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歌

月华睁开眼，又是一阵惊吓，火蕊的脸离自己太近了，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和一张惨白的脸简直可以说是惊悚。
    月华看看四周，原来是做梦，难怪会那么蹊跷，那种景色岂是现实中能有的，镜子中照不出脸这也是绝不可能的，只是为什么会梦到和灸呢？难道是因为她给自己画的梨花烙么？
    月华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不过是梦，梦见什么都是可能的。
    月华看着火蕊，“谯鹳呢？”
    “又跑了。”
    “那你怎么不去追？”
    “我有事情要问你。”
    “你说。”
    “你的办法真的好用，我这样装扮之后，谯鹳果然对我与以往大不不同。”火蕊居然沾沾自喜。
    月华恨不能白眼狂翻，这样的火蕊，也真是恨铁不成钢。“别说他，我看见你都受不了。”
    火蕊笑，“是么？效果这么好？”说着还不忘做出妩媚之态，“所以，我想你今天晚上再陪我去一次，让赤焰姑娘再好好教教我。”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火蕊到是坦率，双手一摊，“我没有钱。”
    月华从屋子里给火蕊拿了些钱财，“今天晚上你自己去吧。”
    火蕊笑，“有钱就行了，我还不愿意带着你个小丫头去，碍手碍脚。被王知道了，准没我好果子吃。”
    月华苦笑，“要钱一个样，钱到手了又一个样。对了，我还有求于你呢。”
    火蕊大方的说“说吧，什么事，我都能给你办到。”
    “很简单，你今晚去找赤焰，就势缠住她，整夜都不能让她离开烟花阁。一定，一定。”让赤焰假扮念儿的是她，现在不想让赤焰再出现的也是她，女人的心总是最难琢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害怕被百火拆穿，还是单纯的不喜欢他们站在一起。
    花前月下，湖心桥头，两个人总是紧紧相拥，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想都让人心里不舒服，堵的难受。
    天色昏黄，百火已经迫不及待的出门。月华也不急，等太阳彻底落山了才打发了鎏锑慢悠悠的从王殿里出来。
    火族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从来没有人会担心一个小女孩晚上出去是不是会不安全，况且她又不是第一次晚上来回进出王殿。
    月华来到约定的地点，见百火已经站在桥上苦苦相望。一想到他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甘愿为她等待三百年独守孤独，月华心里就不是滋味，酸酸涩涩的。
    她坐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看着百火，虽然已经嘱咐过火蕊一定要缠住赤焰，不让她来赴约，可是月华还是不放心，坐在这里等着，万一赤焰出现，她也可以及时想出应对之法，只是这次恐怕不能再往水里跳了。
    当然，即便知道赤焰一定不会出现，她也会坐在这里，远远的看着百火，远远的陪着百火，虽然只是远远的，但是于愿足矣。
    风吹过百火的衣衫，抚动百火的发髻，让月华想起一个词，翩然若仙，原来不止美丽的女人让人赏心悦目，像百火这样的男子也会让人不愿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半分。
    月华拿出事先带来的酒，百火不准她喝，她可以偷偷的喝。
    在树岛的时候托闼会酿制米酒、花酒、果酒，有的甜、有的香、带着一点点辣，香飘四野，唇齿萦绕，入到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现在这瓶酒是在百火的房间里偷拿出来的，不知道王喝的酒又是什么味道，一定比托闼酿制的更美味吧。
    月华打开瓶塞，期待的浓郁酒香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鼻的辣，月华微微皱眉，这是什么酒，辣椒酿制的么？
    拿起酒尝了一口，呛的月华眼泪鼻涕一起留下来，咳嗽的不停，这酒也太辣了，从喉咙一直辣到心里、胃里，只是一口下去，胃里就热的要着起火来。
    百火听见树林里的咳嗽声，辨出是月华的动静，走过来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月华慌乱的起身，“我……”
    “手里拿的是什么？”说着已经从月华手里抢过酒壶，瞪着眼睛问她，“你偷喝酒？”
    月华一脸歉意，“我只是，好奇。”
    “那也不行。”百火说着自顾自坐下来，月华见状也跟着他坐下来。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百火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
    “我……我也想看看她的真面目。”
    百火一愣，转而微微一笑，“我昨天是太激动了，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来不及问，来不及想。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怎么遇见她的，你又怎么知道，她就是她？”
    月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百火现在是在怀疑？还是已经发现了？或者只是简单好奇的询问？
    “我，昨天和你生气，在王殿里遇见火蕊，就跟她一起出来散心。在前面走散了，我找到桥上，看见一个女子站在那里，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山洞石壁上画的那个人，就笑嘻嘻的凑上前去说了句，姑娘，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问我，认识的那个人叫什么。我就说叫淑柔。谁知道那个姑娘浑身颤抖了一下，非常紧张的问我，可认识百火？接着，她就让我去找你了。谁知道，她竟然真的是画上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叫淑柔？”
    “石壁上都刻着呢，你当我不识字么？只有你，人家明明叫淑柔，你却要叫她做念儿。”
    话音刚落月华就后悔了，百火唤淑柔为念儿，这是她在密室里偷听来的，百火可从来没亲口告诉过她念儿这个名字。
    果然，百火微眯起眼睛，狐疑的看着月华，“你怎么知道我叫她念儿？我可从来没告诉过你。”
    月华一挥手，“这……这是你昨天亲口对她说的，你见到她时整个人都神情恍惚了，叫她淑柔，却也走嘴叫了念儿，我一猜念儿就是你在心里给她起的名字，平时总是这样称呼她，不然怎么会脱口而出！”
    “哦？是么？”百火是神情恍惚，是激动的手足无措。可是他有没有叫过念儿，心中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