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岁月可回首

第35章


  潘研咬牙切齿的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当然没有,谢谢关心。”
  我摇摇头说:“不谢不谢,你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我也没多关心,我只是想说,平时你们吵架都是我在劝架,现在你们不吵了,自然也用不到我了,这样我就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很寂寞的。”
  她立刻怒发冲冠,一副想了结我的架势,我偏过头不去理她,默默的叹了口气,你看这人多没幽默感,她竟然没能从我语气中听到一丝丝开玩笑的味道,我觉得我和她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觉得很寂寞。
  用东北话来讲,潘研就是个没什么“眼力见儿”的人,她连我在开玩笑都没听出来,自然也不会从我“知己难寻”的悲凉背影中看到我的真实心意,所以她很不地道且恶毒的诅咒了我一番,我这么个冰雪聪明的人很快便听出了她诅咒的真心诚意,那是一点都不带开玩笑的,但我是一名人民教师,而且昨晚还被马轩教育过,现在我才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呢!可是当我从教学楼门前那看起来摇摇坠坠的石阶上崴了脚并顺便将脚上那双据婆婆说要在婚礼上穿坏的红鞋崴断了根的时候,我的信仰便随着那石阶一起破灭了一半,我觉得信仰什么的,实在很任性,脚上的红鞋更任性,家宴上那么扭都不断,这么硬实的骨头,你怎么好意思栽在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石阶上呢?
  我在王海和潘研的嘲笑及搀扶下回到了办公室,潘研看了看我那彻底牺牲的高跟鞋后说:“可怜了这双鞋。”
  我咬牙说道:“是我可怜好不好。”
  潘研撇了撇嘴继续毫不留情的损我:“你那么胖还穿这么细的高跟鞋,如此摧残它,你说谁可怜?”
  我勃然大怒,真是最毒妇人心,这货没准就是条眼镜蛇。
  “你这样晚上怎么回家?”
  总算说了句人话,我回过头深情款款的看着王海,可他下句话却让我恨不得喷一口火过去:“你这么重,谁能抱得动你?”
  损友,毒舌,这要搁过去,丫就是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主,真该拖出去,用四爷处理阿灵阿的办法,五马分尸了他。
  王海在我凶狠的瞪视中无动于衷的嬉皮笑脸,嘿嘿了半响才道:“行了,不跟你闹了。”我狂怒,心想,谁跟你闹了,神经病。
  “说真的,你这样自己肯定是走不回去了,你要怎么办?”很好的问题,我也想知道,我郁闷,我无助,我觉得全世界连老天爷都辜负了我,可我不能示弱,不能让他们两个长寿的水路双栖的爬行动物看了笑话,于是我气定神闲的思考了半天,无奈真的毫无办法,王海还以为我真的很淡定,于是又欠揍的说道:“女汉子,要不你自己爬回去吧!”
  我用磨刀霍霍的凛凛目光瞪了他一眼,他才要爬回去,回他的大海啊故乡去。
  “要不给你的新郎打个电话吧。”
  …….
  这到是个Good idea,我豁然开朗的看着潘研,瞬间又觉得,她真是个挚友啊挚友。
☆、牵了手的手 来生还要一起走(四)
  电话才响了一声便被接起,马轩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了来:“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想一般言情小说男主角一样,接起电话腻腻的叫老婆,我只是对于他平淡的问句,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温暖,很莫名的,却不反感。
  大概是我神游了太久,又或者是马大老板性子太急,于是电话里又传出了他的复问:“怎么了?”
  我忙收拾好情绪,将漂泊的七魂拉了回来,为了使我显得可怜一些以便赚回一些同情分,于是我尽可能让我的声音介于腹腔与鼻息之间,说:“ 老公,人家受伤了,很严重哦!”
  …….
  电话彼端沉默了很久,我以为马大老板很喜欢这种调调,十分之受用,赶忙乘胜追击:“老公,你来找人家好不好……”我余光中撇到了王海和潘研一脸嫌恶的表情,我对他们挑了挑眉,哼,一个惯性失恋的老光棍,一个结婚多年,生活中只剩下亲情没有激情的黄脸婆,我刺激死你们,刺激不死就恶心死你们,已报不久前你们不道德,不地道,不人道的幸灾乐祸行为。
  只是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最先受不了的居然是马轩,对于我自认为十分萌妹子的软糯声音,他竟然毫不买账,还同样十分嫌恶的说道:“你给我恢复正常,不要试图用这招害死我,我要是死了,你就是寡妇,到时候我会拉你殉葬的。”
  …….这人是不是有病,很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而且还很邪恶,难为他想到殉葬那里去。
  我抖了抖僵硬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哥,您真幽默。”
  马轩道:“别贫了,到底怎么了。”
  潘研长挂在嘴边的那句中国老话怎么说来着,结了婚的男人就会变样,不会再想恋爱时对你体贴入微,殷勤照顾,原本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算是信了,虽然结婚前马轩也没有多体贴,但好歹还占了个殷勤的面,现在好了,完全一副我爱怎样怎样,反正他大爷已经功德圆满的模样,你看看他不耐烦的,我觉得他这么不耐烦大概也指不上了,有些绝望的说:“我鞋跟和脚脖子都断了,晚上估计得睡学校了,通知你一声。”
  那头又沉默了半响,在我马上要挂电话时他又道:“知道了。”
  ……嘿,真够实在的,还真以为我是要通知一声。
  挂了电话后,潘研马上窜上来道:“你的小贱人攻略成绩平平嘛!”
  我白了她一眼道:“是啊,不如你炉火纯青,还得继续朝着你的方向努力看齐,要不您不吝赐教我下?”
  她推了我一把说:“我那叫柔情似水,你这叫东施效颦。”
  你这叫老脸皮厚。
  下午一点,午休过后开始上课了,教职楼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整个办公室里只有我下午没课,理所当然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无聊的想睡过去;在我昏昏欲睡时,只有我一个人的办公室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并正向我靠近,这种情况基本上是比较慎人的,我抱着可能会看见鬼和主任的心情抬头看去,发现这个“鬼”还是比较帅的,而且也是比较眼熟的。
  “发什么呆?”嗯,声音也很熟。
  我有些发愣的看着拎着一个貌似鞋盒的马轩,半晌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皱着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说:“你鞋跟和脚不是都断了?”
  “啊。”我反射性的回答,又反射性的澄清道:“是这鞋不结实,而且我脚没断。”好吧,我似乎忘了之前吓他的话。
  马轩完全没在意我的解释,只兀自嘟囔着:“不能穿就不要穿,这么折腾鞋子干什么,麻烦死了。”
  ……奸商,不说实话能死不?
  他说着便蹲了下来,从盒子里拿出一双标签还没拆的新鞋,并提起一只微抬起头冲着我道:“抬脚。”
  我基本上还在纠结他的突然出现,所以反应稍微有些迟钝,而对于我的不配合马轩的反应就比我快很多,他直接抓起我的右脚就要往鞋里套。
  我见状忙喊道:“等,等一下。”
  他不耐烦的说道:“又干什么?”
  我嗫嚅道:“那个,反了,你手上那只鞋是左脚的。”
  …….
  整个下午,我的心情极其愉悦,我甚至觉得,人生的每一次倒霉,不顺利,其实都是上帝给你的考验,就比如中午时我扭伤了脚,断了鞋跟,正好考验了我对于马轩的影响力及重要性,这大大增加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你不要觉得这个想法不要脸,其实我是很要脸的…..
  潘研头枕在胳膊上观察了我半天才说:“韩小雨,你们家那口子很贴心嘛!”
  我仍旧低着头看着脚上的新鞋,那是一双宝蓝色的绸面鞋,鞋跟是粗高跟的,鞋面上点缀了一个蝴蝶结,美观又舒适,竟然大小也很合适,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他从来没问过我穿多大的鞋,我也从来没说过,可他就是知道,好像关于我的一切他都很了解,有时我会不要脸的想,他平时一定特细心的观察过我,这也代表了他对我的在乎程度。
  想着,我的心情便又高涨了几分,嘴角咧开的弧度也大了几分,这大概深深刺激到了某位妇女,她上前踹了一脚我的椅子说:“你有完没完,看了一下午了,还在学校呢就笑的这么淫~荡,能不能注意点仪表,知不知道什么是为人师表,为人师表。”
  我被她高亢的吼声吼过神来,抬头看着她一脸的愤愤不平,觉得她吼得那么大声还说什么为人师表,实在不太协调,但为了不再刺激到她那颗脆弱的心灵,我还是善良的收回了一下午钉在鞋上的目光,安分的看起教案来,潘研这才满意的拨了拨散在肩上的波浪卷发稳稳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吁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想起马轩来,他蹲在我脚边为我穿鞋的样子一遍遍的在我的脑中浮现,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他真的是我的丈夫,是那个我发生了任何事都可以第一时间打给他,依靠他,无需多言也不用客气,可以全然放下心的人,也是我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人生中有很多的坎坷波折是没有任何预兆的,比如今天我扭断了鞋跟,这就象是古人说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无论是风云还是祸福,只要身边有一个愿意牵起你的手,风雨无阻走下去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好像是在一个广播电台听到过这样一句话,这一生中,你会遇上会多人,可能在下雨的夜晚牵着你的手陪你回家的,就只有一个;而那时放着的歌曲,就是苏芮的《牵手》,从前只道是年龄小,未曾真正体会过歌词的含义,如今,总算是懂得了,并感动了,真的想要那样,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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