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狂风夹杂着暴雨哔哔啪啪地敲击玻璃窗,室内的光线极暗,三个人隐在黑暗中,说话和刮木梳齿儿的声音缓和了紧张的空气。
我看不见常成和陈沫,从他们互不关联的交谈中,能猜测出此刻的情绪。三个男人坐在不同的角落,窗外电闪雷鸣,这样的交谈充满了鬼异。其实,我们的心都没在肝上,我们的耳朵在偷听着隔壁的动静。
马大可就在隔壁的会议室里,所有听雨楼的人,都会被请到那里,接受必要的询问。按照顺序,发现尸体的肖梅首先被叫了进去,然后是白虹,赵雅玲,何铁,安晓丽,再然后是陈沫和我。
当我坐在马大可的面前,他的脸色已由困惑转变成惊愕。他把烟推给我,用揶揄的口吻问:没想到呀?大作家?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你?
彼此彼此。我针锋相对地说:本来想到这儿躲个清静,遇到这滥眼子事!我在北京接了个长篇小说,就给了40天,这下要泡汤了。
马大可并不关心小说,他截住话头:这事怎么发生的?嗯,你给说说吧。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把右手的烟交到左手,我说:大约十点半钟,我在房间里看电视,忽然听到有女人喊叫,我拉门一看,是服务员肖梅,她指着304房间说那里面有鬼。为了增加说服力,我把当时的情况和大家的表现生动地描述了一番。马大可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他的眼神一直瞄着我的鼻尖,好象正在揣磨心事。
苏生为什么要杀那女孩呢?他用疑惑的声调问我:刘娜娜在被害前,服用过抑制神经的迷幻药。他挥手阻止我插话,接着发问:苏生平时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么?
我想了想,把所知所见的作了如实陈述,这么一想,苏生怪异的举动还真不少呢,我想起了他与任鹏飞的争吵。可能是报复杀人吧,他好象挺恨任鹏飞?我说。
马大可不置可否,他低头摸着下巴,这动作我是极熟悉的,在报社时,我们曾为了一桩刑事案件整天捆在一块,我几乎能猜透他的一举一动,此刻,他应该有明确的答案了。事实明摆在那儿,他不过是在整理思路。我说:对了,我曾在苏生那里见过一张照片,好象是刘娜娜。我的话刚说完,马大可已经把一张照片举起来,噘着嘴巴:这个么?你仔细看看。
我拿在手里,细细地端详。照片上的女孩面目清秀,披着长发,脸上带着女孩固有的执拗和顽皮。哪儿有点不对呢?这应该就是那张照片呀?仔细辨认,对了,以刘娜娜的身份和背景,身后赫然竟是天马有名的大学校园,这人果真不是刘娜娜。莫非......我想到一个名字:她是林梦?
没错,林梦。五一节的时候,在听雨楼割腕自杀的女孩?你也听说了?我说自己知道,马大可弹了弹桌子,加重了语气:据我们调查,苏生曾是林梦的男友,林梦自杀的事对他打击很大,昨天,8月15日,恰好是林梦20周岁的生日,苏生这时候来听雨楼,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马大可征求我的意见,我倒成了私家侦探。
脑袋有点乱,我从烟盒里抻出烟来叼在嘴上,眯着眼睛想事。这么说,苏生可能是误杀了刘娜娜?我问:他承认了没?
他承认了。马大可轻描淡写地说:现在问他什么他都会承认,怎么说呢?你学过精神病学和犯罪心理学,他现在处于意识混乱状态,不过,他手中刀子的刀柄确实沾有刘娜娜的血。
我舒了口气,把一口浓烟喷出来。那就把他弄走算了,这应该
不属于预谋杀人吧?在意识出现障碍时,他先把刘娜娜约出来,骗她吃下迷幻药,再用自己的刀子把她杀死。我发现马大可正捏住自己的鼻尖,这表明他有话要说。但愿像你说的,只是还有些疑问。
马大可没把他的疑问告诉我,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我回到301,何铁和安晓丽也在,常成和陈沫正跟他们说话。那小子他们怎么处理?几个人一起问我。
不知道。我耸耸肩,这会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天河似有倒灌之势,我生怕吓着在场唯一的女人安晓丽,小声嘟哝说:他们要解剖一下,现在还没法确定死因。
警察的事由警察处理,几个客人又聊了一会,就各回个自的房间了。室内一空,我的眼前鬼影乱晃,只好打着灯静静地想心事。我的手不自觉地打开抽屉,翻出白虹的日记。说也奇怪,扔了许多年的速记符号又鬼使神差地浮现在脑海中,我试着对照白虹的日记,有的地方居然读懂了。全神贯注的状态让我忘了身在何处,好象不经意间,我已经钻进了白虹隐秘的内心世界,我的手无意间翻到日记最后一页,里面夹着一条银色的白金手链。我拿起手链仔细地观察,一瞬间,我的眼仁猛地疼了一下,恰在此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仿佛正血淋淋地站在我的身后,我猛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再回头看日记,那女孩又面无血色地立在身后,扭头再看,一个闷雷裹着闪电瞬间劈过,吓得我妈呀一声,日记本和手链同时落在地上。
真他妈的活见鬼了!我是那种胆小如鼠的人么?注意力再也集中不到手链和日记上了,现在马大可们在做什么呢?在分析案情?在解剖人体组织?在审问苏生并进行笔录?本来我想去拜访一下白虹,终于还是打消了念头。
日记收好,我攥着手链,一刻不停地在房间里画圈,几个怪异
的问题在大脑中转悠。是该离开听雨楼的时候了,再呆下去,不仅小说写不成,恐怕会出别的乱子。忽然,洗手间的门轻微地响了一下,声音不大,却吓出我一身冷汗,好象一个女鬼正支着牙,从里面无声地飘出来。我顺手操起了晾水杯,怯声声地问:谁?没有声音,我平静了一下心绪,走到洗手间门前,轻轻地推开门,洗手间里没闭灯,可能是常成上完洗手间没闭吧,干干净净的小屋里充满了不和谐的宁静。我吁了一声,这纯属自己吓唬自己,我又折回房间里,摸了盒烟,然后脱光衣服,把自己赤条条扔进热水中。说来也是,当我被服装鞋帽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总会不自觉地产生虚脱般的恐惧感,可我解除掉保护,不着一丝,反而把生死置之度外,无所畏惧了。我知道我其实最恐惧的是什么,不是妖魔鬼怪,不是残肢断体,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却不得而知的变故。就像现在,当我沉浸在热水中,又开始勾勒刚才的案件来了。
按照一般的逻辑推断,整个案件应该是这样的:女大学生林梦因师生恋难以自拔,在今年五一节期间,独自来到听雨楼304房间住宿,并于当晚在304洗手间内割腕自杀,警方作了尸体的医学鉴定和仔细戡查,确认系自杀无误。三个月后,林梦旧时的恋人苏生来到听雨楼,目的是趁林梦生日之际,在故地悼念亡灵,正好遭遇跟林梦长相极其相似的女孩刘娜娜。苏生对刘娜娜产生了一种病态的敌意,错把两人混淆成一人,他恨刘娜娜竟然跟一个大她二十几岁的男人相依相伴,于是在暴雨突降的夜晚,用电话把刘娜娜约到304房间,骗她喝下迷幻药,然后用随身携带的蒙古刀将其杀死。这种分析非常合乎情理,据说刘娜娜离开房间前,曾接过一个电话,她隔着门对洗浴中的任鹏飞说了句什么,好象过一会就回来之类的,任鹏飞也没当回事。
不对,好象哪儿出了问题?怎么合拢不上呢?我的手在颤抖,一个突现的念头火苗一般舔着我的心。我的眼光停在洗手台上,那儿放着白虹夹在日记本里的珍珠手链,我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我光着身子站在洗手间里,我的左侧就是那面镜子,我从中能看到自己略显削瘦且有点粗糙的肌体。我的脸上挂着严霜,情不自禁地作了个鬼脸。刘娜娜是被人杀死的,凶手已经被抓,凶手已经失去理智,从创作的角度看,这个结局多么完美。再换个角度想想,为什么杀死刘娜娜的不会是另外的人?理论上讲,这层楼甚至这座楼里的人,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呀!警察的到来也不是走走过场的。
我重新回到房间里,没有烟了,外面雨声渐弱,雷声不再,我拉严窗帘,紧缠着被单,一会清晰一会糊涂,就那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墙壁上的时英钟显示是早晨8点09,拉开窗帘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乌云把我的视线弄得漆黑一片。窗户没有开缝,从飘摇的树枝剪影中,能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脑袋有些晕眩,一种奇怪的预感,恐怕今天下不了山了。
果然,当我来到餐厅时,陈沫和赵雅玲正坐着聊天,他们原本也要提早下山的,可五六级的狂风,夹杂着时断时续的雷震雨,在这种情况下强行下山,未免有些危险。随后,又看见一身行装的小夫妻愁眉苦脸地折了回来。我偏不,等雨一停咱们立刻就走。安晓丽账红着脸嗔怪新科丈夫,何铁苦瓜脸陪着笑,低声下气地解释。
常成和保安这会也进到餐厅,他肥硕的脸上不再平滑细腻,一夜不见堆满了皱纹,嘴里打着哈欠跟各位打招呼:抱歉,实在是抱歉,出了这档子滥事。一扭头看到何铁手中的行李,哦了一声:要走呀,这天可不行。
警察走没?安晓丽像是在赌气,能不能让他们带我们一起走?她的态度很坚决。
行啊,要是警察没意见的话。常成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唤来服务生,要了饭菜,凑到我的桌上来。哥们,你啥时候走?小说还写不写?
我皱着眉,摇头叹气说:还小说呢,这儿发生的事比小说更刺激。马大可他们怎么说?
常成吞嚼着食物,不假思索地说:忙活了一宿,也是在等雨停
吧,雨停了大家全下山。这地方太邪性,不是死人就是死人。
说完这话又有些后悔,几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呢,他咽下食物,用筷子轻轻一点我的脑袋:就你闹的,写什么玩意不好,非得弄恐怖小说。接着埋下头去,没有人笑,所有人的眼光都有点怪,连我也是。
不大一会,肖梅扶着白虹下楼来了,看来两个女孩作伴呆了一宿,从他们疲惫的神情上判断,肯定也是彻夜失眠。白虹跟常成打了招呼,甩开肖梅去弄饭了,常成向肖梅打听白虹晚上休息如何,肖梅轻声作了汇报。这会儿,整装待发的安晓丽也叫唤起来:饿死了,阿铁,去要两碗粥吧。在她的嚷声中,所有人的肚子都开始叫唤了。
我被单独叫到会议室里,时间是上午10点,马大可见面就问我:核实一个情况,你们最初发现苏生的时候,他并不在304卧室里是不?
是!我肯定地说:我看见刘娜娜躺在床上,就告诉大家不要乱碰,然后苏生就从洗手间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刀子。
他说过什么?马大可追问。
我想了想后说:他说这下完了。我们全听见了。我用手比划着当时的场景,脸上模仿着苏生恍惚悒郁的神情。
可以告诉你,刘娜娜下身有被伤害过的痕迹。嗯,这事涉及到市领导,我有点为难。他的话吞吞吐吐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任鹏飞不想让案情在媒体上暴光?我早不在晚报干了,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
你知道刘娜娜是干什么的吗?据我所知,她现在是声讯台的小姐,任鹏飞就是在声讯台认识她的。而且,我查到她在有缘人声讯台工作,化名叫咪咪。
我吃惊非小,借咳嗽来掩饰自己的慌张:那又怎么样?你从苏生那儿不是都问出来了么。我问。
不错,昨天苏生在精神失控的状态下,承认是他亲手杀了刘娜
娜。马大可换了个叙述角度:苏生当然有最直接的杀人动机,也有你们这些人证,可事实是,他停顿了一下:苏生说他用刀子割断了刘娜娜的手腕,那也是林梦当初自杀的方式,可以想象,那是一个陷入幻觉中的精神病患者在导演一出旧梦重现。可我们看到的事实呢?是刘娜娜在服用了制幻药后,被割开了手腕,又割断了喉管。
苏生怎么解释呢?那刀伤?他既然害了刘娜娜,就该全盘招认呀。我有点强词夺理。
关键是——马大可摇摇头说:现在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晚上吃了饭,把从前林梦写给他的信拿出来翻看了一遍,仿佛有个声音在招唤他。因为是林梦的生日,他觉得林梦会在天国中用另外一种方式来与他约会,他就去了304房间。房间里闭着灯,窗帘也拉着,他来到窗前,一边低声用心跟另一个世界的林梦交谈,一边流泪哭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他转过身来,忽然发现一个女孩披散着头发蜷着身子躺在那里,一滩血迹铺在她的身下,而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蒙古刀。他的意识更模糊了,他呆立了一会,觉得刀子上粘乎乎的很脏,就拿起刀子去了洗手间,他要用水把刀子洗干净。
我无言以对,我的脚在下面不敢乱动,最后我用不确定的口吻说:你的意思是——也许应该找专家鉴定一下,别是苏生有什么幻想型精神病吧?
这个自然,我也觉得他有问题。风雨这么大,有些事情还得拖一下。
大雨把所有的人都隔住了,更让人气愤的是,因为雷电交加的缘故,所有的电子讯号都终断了。手机没了动静,座机成了摆设,电视闭路也是一片雪花,只有服务生的一台索尼高保真半导体还能凑和着听,不过听到的却是个坏消息:天气预报说,连续几天有中雷震雨,伴有6点5级大风,这下倒好,我们二十几个人全都被困在听雨楼里了。吃的喝的够用,电压也还稳定,因为警察们的加入,被迫把二楼的房间腾出来,常成和几个保安也分散着住进去了。当然,在二楼最里面一间紧闭窗户的储藏室里,还停放着一具美丽动人的女孩的尸体,不过已被*得四分五裂,当然,这是那个戴着近视镜的法医干的,他还没来得及进行尸体修补。刘娜娜被冷库里弄来的冰块枕着,以免在夏日的暑气中腐烂变质。
我的房间下面,就是停放尸体的屋子,我的脚步在不停地移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尸身柔软的部分上。我在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我解决了一个始终萦绕在大脑中的疑团,后来,我悄悄地溜进了三楼一个房间里。在那个房间里呆了一个小时,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我跟那个人说到了刘娜娜的死,然后我悄然退回来。
我在整理小说,任鹏飞来了。他从常成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份,脸上带着极度的悲伤。原来你是天马晚报的?我在新闻出版署呆过两年,咱们应该认识吧?
是呀,我打着哈哈:我参加过一次年度出版会议,当时您坐在主席台上,我坐在角落里。我挠挠鼻子:那会我在副刊部,实习编辑。
您来这个么?他把一盒红塔山放在我的面前,寻思了一下,轻声说:你们晚报曾经报导过有关声讯台的事?好象是前年冬天?
哦?是特刊部的吧?好象小高他们弄过几块关于声讯台的版。我的答付让他一凛,他挥了挥手,像要赶走积压在心头的痛苦似的下了决心:拜托你点事。他迟疑了片刻,然后把嘴巴凑过来:这件事能不能不张扬出去?我犹豫着,向他解释自己早就不在报社干了,又闲扯了一通,终于没有话可说了,他就告辞离开了房间。
不大一会,陈沫拉开我的门,冲我直喊:天白呀,有安眠药没?给我几片。他一提醒,我也随声附和:我也愁着呢,要不我陪你要几片去。
陈沫去敲305的门,白虹没在,肖梅正在收拾房间,她边打瞌睡边开门,说话的声音吓了他一激灵。见是我们,才惊劂地说:干嘛呀?你们?
陈沫说明来意,肖梅在白虹的抽屉里翻出几包药来。你自己找找看。说着,就蹲下身去继续忙活起来,陈沫认出有个硬板的是安眠药片,就揣在身上,我看了看另外那些东西,有几粒药片引起了我的注意,陈沫还在跟肖梅说话,我顺手把其中一粒揣进兜里。没有我想要的了,我让肖梅把东西收起来,我坐在原地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又走进赵雅玲的房间,她正靠在沙发上愣愣地想事情,陈沫的招呼把她带回到现实中。请坐吧。她站起身来想倒茶,却发现壶里没有多少热水了,就抱歉地说:没有热水了,要不来点饮料?她从背包里翻出一罐饮料作势要倒的样子,我跟陈沫立刻阻止她。
交谈仍是围绕着昨晚的凶杀案,赵雅玲显然已经从恐惧中转过神来,她表现出成年女子特有的沉稳和坦然,在她的沉稳中,我能看到她眼里埋伏着一种淡淡的忧郁。
我打开房门时,突然感到身后有人,是何铁和安晓丽。有事么?我问。
两人进了房间,声音有些异样:昨天晚上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想跟您说说。安晓丽紧张地瞧着我。何铁在一边鼓励她,她弄了弄耳边的头发,小心翼翼地说:我看到一个人进了304,就在刘娜娜被杀前。
哦?你告诉警察了吗?这很重要。我提醒她。
可我没看清楚呀,我去阅览室里拿杂志,也就五分钟吧,等我转身回302,隐约看到一个人进了那间屋,走廊里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我以为眼花了,奇怪不?后来出了事,我被吓晕了,刚才上楼时才想起来。警察还在,您说我有必要跟他们反映一下吗?她信任地盯着我。
其实反映不反映也没啥意思,你也没看清是谁,而且案子已经有了答案。我跟他们商量道。
也是。安晓丽赞同道:赶快把这破事解决完,我可不愿呆在这鬼地方了,别再出什么乱事了。
我的心里有些冷,禁不住要打冷战,倒是安晓丽先哆嗦起来,可能有些感冒吧。一种真实的预感就在此刻闪过脑海,这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我松开双拳,手心里全是冷汗。我缓缓地说:别开这样的玩笑,怎么可能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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