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情深似海

61 第 61 章


热乎乎地白米粥入口即化,童濛一口气吃了两碗,之后摸着圆鼓鼓地肚子瘫坐在沙发里,她觉得没把他养胖前,他会先把她养胖。
    周暮平出来就看到她那副尊荣,颇有点无奈的摇头,他背后隐隐作痛,昨晚忘了替小丫头剪指甲,结果可想而知......背后一道道指甲印。
    童濛并不知道自己干的蠢事,反正某件事情发生后,她是被他抱在怀里睡着的。不过是最平常的小事,在她的心里却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从前是,现在亦是。
    窗外落在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太阳在云层里躲来躲去,像个调皮的孩子不厌其烦的在玩捉迷藏。秋风吹,枯叶落;北风劲,冬雪来。
    从前他坐在她身侧,她只觉他遥远。现在他在她身边,她只觉触手可及。
    然借用一句最熟悉不过的话:触手可及、触不可及......
    周暮平上楼将电暖器搬下来,放在能照到她的地方,插电......尝试调整好角度,“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
    童濛一听,这是审查的语气。她双手托脸颊,由于力度没控制好,她的嘴嘟起来像是在卖萌,“当然有,难道你没发现我气色好多了?”
    从在机场见到她,就发现她气色不错。听说她调到调查部,他差点没被她气死,说好的春节过后辞职,现在倒好......她在调查部胆子越来越大,甚至孤军深入暗访好几家企业,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胆子,“去年说的话算数吗?”
    “我说了那些话?”去年说的话太多了,一时之间她怎能全想起来,“可以提醒一下吗?”
    他觉得这丫头肯定揣着明白装糊涂,“真不记得了?”
    她作恍然大悟状,使劲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
    楼上忽然传来一阵音乐,童濛笑嘻嘻地说:“你帮我上楼取手机呗!”这哪是让人帮忙的语气,分明是撒娇。半响不见周暮平动作,她败下阵来,“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拿。”拖鞋不知被她踢到哪里,在她想刚才把鞋放在左边还是右边、是不是一不小心踢到沙发下面时,周暮平已经起身上楼。
    等手机拿到手里,她说了声:“谢谢!”
    他:“不客气。”
    童濛发现来电人是赵沥,舒了口气的同时又头大。她拿到毕业证后,赵沥每周一个电话,问她要不要去他的事务所,她借口说没考虑好,于是她的亲哥哥比她想象中的更为执着。每次的通话内容从经济生活上升到精神生活,她对他真的是又爱又烦。
    铃声响起,童濛撅嘴看周暮平,“接还是不接?”
    周暮平凑过去靠近她,唇与唇相贴,她睁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音乐还在响......他笑了笑说:“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她说话的同时滑向接听,而后语气刁蛮了不少,“喂!你周末不睡觉吗?”
    赵沥下意识的看了钟表,“快十一点了,你还在睡?还是......你身边有人在睡?”
    她怎么会有这种哥,人前气宇轩昂,人后混世魔王。再想想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果然是基因不可扭转,赵沥的猜测是真的,但她才不会留下把柄在他手里,“你别乱说。”
    “好好好......我说正事,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上班,家里的二老我应付不过来了,你就发发善心,行不?”
    她被哄得尾巴翘上了天,特骄傲地说:“看我心情。”
    “看心情?”
    她特认真地嗯了声。
    赵沥那边没下文。童濛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没底气地喊了声,“哥......”
    这声喊得赵沥没了脾气,好言相劝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一个人整天出差,我看着心疼。你不想辞职我也没招,但凡事注意安全,我还是那句话,事务所随时欢迎你。”
    总有那么几个人,掏心掏肺的对她好。不知她前世修了多少福气,这世才能遇到这群人。
    童濛挂断电话,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周暮平,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周暮平,我想到这个月底辞职。不是因为任何人,我只是单纯的想休息一段时间。”
    周暮平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但既然是她决定的,他支持。他脸上云淡风轻,心里指不定多高兴,他说:“不错,趁这个时间刚好可以举行婚礼。”
    “......”昨天晚上刚确定周一去领证,这婚礼的时间都计划好了?不得不说,他真做到了未雨绸缪。
    周一早上例会一结束,童濛从人事处领了请假条填好,交由辛主任签字。辛主任见请假事由是私事,就多问了一句,“什么私事?”
    童濛嘿嘿作笑,辛主任二话没说,直接挥笔签字。
    可变故来得太快。没到上午十一点,有人打来热线说川县煤矿瓦斯爆炸,希望有人过去采访。
    辛主任叫来童濛,话语间满是愧疚,“小童啊!下午能不能出现场。这次回来后,我给你三天假。”
    童濛左右为难,可转念一想,反正月底就辞职,在这个岗位能呆一天是一天,再说从川县回来去民政局也不迟,民政局又不会倒闭,“行,不过主任,我月底要辞职。”
    “我看你做的不错?为什么忽然要辞职?”
    “想换个工作,”童濛屈指蹭了蹭鼻尖,“更重要的是想换个身份。”
    “回来再说。”
    三十分钟后,朱维驾车进入高速,童濛打电话给周暮平,没通......她又改发信息给他:我这边下午有急事,下午去不了,等我回来后再去,好吗?
    与他在一起后,很多情况下是她等他回来,这一次是他等她。只是她和他都没能想到,她没能回来。
    那天下午,童濛和朱维赶到事发点,现场一股浓浓的瓦斯味,呛得人直咳嗽。童濛和朱维只能带着加厚口罩在现场边缘活动,警戒线拉了方圆几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很多家媒体也在。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哭喊着要进去,被民警无情地拦住。煤矿老板拿着图纸,向县政府负责人一边边讲述矿下情况,这边消防队员在寻找生命迹象,急救车也在一旁待命。
    这情形,让童濛想起全年夏天的着火事件,那时严恒告诉她:有种震撼和感动在现场。如今她更想说:有种别离和恐怖也在现场。
    严恒临走前留给童濛的硬盘,里面的文档她看了五六遍不止,她能有今日的成就,严恒功不可没。她在这个行业坚持下来的原因,是因为严恒在文章里写过:新闻时已知应知而未知的重要事实,我们应该尊重人民的知情权。
    至于严恒人在哪里?无人知晓。然这几月业内有个传说:当年叱咤X市严主任,在某次采访中身染恶疾,性命堪忧......
    川县地处西北边陲,昼夜温差在十度左右。前些年沙尘暴经常光临这座城市,人们才意识到植被的重要性,开始植树造林,但由于自然环境恶劣,治理效果并不显著。西北风吹过带着几颗沙粒,吹到脸上打得人脸疼。
    童濛尽可能的用丝巾围严自己,同行的几个同事睡的睡,聊天的聊天,只有她和朱维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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