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易先生犯病了吗

39 眉目初现


莫赴晚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体会到被抓奸的乐趣。
    严格意义来讲,她只是跟易老师两人,男未婚女未嫁,彼此都有点那么星星之火,刚窝进他怀里不过十几分钟。
    别墅大门就开了。
    逆光里剪出了一道人影,凌厉又强势。
    眯眼,辨认出了那是前不久见过的易母,莫赴晚侧了下头,脸颊被易千森的眼镜刮了下。她吸了口气,他低头,自在且轻声地问,“怎么了?被刮到了?”
    莫名想笑,莫赴晚摸了摸有些刺痛的地方,摇了摇头。
    大敌当前还岿然不动,果真是易老师才有如此作风。
    “你们还在一起呢?”
    来者不善。
    莫赴晚摩拳擦掌,想起身,被猛地带回了怀里。
    头顶上淡淡一声响,“还?”
    她突然记起了上次和这位女士对峙的人,是易少爷……这美妙的巧合,还真是不知会酝酿出什么大事来。
    “算了,你以前也不是这种性子,怎么?谈了恋爱整个人失了主心骨??”
    易母在沙发对面坐下,看着连体婴一般的两人,皱了下眉。
    揪住了易千森外套的纽扣,莫赴晚低头,咬唇偷笑。
    有病的人,是永远都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病这种高深的哲学问题的。
    易千森的声音也干巴巴的,如同拧干了水分,被初冬的空气蒸腾得带出几分沙哑,“妈,你想多了。”
    随手摘下了眼镜放在一旁,无意间却吸引开了火力,“你怎么突然开始戴眼镜了……”
    疑惑哽住了易千森的话。
    他在心里飞速思考着,却清楚感受到了怀中人的颤动。她在笑,通过胸膛传到了他的耳中。若不是有位太后娘娘严阵以待,这种感觉其实还算美妙。
    “你是真的不在乎她有病这回事了?”
    觉得对面的人有些出言过分,碍于身份,易千森迟疑了片刻,才状似不在意地开口为自己也搏来几分同样的罪恶,“我也有病,天生一对。”
    噗——————
    莫赴晚终究没忍住,声音俏生生地划开了空气,同时让那两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了起来。
    易母:我儿子这么拼命为你挣一个名分甚至不惜自黑你居然这样不识好歹!
    易千森:没心没肺的女人等会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笑什么?”易母直率,问出了问题,口气不太好。
    揪住了她的大拇指,易千森的眼神透露着压迫——不要乱说话,让我来就好。
    莫赴晚歪头,“您说的没错。”
    她是有病。
    又摇了摇头,“但易千森也说的没错。”
    他也有病。
    所以结论就是,他们确实很配。
    自认只是说出了事实,无论出于保密协议的职业道德驱使,还是不想让易千森苦心隐瞒多年的事重见天日。莫赴晚只能用对自己名誉特别不好的方式,来小小透露先机。
    毕竟她的出发点不同了。
    不单只是医生。
    易千森摇了摇头,眼看自家母亲的怒气值蹭蹭蹭上升,却碍于修养和面子停在了即将爆发之前的上坡路。
    “我把行李带来了,你家里的空房间不少,不介意我住进来了?”
    趁易千森顿住的瞬间,莫赴晚终于找到机会脱离他怀中,撑着坐直了身子,眼风扫过易母,两个女人的眼神都有内容且对方一读就懂。
    她支着头,“那我就搬出去了。”
    毕竟下周一,易千森就该接受手术治疗了。
    转过头,莫赴晚在易千森开口之前按住了他的手,身子前倾,凑到他耳边,丝毫不在意在易母面前秀恩爱,“我没有赌气,相信你能解决好这一切。而且,下周一你本来就会来找我的。”
    “好。”一个字落下,像是舒了一口气。
    莫赴晚起身,在易母似有似无的笑里突然转了过去,弯腰在易千森脸颊上响亮亲了一口。
    有的人开心了,有的人黑脸了。
    始作俑者风情万种地拐进了自己的卧室,开始收拾行李。不过在易千森家呆了几个月,来时的行李箱却塞不下了。莫赴晚嗤笑,开始挑重要的衣服和物品,蹲在地上,她想,反正不久后还会再回来的。
    一定会的。
    最后一顿午饭是做不了了,莫赴晚被易千森送回了她的小公寓,把易母晾在公寓里的易千森却改变了计划,将车大方自在停在了她楼下,两人欢欢喜喜上了楼。
    有人做苦力,莫赴晚也不拒绝。
    只是关了门的瞬间,行李箱就被易千森踢开了,沉重地砸在了木地板上。
    莫赴晚心疼地呜咽了声,被易千森堵住了唇。
    她挣扎了下,“我的……唔……地板……”
    微微离开了她的唇瓣,易千森笑,“赔给你,换成金的也可以。”
    想象了下那个富贵的场景,莫赴晚笑得眼睛眯起来。
    捉住了她的腰,易千森低头仔仔细细地吻她,每一寸领土都不放过。
    莫赴晚本想嘲笑他突然化身为禽兽,压在墙上那下确实气势不小,但又被伺候得很舒服,大脑开始自动陷入缺氧状态。
    她的公寓不大,布局一眼能看清。
    易千森就携了她,进了卧室。
    被放倒在床上后,莫赴晚才觉得,禽兽这两个字现在送出去也不迟。
    拉上了窗帘后,卧室里光线就昏暗了许多。
    她还是能看到易千森明亮的眼,口中却一个字也发不出,被掠夺得呼吸困难。
    易千森的手往下滑了去,她今天穿的毛衣很松,直接敞开了通往温香软玉的大门。
    被捏住了胸口,莫赴晚的锁骨又被人细细啃噬着。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勾起了眼角,脚尖顺着易千森的小腿慢慢往上滑,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多一分会痛,少一分不痒。
    就这么撩拨得易千森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仰起头,扯下了衬衣的扣子,低声笑了片刻,“这是在逼我当个坏人吗?”
    莫赴晚伸手去解他的裤子,眉头一挑,做出了任君宰割的样子,“小女子会好好伺候官人的。”
    她的嗓音说这种话,简直要命。
    易千森吞了口水,不再磨蹭,直接进入正题,“家里没有避孕套?”
    翻了个白眼,莫赴晚继续蹭他的小腹,“你要是觉得一个单身女青年家里应该有这个,那我明天就去买十盒。”
    他的笑声很美妙,“也可以,那我天天晚上来私会你。”
    莫赴晚很不开心,“为什么是私会?”
    “唔……”
    “这样才有感觉一点……”
    “……好了,我知道了,哥哥,你不用这么卖力,我已经很有感觉了。”
    ……
    一晌贪欢的下场就是沉睡到下午晚饭时分。
    莫赴晚被张臻的电话吵醒,翻了个身,屋子里已经没有那个人的气息。
    勉强睁开眼,她适应了自己已经回到小窝的事实,懒洋洋出声,“喂……”
    “我靠,你这个声音怎么不太对劲,刚对着□□撸了一发??”
    “那前提是我得带把啊……”
    莫赴晚笑,声音里的魅意越发明显。
    张臻存了几分疑问,“怎么,跟易先生在别墅那啥了?”
    “嗯。”
    “怎么样!器大活好否?”
    “跟我很适合。”
    “哟,恭喜你了,老处女。”
    “倒不是在别墅。”
    第一次严格意义讲,是再为期一个月旅行的那次。但当天出现的是易先生本尊,今天这位是易老师。莫赴晚将头埋在了被子里,不得不说,每个人格果然相差万千,就连床上的风格都是不能同一而论的。
    “我回自己家了,榛子。他下周一应该就能接受手术了吧。”
    “是吗……啊,等下,副院长大人找我了,我先去一趟他办公室,晚晚我们微信上聊啊,等会。”
    “嗯,去吧。”
    许久没听到贺舟的名字,莫赴晚抿了抿唇,心脏跳动都快了几分。没有缘由的慌张。
    在床上枯坐了一会,她起床洗漱,准备晚上一个人去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
    走到楼下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贺舟的车。
    她远远确认了一眼,脚步却诚实地停下了。
    是来找她的吧。
    车窗忽然降了下来,贺舟对她招了招手,神情和煦,莫赴晚拎着包,没什么表情地踱步过去。
    “师兄。”
    “你搬回来了?”
    “对。”
    “那很好。”
    好什么好……跟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天天见了。
    莫赴晚盯着贺舟,他干脆下了车,一边问她,“怎么样了?”
    “下周一,能安排手术吗?”
    沉吟了片刻,贺舟点点头,“我亲自来。”
    莫赴晚惊讶,侧身确认。
    不过她这位师兄一向都这样,遇到什么事都温和冷静,从这张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
    “那就替他先谢谢师兄了。”
    莫赴晚诚心诚意,唇角带了点笑。贺舟亲自操刀的时候,并不多,这也意味着最高程度的保障。
    不过这句话似乎没有落到正确的位置上。
    她眼看贺舟的眼里,一寸寸弥漫起了风雪,眉梢眼角弧度没变,却冷了许多。
    “替他?”咀嚼着这颇为暧昧的两个字,贺舟也打量着莫赴晚。
    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目光跟风卷来的沙一样,刮着她的心脏。
    “你跟易先生在一起了吗?”
    莫赴晚低头,盯着自己的流苏靴,本来很确定的答案,就在贺舟的眼光里一点点落回了喉咙里面去。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些关你屁事。
    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这么毫不客气又粗鲁的。
    但她没办法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从看了自己以前的日记之后,她清楚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贺舟帮她得到的。即使从现实关系上来说,她还清了所有钱,也兢兢业业为他卖了几年的命。
    这些都抵不过道德秤杆上的一个秤砣。
    想了想,她还是点点头,弧度很轻。
    已经对不起贺舟了,莫赴晚却不想对不起易千森。
    贺舟沉默。
    手在西装外套里摸了摸,半响掏出一盒烟。
    他并没有要当着她的面抽的意思,在手里转着,不发一词。
    莫赴晚咬着牙,等结果。
    面前的高楼挡住了落日,只能看到绵延不断的灰暗云层,她的心情就和这个即将降雨的天气一般。
    “晚晚。”
    “师兄……”
    “我本来是来告诉你,明天是我爸的七十大寿,会在鸿都酒店置办生日。”
    她又敢看他了,哦了声。
    对于这个当年提携了她不少的老爷子,肯定会前去的。
    “其他的……”
    “明天再说吧。”
    贺舟终究是点燃了一支烟,只匆匆吸了一口,就递给了莫赴晚,她不明所以接过,看他上了车,在发动前缓缓开口,“烟会上瘾,所以我一般不抽。”
    “爱情也是,但是我不愿意不碰它。”
    莫赴晚捏住了手中的烟头,觉的它烫得惊人。和胸口那片灼热如出一辙。
    她也没了吃晚饭的心思,漫无边际在小区外走了会,才回了家。
    回去却也没法立刻入睡。打开电视,找着能入眼的综艺节目看着。总觉得有笑声了,心里才不那么坠得慌。
    熬到了零点,莫赴晚才有了困意。
    却接到了易千森的电话。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突然松弛了很多,带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难过,“喂。”
    “晚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易千森的声音熨帖地在耳畔,像一只无形的手,牵起了她唇角的弧度。
    “怎么了?”
    “等我做完手术,就结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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