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跪安

第215章


    “过些病气什么的倒也是无妨,你母妃的身子早日痊愈才是正理,眼下下一次的宫宴快临近了,本宫昨日在慈宁宫的时候,和太后她说了此事,连太后娘娘也同意让你母妃与我一同主持此次的宫宴,若是办得好了,想必是一定会得到陛下赏识的。”
    皇后虚虚地笑了一声,就连是眉眼处都没有丝毫的弯曲,她刚才的那声笑声,简直就是和从喉咙处硬挤出来没有什么区别。
    先前安妃娘娘和皇后一起料理宫宴,没几日就掉进了千鲤池子里面溺死,后来便是宁妃娘娘,也是在宫宴上出的事情,眼下她寝殿的窗户还在处于被封死的状态。在这些日子里,宫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厄运的代名词。皇后说这些话,不知道是不是存有诅咒的意思。
    花解语刚刚把已经冷掉的清茶咽下肚去,眼下觉得肚中简直是清冷入骨。
    “花解语代母妃谢过母后的恩典了,等到母妃她醒了,花解语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转告给她的。”
    这样的谈话接下去也只能是不咸不淡,皇后借着探病的名义步步紧逼,好在花解语却算是足以沉得住气的人,皇后在这里喝过了一盏茶之后也没有占到什么大的便宜,便也带着人回去了。
    宫里头的日子,从来不让她松半口气。
    好在,月妃病重的消息被傅颜有所耳闻,托人带来一味中药。
    月妃服下后,这几日身子倒似乎有些好转,也算让花解语省了心。
    最近自己但凡有事就要麻烦到傅颜,其实,花解语自是知晓自己心绪有变。
    只是,她也不何为何会如此。
    她似对于任何事都再也提不起兴致一般,争名逐利,勾心斗角,时间久了,心花解语有了淡淡失落,甚至有几分自我厌弃。
    这样的情绪,只有当傅颜前来之时,才会好上半分。
    花解语自是知晓这样不行,只是却不知应如何是好?她无法告知父母,也无法告知兄弟姐妹,更无法告知心悦之人……甚至,每每与傅颜相处,明明融洽如斯,却总让她觉得有了淡淡隔亥。
    春日暖阳,眼见花解语整日闷于宫中,上至秦帝,下至明光宫中众宫侍,个个都突然口才猛长,见天扯了花解语出门闲逛,就怕她闷闷不乐,闷坏自己。这一日,花解语又被莺儿等人扯到御花园中,围着御花园走着走着,竟又走到莲池之畔。
    花解语只是无聊走着,耳旁全是莺儿等人叽叽喳喳的八卦之声,眼见秦宫之中大小事都要被他们扯了个遍。于是,被荼毒到耳朵的花解语,终是丢下她们,决定躲个清静,自己逛逛莲池。
    一人独自行于莲池周围,四周只有鸟雀鸣叫之声,难得如此安静,花解语只觉分外安宁。花解语静静观赏莲池,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季,莲叶也开始生长,一片片圆圆的绿叶漂在莲池之中,让冬季看来萧索不已的莲池,也迸发出新的生命力。
    许是,为了展示鱼戏莲叶之景,春初宫侍在莲池之中放入不少小小锦鲤。现下,已是养了不少时间,自然养大不少。
    红红的锦鲤,穿行在绿色莲叶之下,让池水荡出阵阵涟漪,花解语看得起劲,正觉有趣,却突听一道清冷声音:“七妹,也来观莲?”
    寻声觅去,果不其然三皇子花子轶竟披了一件蓑衣,一副渔翁打扮正盘坐于莲池一处钓鱼。
  
 第224章 哑谜
  
    花解语见此,自是一福,难得花子轶如此打扮。不知为何,花解语竟有些捂嘴大笑的冲动。于是,她自是行自花子轶身上,笑道:“三哥,到是好兴致,就不知晓三哥鱼钓是否也是直的?”
    “若是直的呢?七妹觉得可有鱼上钓?”花子轶淡淡回道。
    花子轶此言一出,到让花解语蹙了眉。花子轶为人一向低调,若是不答花解语反而觉得正常。只是,花解语戏言,没想花子轶竟是回了,而且还颇有深意。如此到让本欲寻个清静的花解语有些郁闷。
    “七妹近来心绪烦闷,是为何事?”
    花解语眉头紧皱,眼中升起警惕之色。花子轶依旧背坐钓鱼,道:“七妹现今深受圣宠,一言一行,喜怒哀乐自是这秦宫之中众人皆所探之事,我终日在这宫中,知晓一些事,也不奇怪。”
    “不过,识得人生八苦求不得而已。”花解语自知花子轶之言是真,当下也难得计较。只是,有些好奇,花子轶竟也会关心她之心绪。
    “七妹圣宠在身,甚会有求不得之苦?”花子轶拉了鱼线,甩起好鱼轩。
    “求不得之意又怎会只指所求不得而已。应做而不能做、不想做,都应是求不得才是。”花解语淡淡道。
    “七妹高见,三哥自愧不如。”花子轶顿了顿,又道:“人生苦短,又何必为难自己。即是不想做、不愿做,那就换件可做、想做之事,如此许是也能圆满……”
    花子轶最后所言之语极轻,许是花解语离得近,如此到是听得清清楚楚。可做、想做之事?许是花子轶之言给花解语不少启示,离开莲池之后,一路上花解语不停在想,窜行一处无人小径之时,瞧见花拢蕊与百里离抱于树下的身影。二人似在深情相拥,似在相互告白。如此场景,自是让花解语思及前世。
    花解语冷笑,想不到花拢蕊、百里离二人到是有些胆量。
    秦国男女大防极严,对于及笄的未婚女子更是严苛。现下,花拢蕊早已及笄,而且梁国求亲。正是待定之时,正该因梁国求亲之事,更应谨慎。却没想,二人胆子如此之大,竟在后宫私会。若是被人抓住,想来也只有落得她前世下场……
    前世下场……
    突然,花解语脑中灵光一闪。对啊,反正现下她也有不愿做、不能愿之事。那就换成可做、愿做之事好了。花解语看着默默拥于一起二人,带人静静离去……
    秦宫之中,说大不大,说小也小。秦国建都之时,开国先祖到是一位体恤爱民的好皇帝。在建皇宫之时,为减少百姓之苦,于是并未拔宫重建。而是在前朝宫殿基础之上,修缮增加不少新宫殿,如此建成了秦国皇宫,因而秦国皇宫到是不见得规模最大,不过到是精巧有余。
    不过,想要在皇宫之中寻一对私会的有情人,也不是容易之事。那日之后,花解语突然恢复了精神,虽还是对朝局不太关注。只是,对于后宫的掌控,却是更为强势。
    谁也不知花解语为何又突然心情愉悦起来。不过,众人却是喜闻乐见。此时,花解语正在兴致勃勃听着木嬷嬷上报着在今日后宫之势,心中思索着应是如何布局,才能诱得花拢蕊与百里离才好。现下,虽能得二人常常于后宫私会之事,只是到底罪名不够,若二人私会被抓,只是上次所看程度,如此自是达不到她所要结果。如此,只能再加劲才行。
    木嬷嬷话音已落,花解语自是知晓,她已上报完毕。想了想,花解语淡笑道:“嬷嬷,你去传信于五哥,想办法让花拢蕊和亲。若是不行,就将花拢蕊和亲之事上奏提出。”
    “公主,若是长公主和亲梁国,不是正称了凤鸾宫之意?”
    “不过让他们空欢喜一场而已,那能真让她得了如此助力……”花解语淡笑,而后挥了挥手。
    “老奴明白。”木嬷嬷依言退下。而花解语又开始依榻而望,望着那堵雪白的墙壁,心中万千思绪。
    秦帝所定五日之期眨眼即过,眼见就到大理寺上禀结案之论之时,东宫一党自是无比欣喜。而后党一派则是暗中四处活动,誓要太子打回原形。如此关系两派生死存亡之际,自然二派朝臣都拿出压箱底手段,恨不得从此将另一派打得永不翻身。一时之间,众大臣们真是各显神通,五花八门,各种手段计谋更是层出不穷。
    两派闹得沸沸扬扬,现今已到水火不溶之势,可龙座之上的秦帝却依旧不温不火,每日似看戏一般,只任由二派之人不停缠斗。甚至连气都难得再生,似尊坐化泥佛一般,慈爱看着众朝臣。直到,大理寺上报结案之论之时,众臣这才明了所谓的帝王心术。
    众臣相争,秦帝看戏。而处于漩涡深处的大理寺自然不能幸免。今日这个拉拢,明日那个威胁,自大理寺办太子一案后,日子就极其难过起来。都是官场之上混的,能混入朝堂之上有上奏之权的,自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于是,面对势均力敌二派拉拢与威胁,在局势如此不明朗之下,大理寺的老滑头们自是谁也不沾,开始了保持中立。无论谁说都应,可是却什么都不做,最后拖不过去了,就直接将就现有证据上交秦帝,做了篇似是而非,两不相帮的结案之论,摸着稀泥而去。
    于是,太子指使刑部审讯,干涉大秦律法之案,就得了一个许是干涉,又或许未干涉结论。在如此草率且似是而非结论之前,太子之禁自然解除。瞬时,焉了许久的东宫一派有了胜利之感。而众朝臣也回过神来,这一切也许只是秦帝查明党派的手段罢了。当然,无论如何太子解禁,东宫暂稳,依旧让东宫之党高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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