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帝姬太难追

风苓愕然。因为白猫在问到她，你是否有宝贝交换的时候，她压根还没有掠到这样一个情节。所以心中隐隐有些苦恼。虽然她作为清微的帝姬，但是如果真得拿出点儿什么宝贝，她恐怕要噎上一噎。何况就她的理解，当初尘渊上神单单拿两万年的自由才换取到自由，而非什么俗物。可见这魔魇神兽的特殊性。
    那么，能够让这个特殊的东西愿意同自己交换，能够拿出点儿什么东西呢？
    绞尽脑汁，没有想到什么宝贝。
    “啊啊，公主，看来你也不能救他了。”白猫故意嘘声长叹道，“算了，还是让他自求多福罢。尽管他对别人再真诚，也不能保证他那不是单相思。哎哎，就当他爱错了人吧，他爱的人不愿意爱他，又有什么法子？”
    明眼人都听得出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可风苓还是不动声色地钻了白猫的套：“不，我也爱他。阿渊……他不是一个人！”深思了会儿，“肥朵，你告诉它。我愿拿自己的七彩尾和冠羽换回阿渊的两万年自由！”
    白猫吓坏了，胡须似要折断了般：“公……公主，你……你可别吓我。据我了解，那七彩尾和冠羽可是孔雀家族最关键的东西。你舍了它，恐怕日后就不能再幻化真身。即便是遇到危险，也再不能了……而且身为公主的你，没了它们。恐怕也会承受清微的……”
    风苓嘴角上翘：“流言蜚语是么？没关系，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若是能拿这些对我而言也没什么的物什换回阿渊的光明，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地倒是坦然，但若是那家伙晓得肯定是要扒了我的皮罢！”白猫眼神下移，“他那么厉害，我可不敢惹他！”
    风苓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道：“那就不要让阿渊晓得，就像他当年那样，什么都不透露，只字不提。我相信，只要当做什么都不发生，他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了。”
    “你们感情可真深！”白猫摸摸鼻子，笑笑，“可光你们这么痴情也不行，得看魔魇神兽的心情！”
    这边正兀自闲聊着，那边魔魇神兽竟然不乐意了，抖了抖皮毛。白猫一爪拍在自己的脸蛋上，转向风苓，继而失望道：“完了，它好像同意了。”
    “真的么，它同意了。实在是太好了！”风苓欣喜无比，晶莹的脸庞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泪光。接着，她做出了从来也没想过的事情。
    截断自己的七彩尾和冠羽。
    想要做好这件事，且完成这项约定，必须保证自己不被疼死。曾经为救一只仙鹤，她从自己的屁股上扯上那么一小块尚且疼地半死不活，而且直到现在，屁股上都还残留着一块大大的伤疤。如今又要扯，还有拿着锋利的刀割，那该是一件多么痛不欲生的事。她曾经化过真身照过镜子，觉得镜子中的自己比清微见到的那些雌孔雀还要美丽。尾巴是七彩的，偶尔还会发光。头顶冠羽是翠绿色的，盈盈有光。
    她这样想着，握着刀的手就在哆嗦。但还好，她自认为自己会这么哆嗦很正常。甚至连苦笑都如此僵硬。但是她不晓得想起了什么，竟然那么果决地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孔雀。
    白猫再见到风苓的真身，也吓了一跳。心想如果有哪个同族长地同风苓公主一样美丽，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娶她做自己的夫人。尘渊上神能够对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坚守一万年，可见也是他的眼光好。但是瞧着那把蹭亮的刀时，它心中又不自觉地凉了几分。要知道，那几刀下去，这只漂亮的孔雀就残了。没了尾巴和冠羽，就仿佛失去了身为孔雀的象征。甚至她还不能变回真身，一来会惹怒父母，二来会引发笑言。也许……会带来灾祸。
    堂堂的帝姬为了自己的爱人，心甘情愿地忍受剧痛。真是让人动容。
    白猫啧啧舌，畏惧地捂住了眼睛。
    刀落，在一声沙哑的吼声中，血水说着刀柄滴下去，滴在地上。
    被截断的孔雀尾迅速而干脆地收好，没沾上一点儿血。只是没了尾巴的风苓还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刀，超强的意志力迫使她一动不动，立地笔直。
    “你……你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再截！”白猫从露出的小缝里望了一眼鲜血欲滴的风苓，随之吓坏似地瘫在地上。
    魔魇神兽貌似挺得意，并未嫌弃半分，一伸爪便将七彩尾提过来，给自己做了个七彩窝。待地风苓截断头上的冠羽，她已经失去重心地躺在地上。它胸口处的起伏只能表明她还没死！
    白猫扑过去，瞅了瞅一身是血的风苓公主，叫嚷道：“你你你……没事儿罢！”
    风苓强忍着笑答：“没事儿，死不了的。我……我还没成为阿渊的妻子，怎么……怎么能死呢。”
    一身是血的孔雀慢慢变成一身是伤的风苓。她舒了口气，看向白猫：“肥朵，你帮我问问……魔魇神兽，它……它满意么？”
    “这样还不满意，我就打死它！”白猫摸摸白毛覆盖的爪爪，然后揉了揉鼻子，做出一副大打出手的架势回道。
    风苓眼望魔魇神兽：“神兽，刚才我们交易的……是阿渊的两万年自由。而今，我……还想求你一件事！”停了停，苍白的嘴唇又启，“被人摘掉眼魂的痛，我已经不想尝试。说实话，那一定很疼。而且……我和阿渊也没有多少时间能等。别说再来一万年，就是半天我都等不了。如果……如果你愿意，请不要收回你借给阿渊的那只眼魂。我不希望他看不见。倘若你不同意的话，我……我答应拿自己的这只眼魂同你……交换！”
    白猫愣了愣。风苓却又苦笑：“呵呵，我可真好笑，竟然拿阿渊的眼魂做这场交易。可是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我连自己是否拥有眼魂都不晓得。”
    “喂，你胡说什么呢。”白猫气恼，朝面前的魔魇神兽拜了拜，“神兽啊神兽，她刚才受伤了，现在脑子还不清不楚的。所以你别相信她，她都是胡说八道。”回转身体，又小声地斥责道，“你这傻瓜，好端端的，干嘛还要摘眼魂。你当那眼魂说摘就摘的。再说了，小祖宗，你的眼魂已经被摘了一次，那样的痛苦你能忍受得了，到时候别连那家伙没帮到，反而把自己弄得魂飞魄散。”
    “可是，若魔魇神兽取回眼魂，那阿渊不是也要承受痛苦么？”风苓较真地说，“别告诉我，当初他摘掉自己的眼魂不是因为受伤才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我解释？”
    白猫腹诽：“可比受伤严重多了，直接躺着不醒好么？”
    “我说得没错，就是因为这个才没去找到对不对？”风苓刨根问底，“反正两个人都要一个去承受那种痛苦。我去承受不也一样么？”风苓哭地伤心欲绝，“我原本以为一万多年前是他抛弃了我，可现在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得了吧，那家伙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也难怪你会误解她。可说真的，你也不比他好过啊！”白猫设身处地地宽慰道，“你眼魂没了，还成了四海八荒的笑柄。难道会比那家伙好过么？”
    “肥朵，求你帮我告诉它。去忍受那些痛苦是我心甘情愿的。”风苓突然双膝跪下，玉指拉出白猫的爪爪，“我以前什么都不懂，并不晓得其实我还有这么多的用处。在我失去记忆这么多年来，爱这个东西早已不复存在了。可既然我已经……爱上了阿渊，那么……”樱桃小嘴微动，弯出一个幸福的笑，“我总该为他做点儿什么。我替他做点什么，其实也是替自己做点儿什么。两个人互相想着对方，才是最幸福的，不是么？”
    “你……这狗屁道理我不懂！”白猫抓耳挠腮地看向那只魔魇神兽，气恼道，“看什么看，听不懂人话啊！”
    魔魇神兽果然知趣地点点头，哼哼了两声。
    白猫无奈，只能退步，用灵畜的语言同魔魇神兽说明。
    刚说到一半，竟然有只小怪物从虚空幻境里的水晶柱上掉下来，啪嗒一声，落在风苓的脚跟。风苓俯下去，同那小怪物对视时，突然听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风苓拾起它，将它放在怀里拢了拢，温柔平和地说：“别哭了，越哭越不好看的。”握着爪爪到自己的面前，离鼻翼一寸处，上下打量了下，“你也是这里的小灵兽么，长得可真够难看的。”
    没想到小灵兽一听，反而拿自己的脑袋瓜往风苓的肩上蹭了蹭，并朝向对面的魔魇灵兽用与众不同的声音吼了几声。
    接着白猫面色一黑，便也接了对方的回应。
    原原本本地复诉给了身旁的风苓听。
    风苓张大嘴巴：“你说什么，它答应再宽限一万年，只要我答应帮她养这只小灵兽。”
    白猫捣蒜一般狠狠地点头。
    “可是……”风苓有些困惑，更有些讶异，“这样做真的好么，它……毕竟是虚空幻境里的啊？”
    “如果把它用拂守叶盖住，还是可以带出去的。”白猫捏捏下巴，一副学识渊博的表情，“反正这小家伙也算可怜。她阿娘作为守护拂守树的灵兽，每时每刻看管也就罢了，偏偏这小的也要呆在幻境那个无景无人的幻境里！”
    风苓倾头，拿手指在小灵兽快要坠下的的屁股上抬了一抬：“如果我答应带着这小家伙出去，是不是阿渊的眼魂一万年都不会出问题了？”
    白猫挠挠头：“是这个意思吧！它能成为天界拂守树的灵兽，想来也应该有些品。总不至于是个言而无信的畜牲啊。同是畜牲，我就比较讲信用嘛！”
    畜牲二字轻飘飘地灌进风苓的耳朵里，她禁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原来，肥朵也挺喜欢称呼自己为畜牲的么……
    白猫看着笑地花枝乱颤的风苓，下意识地了悟过来。
    笑容已不在，拳头却握地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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