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校园 关系

第18章


伊然正想找洪笑,让她在出版部门帮忙介绍一些客户。伊然大叫一声:“洪笑。” 
  洪笑和那男的一起回过头来,她马上把手从那男的臂弯里抽出来。 
  苏叶见伊然叫人,歪过脑袋一瞥,这一瞥把她吓了一大跳,洪笑身旁的男人,不正是校长刘兴桐吗? 
  苏叶用手机捅了一个伊然,示意自己先走。她回到餐厅,对着李可凡耳语。 
  李可凡并不怎么意外,但她还是跟着苏叶一起走出餐厅。刘兴桐和洪笑很亲密地站在一起,伊然隔着几米远和洪笑说话。 
  当站在栏杆边的李可凡在刘兴桐视野里时,刘兴桐一下子僵在那里。洪笑看了看栏杆边的李可凡,又看了看僵在一旁的刘兴桐。她疑惧的眼光里有一种要逃跑的回避。 
  刘兴桐和李可凡相隔咫尺,双方的目光对视着,僵持着。刘兴桐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李可凡转身,一手搭着苏叶的肩膀,往餐厅走去。伊然匆忙地向洪笑摆摆手,逃也似的回到餐厅。 
  伊然悄悄问苏叶:“怎么回事?那男的是谁啊?” 
  苏叶并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可凡。大家心中都非常明白。这是每一个女人心中无须细说的伤痛。刚才那一幕,李可凡并不觉得奇怪,她只是出于本能,去证实一个发生已久但从未目睹的事实,去看一眼那个闯进来的女人,究竟是以怎样的美丽,去迷住一个男人的心。很平常呀,也很平庸的一个。李可凡从此可以安静了。她目睹的这一个事实,令她有极大的满足。她终于可以下最后的决心了。 
  区惠琴也莫名其妙。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问,但无人回答她。李可凡笑笑,笑得很勉强。她不愿意在这些女孩面前流露什么,或去评说谁。只想喝酒。在痛苦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不痛苦,是电影《德州之王》里的黑人智者说的? 
  最痛苦的是在人前把自己置于被抛弃的地位。如果反过来,那情况就好多了。李可凡现在正是如此,她要让这些女孩知道,她早就已不在乎这个男人和哪个女孩在一起,在乎的是自己和谁在一起。     
  《关系》第六部分   
  《关系》第21章(1)   
  乖乖把钱掏出来·令人发怵·掏古井啊·无关乎学问·因人废文·残杀着一个人的神经·微妙和隐曲·学问上不去,先谋个官当当·坐收渔利·激情澎湃但是绝望 
  许楠生初战告捷,他有些轻看刘兴桐。“一个大学校长,也没有什么嘛!”他对鬼马李炫耀说。“也就几十分钟时间,他就乖乖把钱给掏出来。” 
  “两万元吗?”鬼马李关心的是这个。 
  “1万元。”许楠生留有余地:“1万元也不错,老四川的医药费够了,你的钱也还你。”说着,他分了2000元给鬼马李,“多给的,算是劳务费。” 
  鬼马李将信将疑,但也很满足。他也就拿出了千把元,现在翻了一番,不错,比卖假火车票好多了!还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餐龙虾刺身,宰了人家800多元,真值。吃龙虾的事,他没有跟许楠生说。 
  许楠生上 
  医院缴了老四川的医药费,医生又给开了一些药,又花去1000多元,花得许楠生心痛如刀割。从医院出来,他又急急忙忙去见老枪。他搭乘一辆摩的,在城中村那迷宫一般的陋巷中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幢有一个天井,养着几只狼狗的住宅。 
  大浪鸟早已候在那里,许楠生一进门,大浪鸟当头一拳,连带一声“蒲母仔”。许楠生一个趔趄,摔倒在院子里,地上青苔很滑,他爬了几次没爬起来,差点儿就喂了狼狗。他从地上爬起来,还是大浪鸟拉了他一把。 
  二楼客厅里还是上次那几个男人,还是在那儿悠悠地泡工夫茶。那干瘦的老男人目光炯炯,见许楠生进来:“喝茶,兄弟仔。” 
  许楠生不敢不喝,喝与不喝,怎样喝法,都有讲究,弄不好就又有所得罪。许楠生既喜欢潮汕人,又怕和这些潮汕佬打交道。 
  “我要见老枪!”许楠生对那老男人说。 
  “老枪要收拾你!说,这两天到哪里去了。”老男人凶神恶煞,声音不大,但底气很足,而且面目狰狞。他手里握着那根拐杖。 
  “办自己的事,也没人通知我要做什么事啊!”许楠生辩解。 
  “干我们这一行,别耍滑头,否则,反面不相识,亲家不成成仇家!”老男人说起话来令人发怵。许楠生本来理直气壮,在他的威慑下倒有几分胆怯。 
  另一个一直在负责泡工夫茶的男人,用潮汕话对老男人说;“勿自己惊自己,看来没什么问题,让他去见老枪好了。” 
  老男人抛给大浪鸟一个眼色:“上去吧!” 
  杜林穿着长衫,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他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眼镜、衣衫、双手都沾满粉笔灰。他一手抱着一大堆书本和讲义,一手拄着一根文明棍,今日的做派更出格。长发飘飘,长须飞扬,一副五四新青年的派头。 
  文学社的几位同学跑过来围住他,几乎每次课后,他都会让几位不同年级,但跟踪听课的同学截停在校道上,回答他们的种种提问。这些同学的问题都很尖锐。有时也令他感到勉为其难。 
  今天的问题无关乎学问。 
  《大学生论坛》的主编天亮是四年级的学生,他很困惑地问:“杜老师,我想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你对学校的感情如何?”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杜林觉得奇怪,这是个问题吗? 
  天亮有些语塞,似有难言之隐。 
  “没关系,有话直说,只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一个问题,几乎是不存在的问题。”杜林有意把它简单化。 
  “我就实说吧。杜老师,我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本期《大学生论坛》本来编发了一篇评论你专著的文章,你的专著最近影响很大,好几家报纸介绍,转载,我们特意组织了一篇稿子,哪知送到学生工作处终审,处长一看到是评你的文章,连看都不看,就拿红笔打了一个大×,说什么,这个人对学校没有感情。就这样。同学们对此很费解,这完全因人废文,比“文化大革命”还粗暴还危险。这是为什么?” 
  “有这等事?”杜林闻所未闻,他向来非常低调,从不主动向学校有关媒体提供任何学术行踪和消息。他在正中大学,是一个最低调的人物。对学校没有感情?这是什么意思?因此就不登有关这个人的文章,这位大处长的感情标准是什么? 
  “说这话的人如果真是处长,那么他是在践踏党的文艺政策,不配做党的干部,此其一。其二,这是一个不懂感情为何物,蝇营狗苟的鹰犬。因为我想,这绝不是他个人的创见,只不过受人指使罢了。其三,他连文章都不读就枪毙了,这证明这人既不实事求是,又无视民主,滥用职权。你说得很对,比“文化大革命”的打手还粗暴还危险还没有文化!”杜林觉得很可笑,他向来不在学生与同事中谈论关于学校的任何事情,可现在不得不说。 
  “杜老师,同学们都很气愤,想不到正中大学对一位深受学生欢迎敬重的老师是这种态度。同学们也都很失望。” 
  “你们不必失望,这种人并没有什么立场可言,也并不可怕。明天换了另一个主人,交代他说,你们要重视杜林,好了,你们送上一篇无耻吹捧杜林的文章,他不是照样可以连文章都不看,就编发在头版头条,再用黑体大字加以强调,连说文章写得太好了,太好了!这就是鹰犬的行径。所以,你们不必气愤,也不必失望。吹捧也罢,打压也罢,视而不见也罢,杜林就是杜林,还是那个杜林。我无须对这个学校负责,也无须对学校的任何人负责,我只对我的每一节课负责,对上我的课的每一位学生负责。我的感情全部体现在这里。除此之外,遑论感情!笑话,他们知道什么叫感情?对一个在这个学校服务了20多年,而从未对这个学校提出哪怕一点点私人要求的人,谁有资格来和他谈感情?”杜林有些激动。 
  天亮说:“此人过去是你的学生。” 
  “我没有这样的学生,一定是弄错了。不过,这不是某一个人的问题。” 
  “我们还是很费解,”一位女同学忧虑地说,“杜老师你还是没有把真相告诉我们,怎么会这样?你说鹰犬,那么主子是谁呢?”她天真执拗得可爱。 
  “我们还是不讨论这个问题吧!”杜林不想让这些还很洁净的灵魂,染上那么多污浊卑鄙的痕迹。 
  “主子当然是有的。但是,它更是飘飞、无形,潜藏于空气,隐伏于衰草中的那么一些气味,这些气味粘附在一种流动里,由不健康的人所吸引,残杀着一个人的神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抗拒的。好了,我们还是谈论我们大家非常挚爱的文学吧!”杜林是很不愿意和学生们讨论这些问题的。 
  “老师,你知道你对我们最大的影响,你的魅力是什么吗?”天亮说。他觉得必须把这一点表明出来,否则很难受。 
  “我知道。”他拉了拉自己的长衫,捋了捋长须,掖了掖长发,“这些不好的影响,自然也是一种魅力。”他哈哈大笑。 
  “老师,不是的。这是我们所有同学的共识,那就是你的学问和知识分子的良知。”天亮的眼眶有些发红:“真的,杜老师,这半年里听你的课,我们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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