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南风有忆-殁骨

第28章


  “那些是挺好看的,”小狐狸说着扶了扶发上的鸳鸯簪:“可若是戴了它们这根簪子就不显眼了。”
  “啊?”
  “小竹你没发现吗?”小狐狸将鸳鸯簪自发上取下指着缀于其上的菱石,笑颜如花:“这是当年帮我与凌哥哥相遇的寻息石,按人间的说法这当是我与凌哥哥的定情之物呀,我自然要将它制作簪子日日戴于发间不教别的饰物夺了它的光彩。”
  “…………”这样擅自将它定作定情之物真的好吗?
  一路聊着出了城门口,眼前是条三叉道。
  “凌天,要往哪儿走?”莫小竹不认道,遂偏头问他,却见他反应极大地别开了脸红了耳根。
  挂于他身后的小团子晃着脑袋偷偷笑着小声道:“爹方才在偷……唔唔……”
  话还未说完便被百凌天一把捂了嘴拐着往其中一条道上跑,不忘冲呆立城门的她们嚷:“你们动作若不快些小爷便自己去了!”
  …………
  ****
  两个月后
  她们终于到了奎海岸,百凌天不知自哪儿弄了条绘有青鸟的帆船,那船不论做工还是造型都相当惹眼,船身上更是缀了无数宝石极尽奢华,阳光下耀得人睁不开眼,这与百凌天一贯的品好实在有些差异。
  但莫小竹却没心思理会这些一心只望接下来能顺利抵达愚山,若这期间不发生意外要越过这片海大约还需一个多月的时间。
  看着怀中整整小了一半的阿赋莫小竹知道已没有更多时间留与他们耗。
  “娘……”阿赋睡于她怀中眼尾的嫩红几乎已不可见,一声娘亦唤得含糊不清,自几日前起阿赋便是如此似总也睡不够。
  百凌天说,桃大哥刚变作小娃娃时并看不出什么异常,可不知从哪一日起,月圆之夜后他便要较之前小上一些,并且这种现象一月比之一月更要严重许多。
  这两个月来她算是领教到了,如此下去不出两月……
  “臭丫头,快上来。”那边百凌天不知何时已将船只下了海,此刻站于船头冲她招手。
  她应着忙跟上船去,有些不安:“凌天,不会有事吧?”
  “有小爷坐镇能有什么事。”百凌天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促着她进了船仓休息:“臭丫头你这几日丑得要命,快进去休息别瞎操心了。”
  “…………”真是不会说话。
  那之后于风平浪静的海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日小狐狸满载惊喜的声音自船头传来:“凌哥哥、小竹,你们快来,我看见山了!”
  莫小竹激动地上了船头瞻望,虽说现在看去还只是条略粗的线,但是不会有错的,定是愚山无疑。
  可就这此时晴了大半个月的天转瞬间乌云密布成黑云压城之势,紧接着伴着闷雷滚滚大雨倾盆而泻……
  莫小竹面色遽变,转头看向百凌天,惊疑不定:“凌天,你那辟雷珠该不会有时效吧?”
  “不能够吧。”百凌天脸色同样不好看。
  雷雨阵阵,紫电未落,但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卒然间巨浪滔天,来不及反应,一条触尾将船只掀翻拖曳入海……!
  …………
作者有话要说:  卡了两天,今天终于码出来了。
  ☆、桃花源境
  浪涌滔天,将船只拖入漩涡,力道之大不容相抗,破屑残肢飞溅,莫小竹亦被甩离船外,下一刻一块船板碎块对着她的脑袋重重砸来,彻底晕死前她看到一条触尾自眼前划过。
  …………
  ****
  “唔……”一声轻逸自林间响起,艳阳高照树荫斑驳,坪地上莫小竹悠悠转醒捂着后脑忍不住嘟囔:“……哪儿砸的一块包疼死我了。”
  她自地上爬起环眼一圈望去脑袋仍有些懵:“这是哪儿?”眼前的景色实在没什么印象。
  下意识低头看一眼却是愣住,青莲罗裙用料考究其上用暗线绣了大片青荷,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玄霄的弟子服。
  “怎么变样了?”她心下一慌忙探手向腰间摸去,待摸见瑕光与锦袋时悬着的心方才放下,却更摸不着头脑了,喃喃低语:“都在,怎么回事?”
  她想着又原地坐下,捏着锦袋底三抖两抖将里边的东西抖了满地,她挨个翻着,发现一样没丟,玄霄的弟子服也在里面,杵着下巴搓了搓自顾自道:“难道是我睡糊涂了?其实是我昨日自己换的衣裳?”
  想了想这么穿出行确实更方便些,反正也没丟东西便不再纠结了,她现在可没工夫打理这种小事,她向代掌门主动请缨来流方城探个究竟,为的是寻可回溯前尘的的法宝,她记得她昨日应该已是到了,所以说她现在应当就是在流方城了,可这儿看着又不太像。
  将面前的小山堆重新装回锦袋里,莫小竹尖着耳朵细细听,车水马龙之声似乎来自南边,她指定了一个方向兀自点着脑袋而后大步而去。
  吆喝叫卖声、孩童嬉嚷声、马蹄轱辘声,越来越近,她拨开身前的重重枝条一步跨出,现于眼前的是一个繁华喧闹的街道。
  抱着臂膀忽然打了一个冷颤,分明晴空艳照她却觉得有些发凉。
  迎面一位鹤发鸡皮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而行,她忙上前相问:“老人家,请问这儿是不是流方城?”
  “什么?”那老者颤颤巍巍地将手括于耳上:“小姑娘说话大点儿声。”
  “请问……”她拔高音量连带着比划:“这儿是不是流方城?”
  这一回老人听明白了,脸却皱作一团,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这里是晅隍……”
  那表情令莫小竹几乎要觉得问这问题的自己相当无知。
  “晅隍?”她呐呐重复,觉得有几分耳熟,但具体又想不起来。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惊叫自远处传来,叫得莫小竹跟着一抖,抬眸望去便见巷口处一男子神色惊惶屁滚尿流地往外爬,不住吼道:“妖怪……妖怪啊!”
  “妖怪?”她眸光微冷将瑕光紧握于手,身为玄霄弟子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此事自然不可放任不管。
  …………
  通巷内几名胆大之士提刀抡棒将一名男子围于其间,男子墨发倾泻红眸冷厉,扫一眼身前几人他弓手为爪微眯了眼,忽而一个声音自身侧响起,他偏眼望去稍一愣仲后卸了手中力。
  “是你?!”莫小竹收起瑕光大感意外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想到能在这处遇到他,那个当年救她脱困却未来得及言谢的恩人。
  她这一声喊不仅引来恩人目光,其余几双眼亦齐刷刷往她这处看,只是皆非善意,眼下这境况确实不是叙旧的时候。
  “众位壮士怕是误会了。”莫小竹一面堆了满脸笑,一面轻移着挡于男子身前,她真不是怕他被这几人欺负,相反她这么做实在是不想看到这几个人倒大霉再引来什么麻烦事,这样的实力悬殊这几人居然不知怕,胆可真肥,又或者该说不知者无畏?
  她想着面上笑意又深了几分,继续解释道:“我朋友不是什么妖怪,他只是得了一种怪病所以眸色异于常人。”
  那几人听后皆半信半疑,她只得又费好一番唇舌才将人劝走。
  劝走了人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说辞似乎有些不大妥,不敢看他的表情她低了脑袋道:“方才所言皆为权宜之话,恩人莫要怪罪……”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反应,于是她抬头望去,却见男子眸中神色莫辨,忽而俯身轻轻将她拥于怀中,似不敢多使一分劲,却又不愿松懈一分力,男子嘴角轻动最终化作一声喟叹:“鸾儿,真的是你吗?”
  似忆……似叹,欣喜却也不安,那声音里包含了太多读不懂的情绪,教人看不明白。
  她脑袋一懵愣愣睁着眼,半天才想起要将他推开。
  挣扎着将他轻轻推开,男子的身子明显一僵,莫小竹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恩人,是我呀,当年在那热浪黄沙之地恩人曾救我脱困。”虽说那时也有抱了玄霄那条大腿的缘故,但今日算来并不算说谎。
  可她说了半日男子的反应同当年她于玄霄初遇风斩陌一般,对她说的话毫无印象,于是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当真太没存在感了。
  男子只是听着并不说话,只是一双眼始终未自她身上移开,半晌望着她微微蹙了眉眼,低低开口:“你不是她?”这一声轻喃,似在问她又似在问自己。
  “呵,你不是她。”他看着她眸中的光泯泯灭灭不知在想什么,沙哑低沉的嗓音似带轻嘲,一声冷笑后转身便待离去。
  这一幕与曾经的相遇何其相似,但他给人的感觉又大不相同,虽同样冰冷淡漠却不再杀气腾腾让人不敢靠近。
  见他要走她忙跟上去,她方才粗略看去发现这城中女子个个皆以薄纱遮面,而男子个个身材高大魁梧,不论衣着打扮,还是五官轮廓皆带了几分异邦的味道,她自玄霄一路而来也曾于几个城镇歇脚,可风貌民情与这晅隍城皆相去甚远,这地方给她的感觉还有她身上无故被换掉的衣裳都让她莫名其妙隐隐不安,似乎处处皆透着不合理,但仔细想去又觉得就当如此,她该不会是误入了哪个桃花源吧?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个‘故人’自然是结伴而行要安全得多。
  于是她跟在他身旁,小心翼翼道:“当年恩人救我脱困我都还没来得及道谢。”
  他闻言停下脚步侧头看她,眼神复杂,并不回答。
  她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知道恩人不记得我了,呃,恩人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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