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之迷津

第55章


凌国疆一时显得慌忙失措,双眼不禁泛起红晕,哽了哽喉咙,随之忙走了出去,而一旁的凌霄也赶忙过去送凌国疆。
  望着他俩消失在视线中,凌决也回身朝家走去,可嘴角却勾出一丝诡异的微弧。
  沈易言盘腿坐在小雪的对面,视线有些模糊,貌似是喝多了。听着小雪在讲述她和她男朋友张明轩曾经发生过的事。听她讲着,也没有刻意的去想象那画面,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忽而笑,忽而唏嘘,忽而落泪,像是一个小孩,感觉到的,是她忘不了他的痛苦,可看着她咬唇欲哭的样子,自己的心好似也不由的被她所勒紧,一阵阵酸楚的感觉。
  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准备又喝的时候,沈易言伸手刚想拦住她,口袋内的手机便响了,拿出来之后是妈妈打来的,问自己怎么还不回家,沈易言只是说马上就回去了。而小雪在喝进去的一瞬间,像是连锁反应般捂着嘴跑到了卫生间,沈易言赶忙过去,小雪趴在马桶上吐着。
  小雪说她趴一会儿,沈易言也没再说什么,回到客厅清扫了一番。拿着抹布擦着地垫,忽然看到电视旁的一个黑色塑料袋,以为是垃圾,可当拿起准备放到门外的时候,捏着发觉又不是,拆开后看到里面是许多信件和照片。侧头望向还在卫生间的小雪,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随后从中拿出了一封信,信件保存的非常完整,封面标记着序号,应该是时间顺序的标号吧。
  最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给你写信,非常抱歉。
  这几天因为生意并不是很好,老板心情自然也不好,有时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大发雷霆,许多同事都被训了,不过没有训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精英,哈哈。
  刚刚回到家的时候房东来找我了,说房租又要涨价,气得我和他大吵了一顿。不过也没事,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搬走了,房子的押金也交了,离工作的地方也很近,不像这里,又潮又冷。
  就这样吧,过两天再给你写信,明天还要早起。
  你最近还好吗?怎么也不见你回信。
  将信重新放回信封里,又拿出了一封,信封里面有张照片,是张明轩在公园的一条吊桥处的照片,照片之中张明轩扬着笑容,黑色的中长发被风吹拂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清新。随之沈易言坐在地垫上又拿出一封信。
  收到你的信了,你过得开心我就很安心了。本来想国庆放假的时候回去看看你,和你去旅游几天,可老板突然说任务加重,不给放假,我的计划也泡汤了,对不起啊,你也知道,我们这摄影工作放假本就不稳定,等结束了以后我再和老板请几天假吧。
  说起来昨天来了对新人拍婚纱照,也不知怎么,那男的说话特别冲,对我大喊大叫的,说这里拍的不好那里拍的不好的,嫌我拍的不好你自己照啊,搞得很专业的样子。想起来就火大,本来下午五点就能结束,硬生生的拖到七点,还让老板说我不给人家好好照。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忽然同事叫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吃完饭本想回家,又拉着我说去唱K,里面乱糟糟的,后来又来了他的朋友,一个也不认识,他们想灌我,却被我灌倒了,我酒量好着呢,哈哈。
  现在天也凉了,冷了就记得加衣服,咱们那儿比较干,不像我这里潮,晚上睡觉之前要多喝两杯水,没事儿往屋子里也放两盆水,别让屋子太过干燥,出门的时候看看家里的煤气关了没有,上次你和我说回到家闻到一股煤气味真是吓坏我了。
  沈易言将信件放入袋子里,不禁长叹一口气,随后走到卫生间,扶起睡着的小雪,将她抬到了床上。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自己也安心了许多,关上门之后回到客厅,重新翻开那黑色的袋子,将里面的信件按照序号一封一封排好,照片也都整理到了一起,放在窗台处。
  仍旧坐在客厅内的地垫上,看着一旁列好的信件,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一封一封翻看着。
  我今天刚到这里,老板人还好,同事也都蛮不错,找了一晚上才找到合适的地方,房子的租金倒也不是太贵,就是离上班的地方比较远,问了问房东说要倒三趟公交车才能到。不过也没事,先这样吧,以后再找找,合适的话就换地方。
  刚来也不知道和你说什么,也想给你打电话,但我还是觉得许多事情写在纸上比较好。
  谢谢你小雪,你能给我支持我真的很感动,等我学成了以后咱们回去一起开个摄影店,你每天就坐在吧台收钱,我去工作,哈哈。
  就这样一一封一封看着,看着信中的文字,沈易言好像已经投身到小雪的过去,冲进张明轩的世界里,感受到他去到另一个城市的陌生、恐惧、开心、思念,偶尔看到信封上的凹凸点,手指不觉会去触摸,能够知晓那是泪水干涸后的褶皱。
  最后一封信距离现在已经有将近一年多了,而最后一封信也只是草草了事,没有之前的那种温暖以及和曦,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信中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很难猜测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分手。
  抬头望向墙上的壁表,已经凌晨两点了。
  清晨小雪拍了拍疼痛的脑袋坐了起来,看到床头柜放置了一杯水,应该是昨晚沈易言放上去的。本想打扫一下客厅,可刚走出来的时,便看到客厅已经被打扫的非常整洁,侧头望见窗台处的一叠照片和信件,忽然怔了怔,忙走了过去,看到一旁有张留言条。
  很抱歉,昨晚看了那些信,虽然我们后来才相识,但看着他给你写的信,觉得他还是很爱你的。我想你常酗酒也是因为放不下他吧,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教。总之,如果想他的话,就给他打电话吧。
  微皱了皱眉,小雪一把将沈易言的留言条条揉成一团,扔向了窗外,喃喃的自语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回头忽然看到茶几上摆放了一瓶牛奶,原本愠怒的眉头,也松开了。
  直至快要上课的时候,沈易言才来到教室,潇静雪望着沈易言疲惫的样子,好像是熬夜了,中途还被老师提醒好几次,但沈易言还是扛不住睡着了。课间操时,潇静雪和一位女同学换了位置,问一旁的沈易言昨晚干什么了,这么累,但沈易言摆了摆手说没干嘛。
  看着沈易言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潇静雪忽然感觉到一种陌生与疏远,不知是因为什么而导致沈易言现在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难道是因为搬到凌决家了吗?也想问他,可看到他爱答不理的样子,原本薄弱的勇气也化为一抹零碎的尘埃。
  周末下午四点多放课后,凌决说要去陈美佳那一趟,让小雨和潇静雪先行回家。
  潇静雪骑着凌决的单车,与小雨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在岔口处分别后,小雨邀请潇静雪去她家坐会儿,潇静雪想了想,也就应了下来,反正回家也没事干,而香雪在钢琴室由凌霄照顾着。
  来到小雨家,潇静雪看着家里的格局,发觉和苏沐冰家有些相仿,侧头看到小雨的卧室摆放着一架立式钢琴,随即拍了拍小雨的肩,“能进去看看吗?”
  小雨扬起微笑点了点头,热了壶水后也走进了卧室。手指轻轻划过琴键,发出聆耳的美声。两人站在钢琴前,小雨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说,“校庆的时候看到你在跳舞,你之前是学舞蹈的吗?”
  潇静雪忽然敞开笑颜,可看上去非常勉强,“嗯,当时我并没有节目,只是校庆前几天表演独舞的那个同学生病了,班里又拿不出节目,所以班主任让我临时抱佛脚,顶替她。”
  “这样啊。”随即小雨又问说,“如果不上大学的话,你打算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潇静雪说着望向了窗外,“不过我想,毕业后去做做销售,然后租个房子,等香雪能够照顾自己了,我也就安心了,如果有合适的人话,我想尽早嫁出去,这样,可以减轻点负担。”随即扬笑,有些尴尬的说,“这样想法是不是很幼稚。”
  望着潇静雪怔了怔,小雨好似在刚刚的某一个瞬间,感触到潇静雪的内心,可却稍纵即逝,“没,很多人不都是这样吗。”
  回到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小雨递给了潇静雪一杯水,沉浸了一会儿,潇静雪忽然问说,“你和凌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雨皱了皱眉,“呃……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他这个人,比较极端吧,怎么说呢……他总是给人一种悲伤与安逸的感觉,像是两种相反的情绪。”随即问向潇静雪,“你觉得呢?”
  哽了哽喉咙,“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很朦胧的感觉,他像是一个傀儡。”叹了口气,“只是感觉吧。”顿了顿,望向小雨,“可能,是他缺失的太多,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和她在一起快三年,我至今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小雨轻笑了一声,“他的身上,总有我不懂的地方。”
  摁下了门铃,凌决站在陈美佳门口处等待着,开门后,陈美佳迎着笑脸招呼着凌决进来。坐在沙发上,陈美佳问凌决喝不喝什么,肚子饿不饿,但凌决都一一拒绝了。寒暄的问了几句话,凌决说,“你给我三年的时间,不要来打扰我,我想做完一些事,等所有事情完成了之后,我会回来,到时候你想我让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陈美佳看着望向窗外的凌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学生已经全部放课了,偌大的钢琴室里只有凌霄,云幂和苏沐冰三人,香雪则在大厅后面的座椅上一个人玩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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