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墨隐看着月夕颜满面痛苦的样子,心里面其实也很不好受。他无奈之下只能长叹一声站在原地不动,他深望着她,用十分柔和的语气道:“你不会杀我的。”
月夕颜闻言唇角微微翘起,此刻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你一向都这么确定。”
“只有对你我才会这么确定。撄”
无言以对,月夕颜重新蹲坐在地抱着膝盖,望着面前的粉光发呆。见状,应墨隐还是没按捺住,小心地走上前,却很注意分寸地停在了距离她五步之远的位置上。
“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总要有个人起头,于是应墨隐深吸了一口气,用陈述的语气缓缓道偿。
月夕颜身子一震,没有回头只自嘲般笑道:“哪些?平南才可说了不少的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再说一遍吗?如果你还想听的话。”
应墨隐的不按常理出牌让月夕颜很是无语,她眉头紧锁不敢回头去看他,只顿了顿有些郁闷道:“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眉峰一扬,应墨隐淡淡道:“面对现实。”
现实吗?月夕颜闻言仍旧只是想苦笑,她的现实就是面前这**的真相,她是紫云国的公主没错,她有一个孩子也没错,她需要担负整个国家更是没错,可是在身为一个公主、一个母亲甚至是一个即将上位的君主来说,她真正的身份……应该是跟面前这个人有关的吧……
月夕颜并非没有感动,刚才应墨隐在对月曦说那番话的时候,每说一句,她的心就跟着颤动。因为冲击太过激烈导致她整个人的情绪都很波动,相应的她脑袋里冒出的种种陌生场景更是让她吃惊,尽管那只是些片段,但也足以让她认清这一切了。
然而还是会懊恼,懊恼自己怎么什么关键都想不到,懊恼自己竟然会忘了人名中如此重要的一个人。可是她不敢去问,月夕颜总觉得那五年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毒气的盒子,只要她打开来看了,身边种种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应墨隐这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站在了月夕颜的身边,他看着她紧皱的眉头,看着她犹豫的神态,他爱她如斯,又怎会不清楚她此刻内心是在想些什么。鬼使神差般地他缓缓伸手,在月夕颜尚在愣神的时候将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察觉到她微微一震的身子,他望着她侧目而来与自己对视,目光哀凉。
“我不会逼你,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弃你了。”
“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除非我死,否则不管遇见你多少次,我的选择都还是一样。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就像现在这样。”
月夕颜心里一酸,挥手将他的胳膊打开:“谁说我爱上你了?”
“你脸上有写。”
这个人啊,耍起无赖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月夕颜任由应墨隐再度将手搭在了肩上,而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一脸怅然地望着粉光发呆,良久她才缓缓道:“可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那些过往……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月夕颜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
“先说好,我可从来没跟你说过什么,是你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而你听到的那些也只是我对你变相的表白而已。”
“你这人真是……”还是头一回见把表白说的如此坦荡荡的家伙,月夕颜脸上一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应墨隐最是喜欢看她这副娇羞的模样,于是不动声色又往她身边凑了凑,然后紧了紧揽着她的胳膊:“都一把年纪了,你还脸红个什么劲儿。”
“滚一边去!”
月夕颜当即大窘,急忙要将他推开。可应墨隐却死活不肯再往旁边移半分,只紧紧揽着她,忽然道:“这五年委屈你了。”
心中一紧,月夕颜整个人都静了下来。眼睛莫名觉得有些酸,她吸了吸鼻子,重新低下头:“你这家伙,明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还要跟我说这些……更何况,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不是吗?”
她的确是想不起来,但不代表她看不到。应墨隐整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她从最初遇到再到现如今这种变相的相认,她全都看的真切,那个时候因为无意识所以只觉得好奇,可现在意识到了却又心疼不已。
应墨隐自是不愿她再为自己担心,于是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干嘛这幅样子,搞得我好像不在了……”
“不要瞎说。”
“好。”应墨隐叹了口气,复又道,“我一直在想,老天那时候没让我死,或许就是可怜我孤家寡人一个,可他不懂独自苟活于我而言才是真的生不如死。我一直期待他能给我一个惊喜,我等了那么多年,等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等到了。”
“我知道眼下的局势,也知道你不可能抛下一切跟我走,你需要承担的责任,我需要担负的责任,还有那些未解决的问题,都让我们没办法重回以前的生活。可你知道有些东西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去后悔,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但是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算山崩地裂就算明天会共赴黄泉,又能如何?我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只是要跟你在一起罢了。”
眼眶一湿,月夕颜抿嘴低下头,小心地擦了擦眼角。她想,这世上那么多的情话,没有一句会比“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更叫人觉得感动的了。
过往种种何其重要,可他却为了保护她不受二次伤害而选择将那一切都搁置不理。她是有多幸运才遇上了这么一个人,包容接受她的一切,全心全意只希望她好。
敛眸不语,月夕颜松动的表情下终于带出一抹淡笑。应墨隐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自己心里也百感交集,尽管仍旧不知就这样让她接触到过往是否合适,可既然做了,那就没必要再继续遮掩下去了。
她有权知道自己的过往,这是他们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剥夺的。
应墨隐看着月夕颜清逸的侧脸,心念一动,就这样慢慢凑了过去。湿热的呼吸带着丝丝温情,薄唇轻侧移向她的唇瓣,谁料这时却察觉一道冷风划过,背后莫名多出了一个脚步声,还有一语冷言。
“你们……在做什么?”
月夕颜与应墨隐微微一怔,在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齐齐回眸望去。&://%6就见冷俊轩正一个人站在那儿满目阴沉,像是为面前的场景所震惊,但更多的则是愤怒。
他二话不说走上前就将月夕颜一把拉起,看着应墨隐慢条斯理地起身一身轻爽,他没来由觉得火大。然而当着月夕颜的面他不能表现过甚,于是只深吸口气压下心头郁结,面无表情道:“平南王,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应墨隐很是冷傲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冷俊轩,我们刚才……”
“你闭嘴,我没有问你。”
冷俊轩难得对月夕颜掉了脸,这样充满攻击性的话让月夕颜当即愣住,随后也皱起了眉头。冷俊轩此刻整个人都在气头上自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将月夕颜拉向身后,死死盯着应墨隐道:“平南王,我希望你没有忘记她的身份。”
“冷大公子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知道?”
“本王不知道。”应墨隐冷笑一声,“本王只知道她是一个女子,一个正直最美好年纪的女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
应墨隐的厚脸皮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早已经是他独有的个性了,然而冷俊轩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这种个性。他眉宇之间皱痕更深,阴沉着脸道:“她不是你能染指的。”
“那她是谁能染指的,冷大公子你吗?”应墨隐笑得更冷,“本王若是没记错,月帝最初在抬举莫家的时候给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莫氏一族的子弟绝对不能当朝中驸马,所以你现在是在嫉妒本王吗?”
冷俊轩瞳孔猛地收缩,周身迸射出强烈的戾气。月夕颜见状也不好继续沉默下去,她把冷俊轩往后拽了拽,然后冲应墨隐摇了摇头。
应墨隐自当能够认清楚局势,见状也不理睬冷俊轩是何种表情,只冲着月夕颜笑了笑后转身离去。
“夕颜,你答应过我的。”就在应墨隐离开后没多久,月夕颜就听冷俊轩在身后冷着声音说道。
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月夕颜心知冷俊轩的性子,于是转过身去无奈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冷俊轩看着她道,“夕颜,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可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
他一不傻二不瞎,刚才这两人之间的情愫流转连他这个外人都能体会到些许,又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他们?他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可尽管满腔怒火,却因为要顾忌太多方面而无法跟月夕颜解释太多,所以导致他整个人几乎都是崩溃的。
两两相望,久久无言。
“冷俊轩,我答应过你不会去触碰以前的事,我做到了。但是对应墨隐……我不否认自己对他有好感,所以我不管他以前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又发生过什么,我都只想直面这种感觉,我希望自己可以活得轻松一点。”
“但相比起来,在他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你看起来活得更轻松。
”
“你可以不要跟我钻牛角尖吗?”
“我没有,夕颜,你知道自己现在说的都是借口,你对他动了心,就代表你对过往的那些事心存了好奇。”
月夕颜不置可否,但很快她便无奈地笑道:“所以听你的意思,我的过往的确是跟这个人息息相关对吗?”
浑身一震,冷俊轩当即无语。他万万没想到月夕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钻自己的空子,而以她的聪明才智,在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这句话时,恐怕就已经推测出了她跟应墨隐之间的关系。
毕竟她最近可真是听到了不少关于平南王妃的事情啊……
“夕颜,我答应过你母亲要好好照顾你,所以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允许你跟那个人在一起的。”良久,冷俊轩终于下定决心道。
母亲,母亲,又是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月云升在说,冷俊轩也在说,月夕颜很是不解这个一直没有出现过的女人到底是怎么跟这些人联系又为什么非要插手她的生活,她只知道从五年前醒来的那一刻,对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了她生活的点滴,而不管是月云升还是冷俊轩,对那个女人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的。
“冷俊轩,我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
眼见月夕颜也拉下脸,冷俊轩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他很清楚她那些往事,于是也知道她真正跟应墨隐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就是一年多。一个只相处了一年多的男人几乎成了她所有情绪跟举动的来源,如此让这个陪伴了五年的人看起来是那样滑稽,就更不要说还有那个相伴了两世的肖洛凡了。
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吧……
难得两个人都对对方放了狠话,冷凝的气氛导致他们谁都再说不出话来。冷俊轩见月夕颜眼神坚定无奈之下也只能再度叹了一声,他皱眉,正了脸色道:“这件事以后再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得你去操心。
”
“怎么了?”月夕颜当即愣道。
谁知就在她刚一问完的时候,禁地的大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就见莫笑站在那儿冲着他二人一礼,然后扬了声音道:“公主,大公子,齐宣那边出事情了。”
将时间提前一个时辰,就在月夕颜与应墨隐相认的时候,正在客殿的齐宣国一行的确是遇到了问题。
由于之前纪方宁的愚蠢导致齐宣吃了个哑巴亏,接连几人肖洛凡都是郁郁寡欢,白日里就去宫外花天酒地,晚上则招揽歌姬舞姬在房中尽兴而欢。最近这段时间人们每每经过他房间的时候唯一听到的便是女子柔媚的娇声,此起彼伏,引人遐想。
下人们跟宫人们自是无人敢言,任由他在此放肆,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就比如说纪家仅剩的能说得上话的人……纪若鱼。
是以又在一日花天酒地之后,当肖洛凡房中再度传来靡靡之音的时候,她终于受不了,飞奔到肖洛凡的卧房门口,一脚就将门踹开来闯了进去。
房中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廉价的脂粉香气,在纪若鱼看来那种只有街边不正经女人才会用的东西让她只让她觉得恶心无比。她原本还有些担心肖洛凡生气,可事到如今却是怒火中烧,再也忍受不了了。明明她才是肖洛凡明媒正娶的妻子,明明她还这样年轻漂亮,可为什么他却从来不看自己一眼,就算是在行房时到了关键时刻,他朦胧中念着的,都是月夕颜那个贱人的名字!
她恨啊,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月夕颜的怨恨!
她原以为在纪方宁的计划下,她就算得不到肖洛凡全部的爱也会改变以往的境遇,可是那温情来得快也去得快,前后不过三两回,对方就再也不理她了!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在他身边多一会儿,可就在她使劲了浑身解数甚至连尊严都不要了的时候,那个贱人却害死了自己的哥哥,间接将她推入了冷宫!
纪方宁死了,纪家没用了,肖洛凡又怎么还会再理他!
纪若鱼现在只要闭起眼睛脑子里盘旋而出的就是周围那些人对她的嘲笑和冷眼,她紧紧攥着拳头,逼迫自己看向那张挤满了人的床铺,然后抖着声音道了句:“王爷……”
床上欢笑的声音戛然而止,纪若鱼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都有些发麻的时候,才见那帘帐动了动,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健硕的胸膛,还有那张饱含着刻骨冷意的脸。
下意识就觉得腿软,可纪若鱼这一次却紧咬牙关道:“王爷,妾身吩咐下人熬了点冰糖雪梨,您……”
“滚。”冷冷说着,肖洛凡甚至不肯正眼看纪若鱼一下。
心下一震,纪若鱼其实怕得要死。可一想到自己那些屈辱,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莫名提高了音调道:“王爷最近这些日子看起来很疲惫,妾身还为您准备了一池热水,不如让妾身伺候您泡澡休息一下吧?”
肖洛凡简直是烦得要死,他猛地走上前去一把攫住纪若鱼的下巴,恶狠狠地道:“本王说了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纪若鱼被箍地难受,但手却按住了肖洛凡的胳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如果王爷愿意,妾身也是可以伺候王爷的……咳咳……妾身、妾身可要比王爷找的这些贱货干净多了……”
肖洛凡瞳孔猛地收缩,为纪若鱼这最后一句变相嘲讽的话。他眼微眯周身透出阴森之气,少顷邪邪一笑,另一只忽然贴上她的腰身。迎着纪若鱼瞬间惊恐的眸子,他贴上她的耳朵,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自己很干净是吗,那就让大伙儿看看好了!”
纪若鱼当即便慌了,她声嘶力竭地尖叫,可肖洛凡哪里会给她半分逃脱的机会。他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撕扯她的衣服将她的外袍脱去,然后露出干净的里衣再将她整个人都甩进了屋子里。他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任由一群女人凑上去欺负纪若鱼,自己则站在那里看着好戏。
他最是喜欢看到纪若鱼疯了一样挣扎的模样,他唇角微扬,淡淡道:“纪若鱼,本王实话告诉你吧,若非不是看在你纪家还有点用处的份儿上,本王早就将你给剐了!”
纪若鱼疯了一样地拉扯着浑身碎片,一边奋力跟那群女人厮打,一边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闻言,肖洛凡冷冷一笑:“你做错了什么?哼,你以为本王不清楚那一日醉酒时为什么会碰上你吗,若不是纪方宁指使的,你怎么会恰好在那儿?”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纪若鱼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万万没想到肖洛凡会这样颠倒黑白!
那日是宫宴啊,那么多的人都在,她不过是恰好觉得闷所以才会走去花园散心!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肖洛凡会在那儿,更没有想过他竟然喝得酩酊大醉对自己做出了不轨之事!明明就是他的问题,可他却将所有的错都归在了自己头上,这一刻她终于是信了,这个人,这个人心里从来都不曾有过半分自己的位置!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一日是你错把穿着红裙的我看成了月夕颜,所以才做出那种事!你满心满口都说自己多爱她,对她多在乎,可实际呢,不过也只是想霸占她的身子罢了!”
“你给我闭嘴!”
肖洛凡终于被惹毛了,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挥开那几个女人,然后骑在纪若鱼身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月夕颜是他心里的痛,往日里连自己都不敢提起,又怎么会允许一个贱人这样明目张胆地说起来。这五年,他自己变得有多恶心他不是不清楚,他知道自己已经没资格再去拥有她了,可仔细想想还是不甘心!他是陪她走过两世的人,了解她的一切,知道她的所有,明明他连他们的未来都已经规划好了,可结果却被应墨隐夺走了!
他恨月夕颜绝情,恨老天瞎眼,恨黑衣人冷酷,他最恨的是自己,竟然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纪若鱼一番话无疑是将他往日维持的假面狠狠撕开来去,肖洛凡死死瞪着她手中力道越来越大,而这时就听纪若鱼嗤嗤一笑,仿若痴傻了一样道:“你现在可以体会我的痛苦跟难过了吗,你说我是自找,难道你就不是?你心心念念惦记的人为了利益将你推入火坑,可你却贪生怕死连拒绝都说……”
“闭嘴!闭嘴!闭嘴!”肖洛凡手上力气越来越大,纪若鱼几乎被他掐得翻起了白眼。
但他整个人早已处在暴走的状态,是以满脑子闪过的都是要杀死面前这个女人。
而这时一道尖利的惊呼声打断了肖洛凡此刻的暴走状态,他抬头就见一个歌姬正面露惊恐指着纪若鱼的下身,肖洛凡鬼使神差地慢慢回头,就见纪若鱼的亵裤上慢慢染出了一道血色,看起来那样刺眼。
肖洛凡心中大震,他终于松了手跌坐在一旁,怔怔望着那抹血色很久,突然疯了一样大喊道:“太医!”
是以当月夕颜跟冷俊轩赶到客殿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衣衫不整的肖洛凡正披散着头发在门外走来走去,而纪若鱼则正在里面由太医救治。
过来的路上冷俊轩已经将这里发生的事悉数告知于月夕颜,所以她当下便猜出纪若鱼可能是小产了。原本她对肖洛凡的印象就很不好,此刻则直接将他划分进了垃圾一列。她知道肖洛凡对纪若鱼压根没感情,也不是不理解这种凌驾于两家利益之上的婚约,她只是厌恶,厌恶对方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爽够了就将女人置之不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
月夕颜不会伪装,心里怎么想的就全都表现在了脸上。肖洛凡一扫便察觉到了她那道鄙夷的视线,顿时他便觉得心塞,眉头紧锁走上前道:“夕颜公主有什么问题?”
懒得看这人一眼,月夕颜绕过他就往里走。哪知她刚刚走到二人平行的位置时就被肖洛凡一把拉住,月夕颜顿时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将肖洛凡的手甩开,然后冷笑着道:“洛王爷,你现在不该关心我有什么问题,而是关心洛王妃能否安然无恙。”
被她当众责备,肖洛凡脸色难看:“本王跟王妃的事,不必公主来操心。”
“我没想着操心,只是替她感到不值。”
“你懂什么!”莫名来了火气,肖洛凡吼道。
这下子倒是让月夕颜感觉震惊,她圆瞪了双眼只觉得这人可笑,若是可以她真想提着对方的衣领问问他,到底是她不懂还是他太垃圾?一旁的冷俊轩见两人快要打起来不由倍感无奈,真是刚走了一头猛虎这时候又来了一头饿狼,而且这两人还都是跟她的过往有关连的。
他正想走上前说两句的时候,忽然就见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冲着三人一礼,道:“回三位,洛王妃暂时已经无大碍了。”
“那孩子呢?”这时,就见肖洛凡跟月夕颜异口同声道。
二人没想到对方也对这件事如此关心,当即互相白了对方一眼,重新看回太医。那太医只觉得脚底莫名升起一股凉意,似乎怎么怎么说都不太对劲。他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小心翼翼道:“洛王妃的身孕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只是胎气不稳刚才又情绪波动,所以隐约有小产征兆。”
一听这话,月夕颜当即喜道:“所以,孩子还在?”
说着,她见太医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孩子没事就好。”
因为她自己生养过,所以知道一个孩子对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尽管她不怎么喜欢纪若鱼,但同为女人,她总是不愿意看到她的孩子出什么事的。
“夕颜公主似乎很担心本王的孩子?”这时,就听肖洛凡在一旁阴测测地问道。
那语气可算不得愉快,月夕颜心下一沉,冷着脸道:“我的确比王爷要关心,毕竟刚才可是差点一尸两命呢!”
“就算是一尸两命,也不关夕颜公主你的事,你有空还是回去多看着月晓,免得他又到处乱跑被什么人给劫了去!”
“洛王爷此话差矣,首先这里是紫云皇宫,只要你们在这儿一天,不管发生什么就都关我的事。
其次月晓如何才是真的不牢王爷你挂心了,毕竟整个宫里都知道是你的人将他……”
“那是纪方宁的!”
“那也可以变相是王爷的,毕竟谁让是你娶了他妹妹呢?”
月夕颜总有本事气死人不偿命,眼见肖洛凡气得一张脸发白,她轻笑一声就走进了房中。
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一股廉价的脂粉味跟令人作呕的**气息,月夕颜觉得单凭垃圾两个字已经不足以说明肖洛凡的为人了。她掀开帘幕走到了床榻边上才发现纪若鱼已经醒了,此刻正圆睁着双目躺在那儿,静静地流着眼泪。纪若鱼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才缓缓侧目,谁料在发现来人正是月夕颜的时候,她的眼中突然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月夕颜为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所惊,还没等她探寻,就听另一道声音自背后响起。
“本王不要这个孩子。”肖洛凡冷冷说道。
月夕颜跟纪若鱼闻言顿时一惊,齐齐侧目就见肖洛凡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下子纪若鱼又开始哭哭啼啼个没完,而月夕颜也没来由恼火起来,冷笑着道:“王爷既然连怎么承担责任都不会,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哪种事?”
“脱裤子爽够了却不知道什么叫做担当这种事。”
月夕颜的话太过直接,直接到房中其他人听完后全都愣在了那儿。冷俊轩站在门外颇有些哭笑不得,他挥手将房中伺候的人都召了出来,这时就见月夕颜又道:“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所以要不要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公主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你以为这决定只是本王一人做的?”肖洛凡说着,指着纪若鱼冷冷道,“你问问她,这孩子她要不要?”
纪若鱼被他声音里的阴冷所慑,紧咬着下唇,不敢开口。
见此,月夕颜鄙夷道:“威胁女人跟孩子可算不得什么本事。”
“那也是本王的家事,轮不到其他人插手,除非……公主肯嫁给我,这样本王会让你做正室,如此一来你想怎么插手都没有问题了。”
肖洛凡的提议让月夕颜恶心,也让纪若鱼愤怒。这时就见往日里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突然换上了一副坚定的表情,看着肖洛凡,仿若宣誓般地道:“王爷,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你说什么?”
“妾身说,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给王爷传宗接代!”
肖洛凡足足愣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回过神来,他当即便来了火气,二话不说就想上前给纪若鱼一点厉害看看。而这时就见月夕颜轻笑一声走上前去将他拦住,她看了眼外面,像是不经意般道:“肖洛凡,你动手看看,我敢保证你只要有一点不好的行为,不出半个时辰我就能把你碾成肉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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