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场婚礼

莫名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我想忧伤大概就是站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明明牵着恋人的手，却看不到前面的方向。 
  那晚我们两个在学校里走了好长的路。我们顺着林阴小道一遍一遍的漫步，直到把整个校园走得疲惫不堪我们才罢休。我们的话很少，似乎林薇从远道而来，她还不认识我。沉默，在我们中间蔓延。我看见少女的脸上写满了孤独与忧伤。 
  “你怎么了？”我搂着她问。我们坐在那个熟悉的地方，玫瑰花园。假期的喷泉已经关闭。整个校园显得特安静。 
  “没什么。” 
  她轻轻回答。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要忘记了我是六天。我知道一定有事，你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我一直认为我是个勇于承担的人。只要跟我有关的担子，我都会勇敢的挑起。 
  林薇安静的坐在我的腿上，过了好长时间才说：“六天， 我怕我们走不到一起。” 
  “不会的。上次我们一起看海的时候，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那两个晚上我们聊的那些话难道你都忘记了吗？我们看海时许下的诺言，你都忘记了？” 
  我有些失落。 
  “没有……可是我真的怕你会离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莫名的害怕……”林薇说。 
  “你要我怎么样做才会相信我呢？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我把她抱得更紧。 
  我理解初恋中女人总是过于忧伤，她们害怕男的有一天会突然离她们而去，她们只想拿到那张证明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结婚证。女人恋爱时注重结果，结婚证就是女人的命根子。 
  “你今晚……”林薇欲言又止。 
  “什么？”我急忙问。 
  “你今晚可以陪我吗？” 
  “可以，今晚就住我们宿舍吧，我跟楼长打个招呼，我和他熟。” 
  “去我家吧，我一个人住，我好怕。” 
  林薇补充说：“我很想和你住一起，但是你又是学生，所以……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我最近常做梦，梦见我们分开了，梦见你不要我了……” 
  我要她别瞎想，要她相信我。 
  *** 
  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匆忙往林薇家奔去。 
  我们的车横穿城市的南北。林薇安静的坐在我右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时街上的霓虹灯争相放彩，好一个迷人的夜晚。高架桥上的出租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林薇家的小区看上去档次比较高，坐落在一个离徐家汇不远的地方。 
  林薇家住在十五楼，有些高。电梯在钢筋水泥中间穿梭，在十五层停下了，为我们开了门。向左拐了一个直角弯，我胆怯的跟着走进了林薇的家里。   
  Chapter8 永远在一起(2)   
  这是我第一次进这么高的家属房。 
  *** 
  一进她的家门我就感觉胸闷，因为她家的装修俨然像一座肃穆的法院，她家的客厅上挂着印有警察的挂历，那是上海市公安局印制的。她家的装潢和家具告诉我她家就是警察的天地，那是一个令小混混毛骨悚然的地方。 
  我笑着问林薇：“你爸爸真的是警察？”以前我以为她是骗我，这次想确认一下。 
  “对呀，怎么啦？”林薇诧异。 
  “那我还是回去吧，我不敢惹警察。”我怕。 
  “六天，你怎么啦！”林薇有些不高兴。“没事的，我爸爸去云南那边缉私了，他是缉私队的队长啦。”林薇是个简单的女孩，连父亲的职位和头衔都告诉得这么详细。 
  “那我更要回去了，到时候不要从没贩过毒，还莫名其妙的背上一个贩卖毒品的罪名，我只是倒卖过盗版光碟而已。黄色盗版光碟算是毒品么？精神毒品？出生在警察世家的你应该知道。”我说：“你爸爸想把我铐起来，不跟玩玩儿似的啊。” 
  我承认害怕警察。有一次我在街上走着，前面的一个妇女掉了一块硬币，我当时大喊“你的钱掉了”，可她就是没有听见，我合计就算是我不上去捡，我旁边的人也指定去捡，于是我就弯腰捡起了那一枚硬币，不料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小子，你敢抢钱？我当时愤怒，妈妈的，我哪里抢钱了？！我猛然回头一看，想骂人，只见是一高大威猛的警察，我迅速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电棍，连忙解释说：“不，不，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块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我一边说，一边把钱交到了那警察手里。那警察同志不但没有把头点，也没有说声谢谢，还拿怒眼盯我，似乎在教训我：小王八蛋，找死啊你。妈呀，吓死我了。我快步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你这么说我要不高兴了。”林薇补充说：“你是我男朋友，是我爸爸的女婿，他会对你很好的。” 
  林薇的话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说我是你男朋友也就得了，哪有这么快就说我是你爸爸的女婿的。 
  为了增进林薇对我的信任，我装深情，二话不说就把她抱住了。 
  拥抱胜过一切。 
  接着，我伸手去摸她身体的某个地方。她有些不自在。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松开她，拉上窗帘，继续办事。 
  林薇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对你所有的爱都在这个夜晚……理解吗？”我的话有些唐突，似乎我们从此以后就要分别似的。 
  “……嗯……” 
  *** 
  我于是开始吻林薇。 
  林薇非常紧张，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几乎跟一具尸体似的。我和她明显相反，黄色录像看多了，因此我一点都不急，特老练。我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像一个老道会演戏的老演员一样，戏分很足，很投入。我当时就琢磨，要是中国演员的演技都像我这么棒的话，中国电影肯定超过好莱坞。 
  “宝贝，别紧张……” 
  我一边安慰她别紧张，一边疯狂的脱下她的衣服，从她的嘴巴开始吻，再到耳朵，再到脖子，我都亲了个够，吻得她“遍体鳞伤”，她的外体上全是我的口水。然后，我开始抚摸她……当我融入她的身体时，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我昏昏欲睡，骑在一匹白马背上，愉悦地跑到另一个星球去了。等我遨游浩瀚的宇宙，环绕一周，然后从另一个星球回来时，林薇在哭，跟受伤的孩子似的。 
  我理解当一个纯洁女子失去了一生只有一回的第一次后会很伤心，就好比就算是哪怕她有多爱她的未婚夫，出嫁时也会哭一样。因此我只是用力的拥着她，把我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的给了她。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要让我的拥抱把爱传给她，告诉她我永远爱她，一辈子保护她，宠爱她，疼她。 
  “宝贝，别哭，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相信我，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 
  我看见我的衣服也像是影响了市容一般，被我狠狠的扔到了远远的墙角，很惨。我想那些衣服一定很失落，因为我“有了老婆不要娘”，有了林薇，衣服我就不要了。 
  *** 
  那一晚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共同享受那个甜美的夜晚。   
  Chapter8 永远在一起(3)   
  我们甜甜的睡了过去。 
  *** 
  半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和林薇结婚了，我们生了一个双胞胎，我们过着幸福的生活。在梦里，我们的生活很滋润，我们精心照顾我们的孩子，兴奋地看着那两个小家伙愉悦地成长，我们每天都要那两个小家伙喝一杯蒙牛高钙牛奶，要是哪天不喝，第二天肯定罚他们喝十杯。我恨不得那两个小家伙日长三公分。 
  梦过之后，我醒来了。 
  林薇在我右边睡得深沉。我在林薇的脸上吻了一下，起了身，掀开窗帘的一角，站在窗前细细地咀嚼那个美妙的梦。那种感觉好甜。 
  窗外的城市很寂静，寂寞的街灯耐心的发出忧伤的光芒。远处高架桥上不时有车子驶过。 
  点燃一支烟，将心情沉淀起来。 
  林薇被我的烟呛得咳嗽。我赶紧熄灭了烟。借着窗外送来的隐约的灯光，我上了床，在林薇的脸上亲了一下之后继续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感觉有人碰我的脚，等我贪婪的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一看，才知一场大祸已经降临。 
  我的眼前站着一个身着警服的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咬牙切齿，用既愤怒又显得冷静的视线盯我，他瞳孔里放出的光芒可以将这个世界燃烧起来，他恨不得把我咬成碎片吞进肚子里。我条件反射的碰醒了盖着薄薄被单的熟睡中的林薇。她醒了，一顿震惊，也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惊讶的看着这个无药可救的场面。 
  那个男人愤怒的骂道：“你要是毁了我女儿，我要你的命！”他的声音近似于海啸。 
  他举起大手要揍我。 
  我不做任何反抗，因为我知道我的反抗只会带来更大的伤痛。我几乎像一个罪犯似的低下头等待不锈钢制的闪闪发亮的铐子将我擒拿。我除了没有双手抱头之外，和电视里的违法犯罪者被抓的场面没有任何区别。 
  我赶紧起了身，撒谎解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我不止一次的解释。 
  我的解释并不能带给我好运，并不能平息这场怒火，那不过是几句分贝稍高的呐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