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糖青柠

凌小因说：这个故事我放在心里好久了，久到我要时不时的梦到宁小檬，那段记忆才不会霉坏。
    凌小因说：乔冬，我说我就是这样，心里藏着毒的人，你信了吧。
    卫乔冬看着没有云的天空，那里也没有大雁飞过的痕迹。
    他说：凌小因，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凌小因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她笑笑说：走吧，宁小檬累了，她要睡了。
    卫乔冬牵着凌小因的手，坐上了回去的公车。
    凌小因看着手里的香水百合，说：这世间真美好！
    卫乔冬伸手揽过来有些发抖的凌小因，他忍了又忍，关于季少珩的事情，像一根刺，刺在他的喉咙。
    时间过的太慢，它还没有来得及发挥药效，它没有冲淡凌小因受伤的心。
    他送她回了宿舍，在门口，他轻轻的拥抱她。她没有拒绝，可也没有热烈的迎合。
    她说：谢谢你，乔冬，我会去把智齿都拔掉。
    卫乔冬点头，说：好！
    看着卫乔冬离去，凌小因转身去了附近的小胡同，她只想走走，到处走走。她不想停下来。
    天黑下来，黑的不见了五指。
    凌小因这才想起，该回去了，明天还有工作。
    走到某个路口，黑暗深处有女人低声的吟叫，有三四个男人围着她，嘲笑着咒骂。
    凌小因看的清楚，那个被围着的女人是黄薇茵，她张扬的黄色头发在黑夜里像无端刮起的风。
    凌小因打开手机，藏在背后，朝那个人喊道：还不快滚，我报警了，警察来了！
    那几个男人恶狠狠的骂她：多管闲事！
    可随即听到了警车由远及近呼啸的声音，这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穿透在这北方孤冷的夜。
    那几个男人一哄而散，疯狂逃窜。
    黄薇茵哈哈的笑着：贱人，你见不得老娘爽是不是，你就是看不惯老娘享受男人是不是？
    她整理着衣服，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笑嘻嘻的走过来：老娘正爽呢，你叫什么叫，季少珩回了上海，没带走你，你寂寞了吧，哈哈哈！
    凌小因没说话，关了手机，扭头就走。
    站住！黄薇茵理了理杂乱的发，哼了声，说道：你真是恶毒，你毁了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还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所拥有的一切！
    凌小因转身看她，可怜的看她：咎由自取，有一天，我也会这样咎由自取吧！
    黄薇茵冷冷笑着，蹲在地上哭起来。
    她说：你滚吧，你快滚吧！
    凌小因并不想说对不起。这个世界如此复杂，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凌小因去拔了第二颗智齿。从治疗椅上下来，她才睁开了眼，依旧闭着嘴巴，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卫乔冬把她安排在最后一个，他朝着她笑，说：等好久了吧，又要减肥了哦！
    凌小因白了他一眼，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的给他打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卫乔冬拉着她去了上次的粥店，对着店员又重复了一遍上次说过的话：粥一定要煮到最烂，鸡丝全部剁碎，青菜也全部剁碎。
    凌小因给他发信息，说：你真啰嗦！
    卫乔冬笑着，也回了信息：认真体贴的对待自己的患者，是每一个从医者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凌小因耸耸肩，手机丢到了一边。
    在她印象里，卫乔冬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人啊，说起来，人也真是奇怪，说变了就变了。
    店里很暖和，玻璃墙上堆满了雾气，凌小因拿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圆圈，忽然她愣了下，随即跑了出去，可是嘴边的那个名字还没喊出来，她就发现，她认错了人，她怅然的笑笑，怎么可能，这么巧就会遇到，是自己眼花了！
    卫乔冬跟在她身后，看到过去了的路人，才明白过来，他轻轻的把凌小因拉回了店里，说：下次再这样，记得穿好外套。
    凌小因看着他，手术的地方开始疼。凌小因咬着唇忍着，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
    卫乔冬伸过手来，说：咬咬看，能转移点痛到我身上。
    凌小因皱着眉，把他的手打掉。他靠近她身边坐了坐，他的肩膀靠在瑟瑟发抖的凌小因的肩上。
    对不起。他说，我知道这有多疼，可我却无能为力。
    凌小因拿起手机，打字说：你下次给我多下点麻药，至少也等着我睡去了再疼啊！
    卫乔冬笑了下，说：那我下次到你宿舍给你拔智齿吧，晚一点也没关系，权当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凌小因一记排云掌就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临近桌的客人看着他俩笑。卫乔冬微微红了脸，他微笑着，看着气鼓鼓的凌小因。
    凌小因四颗智齿全部拔掉的时候，已经到了12月底了。听说小陈有打电话来给徐队，徐队埋怨了一阵，小陈只笑着说对不起，其他一概不愿多说。
    凌小因跟着队伍回了北京，天气太冷，在北方的天气里，不适合动土。
    她还是没有季少珩的半点消息，她甚至开始渐渐忘记了，那个名字叫做牧牧的男孩。
    周姐给她介绍过几个相亲对象。每当她坐在暧昧的灯光下，卫乔冬就出现在她身旁，阴魂不散一样。
    这天这个也一样。不过这个相亲的人看上去比较正常，与凌小因年纪相仿。
    他问凌小因：这个男生是你前男友吗？
    他是说卫乔冬。卫乔冬坐在一边笑，不多言语。
    凌小因还没找到词回答，那男生继续说：要我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分了，就别再纠缠，男人啊，以为自己阅尽了女人，还是觉得你最好，就回头来找你，玩几天，还是一样会丢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卫乔冬给丢了出去，那男生还不解恨，气呼呼的站在门口，愤青一样的说着：你看，我就说吧，这样的男人又暴躁，你还跟他一起干什么，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过来，你不过是他的玩物……
    卫乔冬咕咚、咕咚喝光了两大杯红酒。
    凌小因挽着胳膊看着不太寻常的卫乔冬。她说：我不想再踢烂人家的跑车！
    卫乔冬笑，他说：小因，我们交往吧！
    凌小因默默的吃着东西，这样的西餐等的太久，她饿了。
    要怎么跟他说呢，这样的凌小因，值得有人来爱吗？
    卫乔冬拉着她的手说：你都来相亲了，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
    凌小因想了想，说：我只是在看他们的人生，我只是…无耻的在利用他们打发我无聊的时间而已。
    卫乔冬松开了手，他笑了笑，脸上的落寞一瞬即逝，他的眼里泛着耀眼的光芒，他说：凌小因，你是我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