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阴谋5:火焰王子

第31章


他还有一半路,正一路小跑着爬楼梯。加百列本想掏枪,却制止了自己。在楼梯顶上还有一座公寓楼,如果没打中哈立德,子弹很可能会射进楼里。他从耳机里听到迪娜问雅科夫发生了什么事,雅科夫告诉迪娜有辆奔驰挡住了他们的路,现在因为有楼梯,所以他们两个必须分开行动。
  “你看得到他吗?”
  “看不到。”
  “他离开你视线多久了?”
  “几秒钟。”
  “哈立德在干吗?为什么他走了这么远?他的掩护呢?我觉得不妙。我要让他停止行动。”
  “让他自己决定。”
  哈立德走到楼梯顶上,再次走出了加百列的视线。加百列三步并作两步往上爬,比哈立德至多晚了十秒钟。他面前出现了一个V字形的路口。右边那条路通向山上,直达教堂的大门,路上没有车,也没有行人。加百列飞快向左走,观察了一下另一条路。路上也没有哈立德的影子,只有一对红色的汽车尾灯渐行渐远。
  “不好意思,先生,您迷路了吗?”
  加百列转过身,抬起头盔上的玻璃眼罩。一个女人站在楼梯尽头,看上去非常年轻,应该不到三十岁。她有一双棕色的大眼睛,留了一头乌黑的短发。她说的是法语,加百列用同样的语言回答她。
  “没有,我没有迷路。”
  “您在找什么人吗?”
  倒是你,一个漂亮女人,为什么要和一个戴着摩托头盔的陌生男人说话?他向她走近了一步。她依然站在那儿,但加百列从她深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恐惧。
  “不,我没有找什么人。”
  “您确定吗?可我敢肯定您确实在找人。”她把头微微转向一边,“或者您是在找您的妻子?”
  加百列感到后颈僵硬。他仔细地看着这个女人的脸,突然想起自己见过她,她就是和哈立德回公寓的那个女人。他用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枪柄。
  “她叫李,对吧?住在英国南部的心理诊所——至少之前住在那儿。斯特拉福德诊所,我没说错吧?她登记的名字是李·马丁逊。”
  加百列一下子掐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在哪儿?”
  “她在我们手上。”那女人挣扎着说道,“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加百列推着她向后退,来到了楼梯的顶部。
  “她在哪儿?”他用阿拉伯语问道,“告诉我!不要跟我说法语,说你们自己的语言,跟我说阿拉伯语!”
  “我说的是实话。”
  “看来你会说阿拉伯语。她在哪儿?告诉我,否则我就把你推下去。”
  他又把她向楼梯边沿推了一步。她伸手想抓住楼梯中间的扶手,却抓了个空。加百列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
  “如果你杀了我,你也会毁掉你自己——还有你妻子。我是你唯一的希望了。”
  “那如果我按你说的做呢?”
  “你能救她的命。”
  “我自己呢?”
  她没有回答。
  “叫你的队员撤退,告诉他们马上离开马赛。否则我们会告诉法国人你们在这儿,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向她身后看了一眼,雅科夫正缓缓地走上来。耳机里传来迪娜的声音:“让她走,加百列。我们会找到莉亚。不要中了哈立德的圈套。”
  加百列望着那个女人的眼睛:“如果我让他们撤退呢?”
  “我会带你去见她。”
  加百列又摇了她一下:“所以你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会有人告诉我们去哪里。一次一个目的地,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如果我们错过了最后期限,你妻子就会死。如果你的队员跟着我们,她会死。如果你杀了我,她也会死。如果你按我们说的做,她就可以活命。”
  “我呢?”
  “她经历的还不够吗?救救她吧,艾隆。跟我走,按我说的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他望着楼梯下的雅科夫,后者摇了摇头。迪娜正悄悄地在另一头低语:“求求你,加百列,跟她说不。”
  他望着她的眼睛。沙姆龙教过他如何读懂对方的感情,判断真实与谎言。在哈立德的女人乌黑的眸子里,他看到的只有一个狂热信徒的笃定与执著,她相信过去的痛苦可以解释现在的一切行为,无论这些行为有多么残忍。同时,他还看到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冷静。她受过训练,而不仅仅是被洗脑。她的训练会让她很难对付,但她的狂热却可能给他带来机会。
  莉亚真的在他们手上吗?他没理由怀疑。哈立德已经毁掉了罗马核心地带的领馆,他当然可以从英国的精神病院里掳走一个生了病的女人。在莉亚经历了这一切之后置她于不顾,绝对是不可想象的。或许她会死,或许他们都会。或许如果他们幸运的话,哈立德会让他们死在一起。
  哈立德,他是个聪明的玩家。他从来没想过在威尼斯杀掉加百列。米兰的文件只是一个诡计,他们故意把加百列引到这里,引到马赛的这个地方,给他指明了一条唯一的路,没留任何其他的选择。忠诚感让他无路可走。他把那个女人从楼梯边缘拉回来,放开了掐在她喉咙上的双手。
  “撤退,”加百列直接对着手腕上的话筒说,“离开马赛。”
  看到雅科夫摇了摇头,加百列厉声道:“按我说的做!”
  一辆车从山上的教堂那边开了下来,就是几分钟前,在圣雷米大街上挡住他们去路的奔驰。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那个女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加百列最后望了雅科夫一眼,然后也坐进了车子里。
  “他掉线了。”勒夫说,“他的信号追踪器已经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了五分钟。”
  他的信号追踪器现在已经被扔进了马赛的垃圾桶里。加百列从屏幕上消失了。一切计划、一切准备都付诸东流,哈立德用阿拉伯最古老的计策——人质——击败了他们。
  “莉亚的事是真的?”沙姆龙问。
  “伦敦站已经呼叫了好几次那边的保安员,但一直都没有联络到他。”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抓住了她,”沙姆龙说,“我怀疑,我们的保安员已经死在斯特拉福德诊所的某个地方。”
  “如果这都是真的,恐怕英国几分钟后就会出大事。”在沙姆龙看来,勒夫的口气好像有点过分冷静,不过勒夫的自控是有时限的,“我们必须联络军情五处和内政部的人,让他们尽可能地保密,越久越好。还有,我们要把外交部也拉进来,大使也得加入。”
  “同意。”沙姆龙说,“但恐怕我们要先完成一件事。”
  他看了看表。现在当地时间是早晨七点二十八分,法国则是晚上六点二十八分——离贝特赛义德的驱逐纪念日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
  “但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儿。”迪娜说。
  “他已经不在这儿了,”雅科夫回答说,“他走了。是他自己决定跟她走的。他下令让我们撤离,特拉维夫也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必须走。”
  “我们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他。”
  “你如果蹲在法国的牢房里,恐怕什么也帮不上他。”
  雅科夫把手腕上的麦克风举到嘴边,命令C组撤离。迪娜犹豫地向码头走去,边走边摘下身上的各种线路。最后一根线拆除之后,她登上“忠诚号”,和雅科夫一起站在驾驶台上,雅科夫将船开出了海峡。他们穿过了圣尼古拉斯堡后,迪娜从升降口回到了船舱里。她坐在通信台前,输入指令调取录音,然后把时间调回到早晨六点十二分。几秒钟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是他。他到街上了。正向南朝公园走。”
  她又听了一遍:雅科夫和加百列静静地骑上摩托车;雅科夫启动了引擎,开始加速;轮胎轧在圣雷米大街的柏油路面上的声音,然后就是加百列冷静的声音。“就停在这儿,”加百列说,“别离开。”
  二十秒钟后,那个女人说:“不好意思,先生,您迷路了吗?”
  停止。
  哈立德花了多长时间计划这一切?很多年,她想。他给了她一些线索,让她跟着它们,从贝特赛义德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从伊斯坦布尔到罗马,而现在,加百列也在他们手上了。他们会杀掉他,这是她的错。
  她按下“播放”键,又听了一次加百列和那个巴勒斯坦女人的争执,然后拿起卫星电话,接通了扫罗王大道。
  “我需要做一个声音识别。”
  “你有录音?”
  “是的。”
  “质量?”
  迪娜解释了录音截取的方式。
  “请播放录音。”
  她按下了“播放”。
  “如果我们错过了最后期限,你妻子就会死。如果你的队员跟着我们,她会死。如果你杀了我,她也会死。如果你按我们说的做,她就可以活命。”
  停止。
  “请稍等。”
  两分钟后:“没有匹配的文件。”
  马蒂诺最后一次在雅典大道上和阿布·萨迪克见了面,就在那条通向圣查尔斯车站的长楼梯底端。这一次,阿布·萨迪克穿了西方的衣服:整洁的华达呢长裤和一件熨烫平整的棉衬衫。他告诉马蒂诺,有一艘船马上就要离开港口了。
  “叫什么名字?”
  阿布·萨迪克回答了他。
  “‘忠诚号’,”马蒂诺重复了一遍,“有趣的选择。”
  他转身走上台阶,阿布跟在他身边。“人体炸弹已经收到了最后的命令,”阿布·萨迪克说,“他们会转向下一个目标,没人能阻止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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