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校园 关系

第3章


也许有一天,坐轮椅的人再次摔倒了,就再也不能爬起来,自己也完全有这种可能。她已看出高塬的心情,这种心情很大的程度源于高塬自身,他也许把对方,把李可凡神圣化了。这是更其危险的。李可凡不愿意因此而受伤害,她很矛盾。 
  高塬在那儿拉琴拉得很投入。唱歌的人群里有许多很年轻的女孩儿。这些女孩儿也许会有人爱上高塬,他天天处于一个最中心的位置,处于所有目光的凝聚中,也许高塬终将会留意上人群中的某一个女孩,这也是完全可能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无聊,很可笑,庸人自扰。 
  还有那个叫Mark,也叫胡杨的人,这两个截然相反的男人,那么突然,轻易地就闯入自己的生活。猝不及防,问题是她也不想防备。也许这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也是自己压抑已久的本相。 
  整个下午,她就这样反复地想着,没有头绪也没有答案。说不清因为什么,她悄悄独自下山。   
  《关系》第13章(1)   
  老四川自杀·有事大家担着·一大笔医药费如何了得·本能的抗拒·他彻底疯狂了·顿生一种妒意·居高临下的恩赐·做一个坏女人很好·那一张纸很重要吗?·这是什么逻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中环的马路上行人寥寥,食肆却灯火辉煌,偶尔有一两辆的士呼啸而过,秋风冷雨,把坐在摩的上赶路的许楠生淋成落汤鸡。 
  许楠生接到鬼马李的电话,急急赶到瑶台的租屋。这些日子为老枪效劳,他很少到租屋去住,常和潮汕马仔混在一间屋里,已经有好些天没见着老四川了。 
  鬼马李也是刚刚才回到租屋,他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老四川倒在床铺上,地上一大滩血。鬼马李以为是凶杀,转身就往外跑。他敲了半天的门,才把士多店的阿婆叫醒,用她的电话打许楠生手机。他不敢报警,也不敢惊动邻居,一直等许楠生到来,他都没敢再进租屋。 
  许楠生在巷口见到惊惶失措的鬼马李。 
  鬼马李面无人色。许楠生问了原由,大骂鬼马李窝囊:“救人要紧啊!出了人命,你跑不掉!” 
  老四川割腕自杀。平日里切菜切肉的那把刀掉在地上。老四川歪倒在床铺上,一只手搭拉在床沿,血就从那只手腕淌下来。因为床铺低矮,老四川的手便呈弯曲状,手掌着地,也许正是这个缘故,血流受到阻碍,流得不太急迫。老四川还有鼻息。 
  许楠生叫鬼马李赶快到巷口去等救护车,他一边掏出手机拨120。一边到处找东西给老四川包扎。 
  老四川怎么有这多血?他拖了老四川的破棉絮,把地板上的血盖住。 
  老四川的脸很安详。一把络腮胡子圈住他四四方方的脸,这张脸粗豪、倔强,有模有样。许楠生从没认真端详过老四川的长相,此刻他是第一次很切近也很仔细地端详起他的模样来。他不像一个乞丐,可他又真真实实的在此地乞讨了将近10年。许楠生和他认识了有四五年了,是他南下谋生这几年中,接触最多的一个。在这间租屋里,他断断续续地和老四川住了许多日子。 
  老四川虽然是个乞丐,但他是个最好的租客,房东阿婆逢人便说老四川是好人,从不拖欠房租。许楠生有时没钱交100元房租,那几天便逃到外面不回来,老四川就先垫上,然后等他回来再一一清算。许楠生若又回到老四川身边,就意味着他口袋有了些钱,至少付得起100元的房租。所以,老四川并不害怕他会永远不回来。 
  老四川的儿子3年前考上了正中大学,这是老四川最大的荣耀。他每月都会把乞讨来的钱如数存进银行,然后再转到儿子的 
  长城卡上。有时多些,有时少些,但从不会少于600元。 
  刚开始时,老四川的儿子还来过租屋。许楠生只见过两回。儿子对父亲并不怎么亲热,来了连坐都不肯,只站在门槛边说几句话,然后就逃也似地跑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他来过。老四川也不常提起。只是到了每年9月,该为儿子缴交学费了,他会长吁短叹,抱怨学费又涨了。老四川除非病重,否则他是不管天上下刀子,也要匍匐着出去乞讨的。他有时对许楠生很感慨地说,要不是想着儿子,真想一头撞死,活着真是受罪。许楠生也颇有同感,像老四川这样也曾经威风沙场,心气强悍的汉子,如今沦落到乞丐的境地,这中间不知要历经多少难与人言的痛楚。许楠生好几次想帮他一把,拉他下水去卖假票,或为老枪效命,老四川都不置可否,他似乎更钟情于乞讨这个行当。 
  他并不反对许楠生去做任何事,包括那些掉脑袋的事情,他只是有时会忧虑地对许楠生说:“小心点吧!见好就收,事不可过三的。”许楠生不会把他的话当回事。老四川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是放屁。 
  鬼马李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救护车进不来巷子,我们把他抬出去吧。他身后跟着几个救护人员。 
  在救护车上,老四川已经气若游丝,但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无神地望着上方车顶。他空洞洞的眼神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意思。许楠生读不懂这种意思。 
  医生问起伤者的情况,许楠生十分为难,有些情况难于启齿,吞吞吐吐地。说他是一个乞丐吧,人家不给治怎么办?医生警惕起来,问谁是家属,医药费由谁来支付等等问题。许楠生闪烁其词。医生便说:“我们已经给他止住血了,但现在必须马上输血、治疗,你们还是上别的医院吧!”救护车已到医院门口,医生和许楠生都有些为难。 
  许楠生央求医生:“我马上就去想办法找钱!不过也是明天一早的事,救人要紧!我把身份证压在这儿。”说着,他把兜里的钱全掏了出来,也就七八百元,他把钱全交到医生手里。医生很年轻,他板着脸连忙推托:“到急诊那里办手续才交钱吧。”他见许楠生手中已有七八百元,也就稍微放些心。 
  医生怕许楠生误解他的意思, 
  卫生部门正在开展医德教育和拒收红包的纠风活动。“不是不救死扶伤,有些人把伤病人往 
  医院一丢就跑了。医院再也担不起这些赖账。”他害怕刚才的态度令许楠生不悦,既然他有钱,也就不存在问题。 
  许楠生在所有需要签名的地方,都签上自己的名字。 
  医生说要输血,许楠生拉过鬼马李:“那就先验验我们的血合不合,先抽我们的再说。” 
  医生便让他们去抽血检查。 
  天将黎明,许楠生一屁股坐在医院急诊室门口。他想好好地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去找老枪借钱。他在心里大骂老四川,非常后悔认识老四川。他想问问老四川,他儿子的名字、班级。等会儿就上正中大学找他儿子,让他来处理他老爸的事情。 
  他刚坐下,医生就来赶他,让他到走廊长凳上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鬼马李早就在长凳那里睡着了,还磨牙。这家伙肚子里有蛔虫,要不怎么老磨牙?许楠生推了推他。鬼马李很警惕,一下子跳将起来,揉着睡眼,见是许楠生,不好意思地说:“太困了,刚刚眯一下眼,眯一下而已。” 
  许楠生愁肠百结,他想听听鬼马李的意见。 
  “把他儿子找来,都是他儿了给气的。”鬼马李很气愤:“上午我还没出门,他儿子来找他,长得高大威猛的一个帅哥。他跟老四川要钱,说要跟同学去活动,还抱怨说每月六七百元无法活,说着就吵起来,我赶紧往外走。老四川都哭了。那孩子也哭。我走的时候那孩子还没走。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那找他儿子也没用!他一个学生,没钱,没办法。鬼马李,你我摊上倒霉了,你可别开溜啊,我警告你!有事大家担着,我可是把全部七八百元全贡献出来了。怎么样?有钱吗?”许楠生希望鬼马李也能派点钱出来。去跟老枪借,他有些胆怯。 
  鬼马李掏出200元和一些碎票。许楠生有些怀疑地说:“就这么点儿?真的?你的钱都到哪儿去了?你可别骗我,要不,朋友都没得做的。” 
  鬼马李一脸无事。 
  他们回到急诊室。 
  老四川已苏醒过来,医生说只要及时输血,再观察一段时间,应无生命危险。 
  老四川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许楠生和他说话,问他儿子的联系办法。老四川只是摇摇头,不说话。许楠生心想,也许老四川不让他儿子来,但不告诉他儿子,似乎也说不过去。许楠生一说到他儿子,老四川就摇头。许楠生明白了,他的自杀与他儿子有关。他实在熬不下去了。许楠生想,等老四川出院了,就说服他回四川乡下去。 
  护士来找许楠生,告诉他今天必须交3000元医药费,否则,事情就不好办了。输血要许多钱的!昨夜,鬼马李和许楠生检查血型,鬼马李是AB型,只有许楠生和老四川血型相同,都是A型。许楠生一下子输了500cc。 
  许楠生对护士保证,一定会如期把钱交来。他拉上鬼马李:“走,一起去找老枪,非得从这娘儿们手里抠出钱来不可。” 
  刘兴桐从白云山上回来,半路上他打了李可凡的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听。 
  最近,他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李可凡忽然有些青春勃发了。女儿平时住在寄宿学校,周末才回来。上了高三,经常有各种约会,不是同学活动,就是说去学周末疯狂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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