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欢喜年少

十七章
    黄昏，空荡荡的教室显得特别寂静，颜宝卜独自一人着迷的演算着题目，有人推门走了进来，颜宝卜仿若不闻，直到脚步停在她面前，小小的一片黑影打在她的练习本上，抬起头，花颜漂亮的脸映在面前，双手环胸，黑漆漆的眼睛打量的看着她。
    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没有开口的意思，复而继续低头做着未完的习题。
    花颜自来到这个班还不曾被人这样冷漠对待，眼里闪过一丝恼意，开口语气也不同以往的娇俏，稍微有些生硬：“我打算和李老师说跟你换个位置，这样补习也比较方便，可是苏扬不同意，你能帮我和他说一下吗？”
    “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有关系吗？”颜宝卜不由在心底冷笑，凭什么要帮一个抢自己位置的人，该说她天真还是愚蠢。
    花颜没料到她这么直接的就拒绝了，有些难堪，强撑继续说道：“反正你也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坐在他旁边呢，分开了对两个人都好”
    “这是我们的事，和你有关系吗？”颜宝卜不奈的抬头看她，一字一顿的反驳她，
    “你...！”花颜气的说不出话来，脸颊绯红。
    “我怎么，没事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我做题”低头开始下逐客令。
    花颜袖子下的两只手紧紧握着拳头，心里暗暗发誓：“颜宝卜，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叫苏扬心甘情愿的离开你”
    市一中的艺术节在桂花飘香的时候来临了，高二一班作为重点班，当然以学业为主，班干部商量之后打算组织个大合唱，就在尘埃落定时，花颜突然毛遂自荐，表示自己从小学过钢琴，可以和同样从小学钢琴的苏扬两人一起演出，其它同学当然求之不得，顿时气氛喧闹起来，纷纷起哄这个提议非常不错，自己不用参加而且可以看到最近传得沸沸洋洋的两人一起表演，想想都让人亢奋。
    台上的苏扬脸色有脸不自然，看向独自坐在位置上的颜宝卜，白净的面孔依旧如往常清冷，双眼无波。
    见状，不由自嘲，怎么会害怕她误会呢，一直都没有在乎过吧。
    念及此处，压下起哄的同学，声音如同往常一般温和：“那就这样定了吧，也不会耽误大家学习，具体事宜我待会和花颜商量”
    好！话音刚落，底下瞬间响起雷鸣般地掌声，纷纷开口附和。
    花颜满意的抿起嘴角一笑，目光挑衅的看向某处，颜宝卜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班会过后，颜宝卜在下课的时候几乎看不到苏扬的影子，在某天下午路过音乐教室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目光不经意看向窗口，男孩女孩并排坐在钢琴前，嘴角不约而同带着一丝沉醉的笑意，统一的蓝白校服穿在两人身上仿佛情侣装一般，美好清新，颜宝卜怔怔的看着，移不开眼，直到耳边的琴声戛然而止，男孩皱着眉头不知在女孩说些什么，颜宝卜一下回过神来，急匆匆的离开这里。
    艺术节当天在学校大礼堂举行，暖黄的灯光，酒红色丝绒座椅围成一圈圈的圆弧包裹着中间的舞台，头顶一片空旷，点缀着几盏水晶灯，大气精致奢华，这就是颜宝卜进来的第一感觉。
    这样的节日就是为艺术生量身定做的，名族舞街舞古典舞独舞集体舞，吉他小提琴钢琴合唱独唱，颜宝卜兴致盎然，看花了眼，拍红了手，直到苏扬和花颜出场，早已见识过两人的合奏，颜宝卜以为自己早有心理准备，没想到依然被两人的默契刺痛了眼，苏扬一身白色的西装，花颜搭配白色的小礼服，弹奏中不时相视一笑，底下的众人包括颜宝卜都在心底浮现一个词，天生一对。
    欧阳移开看向台上两人的视线，戏谑的看着旁边的颜宝卜，调侃道：“公主，你的王子变成别人的了”
    颜宝卜充耳不闻，依旧看着台上两人，仿佛专心的欣赏音乐。
    “嘿，跟你说话呢”欧阳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肩膀，势必要得到回应。
    颜宝卜默默转头，无语的看着他：“那你要我说什么”
    “嘿嘿，就想采访一下，你现在的心情”欧阳脸上挂着一副贱兮兮的笑容，他很好奇现在颜宝卜在想些什么，总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看到眼前的画面心里会有波动吗？
    “我拒绝回答”颜宝卜转回头，靠向椅背，一副不再开口的样子。
    欧阳无趣的转回头。旁边的温喜光悄声问他：“苏扬和大宝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的吗”
    “傻丫头，那可多着呢”
    “什么什么，苏扬喜欢大宝吗还是大宝喜欢他还是互相喜欢，快说快说”
    “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说着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两人开始弯腰谢幕，只见主持人上来之后，花颜低声说了两句，拿过话筒，看向台下，女孩特有的清脆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花颜，趁今天这个机会，我想对我旁边的这个人说”说着，有些羞涩的笑，转头看向旁边苏扬“谢谢你这么久一直帮我补习，在我眼中的你善良，温和，聪明，就像天使一样来到我身边，我想和你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想在最好的年纪和你一起度过，也想和你一起携手同行，苏扬，我喜欢你”
    偌大的礼堂没有一丝声音，女孩的话语在众人耳边回响，震惊钦佩羡慕，惊怒感慨不可置信，种种情绪在底下同学老师心中复杂交错着，而事件中心的女生依旧安然的站在台上，注视着旁边的男孩，静静的等着他的回复。
    花颜的感情炙热而直接，苏扬或许之前有所觉察，但并未放在心上，他脑海里快速的想着该如何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婉转的拒绝，视线有些杂乱的在地下巡视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只是心中空了一块等着有人来填满，直到对视上一双清冷的眼睛，心底蓦然找到支点，沉吟片刻，斟酌开口。
    “很荣幸能得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喜欢”苏扬接过话筒，微微一笑，郑重的看着花颜，女孩红了脸，羞涩的垂下眼眸。
    “但是在我心里也有一个天使，我想和她一起上大学，一起做同桌，一起上课下课吃饭，一起携手同行走完我的一生。花颜，你是个特别美好的女孩子，你开朗、热情、可爱、大方、当然也很漂亮，你属于比我更优秀的男孩子，对不起”苏扬说完，把话筒交到主持人的手里，期间没有看花颜一眼，毫不留念的走下台。
    苏扬前脚刚走，花颜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像打开了自来水龙头一样，掩着脸哭着跑下了台，底下一阵唏嘘，主持人连忙上来打圆场，好像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一般，紧接着下一个节目开始上台表演，只余底下学生意犹未尽的三两接耳偷偷讨论。
    苏扬淡定的迎着众人的视线坐回了底下自己的位置，颜宝卜感觉身旁一动，熟悉的柠檬皂角的味道传了过来，僵着身子半响不敢动，目光直直的看着台上的表演，苏扬同样盯着台上，两人心怀鬼胎的各自坐着，直到欧阳那厮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口。
    “哎，苏扬，你说的心里那个天使是谁啊”颜宝卜不看都能想到那张脸上挂着的欠扁笑容，恨得牙痒痒。一时两人都没有接他的话，欧阳仿佛猜到两人的反应，依旧兴致勃勃自顾自的说道：“颜大宝，该不会是你吧？”
    “啊”温喜光惊呼一声，打了一下欧阳，警告着：“你别瞎说”
    欧阳充耳不闻，手臂越过颜宝卜，拍了下苏扬的肩膀：“苏扬，是不是啊，你倒是说句话”
    半响，颜宝卜以后他不会回应时耳边传来淡淡的一个字“是”。
    若不是就在耳边，颜宝卜都要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就像许久没进食的人咬了一口苹果，刚入口刺激的浑身一抖，然后酸味开始蔓延，有些涩，再过几秒，酸涩褪去，之余甜味，比起以往更加甜，甜到了骨子里。
    时间仿佛被定格，许久没人出声，知道温喜光弱弱的问了一句：“欧阳，我刚刚没有听错吧”
    “宝宝，你没有听错”欧阳心情格外好，一把搂过温喜光神清气爽的肯定。
    颜宝卜坐不住了，一把站起来，对坐在过道旁的苏扬低声说道：“麻烦让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心慌意乱的用冷水拍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杏核大眼，白皙的脸上有一团未消逝的红晕，发丝凌乱，深吸一口气，重新绑了个马尾，用纸巾擦去多余的水分，镇定自然的走回礼堂。
    一出门便看到拐角处的苏扬，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红的耀眼，一团一团缓缓移动着，少年懒懒的倚在柱子上，双手插兜低垂着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侧脸精致的像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避无可避，颜宝卜淡定自若的走了过去，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仿若不查的那人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两人面对面，颜宝卜点着下巴示意，苏扬一把放下她手臂，默然的注视着她。
    片刻，颜宝卜忍不住开口：“你有事吗？”
    “有”
    “说”
    “我喜欢你”苏扬直视着她眼睛，漆黑的眸子写满认真，清俊的脸上布满郑重。
    “噢...我知道”颜宝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略过。苏扬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我知道你知道”忍不住继续纠缠。
    “那你现在是想表达什么呢”
    “...我没有正式的和你说过，总有些不甘心”苏扬说完，望望天，不敢看她。
    “呵..那你现在甘心了”颜宝卜气笑道。
    “也不甘心”幽幽的吐出这么一句。
    颜宝卜疑惑的看着他。
    “你还没有答复我”苏扬有些委屈的说道。
    沉默片刻，颜宝卜承认此时心中除了惶恐，更多的是释然，就像随时要爆炸的一颗地雷终于爆发了，想过无数次眼前场景的面对方式，但真正这一刻来临的时候编排过无数遍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久到苏扬以为她不会开口时，颜宝卜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如果，我们以后在同一所大学的话，我会考虑你今天说的话，但是现在，我们只是朋友”顿了顿补充道：“和赵小火欧阳一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