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兽唧唧歪歪地,不晓得在同面前的魔魇神兽说些什么。唯一晓得的是,魔魇神兽作为母亲,即使对风苓这些个外人如何过分,也不会否了自己崽崽的心愿。所谓虎毒不识子,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只要答应这个,魔魇神兽就不会将暂借给阿渊的眼魂夺走是么?”
“不错!”白猫拈拈胡须,看向风苓,眨了下眼睛。
“若是这般,那真是太好了!”风苓看向地面,自言自语喃喃了番。
先前,她总觉得自己没什么出息,对于那个赫赫威名的阿渊,不能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但现在,她却觉得其实有些事情,努力去做,终究会有些结果的。
“但是……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白猫像是有意提醒了番,“这个崽崽就同它的相貌一样惹人生厌!”肥朵抱着双爪,神态自若。却又有些不满。可以相见,它的这个面应该是极度讨厌这只小魔魇神兽的。
不过,毕竟这只小崽崽还算聪明的。至少很会看眼色。在偷瞄到白猫不乐的神情时,崽崽咬牙切齿,露出一番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似再说,你再神气我就要你好看!
风苓好脾气地顺顺小灵兽的皮毛,温和地笑笑:“别这样说,它会不乐意的!”
“不乐意就不乐意,谁要依它!”白猫翘起嘴唇,继续发表意见,“你会这么说,自然是对它不了解。但你晓得不,我可是在这里呆了很久的,日日夜夜同它相伴就很惨的了却要日日夜夜受它的折磨。最可恨的是……”
“最可恨的是什么啊?”听到一半,戛然而止。是有些不大痛快。于是她提出这个半路消失的话来提了个头。
白猫翻翻白眼,忍了下去。
打死也不能告诉她,自己当初还被逼给这只崽崽喂奶。它好歹是只公猫,这么无缘无故地变成母的,心里难免会觉得是耻辱吧!
“没什么,反正就是它特别难缠,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白猫撑撑自己的扁耳朵,“好了,那家伙的事儿管完了,我们也该出去了。”摇了摇尾巴,盯着虽然一脸镇定却略显憔悴的风苓,“你……还好吧,可以走么?”
风苓叹气,果决道:“不能!”
正常,毕竟伤地重了些。
“我屁股好疼!”风苓颓唐地说,“等我休息一会儿?”
“怎么,不着急找人了?”
原本被剧痛打垮的风苓随即又变成了只打不死的小强。
“不,我还是得走。阿渊……他?”风苓咬牙忍了忍,迈步前行。只是走路走得不是那么潇洒。白猫见状,懊恼道:“别逞强,疼就再等等。再说了就是你急着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那家伙。能够躲着不见人,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罢!”它拍拍胸膛,“相信我,公主,我一向看人不错。那家伙人性子不错,是个好男人。你的眼光……更不会错!”
“肥……朵?”风苓下意识地开口,“当初你真的没有……”
“我晓得你担心什么。不过很抱歉,那个替身肥朵真的不是我。你想啊,我这困在这个虚空幻境里,怎么可能有时间去你清微山逗留?”白猫仰起小脸,回答地异常坚定,“不过按我的了解,我的那个替身应当就是尘渊战神罢,毕竟见过我的就他一个!而且我是只猫,你家人那么不待见他,他变成那样也是最好地接近你的一个办法啊!”
“是么?”风苓小声嘀咕。
也难怪,一只猫会有那么霸气逼人的气场。
想想曾经,想着自己得了眼魂后。其实也挺美好的,同阿渊相处的日子都是最为美好的时光。
原来他们……早已认识那么久。
即便她那时忘了他。
“肥朵,谢谢你!”风苓真诚地笑笑,“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你,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也不晓得阿渊对我的情意那么重,为了我也吃了那么多的苦。”
白猫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好了,别这么说。我其实没做什么!”
……
为了风苓能够减轻疼痛,当日他们便没出得虚空幻境。虚空幻境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身周是如同水晶的冰块地。风苓静静地躺着,挨着那只小灵兽睡下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同尘渊上神的第一次见面。
桑华山,鸾鸾同幻灵神君成婚的好日子里。
那个时候他穿着潇洒随意,里间的一袭雪色华衫配上外罩的黑袍,便显地格外的英俊。但那时候,她在他英俊的面上没怎么长留。因为年龄太小,偶遇自己的心上人,总会有些不好意思。
自那次见面起,他们就已经开始相恋。但至于自己的单相思为什么没有特别纠结,直接演化成彼此倾心,这是她现在都没了解到的。
她也没有深入地问问,所以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特别纠结一会儿。
差不多一觉醒了,睁开眼。才看见自己的身旁燃了一堆火,白猫正坐在火堆前,专注地凝视着她。
风苓撑手起来,回望了它一眼:“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白猫掩饰尴尬:“我在揣测你做了什么好梦,竟然笑地这样甜?”
“很好的梦,不想醒的梦!”风苓神秘兮兮地回答。
睡一觉,就算休养生息吧。领着小灵兽,随同白猫肥朵走出。转弯,转弯,钻洞,便来到拂守树的出口。
这棵树会有这么多窍门,只有姻缘府邸的尹不了君和其身旁的灵畜肥朵。
所以自虚空幻境出来,便瞧见两手兜着袖子的尹不了老君。
风苓愣了下,上前行礼。
白发老者扶住她:“你脸色不好,还是不要多礼了!”
“多谢!”风苓表示感激。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罢!”尹不了老君慨叹,“天意不可违,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嗯!”风苓倒也不多问,尽管她面色病白,但好像这一趟没有白去,她多日的心结已被打开。也得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秘密。能够这么一心一意地待她的男人,她觉得,与其说阿渊选择自己的眼光不错。还不如说她选到阿渊这个男人的眼光不错。
总而言之,她捡了好运。现在,她心像踩在万空里如飞絮一般的白云上,只朝着自己的目标勇往直前。
“公主,我也不陪你了。感情这种事还是得你们自己拿主意!”白猫挠挠脑袋,笑地愈发天真,“只要你们日后成亲也能给我发张请帖就不错了!”
“嗯,我会的!”风苓拍拍胸膛,“我一定会用最大的力量找回我的幸福,任何艰难险阻也不会阻挡我!”
“能有这么大的魄力,真是不错!”尹不了老君故意试探,“真能放下一切,不瞻前顾后么?”
风苓听得出老君的话是为何意。但她很快就弯了嘴角:“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毕竟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可是有时候,也需要勇气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家人,爱人,在我风苓的心里同样重要,不可衡量!”
“那就加油!”白猫高高抬起自己的爪爪,“公主,我突然觉得你很可爱。说不定,我以后也要娶一个向你一样可爱的女孩子。”
“不不不!”风苓打趣,“应该是……娶一个同我一样可爱的灵畜!”
“喂,不许再说!”白猫较真了。
“偏不!”风苓鼓着腮,快速地走远了。
时隔几日,风苓仍没有尘渊上神的行踪。但她也有了很好的妙计,决定守株待兔,不再漫无目的寻找。这样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胡思乱想,黯然神伤。她晓得自己有那么个结。这个结即便找到尘渊上神,也不可能轻易地解决。所以她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金辰宫那日确实收到了来自天后的旨意。但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尚不可知。只是她晓得,如果就这么风轻云淡地保持最好的心态。或许自己同阿渊的事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清微山头,几日愁眉紧锁的风煜上神为自己自己郁郁寡欢的妹妹说出了实情。他托着酒盅,神思迷惘:“对不起,这事儿都怪大哥没有处理好!”
风苓笑笑,否认道:“不,大哥,是我的错。”
“你不晓得……我那晚去九重天找他去了!”风煜上神握着拳头,有些纠结,又有些懊恼,“如果不是我威胁他,也许……他就不会……”
“我明白!”风苓夺过酒盅,清脆一笑,“大哥无须自责,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她温热的手指挨上风煜上神冰凉的手背,“大哥,妹妹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可以独挡一面了。那些好的坏的,我都会想办法应付的。”
“妹妹,你真的非嫁尘渊上神不可么?”风煜上神困惑,“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嫁给他……将会带来什么灾祸?”
“那便等灾祸到来了,大哥再说不迟!”风苓眯着眼睛,“如果我不晓得那些事,兴许你们软磨硬施我还能会有些犹豫。但现在,以后……我都不会有所顾忌了!阿渊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可是他……让你承受了……”
“眼魂丢失的痛么?”风苓浅浅笑道,“我虽失了眼魂,承受了想象不到的剧痛。但是他也为了我拿走了自己的眼魂,同样承受了想象不到的痛。也算一报还一报了。又何况是爱情呢?”
“那你可知你的眼魂来自……”风煜上神正竭尽全力进行最后的劝阻。
风苓看向大哥,神情庄重:“大哥如此劝阻我,想必这个自小赠我眼魂的是个极其重要的人吧!我可以理解,但我某时也会十分困惑?”
“这个人……你我都认识。”风煜上神在说出秘密前,几乎朝自己的嘴里猛地灌了几口酒,然后哽咽道,“她就是我们的阿娘。生我们疼我们的阿娘!”
“什么?”风苓猝然立起。
在这种惊天动地的秘密前,风苓还没有平静下来,便又听到震撼人心的事情。
风煜上神,她的大哥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就是因为这对眼魂,她们的阿娘丢了命。
可若说地实在些,那便是她风苓要了阿娘的命!而她用着要了阿娘命的东西,却没好好保护反而弄丢了,那就是罪恶滔天,罪不容赦!
这个秘密压榨着风苓的爱情,也催逼着风苓一颗好不容易才能坦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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