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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阴谋5:火焰王子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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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可怀疑的,”勒夫回答说,“穆罕默德·亚维什给的照片上的人,和走进马赛公寓楼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现在我们就等着最后的行动命令了。”
  “行动吧。把命令传达给‘忠诚号’。”
  “是,总理!”
  “你们应该可以接收无线电吧?”
  “‘忠诚号’的消息会通过安全线路传给我们,我们会在这边进行指挥,直到最后一刻。”
  “也传到这里来,”总理说,“我不想最后一个知道。”
  他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钮,三个屏幕一起关闭了。
  那是一辆比亚乔X9发展号摩托车。炭灰色的外观,手拧节流阀,最高速度能达到每小时一百六十公里——不过雅科夫在前一天的试驾时开到过每小时一百九十公里。座位向前倾斜的角度很大,所以坐在后座的人会比驾驶者高一些,这对于杀手来说很合适,虽然设计者在设计时恐怕从没想到过这一点。和平时一样,引擎一下子就启动了。雅科夫直奔码头,加百列戴着头盔在那儿等他。停车之后,加百列坐上了后座。
  “带我去圣雷米大街看看。”
  “你确定?”
  “兜一圈就行,”他说,“我想去看看。”
  雅科夫把车子倾向左边,飞快地向山上开去。
  那是一座坐落在滨河大道上的高端建筑,大堂铺着大理石,电梯大部分时间都是运行的。沿街的公寓都可以看到尼罗河的景色,另一侧则对着美国大使馆。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外国人和有钱的埃及人,和祖贝尔在赫利奥波利斯住的那栋土灰色煤渣砖楼是两个世界。不过埃及的警察确实收入不高,即便为穆卡巴拉秘密工作也是如此。
  他选择走楼梯。弧形的楼梯很宽敞,上面铺着有些褪色的地毯,边沿处用铜条固定了位置。那间公寓位于顶层,也就是十楼。祖贝尔边往上走边暗暗诅咒。一天两包埃及烟毁了他的肺,为了爬这十层楼,他休息了三次,花了整整五分钟才爬到楼顶。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没听到任何声音。这倒没什么稀奇,昨天,祖贝尔跟着那个醉醺醺的英国人沿着河边的酒店酒吧和夜总会走了一个晚上。他确信那家伙这会儿正在睡觉。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穆卡巴拉的成员相当多样:外交官、持异见者、伊斯兰教徒,特别是外国记者。他把钥匙插进锁眼里转了转,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又冷又黑,窗帘垂在地上,遮住了清晨的阳光。这间房间祖贝尔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不用开灯他也可以顺利走到卫生间。昆内尔睡得很沉,身上盖着潮乎乎的毯子。祖贝尔拔出枪,慢慢地穿过房间,朝床的一角走去。没走两步,他就踩到了一个小小的硬东西上。他还没来得及抬起脚,那个东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响声。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那听上去就像是树枝断裂一样。祖贝尔低下头,发现自己踩到了昆内尔的手表。那个英国人虽然醉醺醺的,却一下子坐了起来。倒霉,祖贝尔暗自诅咒。他不是个专业杀手,他希望能在昆内尔睡着的时候杀掉他。
  “你他妈在这儿干吗?”
  “我给我们的朋友传个口信。”祖贝尔冷静地说。
  “我跟他没关系了。”
  “他也这么想。”
  “看在上帝的分上,你来我家干什么?”
  祖贝尔举起了枪。一分钟后,他离开了那间公寓,走下了楼梯。刚走一半,他就已经像马拉松选手一样喘着粗气、汗流浃背了。他停了一会儿,靠在楼梯扶手上休息了一下。这些该死的埃及烟,他要不早点儿戒掉,估计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马赛,凌晨五点二十二分。公寓楼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人影来到了大街上。扫罗王大道的行动中心、身在耶路撒冷的沙姆龙还有以色列总理都听到了迪娜的报告。同时听到这个消息的还有加百列和雅科夫,他们正坐在贝桑思大街肮脏的喷水池边,周围躺着成群无家可归的瘾君子和新移民。
  “谁?”加百列问。
  “那个女人。”迪娜说,然后补充道,“哈立德的女人。”
  “她要去哪儿?”
  “往北,去辖区广场那边。”
  之后的几秒钟一片寂静。在耶路撒冷,沙姆龙正在总理桌前的地毯上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加百列的决定。“不要轻举妄动,”他低语,“如果她发现盯梢的人,会警告哈立德,那样一切就完了。让她走。”
  十秒钟过去了。加百列终于说话了。
  “太冒险了,”他压低声音道,“让她走。”
  拉马拉的会议一直开到清晨。亚西尔·阿拉法特的情绪异常高涨。与会者们都觉得他好像回到了从前,变回了那个会和最亲密的同志一起彻夜畅谈理想和战略,然后眼睛都不阖一下就继续和某个国家首脑会晤的阿拉法特。他的将领们走出房间后,阿拉法特示意穆罕默德·亚维什留下来。
  “开始了,”阿拉法特说,“我们现在要祈祷真主阿拉保佑哈立德神圣的行动了。”
  “那是您的行动,阿布·阿马尔。”
  “没错,”阿拉法特说,“不过如果没有你的话,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穆罕默德。”
  亚维什谨慎地点了点头。阿拉法特凝视着他。
  “你的角色扮演得不错。”阿拉法特继续道,“你很聪明,把那帮以色列人骗得团团转。这几乎足以弥补你对我和其他巴勒斯坦人民的背叛了。我本来想忘记你的罪行,可我不能。”
  亚维什感到自己的胸口抽搐了一下。阿拉法特笑了。
  “你真的以为你的背叛可以得到原谅吗?”
  “我的妻子,”亚维什结结巴巴地说,“犹太人让我——”
  阿拉法特不屑地挥了挥手。“你听上去就像个孩子,穆罕默德。用你妻子当挡箭牌会加重你的耻辱。”
  门开了,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手上端着枪。亚维什想拔枪,可其中一个保安用来复枪的枪柄击中了他的后腰,一阵剧痛让他倒在了地上。
  “你今天会作为通敌者被处死,”阿拉法特说,“像条狗一样死去。”
  保安员把亚维什拉起来,推出了阿拉法特的办公室,走下楼梯。阿拉法特走到窗边,看到亚维什和那两个人出现在了院子里。另一个人又用枪柄在他的腰上用力一击,亚维什又倒在了地上。射击开始了,整个过程缓慢而有节奏。他们从脚开始,然后慢慢上移。卡拉什尼科夫步枪的枪声与叛国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对于阿拉法特来说,那是最令人心醉的声音——是革命的声音,复仇的声音。
  叫声停止了,最后一枪射进了亚维什的额头。阿拉法特阖上了百叶窗。一个敌人已经死了,另一个敌人马上会面临同样的命运。他关上台灯,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等待着新消息。
  阿拉法特的昵称。
  21
  马赛
  晚些时候,待一切结束后,迪娜会徒劳地试图寻找哈立德的现身时间所代表的象征意义。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虽然这句话被永远地记录在了录音带上:“是他。他到街上了。正向南朝公园走。”所有人都对她语气中的沉着和淡定感到惊讶,她的平静甚至令沙姆龙一开始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他听到雅科夫摩托车的声音,以及紧接着的加百列急促的呼吸声,他才明白,哈立德的日子到头了。
  迪娜的话音落下不到五秒钟,雅科夫和加百列就已经戴上头盔,沿着贝桑思大道全速向东飞驰。在辖区广场,雅科夫将车身向右一倾,快速穿过广场,向圣雷米大街那边的入口驶去。加百列左手搂住雅科夫的腰,右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紧握着那把巴拉克手枪。天色逐渐亮了起来,不过大街依然在树木的阴影中沉睡。第一次看到哈立德,加百列感觉他就像是个赶着去开重要会议的路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车速猛地降了下来。雅科夫需要作一个决定——绕到马路对面,从背后接近哈立德;或者留在这一边,等待时机正面下手。加百列用枪管顶了顶他的背,雅科夫拧了拧手柄,车子飞了出去。加百列紧紧盯着哈立德,那个巴勒斯坦人也加快了脚步。
  一辆深灰色的奔驰轿车突然横在街上,挡住了他们的路。雅科夫猛地刹住车,按响喇叭让那辆车躲开。司机是一个年轻的阿拉伯人,他冷冷地看了雅科夫一眼,故意慢吞吞地挪动车子,以示对他们的报复。雅科夫再开动的时候,哈立德已经转弯离开这条街,消失在了加百列的视线内。
  雅科夫加速开到大街的尽头,左转到安德烈昂大街上。那是一条从旧港口一路上行,直通加德圣母院大教堂的街道。哈立德已经穿过了马路,正往一条封闭的通道入口走去。加百列已经通过电脑程序熟悉了这个区域的每一条路,他知道那条通道的另一端有一条叫罗哈托尔长梯的陡台阶。他们没办法开摩托跟着他了。
  “就停在这儿,”加百列说,“别离开。”
  加百列抬腿迈下后座,戴着头盔沿哈立德的路线走进通道。通道里没有灯,没走几步就是一片漆黑。终于,在通道的另一端,加百列再次出现在了柔和的晨光里。台阶宽阔而古老,中间装着长长的金属扶手。加百列左边是一栋公寓楼的卡其色水泥外立面,右边是一堵高高的围墙,墙上爬着藤蔓,里侧橄榄树的枝叶从墙头伸了出来。
  楼梯向左蜿蜒而上。加百列转过弯,再次看到了哈立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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