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寞星空

第7章


冯玉涵把花放进花瓶,拿过毛巾侍弄头发。
  “道具,什么鲜花道具。是学生送的吧。”林楠霏坏坏地笑。
  “哪里,学生送他们老师的,没想到是我,所以,就是这个结果,执拗不过,只好接受,回来送你了,卖个人情了得。”冯玉涵嘻嘻哈哈,么得正经。
  “我只有接受咾。”林楠霏扮个鬼脸。
  “铁男下午来,说有事,估计准备的东西差不多了。”
  “那正好看一下,下周一好行动。”
  “哦,医院的事情已经讲好了,孩子可以直接住进去检查。”
  “明早要一早赶过去,2小时车程呢,还是6点出发,周一早上车子堵得厉害。你看看这老天,明天下雨,那更是寸步难行。”
  “好吧,等会儿,让铁男给林辉打个电话,开他的SUV去,宽敞些。”
  雨不大,稀稀落落,从早晨就是这样,软绵绵地下,不停地下,丢了魂似地。
  晚饭,林楠霏煎了两份牛排,熬一锅黑鱼汤,两个时蔬,几个点心,两个人半杯红酒。
  华灯初上,铁男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浑身湿漉漉的。
  “好家伙,你这是和雨做对呢,打仗去了。”冯玉涵调侃说。
  “哪里,我忙了一天。”铁男解释。
  “林辉那老婆太厉害,几个电话就翻了天。林辉喝醉回家,在客厅躺了一个晚上,他老婆打麻将回来不知道几点了,看见,客厅乱七八糟,肮脏不堪,气愤至极,锁了门就回娘家去了。第二天,林辉清醒来,看见情景不对,洒扫一番。刚休息,那边电话就来了,开始吵闹,我也被臭骂一通,以至于,林辉出走。我找了整整一天,才把他送回家,好言相劝,下不为例。那婆娘瞪着眼睛,我是被轰出来的,客厅东西摔了一地,哎,我这辈子算是看到了什么叫泼妇。”铁男愤愤地说。
  “那林辉呢,没发作。”冯玉涵问。
  “哪敢,自知理亏,怪怪低头进去了。”
  “这可不好,他们以前就闹过好多次离婚,这次不会严重吧。”林楠霏说,眉头紧蹙。
  “看样子,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姐,我还没吃饭呢,弄点吃的。”铁男一脸狼狈。
  “喏,还有半锅汤,自己盛饭吧。”林楠霏指了指厨房。
  林辉的老婆是本市大名鼎鼎的房地产商的千金,林辉毕业前就锁定了目标,别出心裁的追求和死缠烂打,赢得了姑娘的芳心。他最经典的表白就是在婚礼上的呐喊:“以后什么都听老婆的!”,这是铁男听他同事讲的原话,这要是实现诺言,需要很大的耐力和勇气。
  “看来我们明天只有三个人去了,没想到节骨眼处掉链子。”林楠霏不悦地说。
  “哎,别说,你准备的材料还没好。”林楠霏指着铁男说。
  “那还要你劳神,搞定了。明天谁开车,还是我租个车。”
  “就开四个环的,显得气派和专业,别让人家再一次把我们赶出来。做事业就要像个样子,专业的样子,虔诚的样子。我明天去把王老师的车子开来,我得提前说一声。”冯玉涵说。
  “你明天没课吗,对了,叶律师有空不。”铁男问。
  “都安排好了,要不,我会让林姐安排在周一。叶律师也没有问题,孩子有保姆带着上学,他老公是处长哎。”冯玉涵轻声说。
  “别当着人面说这些话,不管什么材料,在我们这个团队里,就是合金,对吧,哪个人没有隐私和自由,那个人没有生活的艰辛和羁绊,赶紧各自收拾,明天铁男开车。”林楠霏和冯玉涵坐在沙发上说话,铁男吃得津津有味。
  铁男从公寓里走出来,雨已经停了,夜是潮湿的,路是潮湿的,空气是潮湿的,路灯是潮湿的,树和草丛都是潮湿的。
  “不知道在这潮湿了整个世界的夜晚,林辉怎么样了。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铁男一路走一路思考。
  可怜的人呐,我兴许可以帮帮他。
  铁男买了一大堆水果向林辉家走去。
  铁男的举动显得轻狂而自信。林辉的孩子六七岁了,应该说算是老夫老妻了,可那老婆实在强势,权当给林辉老哥一点面子,做小弟的去陪个不是,喝酒那天,林辉说了好多胡话,里里外外,十几年的艰辛一股脑全倒出来了,不知道林楠霏和冯玉涵有没有听到,反正她们都喝醉了。铁男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别人的家事,也就那样。
  铁男在祈祷,自己以后的老婆要么是冯玉涵,要么就找一个乖巧温顺的妹子,撇开那些花花绿绿不谈,自己家族的实力太过强大,想自己做主还真有点难。老爷子的标准也不低,将来企业的继承要靠自己,可是自己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货,没有商业头脑。在国外混了个文凭,要不是在国内进修,还认识不了冯玉涵呢,算是老天开眼,可偏偏又碰上的是一个一根筋的学霸。
  自己对这个团地的贡献还是很大的,资金和人脉问题都游刃有余。所以呢,林楠霏就把自己当亲弟弟看待。在新鲜的集体里,他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存感和认同感。然而,他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像摆脱一切听从父亲安排的那种毫无空间感的强大控制力,自由呼吸。自从关注这些陌生人的生活,痛苦,他找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当然是他父亲不远看到的,也常常为此争执不下。
  自己未来的出路在哪里,是继承,还是创业,这三年来,一无所获。
  在这个小小的公益团队里,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但又是那样的艰辛。
  林楠霏和冯玉涵也开始后悔起来,恨不该让林辉喝那么多酒,知道他酒量不行,可是他自己非要逞能。那个房地产商的千金,不是好惹的,见一面就能看出来。
  
  ☆、第八章    新的一单
  乡下的村子,稀稀落落。
  院子里吵吵闹闹,孩子年轻的父母祈求的眼神,传递了感激和无助。孩子的爷爷拄着拐杖,横在大门口,任凭别人如何劝说,就是不松口,不让道。
  “老大爷,我们求您了,你这孙子的病情能治好,不是遗传,不是不治之症。做完手术就给您送回来,我们是免费的,有公益金帮扶,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林楠霏说话声音都有些颤。
  “我娃的病,我知道,这住进了医院,没有几十万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这些骗子,就想拿我孙子当试验品,我这把年纪,见的多了。这娃是精神病,精神病能治好,治不好,最后要被送到精神病院的,我就再也见不着我的孙子了,你们赶紧走,离开我家。”老人激动地用拐杖敲击门板,身子弯成了弓,一身灰色的旧上衣,补丁三四个。
  “大伯,我是老六呀,你看现在的生活条件变了,医术发达了,兴许孩子病一下子就好了,不是好事吗,您就听孩子一次吧,别耽误了孙子的病情。”
  “你少在这里咋呼,我老婆子怎么死的,我知道。”
  村支书被一句话堵在一边,不再说话。
  老汉的老伴,患有精神病,去年才去世,去世前查出胃癌晚期。老人始终觉得是精神病院疏于治疗,把老婆子害死了,对精神病院恨之入骨。又听说那精神病院里,经常对病人进行电击,要是不安分,就给他们安眠药和电击治疗。听得老头直颤抖,后来硬是把老太婆拉回了家。
  他说,老太婆在村子里疯转,比在精神病院强,至少自己能够天天看到,不受虐待。
  真是老顽固,林楠霏肺都气炸了。
  孩子的并在耽搁几天,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机就晚了,这得想个办法。老头的两个儿子一脸的孝顺和疑惑,记得不知所措,就是没有办法。
  “让他孙子去把他劝开。”铁男嘟哝一句。
  “嗨,我咋没有想到。”冯玉涵几乎跳起来说。
  她拉过老头的孙子,走进了后院,自然不在老头的视线之内。
  冯玉涵又把孩子他爹喊了过去叮嘱一番。
  突然,冯玉涵就跑了出来大喊,“不好啦,你孙子不见了,不好了。”
  老头正在生气,低头假假地眯着眼。
  一听孙子不见了,猛地抬起头。拐杖儿扔向一边,急急地扶着门框就站了起来。
  “啥,怎么回事,玉兔,去看看,孙子咋啦。”
  “我看见他翻过后面的围墙去了。”冯玉涵故意紧张怯怯地说。
  “玉兔,快去,那里院墙后面有窖,哎呀,一群人在家里也看不好我的孙儿。走快去找,快去找。”老头磕磕绊绊地朝后院跑去。
  铁男看出眼色,趁着老头进屋的一刹那,抱着孩子就出了大门,林楠霏几个一溜烟出了门,老头的大儿子跟着去找孙子,孩子和自己的亲爹跟着铁男他们上了车。
  汽车低鸣一声,迅即离开了古老的村庄。
  身后,身后,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谩骂和训斥。
  随他,天总是要亮的,林楠霏高兴地说。
  她又把医院治疗的一些安排细细地告诉了孩子的父亲,一个老实┖竦淖诤骸K劢锹ざ睦崴
  汽车在山路上疯狂地奔跑,怀里是一个被疾病折磨又被亲爷爷阻挠治疗的孩子,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山变得雄壮,云已经散开,汽车的颠簸沉甸甸地压着大地。
  辽阔的大地上一只鹰高高地注视着一切。
  太阳已经越过了山头,正热烈而兴奋。
  
  ☆、第九章    一个人也是一颗星
  孩子的并终是没有耽搁,手术后几个疗程,病情得到了根治,原来根本就不是精神问题,一个小小的手术,呵护了一个幼稚,鲜活的性命,愚蠢和野蛮被认真地剔除,多么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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