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情深似海

55 第 55 章


初五早上,童濛又被一阵鞭炮声吵醒,醒来后才想到放鞭炮的缘由。昨晚没包饺子,只好从冰箱里找袋速冻饺子煮着吃。吃完饭无所事事,在网上找到公安部的文艺晚会看,她对公安部的晚会情有独钟,尤其是当好多对新人齐齐走出来时。
    看到一半手机响了,她本想骂几句谁这么不长眼,可看了备注上的名字,还是接吧!
    童濛挂了电话换衣服,没敢明着和童建冬说,只说有朋友找她一起玩。现在童建冬对有人找她玩这件事,十分支持。
    打电话的是赵沥,问她什么时候过去,她觉得迟早都要去,也就不在乎早晚了。按赵沥发给她的地址定位,查公交路线,她冷得直跺脚,但公交迟迟不来。
    路边树枝光秃秃地,行人们也裹得严严实实,也有人穿得比较单薄。她想起网友们说过的话:平生佩服两种女人,一种是大冬天光腿穿裙子的,一种是大夏天披头散发的。她紧了紧围巾,不让风钻进脖子。
    身边的男孩有模有样地模仿着电影里的台词:在站牌下等了二十分钟公交车,我想大约它堵在路上了。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多久,但我唯一确定的是,我必须等它,否则无法回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从震动的频率来看,应该是条短信,她冷得不想看。后来她冷得实在受不了,拦了辆出租车,才拿出手机看短信。这年头,肯发短信的人也只有周暮平了。
    他:今天还是在家?
    她:不,去见个人。
    他:在哪里?我可以陪你去。
    她:又不是上刑场。
    他:我在市区,完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童濛在小区外面徘徊了几分钟,再三和路人确定她走的没错,才给赵沥打电话,“喂!我到了,可我找不到你说的门牌号。”
    赵沥说:“说说你身边的标志性建筑,站在那别动,我出门接你。”
    她朝四周看了看,这些房子长得大同小异,也不知他们晚上回家会不会走错门。她在原地转身,对面银行的标志算是,“对面有农业银行。”
    五分钟过去,童濛看到赵沥出来,她上前一步,“你们这些成功人士办公的地方难找,住的地方比办公的地方更难找。大家都是人类,何苦相互为难呢?”
    赵沥见她冷得缩着脖子,“外面冷,进屋说。”
    赵家父母见童濛来,嘘寒问暖一番。大过年的,老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她有点不好意思。赵沥的家和她想象的不一样,没有太多看起来繁杂的装饰,和普通人家没差别。非得说有差别,那就是——面积大。然墙纸和家具摆放的角度位置,看起来又不是那么空。
    赵母端着零食的样子,令她想到童母,一时两个的影子重合起来。她想站起来,赵沥已经抢先一步扶着赵母,“又偷偷买零食。”
    “妹妹喜欢吃,我听说年轻的女孩都喜欢吃这种零食。”那个年纪的老人,说话还要看她是否高兴。
    童濛一阵心酸,“我最近才喜欢吃这个,买的刚巧吃完,您这算是解我嘴馋了。”
    “我就说嘛!”赵母说,“来,多吃点。”
    赵父抽着很老的卷烟,童濛见过他们小区里钟叔叔也抽这种烟,她说:“抽太多烟不好。”
    赵父将烟放在烟灰缸里,掐灭,“妹妹说不好,就不抽了。”
    赵沥说,“您抽了多少年了,我从前说多少次您都不听,她说一次您就听?别人家重男轻女,我们家倒好,重女轻男。”
    赵父说:“打官司久了变得没脸没皮的,还和妹妹争输赢。”
    就是这么好的一家人,丢失了疼爱的女儿,现在失而复得,恨不得事事顺她心意。她不知修了几辈子,这辈子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一群人。
    视线变得模糊,她屈指蹭了蹭鼻子,好把眼泪忍回去,过年这么值得庆贺的日子,哭算哪门子事。
    她走之前,赵家父母非得留她吃饭,她怕童建冬也给她做饭,只能先回去。怕赵家父母难过,她说:“你们放心,我有空会来看你们的,我保证。”
    赵沥送她出门,给她塞了几百块钱,“打车回去,走到公交站牌太远了。今天谢谢你能来。”
    她问:“你不送我一趟?”
    赵沥眉毛动了动,在路边替她拦了车,“按道理是要送的,家里的阿姨不在,老两口离不开人。”
    她坐车摇下车窗,“你不用谢我,他们又不是遗弃我,只是不小心丢了我。我没法不管我爸,也没法不认二老,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赵沥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拍着车上方,“能这么想最好了,我其实挺怕你一开始的态度。”
    “对不起,”她说,“那会不懂事。”
    赵沥说:“回去吧!记得有空就过来,地址这次记着了吧!”说着将随身带的钥匙从窗户扔到她身上,“家里的钥匙。”
    童濛惊,忙把钥匙给他,“你待会进不了大门,下次你再给我也不迟。”
    “我认识保安,”赵沥再次拍着车,“师傅,走吧!”
    后视镜里的人越来越小,司机目睹了全过程,开玩笑似地说:“好男人啊!小姑娘你可得珍惜。”
    司机肯定误会了......
    童濛拿着钥匙在手中掂了掂,“他是我哥。”话出口意识到语气里全是得意。
    “能住那地段的人.....”司机扭头看了眼她,“非富即贵。”
    童濛报上周暮平家的地址,司机眼睛更亮了,“小姑娘,你去的这地段也好。”
    她说:“你坐的这辆车司机也好。”司机听了直夸小姑娘懂事。
    到了地方,两人又腻歪了会功夫,才分开。
    夜里,天空终于飘起了雪花,今年的初雪。次日早上,窗外树枝上积了层厚厚地雪压得树枝吱吱作响,眼前白茫茫地一片,楼下的小孩在路上堆了大大小小四五个雪人。
    家里来了几个带孩子的亲戚,童建冬望着几个亲戚带的孩子,再看看童濛。
    她说:“爸,我还没毕业呢!”
    “我还没说什么,”童建冬说,“你就先发制人了?”是,您是什么都没说,可意思这不被人看出来吗?
    “我去厨房给石姨帮忙。”童濛说着就跑到厨房,她听到童建冬说,“晴天都换了几个男朋友了?也没见你谈个。”
    她保证,这话不能让周暮平听到。
    这场雪连下了两天,正式上班那天,天气冷得让人只想披着被子上班,虽说办公室有暖气,可也有寒流。头天上班没什么大事,大家就在一起讨论谁家的奇葩亲戚,交流着一些假期的所见所闻,和小时候开学时一样,三五成群的。
    下午下班前,齐悦鬼鬼祟祟地对童濛说:“最新消息,省里在T市设有扶贫点,这次从我们这边选人,你想不想不去?”
    童濛说,“前两年不是从楼下选吗?今年轮到我们楼了?”
    “我的消息不会错,”齐悦打包票说,“在扶贫点待半年,回来什么都有了。”
    她叹了口气说,“我们估计没资格。”
    “我看说不好,”齐悦悄悄地朝她包里塞东西,“内部弄来的,别声张。”
    “什么玩意?”
    童濛回到家记起这件事,从包里找到齐悦塞给她的东西,四张灯盏门票,两张和两张是一个地方。她给自己留了公园的那个,另一个地方她计划给周晴天。她将门票用快递寄出去。
    元宵节那晚,冷冽的寒风吹得人脸疼,公园里的游人络绎不绝。春晚再一次给当地旅游做了贡献,游人们都说来X市不去这个公园看灯盏,相当于白来。
    周暮平在买票窗口等她,路上堵车,她又是下班赶过来,迟到了几分钟。她一眼看到他,扑到他怀里,仰着头撒娇道:“我跑过来的。”
    “等我会儿,”他说,“我去买票。”
    她笑的像只小狐狸,“我有票,今晚你得跟着我混。”
    检完票,童濛将票根塞进口袋里,“留着以后老了可以慢慢看。”
    周暮平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嗯!就放在你的那个‘半岛铁盒’里。”
    她想到多年前呛他的那件事,说,“那件小事就别耿耿于怀了。”
    他反问道:“和你有关的事,哪一件是小事?”
    “.......”咳咳......谁说周暮平不解风情来着,谁说的?出来谈谈,对质一下也行。
    两边灯形状各异,童濛拿着手机拍了几张,冻得手冰凉,周暮平给她捂热。她看到漂亮的、稀奇的东西还是忍不住想拍,湖里的天鹅灯、莲花灯、巨大的轮船灯、《西游记》里的场景等等,同时要求他站在灯下,满足了她想灯下看他的愿望。
    院子足够大,他们在里面走了很长时间。前半段她玩得太嗨,后半段走路全靠他拖。她走累了在原地赖着不走,他拖也拖不动。LED灯缠在树枝上,像是丝萝攀附树枝生长。七彩的灯光照在地面上,他和她相视笑了笑。远处的建筑在灯光的陪衬下,仿佛令人穿越到几千年前繁荣的时代。
    夜里气温低,周暮平摩擦了手掌捂在她耳朵上,她冰凉的耳朵顿时热起来,害羞还是冷到极致也说不准。
    他们身边有很多人经过,但是童濛觉得,那些都不重要。她的手放在他上衣口袋,耳朵被他用双手捂着,带着他的体温。
    片刻后,他低头问:“还能走吗?”
    她沉浸在他的声音里,沦陷在他的眼神里,怔住了......
    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背对着她,“上来,我背你。”
    童濛趴在他背上,她真的太容易满足了......她侧头盯着他的侧脸,“周暮平......”
    “怎么了?”
    她说:“你给我讲讲这个园子的故事吧!”
    周暮平就园子的年代、由来、结构从头到尾负复述了一遍,背上的人起初还应他,到最后走出口处,他能听到的是她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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