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世界陷害

15 Chapter 14


被世界隔离的几天终于要结束,像鱼群觅食完毕又游回深海。宋迟和周而在楼下相遇,简单的告别后走了各自的方向。
    几天后周而回家,进门一眼瞥见餐桌上的黄玫瑰又换了新鲜的。
    “我学了一下醉虾,第一次做不知道行不行,你先去换衣服,弄好了叫你。”周而看见徐耽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背影,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徐耽有些吃惊,如果不是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他几乎都要忘了她已经多久不曾主动亲近过自己。
    “我走的这几天,你在学做菜吗?”
    “对呀,想尝试一些平时很少做的菜,不过你爱吃的我也学了,待会给你个惊喜。”徐耽看上去很有信心的样子,周而放了心,没有什么异常,家里还是这个样子,这大概就是心虚的感觉吧,幸好以后不会再有了,也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即便要难过许久许久。
    周而松开手去了卧室,徐耽转过身看着她,表情忽然有些微妙的淡下来,却又努力使自己微笑,看上去十分怪异。他努力说服自己是多心,周而对他是依赖的,这是他最大的筹码。
    周而出来的时候徐耽已经摆了一桌子菜,无一不是她爱吃的,不过徐耽还是献宝似的端出今晚的重头菜。
    “你失眠严重,有点酒可以助眠,不过也别多吃,生食对胃不好。”
    周而看着这一盘颜色鲜艳的醉虾,这几天不振的食欲终于稍微有了点好转,然而才吃了几口,生肉的腥腻直接呛得她吐了出来。
    徐耽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的菜有问题,赶紧让周而去漱口。可是想自己做菜的时候就尝过了,也没什么问题,或许是周而生病了?这样一想他反而更担心。
    “端端,好些了吗?”徐耽倒了杯水走进洗手间,却见周而蹲在马桶旁。女人对这种事总是敏感而先知的,她极力想克制,只更加失控。
    徐耽看着她惨白的脸,又吐不出东西,手里的杯子抖了抖,洒出水来。
    “端端,我们去医院吧。”徐耽大脑有些一片空白,周而拒绝了,“我想躺一躺,晚点再去好吗?”
    “傻姑娘,你可能……”此刻的徐耽处于极度惊喜和期待中,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让我放心,好吗?”
    “也可能只是肠胃炎,你知道我胃不好,经常这样。”
    “可这和你平时不一样,我照顾你这么久,你生病的症状我比你还熟悉,端端听话。”这次的徐耽没再像以前那样无限度迁就她,明明结婚应该让他彻底安心才对,然而从那天开始他的心却浮的越来越高,他自己虽然也说不清,但并不迟钝,他能感受到依稀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总要抓住些什么让自己降落才行。
    这个孩子,也许是他和周而的转机。
    宋迟说过,周而的不擅长拒绝既是优点又是缺点,所以直到周而被带到医院的时候,她都没有很坚定的想要拒绝。
    也许孩子是一个契机。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消匿于“这是我和他的孩子”的幻想中。她忘了自己不久前才和一个男人分手,想回归到该有的生活。女人好像总是容易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而忘记这幸福艰辛的本质。
    等待结果的时间变得漫长又短暂,周而脑海里像发生了一场文字的爆炸,朴素的,华丽的,飞快的组织着所有能表达的字眼。为了这个孩子,要赌上所拥有的一切,也是值得的。
    周而没有发现,让她刹那间改变这数月来深思熟虑结果的,不是宋迟带来的名为不合时宜的爱情,不是徐耽数年来带来的亲人般的陪伴,而是一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这个生命带来的喜悦超过了生活翻盘,众叛亲离等一切未知的恐惧,女人和母亲的诡异区别,这正是特征之一。
    徐耽还在门外,周而先知道了的结果。尘埃落定,这个既能毁灭一切又能带来希望的礼物,终究降临。
    古神话里有一扇门,行善者推开为新世界,造恶者推开即地狱。
    周而推开眼前的门,最先看到的是徐耽满怀期待的脸。
    “两个月不到。”周而像初次站在国旗下演讲的孩子,紧张地用指甲掐着手心,不敢抬头看四周。
    徐耽欣喜若狂,想要把周而抱起来,却又有些手足无措,怕弄伤了她。周而咽了几次口水,终于抬头,“徐耽,我们……”
    “我们要做父母了!”徐耽实在太高兴了,生生把周而的话逼了回去,周而本想一鼓作气,却再而衰。
    回家的一路上徐耽一直高兴得在说话,说怀孕要注意的事,说孩子会是什么样子,说到很远很远之后。
    周而默默听着,在车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梦见自己周围一片白雾,对面有车灯照过来,她眯起眼睛,光影中走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是宋迟牵着一个小孩。宋迟穿着夏天单薄的衬衣,卷着袖子,二小孩穿着冬天的厚外套,戴着针织帽,隐隐有两根小辫子露出来。
    周而知道那是他们的孩子,可是当她跑到父女俩面前,宋迟只是微微抬头示意,小女孩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眼看两人越走越远,周而大喊:“你们不认识我吗?”
    宋迟顿了顿脚步,蹲下身在小女孩耳边说了什么,小女孩笑着跑进雾中不见了。周而去追,被宋迟拦住,“你不是说,想去试试吗?”
    周而怔住,小女孩的身影彻底不见了。
    “那你就去试试吧。”宋迟笑了笑,也转身走了。
    “你要我怎么做?你教我怎么做?”周而装在雾中撞来撞去,“我不要试试,我不要试试……”
    “端端?”徐耽把她摇醒,周而睁开泪眼,“医……”她及时止住,又倏地哭出来,“我头疼。”
    孕期的小毛小病在徐耽眼里成了顶天大事,忙活好久周而终于休息了,徐耽才在沙发上坐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长辈。
    徐家两老高兴地不得了,电话里嘱咐了他许久才挂,不久又接到徐鸠的电话,徐鸠是个实习护士,兄妹俩又聊了些怀孕要注意的事。
    徐鸠道:“现在的孕妇不比以前,再平常的东西都有可能引起不适。具体看嫂子反应,就像有些孕妇之前喜欢花,怀孕后什么香味都闻不了……”徐鸠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每个人都透露出对这个孩子的喜爱与期待。
    徐鸠边听边记,眼神不觉逗留在了餐桌摆着的黄玫瑰上,那是周而突然的爱好,想着便说口问了一句:“上次你说黄玫瑰是时间很么意思来着?”理科男生天生不擅长记忆这些东西,然而徐鸠那边忙起来了,没顾得上这句就挂了电话。
    徐耽挂了电话也就没再多想,他轻声走进卧室,看见梳妆台用过后没有整理,周而一向是极爱整洁规矩的,想着她不舒服就替她收拾一下。正准备动手,周而忽然坐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收拾一下,你怎么不睡了?”
    “别收拾,等我自己来就好。”
    “我弄不一样吗?你放心,不会弄乱的。”徐耽边说边动手,桌上有一个夹层,他以前没注意这个设计,这时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妆奁盒,模样精致,看得出是周而喜欢的款式。
    “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个?”
    “今年生日时候嘉一送我的。”
    “里面放的什么?”
    “首饰。”
    “那我把你戒指放进去,以防丢了。”徐耽正要打开,周而忽然下床跑过来,她从徐耽手里拿过戒指,只掀开妆奁盒的一角,不太自然的将截戒指塞了进去。
    “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徐耽有些好奇了,周而有些吞吐,“我怕你说我,是烟……”
    徐耽叹了口气,“以前就算了,现在开始可不行了,为了孩子,端端。”
    “我知道。”周而点头答应,徐耽又赶她去休息,周而躺下后徐耽打算去收拾一下厨房,走到门口忽然退了两步问:“端端,黄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周而微讶,淡淡回答:“不忠和背叛。”
    徐耽看着她侧躺的背影,嗯了一声关上房门。然后他走到餐桌旁,凝视片刻后将黄玫瑰扔到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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