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驼千里

第172章


  忽然,他又发觉于志敏夫妇对于巫山七怪似较多关心,接着又问道:“贤伉俪与巫山七怪莫非还有不愉快之事?”
  于志敏暗说一声:“果然厉害!”也就将父亲被羁在五行洞,巫山七怪依仗荡雷魔君为靠山,派出手下,破坏名誉等事告知,接着又道:“老丈与七怪是同一时人,能否知道七怪底细,和与七怪有重大过节的前辈?”
  凌冰心听说七怪恁地乖张,已是勃然大怒,说一声:“既然七怪如此猖撅,老夫真要邀请一班老友出山……”他话说一半,又哑然失笑道:“以贤伉俪的至艺,若果出战七怪,只怕也用不着老朽了!”
  于志敏先说一声:“非也!”接着道:“七怪与落雷魔君可由愚夫妇对付,但当今魔焰正张,每一路必须有德高望重的前辈镇压才行,湖湘水陆两路,非老丈镇压不可!”
  凌冰心恍然大悟道:“原来小友促成避选盟主一事,是悲天悯人,为求一劳永逸,澄清字句,老朽只有限命是从下。”
  于志敏能够以智慧折服这归隐多年的老人,使他为湖湘百姓效力,也暗自喜欢,逊谢几句,又问起与七怪有过节的人物。
  凌冰心略一思索,便将七怪姓名来历,与七怪有过节的人一一列出,甚至于连过节的起因,结果,都不厌其详的说了出来。
  于志敏由岳阳楼一幅横梁,访到凌冰心,获知用不尽的资料,端的大喜过望,正要称谢辞别,凌冰心忙道:“今夜回城,时已过晚,不如趁此月自风清,再来几曲如何?”
  凌常忽然叫道:“爷爷就是爱听我们听不懂的琴,常儿还想请于公子教导两招哩!”
  凌冰心笑说一声:“胡闹!喝酒之后只宜抚琴,那堪舞剑?”
  凌帆抢着道:“曹孟德醉中当可横梁贼诗,我们怎不能酒后舞剑?”
  凌冰心笑着骂道:“你比你兄弟更糊涂,曹孟德横梁赋待,结果又是如何?”
  凌帆被他爷爷驳得一楞。
  于志敏笑道:“小子虽然不胜酒力,还不至于曹盂德那样,为了有人批评‘绕树三匝,无枝可依’便动槊杀人,老丈尽可放心!”
  凌冰心不禁大笑道:“不是小友不说,老朽竟未发觉失言,其实老朽也极望小友能教小孙几招,只不便启口而已。”
  阿尔搭儿娇呼一声:“敏郎!你们都喝了很多酒,舞剑的事,我来代劳好么?”
  于志敏道:“你伤老丈这里的芦苇!”
  阿尔搭儿说一声:“不会!”
  凌冰心忙说一声:“无妨!”
  阿尔搭儿检锰一拜道:“老伯伯不要见笑!”一吸真气,身形斜飞出门,轻飘飘落在一簇芦花之上。
  凌冰心见她这份超凡人圣的轻功身法,不知超过自己多少倍,不觉大叫一声:“真好!”忙道:“我们上屋顶去看!”生怕阿尔搭儿立刻舞起剑来,便会少看半招,立刻领先举步。
  凌帆、凌常,也急夺门而出,登上水屋顶上。
  阿尔搭儿等待她敏郎也上了屋顶,娇呼一声道:“敏郎!过一会儿,你试试我行不行!”先向这边一指剑诀,身形反飘开十余丈,恰又落在一簇芦花顶上。
  凌冰心眼见这位少妇轻功卓绝,不仅大叹观止,但他没见阿尔搭儿带有兵刃,心想:
  “她莫非要以芦苇杆子代剑?”
  但他心念未已,即见阿尔搭儿袖中飞出一道碧缘色光华,略一伸缩,即远达二十余丈,不觉惊呼一声:“这是厉害的剑气啊!”
  就在他赞叹声中,那道光华突然一个倒飞,回到阿尔搭儿手上,但见她一拔身躯,那道光华即迅在脚下打了几个急转,随即漫天飞舞,将她小身影裹在中间,骤看起来似全未站在芦苇。
  俄而光芒越来越盛,那团光华远达三四十丈,高达十余丈,化作一个大圆球,阿尔搭儿的身形已不能看到。
  凌氏祖孙眼见这般剑艺,把双目瞪得发直。
  于志敏自从以接木移花的妙术,这位娇妻以来,自己都没有机会看她舞剑,这时看她剑艺与王紫霜居然不相上下,也喜孜孜道:“小子想拆损老丈一簇芦花,不知可不可以?”
  那知凌氏祖孙个个看的出神,直到于志敏发话再三,才“哦”一声道:“小友请便!”
  凌冰心回答之后,猛觉于志敏要取芦花,定有奇技,急回头一看,即见他伸手向远处一招,二十丈外“格”一声响处,一团白物随手飞到,原来那正是一簇白芦花,这种“虚空接引”的绝艺,又把凌冰心惊得叫起一声。
  于志敏将芦花一抹,花絮尽落掌心,笑说一声:“搭芦花来了”手底一扬,数以万计的花絮挟着“丝丝”锐风,奔向那团光球。
  阿尔搭儿忽然娇叱一声道:“给你沾上两丝了!”
  于志敏道:“你用‘锦’字剑,沾两丝已算好的了,回来吧!”
  阿尔搭儿随声而到,左掌一摊,果然有两丝比鹅绒还细的芦花被清风吹去。
  凌冰心真不知这对年轻夫妇有多少艺业,叹一声道:“贤伉俪举手投足俱是奇技,老朽已无言可赞了,忆在黄山始信峰曾有“岂有此理,真正好绝,说也不信,见后方知”十六字,可说是无可赞之赞,惟贤伉俪足以当之了。”
  于志敏正要说几句谦逊的话,不防站在身旁的凌帆忽然颤声道:“于公子可肯教我兄弟?”
  凌冰心斥道:“哪有这种学艺的!还不快拜……”凌帆兄弟立即屈膝。
  于志敏那肯让他跪下?双掌作势一勾,发出潜劲将他两人架起,随说一声:“彼此切磋,何必如此!”
  凌冰心解颜笑道:“于公子说切磋两字,劣孙还消受得起么?随便指点几手就是!”
  于志敏笑道:“愚夫妇为自己的事忙不过来,只怕随便几手对于哲孙并无裨益。”
  “好说,好说!”凌冰心接着又道:“但望公子加以指点。”
  于志敏情知推辞不掉,只好说一声:“既是如此,过两天当编一套剑谱来!”
  凌冰心愕然道:“剑谱岂能临时编就?”
  于志敏笑道:“老丈不知小子杂学甚多,此类杂学乃历次与邪魔交手时,即留意对方的长处,去无存青,依照交手先后顺序排列起来,交手越多,则这套剑谱招式越多,本来准备在救父事毕,奉父归隐时,才慢慢誊清,既是哲孙急于学习,只好把这套未完整的剑谱,加上救命三绝招,日后有机缘,再补上几招如何!”
  凌冰心越听越奇,待于志敏把话说毕,忍不住问一声:“公子已是艺绝天人,不知还有何人能与公子交手?”
  阿尔搭儿笑道:“可交手的人多着哩,只要表现出略比对方强一分,让他出尽绝招就行!”
  凌冰心若有所悟,“哦”一声道:“两年前,老朽遇见两位老道在岳阳楼对酌,说起三年前分水九友与明因师太一行发手,忽然跑来一位小童将分水九友戏弄个够,然后全加杀戳,莫非就是公子?”
  于志敏笑道:“分水九贼被明因师太和她的门下杀了四个,小子因白无常路华明不知悔改,才把他杀了,毁了三人的武功,便连一个武功未毁的齐放走了,何曾全加杀戮?不知老丈所遇两位老道作何扮相?”
  凌冰心将两位老道人形相描述一番。
  于志敏“啊”一声道:“原来里面一个正是贩命老道,怪不得他要颠倒是非!”
  凌冰心叹道:“是非本是无凭准,说也由他,听也由他罢!”
  名人回到木屋,阿尔搭儿唤一声:“敏郎!”接着道:我要离开你两天啦!”
  于志敏愕然望着。
  阿尔搭儿噗哧一笑道:“你忘了明天是离开益阳第三天,把蝉姐接来不好么?”
  于志敏笑道:“我怎会忘了?我们一齐去!”
  “不!”阿尔搭儿轻摇众首道:“你在这里画剑谱,我和蝉姐很快就回来,若果你再赶路,过两天还向老禅师取药,便没有空!”
  于志敏见阿尔搭儿虽像小鸟般,终日依依在身侧,一旦有事,她又自甘为自己效劳,不禁悠然神往,俊目含情,注在她脸上。
  凌冰心不知就里,以为于志敏对此事十分为难,忙问一声:“蝉姑娘又是何人,公子若有要事,老朽不便相强,劣孙剑谱迟几天并不要紧!”
  于志敏道:“实不瞒老丈说,拙荆共有十二位,目下俱散在各方,打听家父陷落的确息,一面也痛微七怪手下的人,蝉姐和绿鬓老尼师徒往桃花江附近的板溪山中,搭救被掳的少女并未同来,所以拙荆说去接她。”
  凌冰心忙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说?”
  于志敏被他这样一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一声:“愚夫妇真要告辞了,明天晚上再带剑谱来!”
  凌冰心笑道:“也不会急绘剑谱,下次来时,不需再走六壬阵了!”
  于志敏笑说一声:“再见!”带了阿尔搭儿一闪而逝。
  凌帆讶道:“益阳离这里几百里,他们一两天就可以来回?”
  凌冰心叹道:“帆儿怎知于公子已练到千里户庭,缩地成寸的绝艺?就他两人方才离去的身形,爷爷见过不少世面,仍看不出他如此起步,别说是你们了!于公子虽说另编剑谱给你兄弟,我敢说里面没有一招不是神奇妙绝,你兄弟真正遇上旷世奇缘了。”
  阿尔搭儿与檀郎一回到湖边,即道:“敏郎,你好好安歇吧,我独个儿去接蝉姐总可以了!”见于志敏还在摇头,又道:“这时收拾起身,不怕客栈的人奇怪么?”
  于志敏笑道:“不必回客栈,明儿我们回来,店东大不了以为我们外出访友,顺便道宿,不会疑往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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