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对恋人相亲相爱

28 第28章 伤别


宋祁塬离开家后回到了学校附近的公寓,公司已经给他租了一套房子,在回家前他已经搬过去,原本要退掉的公寓却迟迟舍不得退,最后还是决定一直租下去,即使以后只能偶尔住一次。这间小房子除了衣橱里的衣服和鞋柜里的鞋子他拿走了一些,其余的一切都保持原样,她还请了钟点工定期打扫房子以及打理阳台里的花草盆栽,这间小房子有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曾经在这里他们就像一对恋人一样生活过。
    几天后,宋祁塬回到公司,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直到这一年过去直到元旦的到来,他都没再回家也没再联系过邱央兮,而邱央兮也没联系过他。
    元旦期间,宋祁塬大三暑假时参演的第一部戏播出,不是大制作主演也不是大牌,所以一开始还没能上星,只是在地方台播出,但很快被人发现这个男三号,社交论坛里开始有人截图点评,开始有关于他的帖子。虽然他的戏份并不多,但颜值与演技加上角色本身的魅力让他收获了第一批观众的好感,不过还只是小众,毕竟电视还未上星各大视频网站也还没资源。
    邱央兮和大多数人一样,宋祁塬的第一部戏她并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播出不知道是什么剧不知道演的什么角色,也不知道开始有观众喜欢他,她依然只是平平淡淡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平平淡淡甚至漫不经心。渐渐的,她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参与社交,平日不是待在会所办公室里就是待在家里,甚至不再逛商场。她没再进过宋祁塬的房间,只是让罗辰霖买回了一个大画架摆在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有时她会一整天在画画,几乎忘记吃饭,有时她会到楼下弹很久钢琴,或到舞蹈间练很久舞……
    女佣和罗辰霖看在眼里都非常担心她,不只是担心她的身体,更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因为她一天比一天抑郁,慢慢地把自己封闭起来,她下意识拒绝着任何人任何事。在女佣看来,大概是因为接连经历离婚和小少爷的离开,双重打击使这位千金小姐变得抑郁寡欢,有时候女佣秦嫂也感到心疼,秦嫂在宋家别墅当工多年,她见证了他们夫妻的恩爱,见证了她和小少爷的亲密感情,但最后她没了丈夫,也几乎没了小少爷,只剩下孤单一人,即使再有钱再美貌,如今她也一点不快乐。
    1月14号,离春节还有半个多月,这天非常湿冷,黑沉沉的天空下着冷雨,邱央兮一天都没出去,待在家里的暖气房里绘一副油画,傍晚,雨停了下来后,开始刮着南方特有的刺骨冷风,别墅外的树木随风摇摆严重,原本的湿地面也已很快被风吹干。晚饭做好后秦嫂上楼敲房门叫正在绘画的邱央兮下楼吃饭,邱央兮进浴室洗完手准备下楼时,电话突然响起来,是宋承皓的电话,但接起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宋祁塬接到电话时刚从剧组收工回到酒店,是罗辰霖的电话,直到对方挂掉电话他依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过了片刻他才把电话无力地扔在床上,之后慢慢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没有脱衣服,水直接从头顶冲下……
    罗辰霖说,一个小时前宋承皓走了。他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宋承皓居然就这样那么突然地走了,虽然他们之间并不亲近,但这个世界上除了邱央兮宋承皓就是他最亲的人,曾经有几年他还叫他爸爸,他是他的养父,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15号一早,宋祁塬坐了最早的航班回去,回到家首先去邱央兮房里看她,她正在睡觉,宋祁塬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睡了,但他沉默着给她拉好被子坐了一会才离开,午饭也没叫她,他一个人吃午饭,感觉整个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都沉浸在悲伤里。
    下午两点左右,邱亦绅和他的妻子梁芝蓉赶到,邱亦绅第一时间上楼去邱央兮房间,秦嫂知道他们没吃饭马上进厨房忙活,而梁芝蓉也跟着进厨房,不久她端了海鲜粥上楼。
    房门没有关,宋祁塬在二楼的大厅里望进去,邱央兮正埋头在邱亦绅怀里,梁芝蓉端着碗默默地站在床边……
    16号早上,黑色宝马和白色奔驰前后一起开出宋家别墅大门,向殡仪馆开去,这天是宋承皓遗体追悼会的日子。丧礼的一切都由苏家人操办,邱央兮和宋祁塬已经算不上家属,最多也就前妻和养子。苏家人打算在殡仪馆举行遗体追悼会,火化后带着骨灰回乡下安葬在宋家家坟里。
    看到躺在冰棺里的宋承皓,宋祁塬有一种恍惚感,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那不是宋承皓,不是那个成熟稳重形象高大的宋承皓……曾经他喜欢仰起头看着身材高大的他叫爸爸,曾经他喜欢赖在邱央兮房里睡觉,每次都是他回家后抱他回房,曾经他每年生日,他会给他买礼物,会提早回家亲自下厨,曾经他受伤住院他每天到医院看他,帮他擦身扶他上厕所,曾经他除夕没回家,他着急得要报警,曾经他们在楼顶像真正的父子一样聊天……
    如今生离死别,来得那么突然,那么不真实。他从罗辰霖和女佣口中了解到,14号早上,宋承皓在去公司的路上与一辆失控的货车相撞侧翻,银色宾利被货车车厢压住,消防员解救后送到医院抢救了几小时,但依然生命垂危,断裂的肋骨插入内脏导致出血严重,下午5点多病情更加恶化,苏茵通知了邱央兮到医院,最后,他在她怀里离开……
    宋祁塬和邱央兮与苏茵他们站在了一起,从早上见到邱央兮,她面无表情,也没有流泪,但宋祁塬知道她心里一定非常悲伤。苏茵和女儿莫小瑜站在一起,被莫小瑜搀扶着,两人都在流泪,而在她们旁边有一位女佣沉默着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那是宋承皓的亲生儿子宋祁淩,宋祁塬名义上的弟弟。他第一次见这位弟弟,他五官长得非常像宋承皓,仿佛也知道这是严肃的场合,他没有哭闹没有乱动,只是含着自己的小手指,睁着清澈明亮的眼睛时而看着冰棺时而看着周围的人,他并不懂得自己的父亲已经永远离开他。
    晚些,来追悼的人渐渐多起来,大多数人都只把邱央兮和宋祁塬当成亲属,宋承皓圈子里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他和邱央兮已经离婚。虽然已经结婚生孩子,但宋承皓从未真正地带苏茵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从未带她去过公司。大多数人只知道邱央兮是他的妻子,宋祁塬是他的独生子。
    17号上午,一条十几台车组成的小车队向宋承皓的老家驶去,开在最前面的是一台黑色奔驰商务车,开车的是苏茵的大侄子,副驾驶上是莫小瑜,后座是抱着骨灰盒的苏茵和抱着孩子的女佣。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台黑色宝马,开车的是宋祁塬,副驾驶是梁芝蓉,邱亦绅搂着邱央兮坐在后座。罗辰霖开的白色奔驰载着两名女佣也在车队之中。其余车除了苏家人都是与宋承皓比较亲密朋友。
    宋祁塬跟着车队开了三个半小时终于到达宋承皓老家的村子,他曾经听宋承皓说过,以前高速没开通时每次回家都需要开五个小时。虽然作为宋承皓名义上的儿子,但他从没回过宋承皓的老家,宋承皓说因为怕他和邱央兮住不习惯。他曾经表示想回来看看,宋承皓也说过找机会会带他回来,但想不到却是这样带他回来。
    这里的乡下跟宋祁塬去过的罗辰霖家的大安村差不多,路边都是各种颜色的小洋楼,最前面的车开到一栋蓝白色的小洋楼前停下,其余车辆被指引到一块作为临时停车场的空地上。宋家小洋楼是模仿宋家别墅建的,可以说是一栋简约缩小版的宋家别墅,但让宋祁塬注意的不是房子,而是远远就看到房子前面的一大群人。他们确实也是来参加葬礼的,其中有本村人也有邻村或别的村子的人。原来宋承皓虽然极少回老家,但他从多年前开始不间断地对老家资助,资助贫困家庭,资助贫困学生,捐款给学校改善教学条件,捐款给村里修路建桥装路灯等等,在老家他的声望非常高。
    家里的一切苏家的长辈都已经打理好,一下车还来不及休息,大家就护送着骨灰到村子西边的一座山坡上的宋家家坟按当地习俗下葬,一条长长的送葬队伍沿着田埂走向山坡。
    整个山坡几乎站满了人,与追悼会恰恰相反,这里的人几乎没人认识邱央兮和宋祁塬,他们知道宋承皓结过婚离过婚,但从没见过他的前妻和前妻的孩子,他们只知道宋承皓和苏茵已经结婚生儿子,因为去年在乡下宴请全村人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并且上一个春节宋家一家四口多年来第一次在乡下过年。
    葬礼结束后,其他人渐渐散去,最后墓碑前只留下苏茵和邱央兮两人,宋祁塬邱亦绅以及莫小瑜等人都在山坡下等着她们。没人知道她们在谈什么,许久,苏茵先下山坡离开,邱亦绅随后也上去搂着邱央兮离开,他们直接去了临时停车场开车回城。刚上车不久,邱央兮突然把头埋进邱亦绅怀里大哭起来……
    黑色宝马和白色奔驰开回宋家别墅时,已经天黑,邱亦绅抱着邱央兮进屋回房,邱央兮依然没有吃饭,邱亦绅只吃了一点就端着粥上楼,最后梁芝蓉把一口没碰的粥端下楼交给女佣。这晚,梁芝蓉一个人睡在楼下的客房,而邱亦绅在邱央兮房里陪着她没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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