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倍偿还

第55章


里面可能有些重要人物,或者关系重大场景,那是不是自己需要的证据呢?如果是的话,断指男八成已经拿到手了——拿走了拉斐的手机,就可以跟踪通话记录!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左等右等,维特终于进来了:一身黑衣,飘来一阵香皂味。他腋下夹着什么东西——自己的运动衫,曾经盖过拉斐血淋淋的尸体,有人把它洗干净了。维特递给她,走向咖啡壶,倒了一杯。
    她叠好衣服,转向维特。“到外面去,我有话要说。”
    
    第42章
    
    “我知道你不喜欢到医院来,艾利。可你你还是来看我了,我真的很感激。”
    我尽力表现得自然一点,这是我第三次到医院看望福阿德。多年前,他为我挡了一枪,救了我一命,那是第一次;前几天他在我房前的花园里倒下,那是第二次;我可不想这样的看望成为一种习惯。“什么时候手术?”
    “明天早上,七点。”
    “四条动脉都要做?”
    他点点头,脸色苍白。
    “我老爸说,手术后的第三天是最危险的。”
    “也就这么回事儿。《古兰经》说‘真主在你额头写了什么,你就会成为什么’,”他笑了笑。“真主没写的,我肯定医生和哈亚特就会写上。”
    我也对他笑笑;没有多少人能像福阿德那样,把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结合得如此之好。“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来,要亲眼看到真主尽了他的本分。”
    哈亚特来了后,我直接回家。下午的交通高峰期才刚开始,绿弯路的车流已慢下来,一路都在修建,似乎从未停过。我把脖子伸出窗外,前面街道上好像有辆车与另一辆车并排停放着,逼得其他车必须绕行。
    我深深吸了口气,决定不再为这事烦心,于是打开NPR电台1:《时事纵观》2栏目正在播讲关于乙醇的节目。麦克和我已经完成大部分拍摄工作,包括对沃斯-彼得森CEO的采访;汉克正发挥他的特殊才能,忙着编辑。我调高音量,主持人西格尔·罗伯特正在采访尼尔·普拉克,一名现代生态传媒公司的消费维权者。
    “这就是欺诈。”普拉克说。“除了信用违约互换3,有关乙醇的神话很可能是迄今为止最大的骗局。”
    “为什么这样说呢?”西格尔问道;他嗓音清脆,听众都很熟悉。
    “从根本上来说,院外活动集团4和政府共谋给公司提供巨额补助来生产乙醇,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好处。”
    “可是,也有人说,这一产品延长了化石燃料的使用寿命。”
    “就算有这种效果的话,也微不足道,因为用来生产乙醇的能源比你使用乙醇而节约的能源还要多。乙醇也破坏环境,你看,厂家必须燃烧煤炭,肥料过去用来种植庄稼,如今倒入海洋,然后沉积在海洋死亡区5”
    我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手指。
    普拉克还在继续讲。“但是,顽固者也大有人在,当今,每年用一百五十多种植物来生产这个东西,数量达到六十亿加仑。但是,酒精消费根本没减少。而且一点减少的迹象也没有。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经济不景气,需求还会增加。”
    “那么,谁受益了呢?”西格尔问道,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情彩。
    “生产这玩意的大公司呀!他们得到五十亿美元补助来生产,然后以高昂的价格出售。”
    我眉毛一皱。沃斯-彼得森不仅得到大量乙醇补贴,而且买下所有农场,以“农场主”的身份获得更多破格的待遇。不仅如此,他们还以很高的价格出卖这些乙醇产品,美元就这样源源不断地进入他们的腰包。我啪地关掉收音机,心中恨恨地想道:一定要他们加倍偿还!
    终于,我开到并排停放的车旁,只见其后窗上贴着一条标示:“公司的车——无所谓”。
    我哭笑不得。这时手机响了。
    “艾利吗?我是乔治娅。”
    “哎呀,乔治娅!”昨天我一直给她打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不禁开始担心。“你终于打来了,真是急死人了!回来了吗?”
    “还没有。”
    “什么意思,你还没?你说过——”
    “艾利,我想请你南下一趟去拿样东西。”
    “什么?”
    “你们拍摄乙醇宣传片时经过的那个设施,还记得吗?”
    “就是我们以为是德尔顿训练营的那个地方?”
    “对。那儿有个人——是个教练,他有一盘录像带,你要去弄到手。”
    “录像带?为什么?警察已经抓了德尔顿,我听说,他正在坦白。奥马利似乎很自信,好像能把他和茉莉、克莉丝与现金支票联系起来。他还说,联邦调查局即将介入。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赢了!”
    “不!”乔治娅声音沉重。“没有结束!”
    “你在说什么?”
    “那盘录像带,就能证明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我们已经知道了,就是德尔顿,和那个家伙格兰特。”
    “杰夫·德尔顿只是爪牙,而格兰特也不是老大。”关于贩毒集团、地下暗道、德尔顿团队如何变节的事,她一一解释:“有人——是一个美国人——和贩毒集团勾结,就在那盘录像带里。”
    “佩纳是怎么知道的?”
    “佩纳摄制的录像带,寄给了训练营的同伴,并说如果自己遇害,就将带子公之于众。”
    “结果呢?”
    乔治娅什么也没说。
    “佩纳死了?”
    一阵沉默。
    “怎么死的?”
    乔治娅讲的时候,我听出她话里的悲伤,很想安慰安慰,但她的声音还透露出一股愤恨的怨气,令人退避。
    “录像带是什么格式的?”
    “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解释说,录音磁带、盒式录像带和光盘,都有不同的格式。
    乔治娅踌躇了一下。“我哪里知道这个?”
    “呃——佩纳有——以前有相机吗?”
    再次停了停。“是的,有啊。”
    “什么类型的?”
    “我的天,艾利,我怎么知道这些呀!你就不能——等一下!”她顿了一下:“哦,我记起来了,当时相机放在木屋里,好像写着‘微型摄影机’的字样。”
    “太好了!”
    “怎么讲?”
    “我自己就有台微型摄影机,一拿到马上就可以放映。”
    “好的,听着!”她结束刚才的话题。“你要去找的那个人,可能会为难你。我打电话给他时,他就那样。”
    “你和他通话了?他怎么说?你怎么弄到号码的?”
    乔治娅支支吾吾:“哎呀,问这干吗!听我说,做你必须做的,弄到那该死的录像带!”
    “好好好,谢谢你的警告!”
    我给蕾切尔弄好吃的,只等交通高峰期一过就动身,但是到那儿还是要花两个小时。我下了I -55号公路,开上一条乡间土路,心想应该不会错,但是没发现营地。当我原路返回芬克思格罗夫和雪莉镇时,天色已黑。比起城市里五彩缤纷、绚烂耀眼的夜色,乡村的夜晚黝黑而阴森,若没有车前灯,能见度差不多等于零。
    乔治娅给了我那个家伙的电话。我打过去,铃声一响他就接了,我们约定在雪莉镇北边几英里的一个酒吧里碰头。从他指的方向来看,应该离我和麦克吃午饭的一个地方不远。终于找到了,我发现街对面就是那家餐馆。
    芝加哥有一些低档酒吧我很爱去,不过这家酒吧还达不到那水准:只有一个房间,地板上铺着油毡,几张破旧的桌子。这是一间塑料板房,以前要么是干洗店,要么是卖三明治的。空调质量也就那样,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吱吱嘎嘎地响。天花板上的管子细流涓涓,时不时滴下水珠。幸好还有灯光,否则不知光线会有多暗。
    我点了杯米勒啤酒,找了张桌子坐下,才放一点东西在上面,它就摇晃起来。刚刚坐下,邻桌的一群年轻人就开始打量我。他们穿着短裤、T恤、戴着鸭舌帽。我本来就比较烦躁,进来时听到他们大声说话,吵吵嚷嚷,有人进来也不见克制。我感到很别扭——自己完全不属于这个环境!
    十分钟后,一个男人进来,壮实如头公牛。天很热,他还是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衫,脑袋和身体相比显得比较小,稀疏的黑发梳在左边,眼睛间距很宽,但那脖子短得几乎没有,全身看不到一点脂肪,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种坏男人。他点了一杯啤酒,四下张望,看见我了,就低着头走过来。
    “你就是布赖恩·吉尔默?”
    “我告诉过你的朋友,我来只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这样的开场白,看来希望渺茫。
    他上下打量我。“我怎么知道佩纳死了?”
    “你想过给他打电话没有?”
    “也许吧。”
    “杀害他的人拿走了手机。如果你打过,接电话另有其人,你不就有答案了。”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我怎么知道杀害他的人不是你和你的同伙?”
    “我并没有去亚利桑那州,但佩纳告诉我同伴关于录像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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