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拨弄命运的弦

43 让一切回去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地看清,强悍地是命运......”
    林艺君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宾馆的,关了房门,把龙宜浩隔绝在外面,她无声无息地来到窗户边。
    没有抽泣,只有眼泪!
    繁华的都市车水马龙,灯光闪烁。每一扇窗户,每一盏明灯下都各有着他们的故事吧!或欢乐,或忧愁,或圆满,或残缺......
    无论你同不同意,接不接受,喜不喜欢,欢乐来了,就会圆满;忧愁来了,定会残缺......一点也由不得你选择。
    她林艺君现在的故事就残了,缺了......那个曾经给了她那么明媚阳光的人儿,消——失——了——
    是她不够好吧,才总是这样拥不住那些幸福?
    常言说:红颜薄命!
    虽然还没死,但这二十八年来的两次爱情经历,使她深刻地认识了四个字:美人薄福!
    林艺君骨子里痛得找不到方向的神经突然有些反弹:为什么容颜这么美,品行这么高的自己会这么倒霉?难道是因为太低调了吗?或者是太敬重那什么”冥冥之神“了,所以才这么被欺负?!
    该死的“命运之神”!
    负气地蹲坐在地上,腿盘起来,轻摇着昏痛的头,再呼出几口压在胸口的闷气,林艺君渐渐将心绪调整起来。虽然容颜仍旧戚戚,但眼泪似乎少了许多。
    龙宜浩在门外敲了几声,林艺君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门外的声音说:“艺君,我就住在隔壁......明天一早的飞机回z城啊!”声音里有几分担忧,却似乎不太敢多说什么......
    林艺君优美的唇线微微弯了弯,两只手抬起来揉眼睛,脑子迅速回到刚才医院大厅里的画面——
    那人一句“我也不可能为一个不注意身份、随随便便的女子抛弃我的骨肉和前程”本来是伤她的,可他疲倦的眼神却恨恨地看向旁边的另一个他......呵呵!真的是“躺着也会中枪”哦!
    可怜的浩子......
    然后估计喝了十几斤醋的那小子居然继续发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在乎她吗?我退出正好给了你最好的成全,从此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喜欢......”
    哎哎!能不能别这样“狗咬吕洞宾”,行不行啊?
    倒霉的浩子......
    “嘟”的一声,手提包里的电话信息响了。
    难道会是陶剑?林艺君暗自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刚才他那么决绝地放弃了她,虽然那些语言里有这么多的故意和醋意,但看得出他真的是要离开她了啊!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将事情彻底解决呢!?
    唉!虽然想反抗,可这毕竟是命啊!眼泪又飞上了林艺君的眸子。
    还是忍不住将手机拿起来看,果然不是陶剑,是住在隔壁的人。
    信息内容是:林艺君,你不会又寻死吧?
    切......什么跟什么,什么叫“又寻死”?
    这只死浩子,你以为我林艺君有九条命吗?你以为我还是小女生吗?他不要我了我就去寻死?更何况,他不是比我更痛苦,更伤心吗?我可怜他来着......
    唉!我和他只不过是相遇得晚了两个月而已......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结果已经这样,既然注定他不是我的,我林艺君从今以后,再不问”爱情“这两个字总可以了吧!
    林艺君对着回复的空格敲了几个字:昨日之人,到今日死,明日之人,明日重生!
    关了电话,林艺君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无论命运怎样捉弄,保持初心的她都要做”诗佛“王维画里的”雪中芭蕉“!
    俗话说“杀人一万,自损三千”,那是指杀敌人。
    而伤害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这话估计要反过来讲了,“伤她三分,自疼十分!”
    此刻的陶剑便是这样的......鼻子虽然被龙宜浩一拳揍得出血,可是疼的地方却在心脏......
    早上在黎曼的病床前当着她和她父母的面给林艺君打了那样一个电话,黎曼得救了,她的父母宽心了,而他——生不如死!
    林艺君挂断电话前那一秒的哽咽声,他听见了。强颜欢笑的皮囊下,血液瞬间冰冻成碎片,不规则的刀锋锐利地割刮着他的每一处神经,疼得他直打颤。
    后来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他才恼怒地摔打了那部可恶的手机,还自残地咬了自己手臂一口,直咬得血印通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毕竟是自己的责任,如果不去承担,自顾个人所爱,不要说别人,恐怕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再说,如果不能给林艺君完美,老这样拖着她干什么?
    现在的自己真如同“脚踏两只船”的可恶男人,扯住这边,又想着那边。不能安慰黎曼,还身不由己地伤害着林艺君......
    不能再这么自私了,既然不能两全,那就放弃吧!再痛也必须放弃......
    想到林艺君会伤心掉眼泪,但没想到她会来,更没有想到还有人陪她来。
    当见到龙宜浩竟然又“护花使者”般围绕在她身边时,陶剑心里莫名地就火了......自己才不在她身边多久啊!就昨天和那个吃东西,今天和这个坐飞机的,她真忘了她的身份?难道她不清楚他们都是对她“有企图”的人吗?
    世界上的歪理很多,陶剑现在就有一个!
    明明是他要和她分手,他不顾情面地伤她;现在他竟然反过来生她的气,怨她对他不够痴情专心......男人啊,你的别名叫自私!
    这不怪他,是他气糊涂了的脑袋在作怪......
    其实在见到那个朝思暮想、亭亭玉立的人儿时,他内心是多么的欢喜,手脚几乎不受控制地就要跑上去抱她亲她,语言神经系统也条件反射地想要告诉她自己是多么想她......可恨的大脑却阻止了。
    然后,陶剑的大脑神经继续发挥着它已经高烧入魔的阻止模式,他吼叫地伤着她:“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
    当繁华的特区城市迎来温暖晨光的时候,林艺君打开了房间的门。龙宜浩已经早早地站在门外等她了。撇了一眼房间里面,舒适的大床整洁无乱,想必某人就这样坐或者站了一整夜吧!......龙宜浩皱了皱眉。
    想起昨天晚上她回的信息,现在又看到她一脸平静,难道这么快就缓过来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龙宜浩不敢贸然询问。
    “浩子,机票是几点的,还能吃早餐吗?我饿了......”她轻轻地说。
    “还早,是11:30分的,想吃什么?”
    “找一家茶楼吃吃他们这里有名的粤式早茶吧,我们自己花钱尝一尝经典。”她别有它意地说。
    是啊!曾经那个小子就在她耳边精精有味地谈起这个城市的种种小吃,还承诺一定带她来逐一品尝......这才多久?说过的话就这么烟消云散,仿佛一场甜蜜的美梦,睡醒了,梦就断了。
    两个小时以后,林艺君和龙宜浩登上了回z城的飞机。
    飞行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上,坐在窗户边的林艺君神思漂移,慢慢地回到那久远的过去......那年她十八岁,第一次坐飞机,是那个他带着她坐的。为了庆祝她考上大学,他请她和哥哥以及哥哥的女朋友一起去杭州旅游。
    在那架不知名的飞机上,他写下了一些字,是送给她的。借着那些动情的文字,他深情地表达了对她的爱意......
    “那个女子
    满身都是洗也洗不尽的□□
    眸子闪处,花花草草
    笑口开时,山山水水
    ......”
    在纸条的下端,一行醒目的标准正楷字展露着他的心迹:林艺君,我苏子明想要和你“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读着这张仿佛染了粉红色颜料的字条,她羞红了脸。
    不敢抬眼看那个五官如雕刻般精致,身形高大挺拔又潇洒俊逸的男子,然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当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握住她那有些潮湿的小手时,她微微发颤,浑身陡然像遭到电流闪击了似的,酥麻又绵软----她悄悄抬头,那张笑意盈盈的特别男人的脸正对着她,眼眸里尽是满满的深情......
    他说:“小君,我终于把你等大了......”
    在西湖“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中,他牵着她游历其中,仿佛水中鸳鸯,形影不离。
    在凉爽的夜风中沐着月光,他亲吻了她,无限爱恋,无限感慨!他说:“良辰美景,与君相伴,人生何等幸福!”
    他性情温和、才华横溢,重情重义......她慕他许多年了,终于在十八岁的时候,再次获得了他的吻......开心!羞怯!幸福!腼腆!
    那年夏天,人世间所有的花都开了,十八岁的女孩在爱的滋润下,灿若星辰。
    她窃喜地在日记中写下:最美人生十八年,风花雪月梦正开!
    他爱诗,常常用美丽的诗句表达对她的恋情。
    他爱书法,常常用笔摘下许多代表了他的心意的优美语言,全部送给他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她......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在绝望的忧愁的折磨中,
    在喧闹的虚幻的困扰中,
    我的耳边长久地响着你温柔的声音,
    我还在睡梦中见到你可爱的面影。
    ......”
    因为美好,所以难忘。
    因为难忘,所以不敢去想......
    林艺君靠在飞机靠椅上,迷蒙的眼睛看向窗外深邃的天空,回忆她刻骨铭心的初恋,满目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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