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邻居看过来

  古苍沂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小羽很信任你。你……日后多多引导她吧。”
  “那丫头可不乐意让我引导。”陆衡也跟着喝了几口，却不小心被酒水呛进了喉咙：“咳咳咳咳……比起修真界和天极盟，她更想回去。”
  古苍沂沉默很久，他想到那一天打开门的时候看见的符灵，心情更加糟糕：“……若非是近来的情势不好，我们都更希望她一直做个普通人。”
  “但是现在其实已经做不了了，那丫头那双眼睛——我的天呐，”陆衡感慨一声：“刚觉醒灵力就能看穿几百年花妖的原身——虽然那个小花妖大概是因为一直面对凡人所以没加别的伪装，也够这丫头骄傲了。”
  古苍沂低下头：“她在那边并不安全。”
  “排除掉她这个身份，自从天极盟当初修建白玉京，聚集天下灵气以来，人界的灵气就日少一日，近百年来都很少有山野精怪了，导致我们跟妖界本来就糟糕的关系还恶化了，这么一个有天分的丫头，你觉得她能好么？”生吃了她就有不少的修为呢。这是看过《聊斋》的人都有的基本常识。
  “……她曾经被鬼仙袭击过，当初是你去……？”古苍沂在看到女儿被袭击的资料的时候本以为是陆衡出手解决，所以古羽才安然无恙，但是现在看起来……
  “不是我啊。”陆衡一脸莫名：“我当时只是感受到她身上的禁制保护被触动了，但是只是瞬间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若非你提起，我都以为当时是错觉。”
  古苍沂的手在虚空中一划，从天极盟的档案库中直接调出了一份档案——古羽回家那一日在火车上的档案记录。
  任何灵物在人界对于凡人的伤害，在理论上都是由天极盟负责解决，所以这一类的事情几乎都在天极盟有档案，鬼仙伤人并不算很大的事情，古苍沂作为长老之一可以直接调出来。
  他翻开档案，里面详细的描写了时间地点事件过程以及处理方式——消除掉现场所有人的记忆，除掉鬼仙——但是这里面，唯独没有写处理人。
  古苍沂抬头：“这不可能……依照天极盟的习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陆衡粗粗扫了一眼档案：“不过据我所知，那条鲤鱼应该一直都在她身边，这份档案上没有提及那条鲤鱼想来是他的灵力太弱被人忽略，真的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恐怕除了这个姓名不明的人……”
  “就只有那条鲤鱼精了。”古苍沂也没有对清波这个险些要了古羽命的妖精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古体白话对于作者而言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古爹人设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人，所以对于出乎规章的行为，简直意外的不得了……
☆、第三十七章 深夜
作者有话要说：  困的要死……有错字和逻辑混乱请帮忙捉一下虫
  且不论古苍沂和陆衡如何惊愕，古羽的房间里面却来了一个人。
  一个古羽曾经以为自己无比熟悉，现在却觉得无比陌生的女人。
  “羽儿。”羽墨扶着外间和里间隔断处的门框，柔声开口：“你睡得好吗？”
  古羽沉默，她去看羽墨的眼睛，对方坦然的直视她。
  没有恶意，当然古羽也很清楚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然而心里的怨恨依旧难以抚平：“我没所谓，只要不是家里的床，在哪里睡觉都一样。”
  羽墨沉默：“我原本担心你会被梦境缠的睡不着……原本在我怀里的时候，你都睡得很安稳。”
  古羽没有说话，她默然躺下，打开手机开始看小说。
  房间里极其安静。
  “知道你为什么叫古羽么？”
  “知道啊，我爸姓古，我妈姓羽。”古羽根本不想面对自己所谓的生身父母，只想尽快结束谈话。
  羽墨走到床前，看着古羽因为自己胡乱扑腾弄乱的床褥，给她掖了掖被角。
  “……你只知道古家，那你知道羽家是什么么？”
  世家联姻？想到这里古羽的心情更糟糕了。
  一般而言这种人家要么风姿高洁的不可亵渎，要么傲娇霸道的欠人一巴掌。
  跟古羽这种草根了很久并且习惯性草根的根本不一样。
  古羽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乎自己，如果不在乎，古羽也不可能伤害到他们，然而古羽讨厌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相见不如不见。
  “不想知道。”古羽继续跟羽墨对着干，坚决不按照套路出牌。
  羽墨终于动了，她坐下，看着古羽的脸：“你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给我看看好么？”
  “……行啊。”古羽随手把手机戳到一篇BL高H文，然后递给羽墨。
  “……！”羽墨先有些费力地看了看简体字，之后吃了一大惊：“你这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么能看这些东西……还是两个男人……实在是太有伤风化了！”
  “你可以当你自己不认识我咯。”古羽迅速把手机拿回来，津津有味的继续看。
  这篇文相当重口，涉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古羽给羽墨看的，是里面最劲爆的一章，就是要刺激她一把，难怪她会吓成这样。
  羽墨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羽儿，你是个姑娘家，这些东西不是你该知道的……”
  古羽优哉游哉的继续看：“这些东西不是我该知道的？可我就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还不少。”她有些兴奋的继续：“这些只是文字，我还看过不少图片，影像……男男女女男女的都有~就是影像有的时候演员长得太丑，破坏兴致。”
  羽墨沉默了不知道有多久，古羽没心情去猜测自己的老爹老妈到底活了多久又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到底有多保守，她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古羽一直都很清楚，作为父母跟子女之间的博弈没有输赢，但是她和自己的父母之间……一定有一场博弈。
  羽墨终于躺到了她身边，古羽缩了一下没有说话。
  “……因为天极盟的关系，我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没办法把你养在身边，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希望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一个普通人，就算恢复力量也不要回来。”羽墨靠在古羽的背后，古羽的鼻尖所萦绕的都是她身上的体香，她温柔的开口，说话的信息量却很大：“你不适应这里是难免的，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适应。”
  是什么……才能让天极盟下命令，要求古羽不能被这对夫妻养在身边？
  “可我不想适应，我想回家，带着我的‘爸爸’和‘妈妈’回家。”古羽的口气很冷，直接抛出了杀手锏。
  古羽感觉到羽墨颤了一下：“可以。”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古羽关掉手头这篇文，打开了另一篇。
  羽墨的手揽住了古羽，古羽习惯性的讨厌别人压着她，直接躲开。
  羽墨停了停：“你……有没有睡不着过？做梦梦到过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古羽停了一下。
  “我们家的女人都会这样，拥有先天的预知能力，可以隐约的窥见未来，但是……”羽墨的手轻轻摸着古羽的后背：“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给你算那一卦……否则只是放在古家里面把灵力隔绝起来……也比现在你恨我们要好得多。”羽墨作为母亲，有何尝愿意自己被自己的孩子痛恨？
  “那样我一样会恨你们。”古羽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对于我来说，如果一生一世都要困守在一个阵法里面，不如去死。”
  羽墨没说话，她只是轻声开始给古羽讲乱七八糟的故事，古羽听得犯困，大概是困得太厉害，也没有再甩开她，只是闭上眼睛，算是默认了羽墨可以留在她床上。
  古羽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听着羽墨说话。
  羽家听上去比一般的修真者都像神棍，什么神神叨叨模棱两可的谶语，再比如奇奇怪怪的各种反应。
  当然羽家用的方式也相当的丰富，仅仅古羽听羽墨说的这些东西，就包括了星相学，还有卜筮学，当然还包括了上古时代的巫术。
  他们要是不像神棍，简直都没有天理了。
  如果说古家的人的血液可以拿来画符，那么羽家的人就是天生灵力，古羽听着羽墨说那些上古时代的荣光，深深地感到无力。
  “所以你为什么会嫁到古家？”古羽不想对古苍沂直呼其名，但是眼下她又不愿意管他叫爸爸，所以就直接称呼古家：“像你这么牛的家族，不说比古家厉害，也可以平起平坐吧，难道不应该找人入赘做上门女婿？怎么会沦落到嫁到古家来？还不是家主的老婆？”
  “家族子息凋敝。”羽墨的口气很严肃：“不要以为你父亲很弱，若论符篆，修真界资质比他好的人寥寥无几。”
  古羽看过了古苍沂的不少笔记，可以说无论是研究的大胆还是知识的储备，古苍沂都做的相当不错，但是古羽还是不想说话。
  “我听陆衡说……你现在已经快要筑基了。”羽墨搂着她，也没指望古羽会回应：“过几日，你去家里的庄子上吧，城里头的灵力虽足，但是洗经伐髓的东西不是很够。”
  古羽已经困得要命，但是在羽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清醒了过来。
  家里的庄子……？
  难道古家除了这个大的需要走传送阵的府邸之外，还有别的产业……？听上去，似乎还很土豪？
  这个时候的古羽并不知道，修真界如今虽然和以前大不相同，但是有一点还是一直保持着的——洞府里面用空间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