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翠

    在唐雷走了之后，沈星辰接到秦老板电话。
    电话中秦老板说道：“沈小姐，店里来了一个客人，要卖一块赌石，这块赌石很有些古怪，连玉青也想要，您能来看一下么？”
    赌石，沈星辰想了一下，问道：“我们这里不是赌石店，对面就是老赵的店铺，他为什么要上我们店里来？”
    秦老板道：“客人说了，老赵不识货，不肯给价钱，他见我们店铺的翡翠颇上档次，又跟一般珠宝行不一样，也许能慧眼识玉，所以就到我们店里来试一试。”
    “这样啊！”沈星辰想了一下又问道：“他说要多少钱？一千万以下，你就买下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连秦老板和秦玉青都觉得特别的东西，想必真有它的价值，沈星辰自己不想要过去，她现在要尽量避免接触赌石，赌这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好的，沉迷其中更容易堕落，但是毫无疑问，赌石这一神秘行业比一般赌博更容易让人入迷。
    在这多事之秋，她还是少接触赌石，看不到就不会被引诱。
    秦老板却道：“我也问过价格，不过那人却要我自己出价，说是顶级翡翠只卖给识货之人，若是我不识货，他就会另找伯乐，所以……您要是有空，还是来看看吧。”
    沈星辰道：“你开价两千万，行就买，不行就算，反正超过这个价格，我也不想，毕竟赌是有风险的，我现在实在输不起。”
    “那好吧，若是客人决定卖，买下来之后我再找您。”秦老板知道沈星辰这段时间事情挺多，想必心情也是烦躁的，不敢罗嗦。
    放下电话之后，秦老板带着歉意道：“这位客人，我跟我们老板说了。她愿意出两千万，您看怎么样？”
    “两千万，你打发要饭的呢？”一脸麻子的客人怒气冲天说道，脸上的麻子都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可怖。
    秦老板有些不悦了，还是客气道：“这位客人，我们这里是玉石成品店，并不是赌石店，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说那么难听呢？是您非让我出价的。您要觉得价钱低了。不卖就是了。”
    “就是你们这些人有眼无珠。不识宝物，我骂的就是你怎么了？”客人声音更大，唾沫星子四溅，快要喷到秦老板脸上。
    旁边的方深实在看不下去。上前说道：“这位客人，您要真觉得这是块宝，干嘛不自己剖开？这难道还能比和氏璧珍贵？”
    玩赌石的人都对卞和献宝的事了如指掌。
    据《 韩非子和氏》记载，楚人卞和在荆山上伐薪得美玉，于是将此宝献给楚厉王，楚厉王让王宫里的玉石匠鉴别，玉石匠粗略地看了一下便说：“这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厉王认为卞和有意欺骗他，下令砍去了卞和的左脚。武王登基后，卞和再次捧着玉石去献给武王。武王又命令玉石匠鉴别。玉石匠还是说：“就是一块石头啊！”武王又下令砍去了卞和的右脚。文王登基后。卞和“和乃抱其璞而泣于荆山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继之以血。”文王使人问之，他说：‘臣非悲刖，宝石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为诳，所以悲也!‘王使人理其石，里面果然是宝，派玉匠剖璞，琢成一块价值连城的希世珍宝“ 和氏璧”。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把天下最珍贵的和氏壁雕刻成受命玉玺，成为皇权的象征，玺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传国玉玺，定国安邦。
    这只是一个传说，真实性很让人怀疑，毕竟人人都觉得这个卞和傻，干嘛不先剖开之后直接把宝物献给楚王？哪怕第一次没经验，受到教训之后第二次更应该剖开再献。
    现在这人以为他是谁，效仿卞和么？
    方深不过是随口讽刺一句，谁料那客人像是被激怒一样，当即道：“好，我就解开，让你们看看，你们是怎样的有眼无珠。”
    “你不是说真的吧？”方深有些不敢相信，这表现再好的赌石只要一擦开，而且又查不出绿，价格立即下跌十倍不止，这块赌石刚才秦老板说愿意出两千万购买，擦不出绿的话两百万都卖不出去。
    麻脸客人瞪着眼睛像是要打架一样，只差没撸起袖口了，嚷嚷着：“把工具拿来。”
    看到他认真的样子，秦老板和方深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人是不是疯子？既然那么笃定，干嘛还要四处找买家？
    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了，秦老板赶紧道：“我这里是玉石成品店，没有解石工具，对面就是赌石铺子，您上那解去吧，那铺子老板老赵人很好说话，绝对会免费帮您解的，这要解涨了，他也会帮着联系买主，一条龙服务，他认识的客人多能卖出更高价。
    “不用解石机，只要一把小锤子和一把小凿子就成。”麻脸客人望着秦老板，“你不会连这都没有吧？若是没有，就让人出去买回来，花不了多少时间。”
    “您为什么坚持在我这小店里解呢？”秦老板若说先前对这块赌石还有些购买的*，经过这怪人这样一闹，这点*全都跑光了，事情太反常了，他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我喜欢，你管得着么？”麻脸客人眼皮一翻，又像是要吵架。
    “那就抱歉了，我们店小，不提供特殊服务，您请吧？”秦老板也沉下脸来，这人还真当自己是卞和了，就算稍后他解出不亚于和氏璧的翡翠，他也不会动心，到了他这个年纪，学得最多的就是知足常乐，不会再去羡慕或者嫉妒别人了，真要解出和氏璧，那他离倒霉也不远了。
    “你什么意思?赶客么？”麻脸客人脸上的麻子像是要暴起，又上前一步。
    秦老板退后一步，“别激动，这位客人，您要是买翡翠，我们欢迎，可现在您是卖赌石的，这我们不想买还不行么？再说了既然您是玩赌石的，就该知道规矩，我们不想冒风险是人之常情？至于不借工具，对门专业赌石铺，什么工具都没有，您非要在这解石，恕我胆小，我眼拙，我迷信，怕坏了彼此的兆头，所以还请您移步吧？”
    面对秦老板如此谦卑的态度，那麻脸客人也不好在发作了，咬咬牙，道：“那行，我自己去买工具，就在门口解，你家店门口总不至于全部是你家地方吧？”
    秦老板道：“就算是，门口又不是店里，借出这点地方的气量我们还是有的，您请便”
    “那好，你们就看着吧，我就去门口解，你们别后悔。”麻脸客人抱着毛料走了，不一会儿，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小店买了锤子和矬子等工具来。
    而在麻脸客人走开的那一会，秦老板赶紧给老赵打了个电话，让他稍后多带点人过来，当看热闹也好，帮忙也罢，总之就做个见证吧。
    老赵果然守信，先是让人远远看热闹。
    然后趁着那麻脸客人解得专心的时候慢慢围了上去。
    刚一凑上去，就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出绿了”
    顿时人群一拥而上，将那麻脸客人团团围住。
    待在铺子里看的秦老板和方深顿时目瞪口呆，这还真是一个现代稍微聪明版的卞和么？人太多，他们远远看着看不清里边的情况，只凭借周围的一阵惊叹就可以断定，擦出的绿一定是极品。
    这时候麻脸客人的粗嗓门又叫道：“别光顾着看热闹，谁拿点水来啊？”
    今天天气不热，没有人随手带着矿泉水瓶，方深在秦老板的示意下，拿起店里招待客人的一瓶纯净水就走了上去。
    不一会他回来了，低声对秦老板道：“看来是玻璃种，颜色有些奇怪，像是红色又像是金色，只擦出了硬币大的一个小窗口，把不准什么颜色的，但的确是极品翡翠无疑。”
    这时候传来了老赵的声音，“这位老板，这块半赌毛料我出一千万，您看怎么样？”
    麻脸客人的声音，恶狠狠道，“滚一边去，不识货的家伙。”
    老赵不吱声了。
    另外又有人道：“那这位老板，我出两千万，您看怎么样?毕竟只是擦出了一个小窗口，两千万已经够多了。”
    “两千万，刚才如意斋的老板在没有擦开之前都肯出两千万，现在擦出翡翠了，你才出两千万，你说我肯不肯？”麻脸客人对这位开价两千万的虽然没有像对老赵一样口出恶言，但是依旧很不客气。
    周围没有人再出假了，对于仅仅擦出一个小窗口的毛料来说，两千万已经不少，买家的风险是很大了。
    在众人的沉默中，那个麻脸客人抱着毛料，又到了秦老板店里，得意的冲秦老板道：“老板，你看看，我就说我这是个宝贝吧？”
    “的确是我有眼无珠，恭喜你。”秦老板笑得很真诚。
    “难得你肯认错，这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出一次价吧。”麻脸客人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又补偿，“这次你再出价太低，我可就真走了。”
    ps：
    感谢秋莲19198571，shimingxin同学的粉红。
    某叶新马甲茈茵 新书《贵女谋》，已经入v了，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某叶的写作风格，绝对不走寻常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