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校园 关系

第17章


 
  老四川身体很虚弱,他老问许楠生:“这是逃跑?”   
  《关系》第20章(2)   
  “我明天会找钱来缴费的,你别管了。” 
  鬼马李说:“管他呢,出了医院大门就太平无事。他们又不知我们是谁,住在哪里?” 
  许楠生说:“就你聪明,救护车不是开到家门口了吗?” 
  “那我们搬家,反正那里什么也没有了。”鬼马李真的很聪明。许楠生有些犹豫,他转而对老四川说:“你说到底也是个中国公民,也让医院为你出出血!我们换个地方吧。” 
  老四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更何况我这命是他们帮着捡回来的。你们帮我先把钱还了,我会还给你们的。老家还有几间瓦屋,我把屋契给你们,什么时候去卖了它。” 
  老四川死过一回,好像很明白,他一点儿也不含糊。走到这一步,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又回到租屋,房东阿婆坐在院门口。她听人说了,一个下午都在这儿等着。她见了老四川,老泪从皱纹里四处横流。“阿佬啊!”她总是叫他阿佬。她摇摇头,把几兜吃的东西递给鬼马李。“给他补补血吧!”说完就走了。 
  刘兴桐很准时就到了。他在门口一眼就认出许楠生,跟记忆中的许达文一模一样,年龄、个头、长相。只有一样不同,面前这个人显得猥琐。他二话没说,把许楠生带上二楼的一个包厢。到了包厢门口,刘兴桐才发现许楠生还带着一个人。 
  “他是?……”刘兴桐客气地问。 
  “公安局的一个朋友。”刘兴桐心中一沉。对鬼马李客气地笑笑,伸出手,握手。刘兴桐一时有些蒙了。他实在不愿意有第三人参与这件事,何况是公安局的。他摸不清许楠生的来头,但这年头,什么鸟都有。还是小心为好。他非常客气殷勤地把鬼马李让进屋里,然后把许楠生叫到一边,对他耳语:“我们俩人单独解决好些,何必再让外人……”许楠生马上说:“那就让公安局的朋友在外场喝茶吧!”刘兴桐非常赞同:“要不就到隔壁去沐足,等会儿我买单。” 
  许楠生不想让鬼马李太享受,便指着一张桌子:“就请他到那边吧。” 
  鬼马李就座。 
  他们进入包厢。小姐斟完茶出去,刘兴桐把门关上。“你说吧!”他不想怀旧,也不想问许楠生什么。他知道一切都是多余。面前这个人,脸上写满了对钱的欲望。 
  许楠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心中翻腾得厉害。父亲、母亲、祖父母,残破的乡村祖屋,颠沛流离的少年与青年,以及那被 
  高速公路一劈为二的坟地。都与面前这位保养得很好,又很有身份的人有关。他有些颤抖,有些坐不住,原来准备好的那些话乱成一锅粥。 
  刘兴桐见他不说话,便笑吟吟地问:“家里人都好吗?”这句话让许楠生心中充满激愤,他马上变得口齿伶俐了。 
  “我父亲的手稿呢?” 
  “什么手稿?”刘兴桐故作惊奇。 
  “我有证据!” 
  “我怎么说呢!我们对你父母都很关照,连后事都是我家办的,这你都知道!”刘兴桐答非所问,他想必须在情感上笼络一下。 
  “我有证据!”许楠生见刘兴桐叉开话题,便又重说了一遍。 
  刘兴桐见他如此直白,急切,便也不兜圈子:“什么证据?” 
  “日记,我父亲的日记。” 
  “不能说明问题。”刘兴桐有些放心。 
  “父亲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 
  “他写了我刘兴桐拿了他的东西了吗?”刘兴桐觉得可笑。他父亲若未卜先知,那又何至于让手稿落到我手中? 
  “能不能把日记给我看?”刘兴桐努力把事情说得很轻松。 
  “到公安局、法院那里可以。”许楠生面色冷漠地说。他不想和他兜圈子,他想尽早结束谈话,他的目的是钱。 
  “为什么要跟我借2万元。” 
  “不是借,是要!”许楠生坚决地说。 
  “为什么?” 
  “欠我们家的,我父母的!”许楠生显得很蛮横。刘兴桐自然明白许楠生说的意思。 
  “什么时候?” 
  “1972年12月31日。” 
  “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我父母去世的日子。” 
  “我谁都不欠。”刘兴桐坚决地说。他不想那么轻易就让这个痞子得逞。 
  “那就法庭上见,让你身败名裂。”许楠生按照麦地的说法说。 
  “你想错了。没人拿你父亲的东西。”刘兴桐感觉到这个许楠生并非想象中那么孬种,很难收拾呢。“我可以借给你两万元。但是借,不是欠,要写借据的。”刘兴桐带有威胁的口气说。 
  “借也罢,给也罢,都是欠。”许楠生不容置疑地说。 
  “那就没话说了。”刘兴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到正中大学贴大字报。”许楠生灵机一动。这一招果然有效。 
  “那是犯法!” 
  “我愿意犯一次法,让你们学校知道你也犯法。”许楠生简直成了律师。 
  “我再说一次,日记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我家照顾你的父母,我们没有拿他们任何东西。两万元借给你,从此我们两清,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怎么样?”刘兴桐很干脆。他把白纸和笔放在许楠生面前。一部分目的达到了,许楠生坚信刘兴桐是怕他的,刘兴桐怕露馅。写借条怕什么?两万元太诱人,这是他要替老枪冒许多次生命危险才能赚来的。事不宜迟,他怕刘兴桐反悔。他潦潦草草地写了收据。刘兴桐也不计较。许楠生故意不回答刘兴桐的问题。 
  许楠生把两万元放进贴身口袋,他站起来,对刘兴桐说:“我们有一个价码,要两清的话,很好办,你准备一笔钱吧,其实,书对你比对我们有用。”说完,他很快地走出门去,“下一次是别人来找你,不是我。” 
  刘兴桐傻眼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他气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明白许楠生所指的别人是什么意思。公安局、法院、黑社会?他失魂落魄,眼前一片昏黑。 
  我刘兴桐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今天栽在这个小流氓手中,明天呢?他觉得有一根根毒须正在向自己触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消灭它。对付小流氓容易,许楠生不是说两清有一个价码吗?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还有一个更大危险,那就是李可凡,她可是任何东西都难以收买的。他很清楚李可凡迟迟没有动静,皆因他们之间有女儿与婚姻,而这能保证一辈子么?这是一条随时都可能绷断的绳子。他不敢太具体生动地去描绘可以设想得到的情景。 
  每当想到绳子绷断,现有的一切,事业辉煌和个人尊严也随之土崩瓦解,身败名裂时,他近乎绝望同时癫狂了。 
  他神志不清地走出皇后大厦。后面是领班和服务小姐气喘吁吁地追赶。他没有结账。两份账单,鬼马李那张居然还点了龙虾刺身,820元,包厢这单没有点菜,茶位和包厢费共计180元。小姐还提着几罐可乐,说是未消费完抵给的饮品。 
  刘兴桐简直是倒霉透了。许多人围过来,看一个“走单”吃白食的客人给当场逮住了。 
  刘兴桐拼命解释,没有人相信他,他抓出一把钞票,塞给服务小姐,只想快点脱身。他终于逃也似地跑到马路上。地铁列车刚到,地铁口拥塞着人流,他赶紧藏进人流里。 
  许楠生直到这时,才发觉手机没电,怪不得从昨天到现在整整20个小时了,潮汕马仔大浪鸟也没跟自己联系!他连忙跑到公用电话亭,给大浪鸟拨了一个电话。大浪鸟气急败坏,劈头一阵臭骂。他昨晚在瑶台一带的几条小巷里转悠了大半夜,直到天亮都找不到许楠生的租屋。他从未到过租屋,只是凭印象听许楠生说过住在瑶台某巷。巷口有个士多店,几乎瑶台的小巷,每个巷口都有士多店,他一条一条地寻找。夜深了也没人可问,也问不清楚,险些让警察等当成夜行小偷逮走。他不敢去见老枪,凡是能想得起许楠生会去的地方,他都找遍了。 
  大浪鸟整整发泄了十几分钟,恨不得剥许楠生的皮。许楠生怎么解释他都听不进去,大浪鸟让他赶快去找老枪,自己把事情说清楚。 
  许楠生倒很镇定,一方面口袋有钱,得先去医院把老四川的医药费交了,免得医院报警,在这种时候,因小失大太不值得。一方面自认不是老枪马仔,而是合作伙伴,凭什么随叫随到?又没有接到通知。他说都是你大浪鸟的问题,与我何干? 
  人一有点钱就是大爷。许楠生威胁大浪鸟:“我随时可以不干,也不想干,我和老枪另有合作。你去告诉老枪,我随后就到。” 
  大浪鸟惊奇许楠生居然口气如此之大,不过在江湖上,这也是常理,谁占了上风,谁就是老大。但他还是对许楠生吼叫:“你等着收尸吧,蒲母仔!” 
  餐厅里手机信号太弱,苏叶到外面大厅里去听手机,伊然也跟着出来。她想跟苏叶说,今晚去参加一个派对。她俩便倚在大厅过道的栏杆上。从一楼上来的电动扶梯上,站着一男一女。伊然见那女的是大学的师姐洪笑,她读大本,洪笑读研究生。许久没见洪笑了,她显得有些憔悴,但依然风光无限,她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把手插在一位男士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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