到一年,岳父便去世,古诺随之继承了岳父的庄园。古诺晚年在巴黎的住所,相当豪华别致,家里有当时极少人能配得起的家用管风琴,他住所的设计就是他的内弟。现在看来,法国艺评家对古诺的描写,我想除去记载古诺作品的失败以外,其实更主要的是对于英国人的“厌恶”。法国人并不是不热爱“情人”的国度,从某些方面讲,法国人的情人情节或许比其他国家还要浪漫的得多。我想应该是法国人骨子里不容许本国人找英国情人,或是说法国人讨厌英国人堂而皇之的来到巴黎而已。 
  古诺在法国音乐界有很多优秀的学生,像比才、圣桑等人,弗兰克也曾跟他学习过。大概是因为派别的关系,古诺曾极力阻止弗兰克的学生保罗·杜卡参加罗马大奖的比赛,最终致使那一年罗马大奖的音乐奖流产。罗曼·罗兰在谈到古诺和他的恩师柏辽兹的关系时也曾说:“在法国,年轻的古诺在柏辽兹面前说了无数奉承的话,回过头来却成天价找他作品上的错处,或者在歌剧院里排挤他”。白纸黑字、历史有凭,翔实的史实资料记载着古诺不少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古诺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期,都生活在巴黎的拉丁区,拉丁区为他一生的事业、发展和人生道路打下了坚实丰厚的基础。巴黎的天空也如古诺的性格一般变化无常,我刚到圣·安德烈小广场寻觅古诺的故居时,天空还艳阳高照,晴和日暖,只一会儿的时间就阴云密布,墨影压头了。此时,圣·米歇尔广场上飘然响起了艺人的手风琴曲,乐曲与喷泉的薄雾缠绕在一起,似在为那些吻而不别的人们伴舞。忽然间,太阳躲进了云层里,连清风也吹不走它和云儿的缠绵。圣·米歇尔广场上吻而不别的情人,和天上骄阳与云朵都在情意绵绵地说着悄悄话,天上人间,好像此时转瞬间变作了谈情说爱之所,给人以无限柔情,百样风姿。   
  仲夏夜梦寻人间仙境(1)   
  闻名于世的巴黎歌剧院 
  仲夏夜梦寻人间仙境—从门德尔松到巴黎歌剧院 
  题记:法国人在评价埃菲尔铁塔时说:“埃菲尔铁塔,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人终生不忘”。此话用于巴黎歌剧院给人的印象,一点儿都不过份。 
  十九世纪的上半叶,是欧洲浪漫主义蓬勃发展的时期。1831年11月,门德尔松在欧洲作旅行时来到巴黎,那年门德尔松22岁,他身为作曲家、钢琴家和指挥家,两年前刚刚指挥演出了巴赫的《马太受难曲》,使德国大众对巴赫的音乐产生了新兴趣,并且已经开始动笔写作《芬格尔山洞》、《苏格兰交响曲》,并在罗马邂逅柏辽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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