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单身妈妈

33


    “来,干一杯。”李准向我敬酒。
    “好,干一杯。”我说。接着,我们彼此将酒一口喝下去。
    “来,抽一根。”李准掏出他的烟,递给我一根,并想帮我点上。
    我想起,之前李准曾用打火机烧掉了一个室友的眉毛,室友的眉毛几周不见复苏,每天只能带着墨镜去上课。女生见了都说他脑子有毛病。
    想到这里,我连忙对李准说:“我自己点。”
    李准坚持说:“别罗嗦,我帮你点上。”
    我故意说:“你小子过了一个年怎么变这么客气?”
    李准不知所谓地说:“有吗?可能过年吃饭吃得多,习惯了。”
    我想了想,说:“好,那你帮我点上,不过小心点,别烧了我眉毛。”
    李准说:“好,我不会的。”
    于是,李准用酒店的火柴划了一根,帮我点上,然后帮他自己点上。很好,我的眉毛没有被烧掉。我庆幸。点好烟后,李准甩了甩火柴,扔了出去。
    我看到一颗火柴星划了一个很大的弧线,静悄悄地落到了艺术学院姑娘的身上。静默。李准也发现了火星的掉落处。
    此时,何婉清正与姑娘交谈,她们谁也没有发现。我看见火星在黄色的衣服上烧了一个小小的黑洞,然后掉了进去,没有踪影。
    李准看着黑洞,脸色发青。幸好他已经喝了几杯,红色掩盖了青色。
    “来,我敬你一杯。”我对李准说。
    李准赶紧端起酒杯,掩饰他的恐慌。
    “好好,喝酒。”李准不慌不忙的说。
    我向李准使了个颜色,暗示火星不要紧,已经熄灭了。至于那个黑洞,天知地知,我知李准知。我们不说,老天是不会开口的。
    姑娘继续与何婉清交谈,看起来她们的感情发展的很快。
    我问:“你们在谈什么呢?”
    何婉清回答:“女人的事。”
    李准接上去说:“女人的事有什么好讲的,我跟你们讲讲男人的事。”
    艺术学院的姑娘说:“男人的事有什么好讲的,我才不要听。”
    李准说:“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女人才一个月有一次,我们男人也有一个月一次。”
    何婉清不好意思地掩嘴笑。
    姑娘好奇地问:“什么啊?”
    李准骄傲的说:“你不是不要听男人的事么?”
    姑娘靠近李准,威胁说:“什么啊?快说。”
    李准假装很难开口,用手拍了拍胸口,艰难地说出两个字:“理发。”
    姑娘气馁地说:“变态。”
    李准坦然的说:“我理发就是一个月一次啊!你以为是什么?”
    何婉清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端起杯子对姑娘说:“别理他,我们喝一杯。”
    姑娘犹豫,说:“我能不能少喝一点?”
    我说:“可以,但是你得先把这杯喝完。”
    姑娘转而说:“那就喝完吧。”
    我说:“好,爽快。”
    很快,我们两个人都把啤酒喝了下去。
    我放下杯子,姑娘对我说:“现在我敬你。”
    她给我倒满了酒,又给她自己倒上。
    我感到意外,说:“你很行啊!”
    姑娘说:“你敬了我,我也敬你,是应该的。”
    我说:“好,那就干。”
    喝完后,我感觉自己肚子的状况还行,还能再沉受一杯。于是,我把姑娘倒上,把自己也倒上。
    我说:“来,我们再干一杯。”
    姑娘说:“还来啊?”
    我说:“你敬我,我再敬你,也应该的。”
    姑娘痛快地说:“好,那就干。”
    我看到姑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我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姑娘说:“来,我们再来一杯。”
    我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觉得这姑娘实在太厉害了。李准在一旁推着我肩膀说:“来就来,再跟她干一杯。”
    何婉清明显已经不乐意我这样喝下去,我说:“我们下次再喝吧,今天我有老婆和女儿在。”
    我说完后,姑娘一阵哈哈大笑。我问:“你笑什么?”
    姑娘说:“没什么,觉得你很可爱。”
    李准赶忙握着姑娘的手臂说:“你表白的也太直接了吧,人家老婆和女儿都在啊!”
    何婉清又抿着嘴笑。姑娘也哈哈大笑。
    李准说:“嫂子,来,我敬你一杯。”
    何婉清继续笑,然后跟李准碰杯。
    喝完酒后,李准笑嘻嘻的说:“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姑娘立马接口说:“还说我,你这还不直接啊,人家老公和女儿都在呢!”
    我傻傻的笑,发现李准和我都已经喝了不少。花蕾只管吃东西,她吃起东西来总是当旁人不存在。
    何婉清和艺术学院的姑娘感情已经发展的俨如两姐妹。
    吃完这顿饭,我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不能小看女人;第二,酒能乱性。虽然这两点结论,人人都知道,但是知道并不代表做得到。
    我们总是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做,却依旧做得忘乎所以。
    事后,我想起那天酒后,我和李准两个男人分别被女人扶着回家。记忆中,那天花蕾的小手一直抓着我屁股上的口袋,似乎不想让我跌倒,又似乎不想让我逃跑。
    何婉清虽然当面没有劝我,但是回家以后,她严厉地劝我以后少喝酒,尤其是喝醉酒,她说喝醉酒对身体不好。我说我知道的,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
    和上面的道理如出一辙。
    整个寒假,我都跟何婉清与花蕾一起。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许多。我曾经以为我从小跟一群女人一起长大,在这方面的经验可以借鉴。但是,事实并不如此。
    我的姐姐们对我与何婉清对我区别在于前者对我是一种单纯的关爱,而后者对我既有关爱又有爱。何婉清常常迷惑的问我什么时候我会离开她,她一直都认为有一天我会离开她。
    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何婉清总是说我很幼稚。因为我这样回答:“不管你要不要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永远”这个词,我曾经认为它最好不要存在。因为它太过美好,而对于太过美好的东西,我总觉得很容易让人误入歧途。
    但是现在,我回答何婉清时,却显得信誓旦旦。
    大概遇到某些事情后,人会改变一些东西。比如信念。
    李准曾给我一句非常有杀伤力的话,那时我死都不承认那句话是对的。他说:“你是不是从小跟一群比你大的女人长大,有了恋母情节,所以才找了一个比你大十多岁的女人?”
    当时,我开玩笑的反驳他:“靠,我只是比较喜欢少妇一点而已。”
    李准说:“喜欢少妇一点我能理解,但是你也用不着跑到黄山去跳崖啊!”
    我无话可说。
    现在,我虽仍不承认自己有恋母情节,但是对于四个姐姐对我的影响,或多或少我却能感到一点。
    花蕾对我的依赖已经明显的表现出来,甚至对我的依赖已经超过了何婉清。从早上睁开眼睛到晚上闭上眼睛,他喊我叔叔的次数远远超过了喊妈妈的次数。何婉清一度认为女儿移情别恋。
    我说:“这叫异性相吸,何况你女儿以后还要嫁给我呢。”
    何婉清无奈地摇头,并扭我胳膊以示报复。
    过了年以后,何婉清开始上班比我学校开学要早。她去医院后,我把花蕾打扮得万分漂亮,然后带她出去玩。
    对于把花蕾打扮得万分漂亮出门,我始终抱有一种虚荣心。路人看到我带着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姑娘,难免多看花蕾几眼。这使我感到十分满足。我想对一个父亲的满足也不过如此。
    我想起早年前看过的一个电视画面:
    黄昏,一个父亲带着一个与花蕾差不多大小的女孩站在十字路口,前面是红灯。车辆来往不断。他们似乎在等待过马路。天色渐渐沉下去,他们还在等待。穿白色衬衫打着黑色领带的男人,神情严峻。小女孩穿着紫红色连衣裙,天真无邪。过了很长时间,他们依然在等待。行色匆匆地男人和女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没人注意到他们。
    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在等待过马路,而是在等一个女人回来。
    这个画面常常让我自认为自己就是画面中的那个男人,花蕾是那个小女孩。不过,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画面中的那个男人帅,记忆中,那个男人长得很帅。
    开学那几天,我顺便带花蕾来了一趟学校。班上未见过花蕾的女生见我领着一个如此漂亮可爱的小女生,纷纷向花蕾围拢。
    我相信,花蕾这一辈子都不再有可能像这次一样被如此多的女生拥戴。
    有几次,我试着叫花蕾喊我爸爸,花蕾盯着我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慢吞吞吐出两个字:“爸——爸。”
    我说:“你又没结巴,干吗吞吞吐吐啊?”
    花蕾十分疑惑的说:“可是——你又不是我真的爸爸。”
    我愣了一下,说:“我知道我不是你真的爸爸,可是我可以做你的亲爸爸,好不好?”
    花蕾犹豫,说:“好是好,可是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同意?”
    我拍胸脯说:“放心,妈妈一定会同意的,以后你就叫我爸爸。”
    花蕾说:“哦。”
    我成功说服了花蕾叫我爸爸,十分开心。不过有一点点内疚的是,我感到叫花蕾喊我爸爸的场面有点像在诱骗儿童。
    然而一天以后,我就不用内疚。花蕾第二天就继续喊我叔叔,而且我提醒她多次,她也改不过来。
    何婉清对我如此诱导天幼,感到既好笑又疑惑。她问我:“你是不是很想做爸爸?”
    我说:“也不是了,我只是想让她早点改过来叫我爸爸,不然以后大了就难改了。”
    何婉清说:“已经晚了,她认定你做叔叔了。”
    我说:“我不信,我一定要让她叫我爸爸。”
    何婉清说:“那以后,你岂不是不能娶她了?”
    我看着何婉清,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说:“你脑子秀豆了。”
    何婉清傻傻地笑。
    偶尔,我设想:难道何婉清真的愿意把花蕾嫁给我?
    我很快将它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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