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啼笑皆非

第九十八章 如你一样


    “好了,曲儿也唱了,我可以走了吧?”完成任务了,他们也该让她走了吧?
    “你回去吧!”阮景天似还没有从那歌声中完全回过神来,只随意挥了挥手。
    阮景汉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眼神呆滞却又泛着某种奇异的光芒:“小心看路!”
    那抹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这两人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阮景天伸手揉了揉印堂,轻吐一口气:“‘扁扁一叶轻舟,载不动许多愁,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她还真是——”
    像站在他的立场一般,唱出了他的责任、他的无奈。
    像是触碰了那一根叫做感慨的神经一般,阮景汉头一次在阮景天面前放下了心防:“谁说不是呢?‘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这世间的纷扰,谁说不是与红颜有关呢?”
    而那个够格称得上他红颜的女子,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阮景天别有深意的看了阮景汉一眼,明了的笑笑:“只是,她真的无意于做你我任何一人的红颜呢!‘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她所渴盼的日子,怕就是这样,与小六携手游天涯的潇洒自在吧!这尘世,有什么比那个更能吸引她呢?”
    “四哥,你也是喜欢他的吧?”阮景汉不再自得的微笑,唇边的笑意有些苦楚的意味。
    他与阮景天明争暗斗那么多年,第一次,在他面前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第一次,对他如此敞开心扉;第一次,这么毫无芥蒂的叫他一声“四哥”,而不是客气疏离的称呼他为“皇上”。
    阮景天闻声,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颤,小五毫不隐讳的问自己,你也喜欢她么?他毫无芥蒂的叫自己“四哥”,他终于愿意放下他的心结与野心了吗?
    “我喜欢她,如同你也喜欢她一样!”阮景天也卸下了他威严的面具,微微笑道,神情中有向往和迷恋:“那么美好的女子,慧黠而敏感,却又不失活泼天真的天性,如何能叫人不喜欢?”
    这真的是——多少年来,两个人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造成这样和谐局面的,居然是——他们弟弟的妻子。而他们,竟然都喜欢上了那个女子!
    “是啊!”阮景汉赞同的点点头,接过阮景天递过来的酒壶,大饮了一口,才接着道:“只是,我们都没有那样的福分,便只有,看着她幸福了!”
    不是没有想过掠夺,不是没有想过强迫,可是,那样至情至性的女子,那样海阔天高任她遨游的女子,如果真被自己囚禁,怕是很快就失了自己的颜色,慢慢便凋零了吧?而他,在听了她刚才的曲子之后,这样的念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唱道,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留求,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
    只要她的心中,能留下点滴关于他的记忆,那么,他已无憾!
    阮景天赞同的点了点头,诚恳的看了阮景汉的眼睛:“小五,你如今,可还恨我?”
    阮景汉起身,面向夜色下的花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深深吸口气后,才转回头:“四哥,正如她曾经说过的醉话一般,人生不过就那么短短数十年,若是总生活在仇恨中,我会很累的。何况,那些过往,是上一辈之间的恩怨,我额娘与太后之间的恩怨,就留待有朝一日,她俩在黄泉之下再做定夺吧!额娘过世那么多年,今天,我才算真正的解脱出来,不用再为了那可笑的理由来掠夺不属于我的东西。”
    阮景天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听了他的话,也深深的感慨起来:“是啊!最苦的,莫过于宫廷里的女子了,她们的恩怨,就放下吧!没了那仇恨的来源,小五,你对我的芥蒂,可也……”
    “当然,四哥!”阮景汉侧身过来,搭上阮景天的肩膀,笑得爽朗而明快:“我肯叫你一声四哥,便是放下了那飘渺的一切。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把兵符送给她了,所以,你现在若要对我出手,便是永绝了后患呢!”
    阮景汉笑道,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可以笑得这么爽朗开怀的。
    阮景天却是怔了一怔:“原来你,早就放下了吗?才会将兵符送给她?”
    “或许是吧!所以,才毫不迟疑的给了她!”阮景汉任从凳子上起身的兄长揽了自己的肩膀,垂下眼睫,半开玩笑道:“那么,你现在还要费劲心思来对付我吗?我现在,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呢!”
    阮景天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四哥答应你,永远不会对至亲的兄弟出手。”
    停顿了下,复又道:“你额娘的事情,我代替太后,跟你说声抱歉,虽然,这并不能补偿你这么多年来没有娘亲疼宠的遗憾!”多年前的妃子争宠,一人丢了性命,艺人失了丈夫,到底,谁更可怜?
    阮景汉伸出双臂抱住了他,低喃道:“四哥,谢谢!”
    “或许,我们该说谢谢的对象,是那个女子!”阮景天回抱了他。
    月色下,那两个英俊挺拔的男子,借着那壶酒,痛快畅饮着。
    没有人说话,因为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大早绿秀就将赖床的颜妙歌从床上挖了起来,她颇不爽的瞪了绿秀一眼,才在绿秀小小声的辩解中飞快起身,顺便将床上微皱眉头也没睡醒的阮翌恒挖出温暖的被窝。
    “快起来,今天是太后生日了诶,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趁绿秀转身端洗脸水的时候,颜妙歌附在阮翌恒的耳边,轻声道:“等会儿我们还要去彩排,做最后的安排呢!”
    阮翌恒这才不甘愿的睁开眼睛:“晚上才开始的宴会,你有必要这么早就开始忙吗?”
    不,应该是说,晚上才可以见到她老公,她有必要这么早就开始期盼么?
    “你懂什么?叫你起来就起来,哪那么多废话呢?”懒得解释的她直接捞了衣袖、翻了白眼不爽的看着他,大有他再不动她就直接动手的架势!
    正僵持着,绿袖端了铜盆进来,道:“小姐,陆少爷和冰雪小姐已经在外边等你了。”
    “恩?”颜妙歌的心思被绿秀的话吸引了过去:“以往都是隔两三天师傅才来为我检查一次的,可昨天不是已经检查了么?怎么今天还要查?”
    “说是让你快点。”绿秀假公济私的催道,陆逸的原话其实是不急。
    一听这话,颜妙歌果然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一边想着,莫非师傅找她有什么急事?
    匆匆赶到前厅时,见陆逸与黄冰雪正优哉的喝着茶水,面上根本没有焦急之色,便明白被绿秀那丫头骗了,警告的瞪了绿秀一眼,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师傅,今天怎么这么早?”她走过去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陆逸朝她轻轻笑了笑,伸手从黄冰雪手中接过一个小木匣子,递给她道:“这个是我最近提炼的丹药,可解百毒,对你的身子也有补益之用,你把它服用了!”
    颜妙歌接过盒子,极讨厌苦药的她忍不住拧了眉头,却在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不同于以往苦涩的浓郁清香飘进了鼻端,纠结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而陆逸与黄冰雪像是早料到她的反应般,彼此对视一眼,会心的笑了起来。
    颜妙歌望过去,只觉得那副画面唯美得令人屏息。
    陆逸与黄冰雪的眼里,都溢满了深深的柔情,那看向对方的眼里,似乎全世界的人都不存在般,彼此的眼中,也只看得到对方!
    颜妙歌也会心的笑了笑,伸手拈起那粒不大的药丸,直接丢进嘴里嚼了起来。
    恩,居然不苦呢!
    接过绿秀递过来的茶水,她喝了两口,将残留在口腔中的药味冲了冲。
    咳嗽一声道:“虽然我也不想打断两位的含情脉脉,不过,你们这种行为,对我这个相公不在身边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和困扰诶!”
    陆逸与黄冰雪面上同时一红,相望的视线因颜妙歌的调侃匆忙分开,彼此都脸红得像是煮熟的鸭子般。
    颜妙歌一看这情形,心里一乐,一本正经的对旁边捂嘴偷笑的绿秀道:“秀啊,你去端两只煮熟的虾子过来,小姐我要对比对比是这虾子的颜色红还是我们面前这两人的脸比较红?”
    绿秀再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小姐!”
    “你也够了吧?”黄冰雪怒瞪着她,霍地起身就往外跑。
    颜妙歌瞥瞥嘴:“怎么这么开不得玩笑呢?真无趣诶!”
    其实是在害羞吧!小样儿!
    视线收回来见陆逸同样面红耳赤的看着她,眼里却是无声的责备。
    她连忙坐直身子,规规矩矩的说:“呵呵,师傅,早上开开玩笑,能让人保持一整天的好心情呢!”
    陆逸轻叹口气,道:“以后别再这样笑话她,她面皮薄,难免会动怒!”
    “那不叫动怒!”颜妙歌纠正道:“那叫害羞呢!师傅!”
    陆逸面上又是一红。
    颜妙歌接着道:“看来师傅的好事也将近了,准备什么时候将美娇娘娶回家啊?”
    陆逸笑笑,眉梢眼角皆是欢喜之意,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喜悦的氛围中:“我正是来跟你商量,想在今日出宫,陪她回江县,去她家下聘,择日将她娶进门来!”
    颜妙歌心下一喜,道:“这可真是喜事一桩,今日出宫,为什么这么赶啊?”
    “今日太后生辰,爹爹跟娘亲也会回来,当然,爹爹自然要进宫里,而我则要赶回去陪陪我娘!”
    颜妙歌点头,道:“如此说来,今天是非走不可了!”
    陆逸有些愧疚的看着她:“本想陪你在这宫里住到你出宫那日止,只是……”
    颜妙歌连忙打断他的话,摇摇头道:“师傅你可千万别自责啊!你能陪我在这个你并不喜欢的地方呆上这么久,妙歌才是应该心存感激的,如今我的身子也已无大碍,师傅你自然不用再陪我困在这是非之地,何况,冰雪姐姐也一定急着要见婆婆吧?呵呵……”
    陆逸这才松了口气,冲颜妙歌笑笑:“你呢?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颜妙歌故作思考状,半天后道:“恩,应该赶得及你们的大喜之日。”
    复又涎了笑脸道:“师傅,好歹我也算是你们的媒人,也曾为你们辛苦为你们忙,这……你看……”
    陆逸不客气的赏她一暴栗,斜斜的睨她一眼,不客气的说:“师傅我也曾为你辛苦为你忙,怎不见你一丁点的孝心孝意?这会儿竟然还敢邀功?
    夜幕在颜妙歌的期待下,很快降临下来,此时,她与阮翌恒皆已盛装打扮好,前往此次宴会的目的地——御花园!
    缩了缩脖子,望向已经近在眼前的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忍不住腹诽道:搞什么要将地点选在这冷死人的御花园?在热腾腾的房间里面就不行吗?一群有病的皇家人!
    远远的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站在园子门口等着的阮景轩不自觉的面露微笑,走近才发现盛装打扮的那人一脸阴郁之色。
    连忙迎了过去,从绿秀手中接过她来:“谁惹你生气了?”
    咋一见到阮景轩,颜妙歌心中的郁闷啊不爽啊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你怎么来这么早?”
    阮景轩刮刮她的鼻子,宠溺道:“等你啊!瞧你,知道晚上风大,还穿得这么单薄,冻着了怎么办?”
    说完解下身上的狐皮披风,细心的为她系好!
    而颜妙歌则翻翻白眼,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她衣着单薄了?现下两件披风,只差没压垮了她的肩膀。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赶紧过去吧!”握了她的手,将她牵往女眷的一边。
    左右两边长长有长长的案牍,以男左女右、身份尊卑的方式,从头到尾坐满了人。
    阮景轩扶着她刚坐好,她就觉察到几道或友好或锐利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直射而来。她徉装不经意的循着视线一道一道的找过去。
    阮景天穿着象征他身份的黄袍子,端坐在高高的主位上,他的神情似轻松、心情似开怀的俯视着她,见她望过来,便露出一抹微笑,唇边的痕迹,带着真心的意味。
    颜妙歌却微皱了皱眉,这个男人没事笑什么笑?而且,他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笑容?
    想不明白,她随即掉转了视线,看向他左边的太后。右边本该是他皇后的位置,但目前没有皇后,所以现在那里空着。
    今天的太后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原本就极漂亮细致的面容,此刻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是美得有些惊心动魄。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叫颜妙歌吃了一惊,她那向来柔和的眸子里,此时竟射出锐利的光芒,颜妙歌的心隐隐不安起来。
    太后似察觉了颜妙歌的视线,尖锐的目光立刻隐了去,露出和平日里无异的温和慈祥的光芒,微笑着看着她。
    颜妙歌隐下心头的不安,冲太后甜甜的笑笑。
    左边第一个位置坐着许久不见的阮景钰,见颜妙歌看她,便微笑着冲她举举手中的酒杯。
    接下来的是阮景汉,他也朝她露出轻松释怀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温暖而轻松。
    颜妙歌的眉头却越来越纠结,今天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该正常的不正常,不该正常的又看起来正常得很,呼!她的脑袋快打结了啦!
    阮景轩也已经落座,见她目不转睛的望着身边的阮景汉,很不是滋味的轻蹙了眉头。
    颜妙歌的眼睛却并未在他身上多作停留,因为旁边已经有人兴奋的扯了她的衣袖,她转过头,见洛儿正高兴的看着她:“想不到你来得这么晚,害我脖子都拉长了才看见你过来。”
    见身边坐了熟人,颜妙歌的心稍微稳定下来,陪了笑脸道:“可能我住的地方距离这边比较远,路上耽搁了,所以才来得比较晚!”
    “你教我的曲子我已经练熟了哦!”洛儿忍不住向她汇报成果:“昨天晚上皇上去我那边,还直夸我谈得好呢!”
    想到昨晚,颜妙歌忍不住有些后怕起来,现在想来,她仍是有些不敢相信,昨晚上她居然能够在那两个危险得变态的人物面前全身而退!
    啧啧,是自己越来越厉害了吧?忍不住在心里又把自己夸了一番。
    “那就好,等一下可要好好表现哦!”颜妙歌拍拍她的手,鼓励道。
    洛儿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太后旁边的小太监向前一步,尖了嗓子道:“吉时到,寿宴正式开始!”
    “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朝拜,气势宏大得让颜妙歌吓了一跳。
    在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被身边的洛儿猛的一拉,整个身子毫无预兆的跪了下去,痛得她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摸着痛得要命的膝盖,颜妙歌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
    人群中,阮景轩担忧的目光始终望着垂眸歪跪着的颜妙歌,那家伙,以前也曾随着丞相来参加过太后的寿辰,怎的今日连该有的礼数也忘记了般?
    “众位卿家平身吧!”太后威严的扫了眼齐齐拜倒在地的黑压压的人群,淡淡道。
    跪着的人这才重新落座。颜妙歌望了眼身边的阮翌恒,他也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只看着他,她就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
    “皇上,太后娘娘,可以开始了吗?”小太监恭敬的询问道。
    阮景天询问的望了太后一眼,见她轻轻点头,便回道:“开始吧!”
    颜妙歌正疑惑开始什么的时候,早先搭建的高台上便出现了些人影。细看过去,原来是唱戏杂耍的,四下打量了下,见众人都兴致颇高的看着台上的人,一时间,气氛显得轻松而融洽起来。
    夜幕在颜妙歌的期待下,很快降临下来,此时,她与阮翌恒皆已盛装打扮好,前往此次宴会的目的地——御花园!
    缩了缩脖子,望向已经近在眼前的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忍不住腹诽道:搞什么要将地点选在这冷死人的御花园?在热腾腾的房间里面就不行吗?一群有病的皇家人!
    远远的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站在园子门口等着的阮景轩不自觉的面露微笑,走近才发现盛装打扮的那人一脸阴郁之色。
    连忙迎了过去,从绿秀手中接过她来:“谁惹你生气了?”
    咋一见到阮景轩,颜妙歌心中的郁闷啊不爽啊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你怎么来这么早?”
    阮景轩刮刮她的鼻子,宠溺道:“等你啊!瞧你,知道晚上风大,还穿得这么单薄,冻着了怎么办?”
    说完解下身上的狐皮披风,细心的为她系好!
    而颜妙歌则翻翻白眼,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她衣着单薄了?现下两件披风,只差没压垮了她的肩膀。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赶紧过去吧!”握了她的手,将她牵往女眷的一边。
    左右两边长长有长长的案牍,以男左女右、身份尊卑的方式,从头到尾坐满了人。
    阮景轩扶着她刚坐好,她就觉察到几道或友好或锐利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直射而来。她徉装不经意的循着视线一道一道的找过去。
    阮景天穿着象征他身份的黄袍子,端坐在高高的主位上,他的神情似轻松、心情似开怀的俯视着她,见她望过来,便露出一抹微笑,唇边的痕迹,带着真心的意味。
    颜妙歌却微皱了皱眉,这个男人没事笑什么笑?而且,他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笑容?
    想不明白,她随即掉转了视线,看向他左边的太后。右边本该是他皇后的位置,但目前没有皇后,所以现在那里空着。
    今天的太后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原本就极漂亮细致的面容,此刻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是美得有些惊心动魄。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叫颜妙歌吃了一惊,她那向来柔和的眸子里,此时竟射出锐利的光芒,颜妙歌的心隐隐不安起来。
    太后似察觉了颜妙歌的视线,尖锐的目光立刻隐了去,露出和平日里无异的温和慈祥的光芒,微笑着看着她。
    颜妙歌隐下心头的不安,冲太后甜甜的笑笑。
    左边第一个位置坐着许久不见的阮景钰,见颜妙歌看她,便微笑着冲她举举手中的酒杯。
    接下来的是阮景汉,他也朝她露出轻松释怀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温暖而轻松。
    颜妙歌的眉头却越来越纠结,今天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该正常的不正常,不该正常的又看起来正常得很,呼!她的脑袋快打结了啦!
    阮景轩也已经落座,见她目不转睛的望着身边的阮景汉,很不是滋味的轻蹙了眉头。
    颜妙歌的眼睛却并未在他身上多作停留,因为旁边已经有人兴奋的扯了她的衣袖,她转过头,见洛儿正高兴的看着她:“想不到你来得这么晚,害我脖子都拉长了才看见你过来。”
    见身边坐了熟人,颜妙歌的心稍微稳定下来,陪了笑脸道:“可能我住的地方距离这边比较远,路上耽搁了,所以才来得比较晚!”
    “你教我的曲子我已经练熟了哦!”洛儿忍不住向她汇报成果:“昨天晚上皇上去我那边,还直夸我谈得好呢!”
    想到昨晚,颜妙歌忍不住有些后怕起来,现在想来,她仍是有些不敢相信,昨晚上她居然能够在那两个危险得变态的人物面前全身而退!
    啧啧,是自己越来越厉害了吧?忍不住在心里又把自己夸了一番。
    “那就好,等一下可要好好表现哦!”颜妙歌拍拍她的手,鼓励道。
    洛儿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太后旁边的小太监向前一步,尖了嗓子道:“吉时到,寿宴正式开始!”
    “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朝拜,气势宏大得让颜妙歌吓了一跳。
    在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被身边的洛儿猛的一拉,整个身子毫无预兆的跪了下去,痛得她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摸着痛得要命的膝盖,颜妙歌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
    人群中,阮景轩担忧的目光始终望着垂眸歪跪着的颜妙歌,那家伙,以前也曾随着丞相来参加过太后的寿辰,怎的今日连该有的礼数也忘记了般?
    “众位卿家平身吧!”太后威严的扫了眼齐齐拜倒在地的黑压压的人群,淡淡道。
    跪着的人这才重新落座。颜妙歌望了眼身边的阮翌恒,他也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只看着他,她就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
    “皇上,太后娘娘,可以开始了吗?”小太监恭敬的询问道。
    阮景天询问的望了太后一眼,见她轻轻点头,便回道:“开始吧!”
    颜妙歌正疑惑开始什么的时候,早先搭建的高台上便出现了些人影。细看过去,原来是唱戏杂耍的,四下打量了下,见众人都兴致颇高的看着台上的人,一时间,气氛显得轻松而融洽起来。
    行至无人地,颜妙歌见四下无人,示意绿秀守在原地,她则跌跌撞撞的进了茅房,将口中含着的酒迅速吐了出来,
    为了不闯祸,那口酒,她只吞了一半,另一半,则一直被她含在口中。
    出来时没见着绿秀,她等了一会儿,还没看见绿秀,便循着来时的记忆往回走。
    寒冷的夜风毫不留情的吹来,颜妙歌的脑袋清醒了些,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太后的寝宫,正准备悄悄退出去,却听见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争吵声,忍不住靠近了一些。
    “你怎么可以对她做那种可怕的事情?”是阮景天愤怒的声音,颜妙歌蹙了下眉,他此刻在太后这边跟谁争吵?
    “本宫也是为了皇上的声誉,才不得不赐她毒酒!”太后微弱的辩解声传来。
    颜妙歌顿时一个激灵,赐毒酒三个字就像无孔不入的小虫般,瞬间钻近了她的脑袋。若她没记错的话,整晚上,太后只赐了她一个人酒,这么说来,太后她——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万没想到,第一个拿她开刀的,竟然是太后。
    “声誉?朕需要你来维护什么声誉?”阮景天似乎快要失控,声音尖利而骇人:“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毒?”
    颜妙歌也紧张了起来,她到底给她喂了什么毒,为什么现在她丝毫没有中毒的症状?
    “皇儿!”太后也提高了音量,似乎受不了皇上对她如此无礼的指责:“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她,对不对?想要将她留在后宫,可是作为你的母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毁了你的声誉、毁了你的名望吗?你好不容易才坐稳了这个位置,我怎么能看着你为了弟弟的女人,遭到全天下人的耻笑和唾弃?”
    一声惊呼还未出口,身后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强行带离。
    也不知道躲躲闪闪走了多久,那人才放开了对颜妙歌的禁锢。
    “你真的中毒了吗?现在有没有什么症状?有没有哪里痛?啊?”那人惊慌的询问着。
    颜妙歌抬眼,看见一脸惊慌的阮景汉站在自己面前:“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中毒,我也没有哪里疼,我只是——”有些晕!
    “走,我带你去找太医!”阮景汉伸手拉了她就要走。
    颜妙歌脑海中精光一闪,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不用了,我中不了毒的!”
    阮景汉却脚下未停,急切的道:“胡说什么?眼下要抓紧时间找太医!”
    颜妙歌甩掉他的手:“我说了我中不了毒!我吃了一颗能解百毒的解毒丸,所以才没有毒发!”
    阮景汉这回听进去了,狐疑的停下脚步:“真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回狐疑的换成了颜妙歌。
    “我,看看你有没有事?难道你忘了自己不能喝酒的吗?”阮景汉有些窘迫的低下头,片刻警觉起来:“没想到太后竟然想要你的命,这宫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呆了!”
    颜妙歌深有同感,点点头,道:“你以为我想呆在这世界上最黑暗最污浊的地方么?若我可以出去——”
    “你相信我吗?”阮景汉打断她的话,诚恳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会帮你,从这里出去。”
    从此,过你自己喜欢的自由自在的日子。
    “真的?”颜妙歌对他仍是有着保留,但想想,目前可以帮助自己的,除了他还有谁?
    那就,暂且相信他一回吧!
    “你有什么办法?”颜妙歌问道。
    阮景汉想了想,道:“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会用真气扰乱你的气息,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说完,他附在颜妙歌耳边,如此这般的低语了一阵。
    “唯有这样,你才能真正自由!”阮景汉深深的看着她:“只有这样,你才能远离这些无辜的伤害!”
    颜妙歌看着他凝重而认真的神情,忍不住点了点头。
    阮景汉伸手,迟疑了一下,轻轻抚上她的脸,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保证的味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事,你也不会变成第二个母妃!”
    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母妃,不过,颜妙歌还是信任的道:“眼下,我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这话倒是真的,阮景轩现在帮不了她,阮翌恒自也不必说。
    但是,后知后觉的她现在才发现——那摩挲着自己脸蛋的大手。
    “干嘛啦你?”戒备的后退一步,让那只大手落了个空!
    阮景汉却低低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格外苦涩:“若是不说,你便永远也不会知道。真不知道,你是笨蛋还是我是笨蛋?”
    这么明显的喜欢与在乎,她不知道,是笨蛋吧?可是,爱上这个笨蛋的自己,岂不是更笨?
    “当然你是笨蛋!”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不肯吃亏的个性让她想也不想的回道。
    远远传来绿秀的叫唤声,阮景汉神情一凛,道:“我们要争取时间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颜妙歌见阮景汉似的身影迅速移到自己身后,双掌平贴在背上,源源不绝的热源从他的掌心传了过来。
    颜妙歌只觉得身体被一股不属于自己体内的力量拉扯冲撞着,渐渐有些承受不了。
    阮景汉收回手掌,见她被折腾得苦不堪言的模样,心下不忍,伸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以减轻她的痛苦。
    轻轻拥了她的身子,阮景汉俯下头,唇瓣轻轻印上她的额头。
    或许,一辈子,他也只有今天这样的机会,来表达字的爱意!可是,他能贪享的,也只有这片刻而已!
    轻轻将她的身体放在地上,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脚下一旋,隐身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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