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世子当煮夫

第七十五章 层层铺垫


她略一思忖,又向清漪吩咐道:“大过年的,总不能空手前去,清漪,去将我从娘家带来的沉香手串取来。”
    清漪听了面露难色,看看一旁的陈嬷嬷,却又不敢多言,只得进屋将手串拿来,又按照丁喜梅的叮嘱用绸布层层包好,小心翼翼地塞进袖中。
    陈嬷嬷此时陪笑说道:“既然花容有事要忙,老奴这便回去了,花容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招呼老奴便是。”
    丁喜梅向清漪使个眼色,清漪只得又取出两只银锭放在陈嬷嬷手上,陈嬷嬷假意推辞几句,仍将银锭收起,道谢离去。
    见她出了大门,清漪才嘟嘴说道:“主子,您进宫才几个月时间,可咱们自家里带来的两匣贵重首饰,大多都已打赏出去,除了这沉香手串,便只有几只嵌宝金戒子和两对翡翠镯子了,每个月的例钱,刨去日常开销,还不够打发陈嬷嬷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丁喜梅闻言冷笑道:“你怕什么,我再不济,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嫔,难道还能饿着不成?咱们不是从家里带了三千两银子来么,我还有些为自己留着的首饰,真到山穷水尽之时,再作打算不迟。”
    说完,她揽镜自照,蹙眉说道:“不过略躺了躺,这面上的香粉便有些残了,司物房不是说,这是江南那边过来的上品桃花粉么?可见都是些虚招子。清漪,还是换咱们家自己的芙蓉粉来吧。”
    转念一想,又摆了摆手:“罢了,原想着宫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只从家里带了两盒芙蓉粉来,还是先留着吧。”
    清漪仍取了桃花粉过来,为丁喜梅补好妆容,又遵照吩咐,将她头上原本戴着的孔雀步摇换成海棠金钗。
    装扮已毕,丁喜梅对着镜子左右照照,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说道:“走吧,随本花容瞧瞧冯临香去。”
    丁喜梅带着清漪进门时,冯若珩正坐在桌前发呆,面前的菜肴早已冷了,杯中尚有半盏残酒,桌上明显着两双筷子,形单影只,更增凄凉。
    丁喜梅故作惊讶地唤道:“若珩妹妹,怎么,你现下才用午膳么?”
    冯若珩回过神来,急忙起身施礼:“若珩不知姐姐来了,故此未能远迎,姐姐见谅。”
    丁喜梅四下看看,撇嘴说道:“怎就妹妹一人在此,你身边的侍女们呢?”
    冯若珩笑着答道:“昨日睡得晚了,方才见她们一个个懒懒的打不起精神,便让她们先去打个盹。”
    丁喜梅啧啧赞道:“妹妹真是好性情,下人们偷懒,若换做我,早就上去痛骂一顿了。”
    此时萱儿听到响动,睡眼惺忪地过来,见是丁喜梅,惊得睁大眼睛,旋即赶忙行了礼,又紧着去泡茶。
    冯若珩将丁喜梅让到桌旁坐下,微笑问道:“姐姐这是从哪儿来?可曾用过午膳?”
    丁喜梅以手理鬓,有些娇羞地答道:“嗯,我今日是陪皇上在紫云殿用的午膳,此后回自己宫里睡了午觉,闲来无事,便过来寻妹妹说话了。”
    冯若珩眸子一黯,掩饰着笑道:“原来如此,姐姐福泽深厚,今后还请多多提携若珩才是……”
    丁喜梅摆了摆手:“妹妹过谦了,听闻今日皇上也来看过妹妹,你我姐妹平分秋色,哪里谈得上什么提携不提携呢。”
    见冯若珩垂首不语,她又接着说道:“我能陪皇上用膳,原也不是皇上传的,是我去孙静迎处说话时,偶然遇到皇上罢了。”
    冯若珩吃惊抬头:“孙姐姐?皇上今日也去了涟香榭?”
    丁喜梅露出玩味笑容:“怎么,你们平素形影不离,景言妹妹竟没有告诉你么?”
    旋即咂嘴说道:“这也难怪,妹妹这里,皇上是主动离开的,景言妹妹那里,却是我跑去搅了局,想来若是没有我打扰,今日皇上定会留在涟香榭用午膳的吧……”
    冯若珩听了低头不语,丁喜梅看看她的面色,又加上一句:“妹妹毕竟年轻,家世又稍差了些,景言妹妹自幼饱读诗书,琴艺棋艺亦都不弱,在咱们这些姐妹之中,算得上顶出挑的了,也难怪皇上喜欢。”
    这话戳中冯若珩痛处,她虽仍低着头,却能看出涨红了面皮,轻咬樱唇,眼看着便要落下泪来。
    丁喜梅此时向清漪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自袖中取出那条沉香手串,打开层层绸布,恭敬递到冯若珩面前。
    冯若珩诧异抬头,丁喜梅抿嘴笑道:“这手串是我自娘家带来的,用料做工都不算差,沉香胜在气味形态,又有健体助眠之效,我想着妹妹能用得上,便让清漪寻了出来。妹妹看看喜不喜欢。”
    冯若珩赶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此物如此贵重,若珩断断收受不起……”
    丁喜梅沉下脸来:“方才我已经说过,这是我自娘家带来的,妹妹且想一想,今生今世,你我可还有返乡的机会?如此想来,这些家里的东西,竟是千金不换的了。何况这手串本是我心爱之物,从前我有位嫡亲姐姐向我几番讨要,我都不肯出让的。妹妹如此,可是不愿与我交好么?”
    旋即怅然道:“我也知道,我此前锋芒太露,从在客栈时起,你我就颇为生分,如今一道入了宫,更是多了些隔阂,可是妹妹,咱们离乡背井,又到了这不知有无出头之日的所在,若彼此尚且倾轧戒备,再遇旁人横生枝节,又能得几日安稳呢?”
    冯若珩被她触动心事,不由眼圈一红,思忖半晌,将手串接了过来,叹息着说道:“姐姐说的极是,若珩家中原本便人丁稀薄,总觉孤单,自打进了宫,更觉无着,难有一日安眠……”
    她拿着沉香手串细细端详,只见颜色厚重、纹理均匀,且触手油润,香气绵延,不由露出微笑:“闻了这香气,若珩竟觉得心里沉静了许多,果然是个金贵的好宝贝,多谢姐姐。”
    说着,她向在一旁垂手而立的萱儿吩咐道:“去将我的首饰匣子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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