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跪安

第214章


    花解语点了点头,便算是接纳了她们三个人的意思,随后她向莺儿示意,很快地,莺儿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托盘上面静静地躺着三个木兰釵。
    “想必你们也看见了,在这里做事的宫人都是姐妹,这木兰釵也算是大家之间的信物,从此以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其中的道理你们若是明白了,现在就佩戴上此物吧。”
    人和人之间若是有了共同点,难免是会生出些亲切之意的,花解语正是摸透了这一点,故而才特意吩咐宫里的珠宝坊为她多打造一些木兰釵的,眼下正是派上了用场。
    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她们便立刻带上了此物。可是她们越是这样,花解语对她们的怀疑便越是多了一分。
    很快那三人便退出去了,花解语指派着她们去做一些浇花之类的活计,却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莺儿一个人叫到了自己的房里。若是平时的话,花解语的屋内一向是极其清整的,而且是她向来不喜欢别人接触随身的衣被之类,所以这个卧房内几乎一切琐碎的事情都由她自己打理。
    眼下,由于连日的操劳以及费神,花解语的卧房虽然不能算是凌乱不堪,但是仔细去看的话也能在桌椅处看见些细密的灰尘出来。这样的情况对于生活一向是自持的花解语来说,已经是十分逾越的事情了,但是眼下很显然的是,对于此事花解语是无暇顾及的。
    莺儿跟着花解语的步子走进来,很快掩住了门之后把脚边的椅子摆放到了桌子边沿的位置。
    “公主唤莺儿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和花解语相比,莺儿还是小孩子心性,她隐约猜到了花解语要说的事情,便按耐不住先开了口。
    “方才内务府送进来的三个宫人你也看见了,对这三人你可有什么看法么?”
    花解语的神色已然不同,她今日早起却遇上了这样两件事情,简直是哭笑不得,眼下却只能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皇后这样明目张胆的态度,让花解语心中的担忧愈发地盛了几分。她就这样明摆着和她说人是被她指派进来的,但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不知道。这样的虚虚实实比全无消息来的危险许多。花解语觉得头部传来隐隐的疼痛。
    “奴婢瞧着小琴的名字排在前面,而且看她答话的态度显然剩下的两人也是以她为首的,但是这样明显的错误皇后娘娘是不会犯得,可是也正是因为错误明显,我们也不清楚皇后娘娘是不是故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情势,到当真是险峻,公主您眼下虽然把她们指派到了外面干活,但是眼下她们已经与我们一起,简直是防不胜防的。”
    说话的间隙,莺儿甚至是特意压低了声音,偶尔还朝着窗外略微地瞥上几眼,若是她平日里有这样滑稽的神态,恐怕连花解语本人也会笑出声来,可是眼下主仆二人很明显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第223章 心烦意乱
  
    “总之你要好好地提防她们,像是膳房药罐之类的地方,万万不能让她们接近,倒像是一个多事之秋,眼下我们已经再也不能出什么事端了。”
    第一日,还算是太平无事。
    花解语劳累些这么日子,当真是受不住绵绵不断的困意,甚至险些在椅子上睡着。还是幸于得到了莺儿的提醒,才磕磕绊绊的回了卧房。
    临睡前,花解语以冷水泼脸强迫自己得了些清醒,起身去了母妃的卧房探望。
    结果发现情况只能是只坏不好,随在屋内侍候的宫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花解语被这么一激,睡意消散了大半,等到回了自己的卧房确实辗转反侧,一直到了深夜才勉强睡去,即便是这样,也是一连的噩梦,估计是母女连心的关系吧,花解语这样安慰着自己。
    没想到在送来侍女的第二日,花解语这里居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花解语几乎是把自己从被窝中挖出来的,她这几日夜夜都睡不好,偏偏是天亮之后才能有些清浅的睡意,眼下让她起床,简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皇后娘娘来了,说是要探望月妃娘娘的病情,公主还是赶紧起身去接待吧,免得耽误了时辰惹了什么祸端。”
    花解语本来把大半个头部都包裹在了被子中,可是眼下莺儿这一道催促的声音简直是一道的惊雷瞬间就把她刺激醒了,花解语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下仪容,便起身到了会客的大堂。因为是女眷的缘故,所以一进门便是一道屏风,花解语隔着屏风还能看到皇后眉梢处张扬的得意,等到越过了屏风站在她面前行礼,那丝得意却陡然不见,随之换的是一股子担忧之色。
    “前日我头疾发作,花拢蕊和三皇子虽然在平时一向是懒散惯了,可是却还能在我床头勤勤恳恳的侍弄汤药不敢有一分的懈怠,眼下你母妃生病,你却眼下才起来,本宫从未央宫过来也有约摸半盏茶的时间,想必花解语你昨夜肯定是一整夜都在服侍你母妃吧,所以眼下才有如此的困顿,若是早知如此的话,本宫就不这么早过来打扰你休息了。”
    这样明褒暗贬的话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讨厌,何况今日皇后娘娘明明是来一个病人的宫中的,却还是一身的红色宫装,她这样的行为,简直是可以称得上是失礼。
    “母后前几日生病,花解语没有在床前侍弄汤药是花解语的不对,而且关于昨夜之事,是我自己的身子不济所致,和母妃是全然没有关系的。”
    行过礼之后,花解语便坐到了皇后下首的位置,皇后这样被人生硬地顶了回去,却好像也没有什么懊恼的神色,而是吩咐着身后站立的侍女把带过来的锦盒打开。
    “这燕窝是极其滋补的,虽然中医讲究虚不受补越补越虚,但是本宫听闻太医院的太医说你母妃的病情怕是中毒所致,和身子虚弱是全然没有关系的,所以这燕窝你照料着你母妃用了,她的身子刚强了些,想必用了药效果也会跟着好一些。若是她用了效果显著的话,你大可去未央宫问你长姐讨要,库房的钥匙就在她那里,你们彼此年龄相仿,想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按照正常的情况,探望生病的朋友应该衣着简朴,这是最基本的礼仪,皇后身为国母,面对一个生病的妃嫔,不可能连这么一丁点的气度都没有。
    眼下她和花解语说着客气温和的话,但是头上的金步摇却是一直跟着动作随意晃动,这金步摇是缀在九尾凤钗上的,皇后娘娘今日的装扮显然是愈发的招摇。
    好像是皇后娘娘是赐予恩惠的善者,而她们母女是街上的叫花子一样,眼下得了这么一点恩惠,就要跪下来感恩戴德一样,花解语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情之后,只觉得对皇后的厌恶又添了几分。
    她咽下了莺儿刚刚烹好的茶水,才稳定了自己的心绪。
    “母后略通医理,这一点和母妃是很合得来的,等到母妃她待会儿醒过来,花解语一定会把此事转告给她的,现在花解语待母妃谢过母后的赐予,等到母妃的身体康复了,一定会去未央宫谢恩的。”
    花解语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到了现在又有了适宜的恭谨,她这样的年纪能达到这样的水平也算是收放自如了。
    可是花拢蕊呢?自己花费了多大的辛苦,可是她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样子,说话的道理连花解语一半都没有达到,皇后在此时深深地领教了这一点,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挫败。
    “谢恩肯定是不必,我们一同为宫中的姐妹,本宫的手里还掌着皇后玺,所以不管是于公于私,本宫都应该走这一趟的,说到现在了,既然已经来了,不如你带着本宫去你母妃的房里看一眼吧,这样本宫也好能放下心来,昨日我去太后的慈宁宫请安,母后她对你母妃的身体也是十分的挂念啊,她本来想找你去慈宁宫那里帮忙照看瑞兽猫的,眼下知道你无暇分身也只能是作罢。”
    说着,皇后居然已经站起身了,花解语看着她这个突然的举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赶紧随身一起站起来,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母后……母妃她眼下还在昏睡,刘太医每日都来看,也尝试着改了几次方子,都是些解毒的药物可是一直都没什么起色,母后的身体贵重,千万不能过了母妃的病气,眼下刘太医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母后能来,花解语和母妃已经是感恩戴德了,母后可千万不能因此有什么闪失。”
    “这荔枝是贵妃娘娘送过来的,是给母妃去热解火用的,母后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暂且用一些吧,这些荔枝从岭南之地运来想来也是极为不易的。”
    花解语自觉自己的行为不妥,便临时拉了桌边的荔枝过来应急,这东西应该是莺儿临时布置的,盘子里面的冰块还几乎完美消融的迹象,衬在红彤彤的荔枝底下也算是十分的好看了。
    她这样的动作,几乎是把眼前的路已经堵住了,皇后即便是再不懂礼数,也不可能是把花解语的身子推开,何况这里本来就是她们母子的地方。她是过来探病的,若是起了什么争执的话,便只能让外面那些个人来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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