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阴谋5:火焰王子

第44章


然后沙姆龙有一晚来到我家,告诉我你正在跟踪萨布里家的男孩。这是真的吗?小哈立德真的炸了罗马使馆?”
  “他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他炸了罗马使馆,也炸了里昂车站,还有之前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和伊斯坦布尔。”
  “我并不吃惊。哈立德流着恐怖分子的血,他母亲的乳汁里都带着恐怖主义。”拉冯摇了摇头,“你知道,如果我在法国帮你,就像以前那样,事情就不会失控。”
  “很有可能,伊莱。”
  拉冯的跟踪技术可以说是前无古人。沙姆龙经常说,伊莱·拉冯可以一边和你握着手一边消失。他每年都会到学院去向后辈讲授他的行动秘笈。事实上,马赛的跟踪员很可能就跟拉冯学过很久。
  “你来这儿做什么?”
  加百列把一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英俊的魔鬼,”拉冯说,“他是谁?”
  加百列又拿出另一张照片。这张照片里除了刚刚那个人之外,还有亚西尔·阿拉法特。
  “哈立德?”
  加百列点了点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和哈立德有一个共同点。”
  “是什么?”
  加百列望向了那些挖掘坑。
  三个美国学生来到帆布下面,加入了他们的工作。拉冯和加百列借故离开,两人慢慢地沿着挖掘坑散步。加百列把整件事讲给了他听,从米兰的那份文件到纳比尔·阿苏里从艾因赫勒韦带来的消息。拉冯只是听着,没有问任何问题,但加百列从他的棕色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在思考每个细节之间的联系,寻找着可以探寻的疑点。他不仅仅是一个技术高超的跟踪艺术家,就像加百列一样,拉冯的父母也是大屠杀的幸存者。在“天谴”行动之后,他在维也纳定居,开了一间名为“战争索赔及调查”的咨询机构。虽然资金非常有限,但他追踪到了成百万美元的犹太人资产,并在瑞士银行涉及几百万美金的资产探查行动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五个月前,有人炸掉了拉冯的办公室。他的两个助手不幸遇难,拉冯也受了重伤,昏迷了几个星期。那个安放炸弹的人正是受了埃瑞克·拉德克的指使。
  “所以你认为费拉·阿勒-塔马里认识哈立德?”
  “毋庸置疑。”
  “这有点奇怪。藏匿了这么多年,他应该非常谨慎才对。”
  “是的,”加百列说,“但他知道费拉会死在里昂车站,所以他的秘密应该是安全的。她很爱他,但他欺骗了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但证明他们认识的最确凿的证据在他父亲那里。费拉让他烧掉她这些年寄回去的信和照片,这说明她在其中肯定提到过哈立德。”
  “是哈立德的本名吗?”
  加百列摇了摇头:“这才是威胁所在。她肯定说的是他的假名——他的法国名字。”
  “所以你认为哈立德和那个女孩是在日常生活中认识的,然后才把她吸纳到了组织里?”
  “这是他的游戏方式,”加百列说,“他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那他们可能认识的场合就太多了。”
  “可能是在这种地方。”
  “考古考察?”
  “她学的是考古,可能哈立德也是。或者他也是一个教授,和你一样。我们知道她的名字,伊莱,我们知道她是一个考古学的学生。如果我们跟踪费拉留下的足迹,我们就可以找到哈立德。”
  “那么就跟踪这些足迹。”
  “但显然,我现在没法回欧洲。”
  “为什么不让情报处派个人去?”
  “因为巴黎的事,我们现在恐怕很难派人到欧洲去找哈立德——至少不能通过官方的途径。另外,我现在就代表‘机构’,我想把任务交给你。我希望你能找到他,伊莱。悄悄地行动。你有这个天分。你知道怎样静静地处理这样的事。”
  “没错,但我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
  “你的身体能出远门吗?”
  “只要不需要做什么大动作就行,那是你的专长。我是书呆子,你是犹太硬汉。”
  拉冯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支香烟点燃,转头望向耶斯列谷。
  “你一直都是,不是吗,加百列?”
  “什么?”
  “犹太硬汉。你表面上是个敏感的艺术家,但在根底里,你其实很像沙姆龙,比你想象中的更像。”
  “他会再开杀戒的。可能等到明年4月,也可能会更快——有些事会勾起他嗜血的本性。”
  “你可能也有这样的本性?”
  “有一些吧,”加百列退让了,“但不是因为复仇。这是正义,我们要保护无辜的人。你会帮我找他吗,伊莱?”
  拉冯点了点头:“不要着急,加百列。我会找到他的——在他大开杀戒之前。”
  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低头望着地面。
  “我们真的把他们赶走了吗,伊莱?”
  “迦南人?”
  “不,伊莱。阿拉伯人。”
  “我们显然没挽留他们,”拉冯说,“可能那样更容易一些。”
  一辆蓝色轿车停在纳齐斯大街上。加百列认出了方向盘后的人。他走进公寓楼,快速走上楼梯。房门半开着,门口有两只旅行箱。基娅拉正坐在客厅里,穿着欧式两件套的西装和高跟鞋。她化了妆。加百列从来没看到过基娅拉化妆。
  “你要去哪儿?”
  “你知道,不用问我。”
  “去工作?”
  “是的,当然是去工作。”
  “你要去多久?”
  她的沉默告诉他,她不会再回来了。
  “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回威尼斯。”然后她又加了一句,“去照顾我的家人。”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望着基娅拉。她的眼泪混着睫毛膏流了下来。在加百列看来,那就如同一尊雕像上滑下的脏脏的雨水。她擦掉泪,又看了看弄脏的手指,对自己无法自控感到很生气。然后她挺直脊背,用力地眨了眨眼。
  “你对我很失望吧,加百列?”
  “为什么?”
  “因为我哭了。你从来不哭,不是吗?”
  “应该不会再哭了。”
  他坐在她身边,想握她的手。她躲开了,用纸巾擦掉了脸上花掉的妆,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一只粉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不能这个样子上飞机。”
  “很好。”
  “别理解错了。我还是要走,而且你也正希望如此。你不会赶我走——你没有那么差劲——但我知道你希望我离开。”她合上粉盒,“我不怪你,事实上,我更爱你了。我只希望你没告诉过我你会娶我。”
  “我真的想过。”
  “想过?”
  “我真的想娶你,基娅拉,”他犹豫了一下,“但我不能。我娶了莉亚。”
  “忠诚,对不对,加百列?履行一个人的职责或义务。忠实,信仰。”
  “我现在不能离开她。不能在她刚经历了哈立德做的这一切后离开她。”
  “再过一周她就不记得了。”基娅拉发现加百列的脸变了色,马上握住他的手,“上帝,对不起,忘了我的话吧。”
  “已经忘了。”
  “只有傻瓜才会让我离开这里,没有人会像我这样爱你。”她站起来,“但我们还会见面的。谁知道呢,也可能我很快就要成为你的手下了。”
  “你在说什么?”
  “情报处有些传闻。”
  “这很正常。你不应该听信传闻,基娅拉。”
  “我曾经听人说过,你永远也不会离开莉亚。我没有听。”
  她背起背包,然后吻了吻加百列的嘴唇。
  “最后的吻。”她低语。
  “至少让我送你去机场。”
  “我可不想在本-古里安机场和你哭着告别。帮我拿行李吧。”
  他把那两个箱子拿下楼,装进车子的后备箱里。基娅拉坐进后排的座位,再没有看他一眼。加百列站在桉树的阴影中望着车子离开。他走上楼,回到了空空如也的家里,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挽留她。伊莱是对的。这样更容易些。
  36
  以色列,太巴列
  基娅拉离开一周以后,加百列开车到太巴列的沙姆龙家吃晚餐。约拿坦也在,还有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以及芮莫娜和她的丈夫。因为下班了,他们都没有穿制服。沙姆龙在家人的陪伴下显得非常快乐,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开心了。晚饭后,他带着约拿坦和加百列来到露台上。快要满月了,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加利利海平静的水面上。在夜色中可以隐约看到对岸戈兰高地的轮廓。沙姆龙喜欢待在露台上,因为这里正对东方也就是他敌人的所在。他喜欢静静地坐在这里,沉默地看着加百列和约拿坦悲观地讨论着现在的情势。过了一会儿,沙姆龙向约拿坦示意他需要和加百列单独谈谈。“我懂了,爸,”约拿坦边说边站起身,“我这就走。”
  “他是国防军的上校,”加百列在约拿坦离开后说,“你这样对他不合适。”
  “约拿坦有他自己的工作,我们有我们的事。”沙姆龙巧妙地把话题从自己的家事转移到了加百列身上,“莉亚怎么样?”
  “我明天会带她到橄榄山去看丹尼的墓地。”
  “她的医生允许了?”
  “他和我们一起去,还有赫茨尔山心理诊所一半的员工。”
  沙姆龙点燃了一支烟。“基娅拉和你联络过吗?”
  “没有,我想她不会再联络我了。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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