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许诺

2012年，3月今天周六，下了一整天的雨。
    我喜欢下雨天。喜欢，雨打伞布欢快的呯呯声；喜欢，朦胧的玻璃上，镶嵌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喜欢风景里的洁净与新绿。
    在书店里遇见易辰，一起在茶座的拐角，点两杯茶水。各自找本爱看的书。我找了本不带政治性，没有攻击性的著作。我喜欢没有种族和地域性的文化。看着很随性、很轻松。起身走离开时才发现，细雨透过微开的窗，打湿了他半肩的衣衫。
    道别时，他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出去玩。我说要上我妈给报的提高班。他样子明显有些失望。
    好了，不写了。晚安，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初夏。
    ……
    所谓的提高班就是“提”前用“高”三狗题海战术。背着重重的辅导书，回到家已是下午三点。我一头栽床上，昏昏睡去。一觉起来五点多了。老爸在电脑旁霹雳帕拉地做着文件。小姨在客厅阳光讲着电话。
    转身回到屋里，刚拿起手机想玩会，小姨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
    “走，带你买衣服去。晚上有个生日Party。”
    “你今天过生日啊？”
    “我们老总儿子的，他特意强调让我带你去。说有你们同龄人之间有话题。”
    “不去。我和不认识的没话讲，再说还是男生。”
    “上次谁说想看看西湖到底什么样的？唉，五一放假去杭州玩带谁好呢？”
    “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她的，想带我去的话怎么样都会带我的。
    小姨抢过我手机，直盯盯地瞪着我，“哎呀，上次是不是有人大半夜，送什么给你来着……”
    “怎么样？他借辅导书给我。不行啊？”
    小姨直直逼近，然后拔通了我妈电话：“喂，姐啊……”
    我一听我妈的声音，就怎么横不起来了。冲着小姨频频点头。
    “姐，是这样的，我看初夏刻苦学习一天了。想带她出去吃饭，散散心智。”
    明明是利用我，和领导套近乎。竟还装扮成闪着光环的天使。
    小姨带着我走进商场，直奔三楼时尚女装，一眼看中件碎花短裙。在试衣间里，我偷偷看了眼标牌，没穿过那么贵的反正。我小心翼翼地拉着拉链，生怕把拉坏了，非得买下来。短裙很短，感觉我动作稍大就会不妙。于是很不自然地走到小姨面前。她怪异地看我一眼，连连摇手。
    接着又换了套白T恤和牛仔短裤，还是不行。再后来的试了很多店很多件。
    “小姨，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我想要是清纯漂亮，但不招摇的。我希望你穿上它，宛如一湾湖水，清澈但不见底。灵动但不起波澜。”
    “您哪是买衣服，是在做作诗。”
    “咦……刚怎么没看到这件。快试试。”
    小姨拿了件中袖白色连衣裙，腰间系着粉色丝带。我一出来，她上上下下打量着。
    “嗯，公主领显高雅，白色纯洁，款型腰细腿长。而且长度也正合适。就穿着，别脱了。配上那双鞋完美。”
    回到家，我爸定睛看着我。我默数了八秒，他才恢复正常道：“人家过生日，穿一身白去不好吧？”
    小姨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哪里一身白？这腰带是紫色的，发夹不也是粉色的嘛。你就讲好不好看吧？”
    “好看。我再提醒一遍，你姐十点下班啊。”
    “好了，知道了。保证十点之前，把我的白雪公主变成你们的灰姑娘。”
    小姨再次慎重叮嘱我等下不要乱跑，随后她将车开进一个别墅区。刚才马路上的噪音销声隐去，空气中散着树叶清香。柔和的路灯下，稀疏的矮楼间草坪里嵌着石阶。每栋都有栽种着不同花草的亭院。
    敲开门，一位系着白围裙的阿姨引我们进入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老老少少，小姨略显局促。一位微胖的奶奶站起来冲我们笑了笑，示意我们过去坐下。然后对白围裙阿姨说：“把仲平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