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阴谋5:火焰王子

第43章


加百列说,“先付两千,回来后再付八千。只需要一个下午,你不亏。如果你干得好,我们还会负担路费。”
  “得了,路费本来就该你们负担,迈克。我的开销和报酬从来都是分开算的。”服务生拿来了第二瓶酒。他离开后,阿苏里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们想找一个人。”
  “那边有四万五千个难民,迈克。多给我点线索。”
  “他是一个姓阿勒-塔马里的老人。”
  “名字呢?”
  “我们不知道。”
  阿苏里抿了口酒:“这名字并不常见,应该问题不大。还有什么信息?”
  “他是西加利利的难民。”
  “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哪个村?”
  加百列告诉了他。
  “家里人呢?”
  “两个儿子在1982年战死了。”
  “在营地?”
  加百列点了点头:“他们是法塔赫的人。他的妻子也死了。”
  “很好。继续。”
  “他有个女儿,后来去了欧洲,我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信息。她去哪里上的学,学的什么,住在哪儿,情人是谁。”
  “她叫什么?”
  “不知道。”
  “多大?”
  “三十岁出头,我猜的。法语非常好。”
  “为什么要查她?”
  “我们认为她和里昂车站的爆炸案有关。”
  “她还活着吗?”
  加百列摇了摇头。阿苏里转头望向窗外的海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道:“所以你认为只要弄清这个女孩的背景,你们就能找出背后的主使,找到幕后黑手?”
  “差不多,阿苏里。”
  “我应该怎么跟那个老人说?”
  “随你的便,”加百列说,“只要弄到我想要的信息就行。”
  “那个女孩,”那个黎巴嫩人问,“长什么样子?”
  加百列拿出他从酒店房间带来的一本杂志。阿苏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杂志,最终看到了加百列在“忠诚号”上画的那幅素描。
  “这就是她的样子,”加百列说,“一模一样。”
  纳比尔·阿苏里有三天时间都没有跟他联络过。加百列还以为那个黎巴嫩人不是拿着那两千块定金逃跑了,就是在去艾因赫勒韦的路上被杀死了。可第四天早晨,电话响了,是阿苏里。他是从贝鲁特打来的,说中午会到棕榈滩酒店吃午餐。加百列挂断电话,然后到海边跑了一会儿步。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恢复,身上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了。跑完步之后,他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他来到泳池边的餐厅时,阿苏里已经在喝他的第二杯香槟了。
  “真是个鬼地方,迈克。人间地狱。”
  “我给你一万块可不是为了听艾因赫勒韦的情况报告的,”加百列说,“那是联合国的工作。你找到那个人了吗?他还活着吗?”
  “我找到他了。”
  “然后呢?”
  “那个女孩是1990年离开那里的,她再没回去过。”
  “她叫什么?”
  “费拉,”阿苏里说,“费拉·阿勒-塔马里。”
  “她去了哪儿?”
  “显然她是个聪明姑娘,获得了联合国的基金到欧洲去读书。那个老人支持她去,而且让她永远也不要再回黎巴嫩。”
  “她去哪儿上学了?”加百列怀疑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法国,”阿苏里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先是巴黎,然后又去了南部。那个老人不确定。显然,他们应该有很长时间没联络过了。”
  “我想也是。”
  “他并不怪他女儿,他希望她过上更好的生活,不想她沉迷在巴勒斯坦的悲剧里,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她从来没忘记过艾因赫勒韦。”加百列心不在焉地说道,“她学的是什么?”
  “考古学。”
  加百列想起了她的手指。他当时猜想过,她应该是做陶艺或者其他一些户外工作的。考古学显然符合这个推断。
  “考古?你确定?”
  “他说的时候很肯定。”
  “还有什么别的吗?”
  “有。”阿苏里说,“两年前,她给老人写了一封奇怪的信,让他毁掉之前她从欧洲寄来的所有信件和照片。她父亲没听她的话,因为那些信和照片是他拥有的唯一和她有关的东西了。几周后,一名歹徒闯进他家,烧掉了那些东西。”
  哈立德的朋友,加百列心想。哈立德想隐藏她的过去。
  “你怎么接近他的?”
  “你已经得到你要的信息了,剩余的细枝末节就不用问了,迈克。”
  “你给他看那幅素描了吗?”
  “看了,他哭了。他有十五年没见过他女儿了。”
  一小时后,加百列离开了酒店,直接开车驶向机场,等候飞往特拉维夫的晚班飞机。凌晨,他回到了纳齐斯大街上的住所。基娅拉已经睡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但没有醒。他吻了吻她裸露着的肩膀。她咕哝了一声,翻身转向另一边。他看了看床头柜。那份文件已经不在了。
  35
  以色列,泰勒美吉多
  第二天早晨,加百列来到了哈米吉多顿。
  他把那辆斯柯达轿车停在了游客中心的停车场里,在明媚的阳光中徒步登上了山顶。他在那里稍作休息,望着眼前的耶斯列谷。对于加百列来说,耶斯列谷是他的出生地;而对研究《圣经》的学者,以及那些痴迷于末日预言的人来说,耶斯列谷则是上天注定的善与恶两方力量的抗衡之地。无论最终的灾难到底为何物,泰勒美吉多都已经见证了太多的战火与流血。由于位于叙利亚、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的交界处,这里千年来可谓战争不断。亚述人、以色列人、迦南人、埃及人、腓力斯人、希腊人、罗马人,还有十字军——都在这座山丘上流下了鲜血。1799年,拿破仑在这里打败了奥斯曼人;一个多世纪后,英国的阿伦比将军又再一次打败了他们。
  山顶上挖了很多的壕沟和大坑。一个世纪以来,考古学家一直不断地到泰勒美吉多来进行挖掘工作。到目前为止,研究者们发现,山上的这座城市已经被摧毁并重建了二十五次之多。此刻,刚好有一支考古队伍在这里工作。其中一条沟里传来了美式英语的说话声,加百列走了过去。有一男一女两个美国大学生,正弯着腰观察着土里面的什么东西。可能是骨头,加百列想,但他并不确定。
  “我想找拉冯教授。”
  “他今早在K那里。”那女孩回答他。
  “我不懂。”
  “这些挖掘坑被划分成网状,每一个网格用一个字母编号,这样我们就可以记下挖到的每一件手工制品的位置。你旁边这个是F,看到标志了吗?拉冯正在K号格里面。”
  加百列找到了那个标着K的格子,从坑的底部到地面大概有两米。一个身材矮小、戴着一顶宽边草帽的人正蹲在坑底。他用一个小工具用力地刮着底土,全副精力都扑在工作上。不过他一向如此。
  “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吗,伊莱?”
  他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起头来。
  “还有几片碎陶器,”他说,“你怎么样?”
  加百列伸出手来。伊莱·拉冯握住他的手,跃身跳出了坑。
  他们坐在蓝色的防水帆布下,在折叠桌旁喝着矿泉水。加百列的眼睛一直望着脚下的山谷,询问拉冯在泰勒美吉多的近况。
  “现在有一个很受欢迎的考古学流派,叫作圣经极简主义。这些极简主义者认为,所罗门王只是一个虚构的形象,就像是犹太教中的亚瑟王。我们希望证明他们是错的。”
  “那么他存在吗?”
  “当然,”拉冯说,“他就在这里,在美吉多,建造了他的城市。”
  拉冯摘下帽子,用它掸了掸卡其裤上的浮土。和以前一样,他好像把自己的所有衣服都穿上了身——三件衬衫,脖子上围着红色的手帕。他稀疏蓬乱的灰发在轻风中飘舞。他拨开了额头上的一绺头发,棕色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加百列。
  “你这么快就出来工作,不太好吧?”
  加百列上次见拉冯时,拉冯还躺在哈达萨医学中心的病床上。
  “我只是志愿者,每天早晨工作几个小时。医生说这样有利于恢复。”拉冯喝了一口矿泉水,“而且我觉得这地方能让人变得谦逊。”
  “为什么?”
  “人们从这里来了又去,加百列。我们的祖先很久以前曾经统治过这里,现在我们又回来了。但有一天我们还是会离开,唯一的问题是,会在多久之后离开。还有就是,我们会给未来像我一样来这儿挖掘历史的人留下些什么。我希望不仅仅是一道隔离墙。”
  “我还没准备放弃,伊莱。”
  “我猜也是。你一直是个大忙人,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消息了。上报对做你们这一行的人来说可不是好事。”
  “你也属于这一行。”
  “曾经是,”他说,“但那是很久以前了。”
  拉冯在1972年9月被沙姆龙招进“天谴”行动队的时候,还是一个前途大好的年轻考古学家。他在C组,也就是做跟踪员。他曾经跟踪过“黑色九月”的成员,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事实上,从很多方面来看,他的工作都是最危险的,因为他会长时间地出现在恐怖分子的视线里,而且没有后援。最后,他患上了神经紊乱症和慢性小肠出血。
  “你对这个案子知道多少,伊莱?”
  “我听人说你回国了,好像是和罗马的爆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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