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阴谋5:火焰王子

第40章


她已经死了,没办法帮我们找到哈立德。”
  “她爱他。”
  “她告诉你的?”
  “我能看得出。”
  “很有经验嘛。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她的样子。”他说,“我记得非常清楚。”
  迪娜从驾驶台上找到几张白纸,又从厨房里找来两支普通铅笔。他坐在沙发上,在阅读灯的光晕下开始画画。迪娜想偷看,加百列回头严肃地瞪了她一眼,让她到甲板上等他画完。她倚着栏杆,望着意大利的海滩渐行渐远,最终化为一条地平线。十分钟后,她回到船舱里,发现加百列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那个女孩的肖像就躺在他身旁。迪娜关上台灯,让他安睡。
  第三天,“忠诚号”旁边出现了以色列的护卫舰。两小时后,加百列、雅科夫和迪娜已经搭直升机来到了特拉维夫北部的空军基地。情报处的工作人员正在机场迎接他们。人们站成一个圈,看上去病怏怏的,就像是葬礼上的陌生人。勒夫没有在场——当然,勒夫也从不会花时间去迎接什么刚刚脱险的探员。加百列走出直升机时,很高兴地看到一辆防弹标致轿车快速穿过停机坪,停在了飞机附近。
  “你去哪儿,艾隆?”勒夫的人喊道。
  “回家。”
  “头儿想见你。”
  “那他恐怕应该取消几个会,来这儿见我们。告诉勒夫,我明天会争取抽时间去见他。我有点事要办,跟他说一声。”
  标志的后门打开了,加百列钻了进去。沙姆龙静静地看着他。加百列离开了这么几天,他好像一下子老了,点烟的手也抖得更厉害了。车开动了,他把一份《世界报》放在加百列腿上。加百列低头,看到两张自己的照片——一张是在里昂车站,就在爆炸几秒钟之前;另一张则是在咪咪的夜总会,旁边坐着那三个人肉炸弹。
  “这些照片可以引起很多遐想,”沙姆龙说,“所以后果很严重。这意味着你可能和爆炸案有关。”
  “我的动机是什么?”
  “栽赃给巴勒斯坦人。哈立德可是计划周密,他计划了里昂车站的爆炸案,然后再怪到我们头上。”
  加百列看了几行报道:“他显然在高层有朋友——埃及和法国的情报部门都有。从我到埃及开始,穆卡巴拉就一直在监视我。他们在夜总会拍下我的照片,爆炸案发生之后再发给法国领土监事局。哈立德导演了整件事。”
  “不幸的是,他们手上有的远不止这些。昨天早上,有人发现大卫·昆内尔死在开罗的公寓里。估计这件事他们也会怪到我们头上。”
  加百列把报纸还给沙姆龙,后者把它放进了公文包里:“余震已经开始了。过不了两天就会有人找你问话,恐怕不会好受。”
  “我可没时间向勒夫的委员会解释什么。我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做。”
  “比如?”
  “找到哈立德。”
  “你打算怎么做?”
  加百列把撒梅里亚的那个女孩的事告诉了沙姆龙。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迪娜。”
  “悄悄地行动。”沙姆龙说,“看在上帝的分上,别留下什么后患。”
  “阿拉法特参与了这件事。他让穆罕默德·亚维什给我们假情报,然后杀了他灭口。之后他会用他的关系,把这件事嫁祸给我们。”
  “他已经开始了,”沙姆龙说,“全世界的电视台和报纸都在穆卡塔外面排队等着采访他呢,我们没法再反咬他一口了。”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每年的4月18日屏住呼吸,等着有人炸我们的使馆或教堂?”加百列摇了摇头,“不,阿里,我必须要找到他。”
  “先别想这个了,”沙姆龙如慈父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一下。去看看莉亚,和基娅拉待一会儿。”
  “是啊,”加百列说,“我需要一个简单的晚上。”
  32
  耶路撒冷
  沙姆龙带着加百列来到了赫茨尔山。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加百列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莉亚的新医生正在大堂等他们。那人身材矮胖,戴着一副眼镜,留的胡子看上去像是犹太牧师,态度非常和善。他先作介绍,说自己叫摩蒂采·巴茨维,然后便拉着加百列穿过一段耶路撒冷石灰石走廊。从他的姿态和语调可以判断出,他对病人特殊的病史了解得十分详细。
  “我必须说,她恢复得非常快。”
  “她又说话了吗?”
  “一点点。”
  “她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有时候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她急着想见你。”医生从那副脏脏的眼镜上方看着加百列,“你好像很吃惊。”
  “十三年了,她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医生说:“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他们走到一扇门前。医生敲了敲门,然后和加百列一起走进了房间。莉亚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她看到加百列走进来,笑了一下。他吻了吻她的面颊,坐在了床边上。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转头望向窗外,仿佛他消失了一样。
  医生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加百列坐在那儿,静静地望着外面的松树消失在了暮色中。他在屋里逗留了一个小时,然后护士走了进来。莉亚该休息了。加百列站起身,莉亚转过头来。
  “你去哪儿?”
  “他们说你需要休息。”
  “我已经休息太久了。”
  加百列吻了吻她的嘴唇。
  “最后一次——”她顿了顿,“你明天会来吗?”
  “后天也来。”
  她转过头,望向了窗外。
  赫茨尔山没有出租车,他坐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这时候正好是晚间人流的高峰,车上没有座位。他站在车厢中央,感到四十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看。到雅法路后,他下了车,在公交站等着换车。接着,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刚刚能够安全下车已经是运气,如果再上另一辆恐怕是自讨苦吃——想到这儿,他挤出了人流。他在马卡恩·耶胡达市场的入口站了一会儿,然后直奔纳齐斯大街。或许是基娅拉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等在那儿了。在刚刚见过莉亚之后,基娅拉的美简直摄人心魄。加百列弯腰要吻她,而她却转过脸去,只让他吻了吻她的面颊。她新洗过的头发散发着香草的香味。
  她转身进了房间,加百列跟着她走了进去,却又突然停住。房间装饰一新:新家具,新地毯,还刷了新漆。桌子上的蜡烛只剩下一半,说明它们已经燃烧了一段时间。基娅拉走过桌子的时候,把蜡烛吹熄了。
  “真漂亮。”加百列说。
  “我费了好大的劲,想赶在你回来之前把一切布置好。我想让这里像个家。你去哪儿了?”她竭力不想让这个问题听上去像是质问,但这只是徒劳。
  “你不是认真的吧,基娅拉?”
  “你的飞机三小时前就降落了。我知道你没去扫罗王大道,因为勒夫的办公室打电话来找过你。”她顿了顿,“你去看她了,对吗?你去看莉亚了。”
  “当然。”
  “你从来没想过要先来看我吗?”
  “她在医院。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她很困惑,很害怕。”
  “我猜我和莉亚应该有很多共同点。”
  “别这样,基娅拉。”
  “别怎么样?”
  他穿过走廊,来到卧室,那里也是焕然一新。床头柜上放着沙姆龙拿来的文件——签过之后,他和莉亚的婚姻就解除了。基娅拉在旁边摆了一支钢笔。他抬起头,看到她正站在门口盯着他,想从他的眼神中了解他的心思——如同一个侦探,在犯罪现场看着嫌疑人。
  “你的脸怎么了?”
  加百列告诉了她自己挨打的事。
  “疼吗?”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关切。
  “有一点。”他坐在床沿脱鞋,“你知道多少?”
  “一出事,沙姆龙就告诉我了,他会随时通知我事情的发展状况。知道你没事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
  加百列发现基娅拉没有提到莉亚。
  “她怎么样了?”
  “莉亚?”
  基娅拉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加百列把巴茨维医生的诊断告诉了她:莉亚的状况有很大改善。他脱掉衬衫时,基娅拉捂住了嘴——在海上度过了三天之后,他的伤疤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
  “你没看医生?”
  “还没。”
  “脱掉衣服。我帮你放洗澡水。你需要用肥皂消消毒。”
  她离开了房间。没过一会儿,加百列就听到水流声。他脱下衣服走进浴室。基娅拉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该剪了。我今晚可不想跟满头白发的男人做爱。”
  “那就剪掉吧。”
  他坐在浴缸边上。和往常一样,基娅拉边哼歌边帮他剪头发,哼的是她非常喜欢的一首傻傻的意大利流行歌曲。加百列看着肯普先生的最后一绺银发掉在地板上,他回忆起开罗,想起自己是怎样被欺骗的,怒气再次充满了他的胸膛。基娅拉阖上了剪刀。
  “好了,现在才像你。黑头发,两鬓斑白。沙姆龙以前怎么说你的鬓角来着?”
  “灰烬的痕迹。”加百列说,就像火焰王子灰烬的痕迹一样。
  基娅拉试了试水温,加百列解开腰间的浴巾,坐进了浴缸里。太烫了——基娅拉总是喜欢很热的水——但几秒钟后,疼痛开始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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