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之星舞

第8章


  妈妈闻言放下心来,然后大家围在林莎的病床前开始探讨这件事的始末。
  “小舞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给出了这么一个定论。
  “误会?我倒觉得是平日里咱们太宠她了,恃宠而骄。”钟宁冷冷地说,“打从林莎一进门,她什么时候对林莎客气过?”
  “哟,这么热闹。”星舞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了进来,冲着林莎,“还活着呐?”
  一阵疾风袭来。
  星舞向后一闪,躲过了钟宁的耳光。
  星舞扬起嘴角冷笑:“你打我?”
  钟宁被爸爸摁着,只能别扭地扭过头去,不肯说话。
  “刚才在门口听了一耳朵,诸位的讨论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林莎是我弄伤的。”
  林莎眼皮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头萦绕。
  “既然诸位怀疑我,何不报警,让警察来调查呢?”
  “小舞,胡说什么呢。”妈妈温柔地“数落”着星舞。
  星舞却毫不买账,从背包里掏出被层层包裹的匕首:“这把匕首,是划伤林莎的那一把。刀柄上,只有林莎一人的指纹。”
  “你当时戴着手套!”林莎连忙调动仅有的侦探思维狡辩着。
  “说得很好。”星舞依然在笑,“是什么样的手套?”
  “我……我哪里会注意到这个!”
  “不管是什么样的手套,这把匕首的刀柄上已经沾染了血迹。如果我当时的确是戴着手套的,那么这上面必然留下手套的纤维,可以查验。”星舞说着把匕首递给妈妈,“妈妈,麻烦你收好,如果不放心,完全可以送到公安局做痕迹检验。”
  而后,星舞转向林莎:“你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划伤自己,然后我一定会去争抢你的刀,这样匕首上就能顺理成章地留下我的指纹。但你万万没想到,我非但没有救你,反而袖手旁观,所以,你只能打心理战。可惜,即便是这样,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瞿星舞!”钟宁忍无可忍,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这三个字。
  “你干什么!”爸爸恼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让小舞说完!”
  星舞粲然一笑:“看样子,我的样子真的是很可恶呢。这几个月,林莎是那个量大容人的大嫂,而我则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姑子。这样的角色反差,一旦她出事,大家就会想当然地以为是我干的。的确,我是在赌气,甚至于,赌气到这几个月,一直用右手做所有的事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
  自从林莎一来,星舞就开始用右手做所有的事情,包括吃饭。林莎对于钟家这样一个左撇子家庭竟有一个右撇子感到很高兴,这样她就不是一个“例外”了。等等……她什么意思?!
  林莎糊涂了。
  “怎么?没明白?”星舞平静地看着林莎,“我,是左撇子。”
  钟家人恍然反应过来。星舞自从初中学篆刻时不小心划伤右手后,似乎留下了后遗症,再也不肯用右手握刀,甚至于连剪刀都不愿意碰。也就是说,如果她要用刀划伤林莎,必用左手,而这,是不可能以那个方向划伤林莎的左臂的。
  钟宁愕然地抬起头,而后又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林莎怔怔地,还在努力辩解:“左撇子就不能用右手握刀吗?你的右手不是用得很利落?”
  “这种时候,作为外人,你还是少说话的好,多说多错。”星舞不屑地说,“林莎,记住,我是不屑于伤你。但如果要伤你,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轻伤,而且,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星舞潇洒地转身离去。
  所谓“枕边人”,好像,是“吹‘枕边风’的那个人”呢。
☆、Chapter 14  莫离
  一辆宾利踩着急刹在星舞身旁停下。丛靖急急忙忙跳下车跑到星舞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星舞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头靠在丛靖的胸膛。丛靖也配合地不再言语,轻轻地环住她。
  良久,丛靖听到怀中的人小声地说:“丛靖,你能帮我找个住处吗?”
  
  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白色的玫瑰,和小楼古朴的颜色倒是很相配。
  “走吧。”丛靖说着很自然地牵起星舞的手,带着她走进去。
  “日式?”星舞怔怔地问。
  “是啊。”丛靖笑了笑,“应该,和你小时候的住所差不多。”
  星舞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怪不得,刚到门口就觉得很眼熟。
  记忆中,妈妈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淡雅而高贵,清新而不妖艳,就像妈妈那样,永远温和慈祥,从不露锋芒。
  而里面的格局,更是和当年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摆设的色调相对清新,星舞简直要以为自己回到了八岁那年的屋子里。
  “喜欢吗?”丛靖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喜欢。”星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满院子的白玫瑰,轻轻地说。
  “那就好。”丛靖说着拉起她的手,“跟我去看看你的房间。”
  一张古朴的书桌,桌上随意地放着几本书,仔细看时,却是《二十四史》。那正是星舞离开日本前没来得及看完的书,后来在中国的图书馆里看完了。书的旁边放着一枝钢笔,一旁则是一瓶墨水。而在钢笔下方,则是一本有些年代的本子。星舞信手翻开,却看到自己幼时稚嫩的笔记。
  星舞惊讶地回头看着丛靖。
  “你外公给我的。”丛靖淡淡地笑着,“包括房子的图纸,和这房子里的很多东西。”
  星舞的外公是一名建筑师。似乎,当年那栋小楼,就是外公亲手设计、送给女儿的嫁妆。
  “你怎么会……”星舞蹙起了眉头。
  “前阵子去日本旅游的时候顺便拜会了他老人家。”丛靖淡淡地说,“老爷子身体还很硬朗,跟我说了很多瞿家和星舞家族的事。”
  
  瞿星舞。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两个姓氏的拼凑。
  父亲瞿敬,神经外科医师;母亲星舞千夏,职业作家。
  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却因为一场意外的邂逅而相识,又因彼此的谈吐和气质逐渐靠近,最终结为伉俪。
  一个小细节是,那场邂逅是钟爸爸促成的。当时只是觉得和女神相对无言太尴尬了,就把好兄弟叫来了,结果……
  
  陷入回忆的星舞沉默着抚摸那枝钢笔。那是七岁时父亲送的生日礼物。在钟家待了这么多年,倒险些忘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小舞?”丛靖唤道。
  “嗯?”星舞回过神来。
  “那个传说……是真的?”
  “我不知道。据说是以十六岁为界,而我在那一年也的确大病一场,幸好在爷爷的调理下逃过一劫。而最近……身体似乎越发虚弱了……”
  星舞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突然意识到丛靖在身后轻轻地环住了她。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静谧与温暖。
  良久,丛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最后的时光,请让我奉陪到底。”
☆、Chapter 15  奉陪
  星舞在这栋小楼里安心地住下了。东西一应俱全,甚至于,连衣服也按着尺码陆续送来了。星舞的手机已经关机,想来丛靖会告诉钟宁她在他这里的。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星舞本不想动,但看看监视器,来人是夏爷爷——一位与钟爷爷齐名的中医。正坐在地上看书的星舞不得不抛下书去开门。
  夏爷爷有着一把长长的胡子,让星舞不由得想到爷爷房里的毛笔。夏爷爷右手搭着星舞的脉,左手时不时地抚一把自己的胡子,眉头微蹙。
  “夏爷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自己的身体,我是晓得的。”星舞轻松地说。
  夏爷爷沉吟着。和钟家有着多年的交情,这个孩子他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从来只知道多病多灾、需老钟天天把脉开药,却没想到竟已到如此地步。而她竟然如此轻松地问出口,得是多早以前就受着这种煎熬?
  这些话夏爷爷自然没有说出口。他放缓语气说道:“好好调理的话,这个冬天应该还是捱得过的。”
  “这样啊。”星舞浅浅地笑着,“还有半年。嗷,还有好久啊……”
  夏爷爷有些惊愕,不明白这样一个噩耗对于她来说竟像是一种解脱。但想想天天饱受药石煎熬也不是一件舒服快意的事,便不再多言,留下药方就告辞了。
  
  傍晚,一辆保时捷停在了小楼外。车里的少年闭着眼睛,微蹙的眉宇间英气逼人。
  司机小心翼翼地说:“少爷,到了。”
  丛靖俨然从睡梦中惊醒,有些茫然无措地睁开眼,点点头下了车。司机自开车走了,心下纳闷少爷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丛靖在小楼庭院的木门前呆呆地站了足有两分钟,脑海中盘旋着夏老先生所说的“半年之限”。而后,他推门而进,进到屋内,看到星舞正小心翼翼地把药从药壶里倾到碗中。
  丛靖心中莫名地难受。他不明白究竟得是经过怎样的“大风大浪”之后,才能如此平静地面对将青春日复一日地熬进一碗碗的汤药里。星舞捧起药碗轻轻地吹着药,抬头看到了丛靖:“咦?你来了?”
  “嗯。”丛靖轻轻地应了一声,貌似轻松地换鞋放包,走到星舞身后,轻轻地环住她。
  星舞放下药碗:“你都知道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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