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的三张脸谱

第240章


  一是厚待废太子刘彊。刘彊离京的时候,刘秀下诏,将刘彊的车马仪仗以及宫室陈设,都升至跟自己这个皇帝一样的档次,以此弥补刘彊未能登基为帝的遗憾。随后又将刘辅迁到更富饶的沛地为王。
  二是厚待废皇后郭圣通。刘秀没有把郭圣通直接打入冷宫,而是改封她为沛太后,总之,可以说郭圣通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不入冷宫反得尊崇的废后。
  三是厚待郭圣通的亲人。刘秀很快提升郭圣通的兄长郭况为大鸿胪,并赠以大量的金银绸缎,郭家其他人及其家族也全部得到封赏。总之,郭氏家族也成为史上唯一非但没有遭殃丢命,反倒全家升官发财的废后家族。从此,郭氏家族有一个新的绰号——“金穴”,由此可见其富贵程度。
  四是厚待郭圣通的父母。郭圣通的父亲郭昌英年早逝,郭圣通可以说是和母亲相依为命而过的,自然情深义重。建武二十六年(公元50年),郭圣通的母亲去世,刘秀带着文武百官亲临送葬,举行了非常隆重的仪式,并且派专人前往真定,将老丈人郭昌的灵柩迎到洛阳,与夫人合葬,追封郭昌为昌阳安思侯。
  然而,不管刘秀如何弥补,他的“无情”还是烙在了郭圣通母子心灵深处,不可磨灭,无法消除。
  在废皇后郭圣通眼里,无情的刘秀所做的多情,一切都是“秀”。活着只是苟活,死去才是解脱。在悔恨、痛思、苦恼、空虚、追忆中,她又空度了十年的光景。
  建武二十八年(公元52年)六月,郭圣通离世。郭圣通死得并不痛苦,她是释然的,是欣慰的,是含笑离去的。就像所有的争斗、所有的荣华富贵、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如过眼云烟。
  对此,刘秀同样将“多情”进行到底,以封国太后的礼仪将她葬于北邙,因郭圣通后位被废无谥号,故后世人称之为“光武郭皇后”。
  在废太子刘彊眼里,无情的刘秀所做的多情,一切都是“秀”。活着只是苟活,死去才是解脱。在惊慌、担忧、不安中,刘彊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内心却惶惶不可终日,他多次向刘秀上书,表示不想再做这个旷古未有的“双料亲王”,请求退还鲁郡,只当一个东海国王就够了。至于自己等同皇帝的服饰器物,他更是强烈推辞。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通过这种淡泊明志的方式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对此,多情的刘秀坚决地拒绝了。为了表示自己对儿子的信任,他把刘彊的奏章进行公示,同时承诺,虎毒不食子,谁敢动刘彊一根寒毛,就是对自己不恭不敬。
  然而,尽管手握刘秀给予的“尚方宝剑”,刘彊还是心有千千结,他的人生充满了孤独和伤感。
  永平元年(公元58年),三十四岁的刘彊病逝于鲁国。
  在废皇后郭圣通其他几个儿子眼里,无情的刘秀所做的多情,一切同样还是“秀”。郭圣通的第三子刘康,尽管得到了济南王的封号,但他却并不满足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广结宾客,不循法度,磨刀霍霍,肆意而为。
  刘秀在位时,对他的胡作非为行为睁一只闭一只眼,视而不见。阴丽华的儿子汉明帝即位后,削去了他的五个县以示警告,最终刘康在穷奢极欲、放浪形骸中度过了一生。
  郭圣通的第四子淮阳王刘延心中始终燃烧着一团复仇的火苗,做出了招聚奸猾、研究图谶的事,结果被人告发,被贬为阜陵王。随后,刘延将仇恨进行到底,到汉章帝时,他被削得只有一县的封地,并且还受到了特殊照顾——监视。最终,刘延被“软禁”,在毫无自由中度过了后半生。
  郭圣通的小儿子中山王刘焉做事极为小心谨慎。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他的一个姬妾犯了一点小过错,刘焉竟然以“过失罪”直接把她送上了断头台。结果有人告到汉明帝那里,汉明帝虽然不忍降罪,但还是削了刘焉一县的封地作为警示。
  只有郭圣通的二儿子刘辅为人忠厚、做人坦荡、知书达理、节俭朴实,被称为贤王。
  总而言之,可以说刘秀和刘庄对待郭圣通的几个儿子还是“多情”的,不管大错、小错,都能网开一面。
  
第十七章 枕醉江山
  “艰难王业,返正皇唐。先天再造,却日重光。汉绍世祖,夏资少康。功成德茂,率祀无疆。”
  ——唐·崔居俭《后唐宗庙乐舞辞》
  匈奴只是传说
  看完了刘秀对内的“家事”,再来看刘秀对外的“国事”。
  汉朝的“外患”主要来自于北方的匈奴,原因有二:一是匈奴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强大而彪悍,极富战斗力。二是匈奴人野心大,志向高,一直对富饶的中原虎视眈眈,极具侵略性。
  用一句话来概括汉朝和匈奴的关系:分分和和,和和分分,分久必和,和久必分。
  首先来看分分和和。汉高祖刘邦建立大汉之初眼里容不下一粒沙,想用武力征服不安分的匈奴。结果事与愿违,在和匈奴的真情对对碰中,刘邦因为“大意失荆州”——被围困在白登山。七天七夜之后,刘邦才靠陈平的妙计脱险。身心受到了打击和摧残的刘邦从此对匈奴改变了战术,改武力征服为糖衣贿赂,用金银、绸缎等物品安住了匈奴人的心,从此两国进入了若即若离的和平共处期。
  到吕后执政时,嚣张的匈奴到了狂妄的地步,他们以赤裸裸的情书对吕后进行戏弄,吕后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以嫁公主给匈奴单于的方式,继续维持和平。汉文帝和汉景帝时,以治国为重,依然将求和进行到底。
  总而言之,这期间汉朝是且和且珍惜,匈奴是且和且放肆,在分分和和中,两国的关系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
  其次,还看和和分分。
  汉武帝上任后,他一改往昔皇帝的作风,变柔为刚,变求和为求战,用“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气势,采取以牙还牙的方式,用武力来征服匈奴。事实证明,汉武帝的确是一个超级军事天才,在和匈奴的大决战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而受到不断打击的匈奴屋漏偏逢连夜雨,从此逐渐走向衰弱。
  最后,来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刘秀建立东汉后,百废待兴之时,边境仍是一个突出的问题:北方,有剽悍无比的匈奴;东北方,有放荡不羁的鲜卑和乌桓;在西部,有胆识过人的羌人;在南方,有英勇善战的越人和苗人。
  此刻的匈奴虽然无法与最鼎盛时期的冒顿单于时期相比,但他们却巧妙地选择了联合之路,与羌人、鲜卑、乌桓等新兴势力联合起来共同掠夺汉朝的地盘和财物。其中,乌桓部落的基地,又紧邻边塞。如果早上他们从自己的基地出发,晚上就能够抵达汉朝的沿边代郡、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等地,所以乌桓动不动就来个“边塞一日还”。因此,边塞地区很受伤,到后来竟然变成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荒凉萧条之地。
  以柔治国,但并不代表柔弱到被欺负被压迫到没有还手的地步。对于以匈奴为首的少数民族的骚扰,刘秀没有再选择沉默,而是来了个“三管齐下”。
  第一管:强基。建武十七年(公元41年),刘秀任命前征虏将军祭遵之堂弟、襄贲令祭肜为辽东太守,加强了对边境的防守。
  第二管:固本。建武二十一年(公元45年),刘秀派马援等人修筑城堡要塞,逐渐恢复郡县。在有些地方虚设太守、县令,招揽移民,以充边塞。
  第三管:亮剑。
  第一剑:天女散花剑。具体亮剑人是刘秀颇为器重的马援。马援一边大力加强边防建设,一边精选出三千人的敢死队,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出高柳,袭乌桓。
  当然,乌桓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早有准备。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汉军的行踪,但因为“知己不知彼”,因此,没有将计就计,以逸待劳,而是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结果,马援白忙活了一回,到乌桓大本营游了一圈,无功而返。
  第二剑:倚天剑。具体亮剑人是刘秀颇为倚重的祭肜。被马援逼走的乌桓在逃跑的同时,来了个忙里偷闲,他们组织一万余特种骑兵进攻汉朝的辽东郡。辽东太守祭肜当然也不是吃素的,面对主动送上门来的鲜卑人,他率领数千精兵强将迎敌。
  两军交战,只见祭肜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手挥倚天剑,奋力冲向敌军。汉军士兵大受鼓舞,如狼似虎地紧随其后。结果,剽悍的鲜卑骑兵被汉军的气势所慑,被汉军杀得落荒而逃。汉军一路追杀,鲜卑军竟然死伤过半。这当真印证了这样一句话,偷鸡不成反蚀米。
  第三剑:君子剑。具体亮剑人是刘秀本人。
  在马援逼走了乌桓,祭肜赶走了鲜卑后,剩下的便是“难剃头”匈奴了。此时的匈奴不是一个国家在和汉朝作对,还有西域车师前王国、鄯善王国、焉耆王国等的支持和帮助。
  原来,因为西域各国不堪西域莎车王的赋税重负,纷纷派出王国的太子到汉朝充当人质,并且向汉朝进贡金银珠宝等,以寻求庇护。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面对西域的动荡局势,刘秀也彷徨无计。结果西域各国一顿相互残杀后,最终化零为整,统统归顺了强大的匈奴。
  就这样,汉朝在西域的领地一夜之间化为了乌有。正当刘秀手握君子剑,要亮剑时,匈奴发生了内乱,南匈奴主动投降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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