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寻凶

第41章


    “恐怕没有,不可能找到的,那么久远的记录都已经销毁了。”
    “在旧金山他们也是这样说的,但结果是这事没人去干,档案都被封存在地下室了。”
    “是吗?哦,我们这儿可不是这样。上世纪90年代早期我们就转向电脑办公了,上级命令销毁所有的陈旧记录,这些孩子都已经30岁朝上了。我们谈论的是过了60年时间的档案,也许年份还要更加久远一些,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我就是负责档案销毁的小组成员之一。说起来一点也不带劲,这事我们六个人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干完。记住,这是将近20年前干的事了,因此,这些人,就是这些档案被销毁了的人,现在至少有50岁了。他们孩提时候发生的事,不管是什么,我觉得都无所谓了,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是吧?”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亨特说,“可我依然抱有疑问,有没有可能有一些档案被漏掉了呢?”
    “为什么会漏掉呢?有什么漏洞吗?我们从档案储存室的前面,一路干到后面。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个地方,当初是旧仓库,现在已经变成一个轮滑溜冰场了。因此,没有任何的漏洞,我们把它清理得干干净净,州政府几年后就把大楼给卖了,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亨特尽量不露出疲劳和沮丧的神情,挤出了一丝笑容,“好吧,约翰,再问你一个问题。我说的是我的母亲,我飞了2000多英里来了解一下关于她童年几个问题的答案。我想她童年时碰到了一些麻烦,不管是什么麻烦,此时此刻这些依然是非常重要的。你干这个行业已经很长时间了,如果想找到关于她的信息,你会在哪儿寻找呢?”
    “哦,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依靠报纸,”埃德蒙兹拿手在耳朵后面挠着,“可你也面临着一个主要的问题,这可不仅仅是找不到索引来告诉你去哪儿找到想要解决的问题的答案。你的眼睛得转个不停,一点点地在报纸上寻找。如果运气好的话,在微缩胶片上依然能够看到这些旧报纸的拷贝。祝你好运!你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果你的母亲在遇到这些问题时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就算是有新闻报道价值的事件,她的名字也不会登在报纸上,对吧?”
    亨特驱车45分钟赶到市中心,停好车后又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明星报》多层红砖结构的总部大楼里泡了一个小时,来回跑个不停。艾德丽安说当地人友好待人,可算是说对了,和他说过话的每个人都想助他一臂之力,虽然大家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来帮他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因此他们就把亨特介绍给可能帮得上忙的其他人。
    最后一个是60岁左右的琳恩・谢泼德。亨特找到她时,她正在员工休息室休息。亨特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递上名片,简明扼要地把来意说了一下。琳恩听完之后说:“年轻人,恕我冒昧地说一句,你看起来筋疲力尽啊。”
    亨特笑了一声,点头承认,“我想我是有点累了,也表现出来了,是吗?”
    “有点,”她指向自己的杯子,“这儿的咖啡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价格也还说得过去。”
    “卖一份给我。”
    “亲爱的,坐下来,我知道杯子在哪儿。”
    两分钟之后,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张塑料台面的桌子旁,手里握着热乎乎的杯子。
    “还是谈谈你的主要问题吧,”琳恩说,“你不大可能在60年代后期的报纸上找到一个孩子的信息,除非她和一些主要的新闻事件有联系。像凯西的孩子凯丽・安东尼,这一类的人吗?你母亲有那样臭名昭著吗?”
    “她到被谋杀时才有那样的声誉,可那事发生在旧金山。”
    “哦,亲爱的,我很抱歉。”
    亨特耸耸肩,“那事也发生在很久之前了,还是1970年的事。”
    “而且,”琳恩沉思着呼出一口气,“你当时还是个孩子。”
    “3岁大,真记不得这事了。”
    她朝一边抬起头,“如果此事真实的话,有点意思。”
    “相当真实。”他说。
    “作为一名记者,我知道相当真实和真实经常不是一回事。”
    亨特犹豫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说得对。最近,有几件事情开始浮出水面,我想也许是我调查了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之后给捅出来的。如果此事能让我安安稳稳睡个好觉,那就是我一直在做的。”
    “你在调查?”
    “也许是忽视了。”
    “可它让你无法入睡?”
    亨特腼腆地笑了笑,“睡眠似乎现在是受到了影响,可我一旦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一切应该就能回到以前的模样,我就是一直这样告诉自己的。”
    “这样想不是很好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情况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模样了,永远也不会发生了。你了解到一些东西,感受到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你。接下来,你得适应全新的你。”
    “全新的我,我等不及了。”
    琳恩朝后坐了坐,仔细地打量着他,“怀亚特,你叫怀亚特,对吧?你刚进来时,你说你在征求如何找到你母亲童年一些情况的建议,现在你跟我讲她被谋杀了,你在尽力想查个水落石出,可调查此事对你产生的影响比你愿意承认的还要大,对吧?”
    亨特想了一会儿,无法抬眼看她。
    “我在刺探消息,”她说,“恐怕是内行失手了,我很遗憾。”
    “不,没关系,你说得对。说实话,这事让我牵肠挂肚,就像这个水流,”这个回头浪,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把一切都给搅动起来了。我只是在尽力干自己的事,似乎有什么在阻挡我,阻挡我的身体。就拿睡觉一事来说吧,我精力就是无法集中,感觉一切似乎都是那么遥不可及,然后就自我封闭起来、停滞不前了。我认为现在应该明确无误了,可我就是无法张开双臂去拥抱它,就像我不想搞清楚我需要知道的东西,就像我搞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一样。”
    “也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也许你害怕这事。”
    “我不能排除这一点,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听起来你的意识和潜意识处于交战状态。”
    “感觉就是这样,我好像控制不了。”
    “控制是一件难事吗?”
    “你开玩笑吧?控制可是最主要的事情。”
    “真的吗?”她用深邃的目光看着亨特,挖苦道,“听起来你不大愿意相信此事。”
    “现在,”他说,“这事可就可怕了,只是还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好吧,好吧,”她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那你到底想搞清楚什么?”
    “真的吗?我说过了,我到这儿来了解我的母亲,了解她身上的真相,了解她为什么被谋杀。”
    “在旧金山吗?在1970年吗?你认为你会了解一些发生在印第安纳波利斯60年代的事吗?怎么去发现呢?”
    亨特犹豫不决,用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牵强附会,可我在尽力调查她是否和吉姆・琼斯有联系。”
    “吉姆・琼斯,”琳恩・谢泼德沉吟了良久,坐着一动不动,“什么样的联系?她当时多大岁数?” “11岁到15岁,大概就是这个年龄,我想她可能……我不知道怎么说……可能受到虐待吧。”
    “怀亚特,应该是强奸。一个成年人和一个11岁的孩子发生性关系,就是强奸,你认为琼斯可能杀了她?”
    “不是。不管是谁杀了她,这个人还活着,这一点我能确信。我想前两天的晚上,他在旧金山杀害了我的一位伙伴。”
    她平视着亨特,身子离桌子更远了,跷起腿来,“你是说你在调查一件40年前的谋杀案,这个案子一直牵扯到现在,可能和吉姆・琼斯有关?”
    “是的,可我什么也证明不了,都是揣测而已。”
    “你需要什么来证明?”
    亨特耸耸肩,“需要当时认识我母亲的某个人来证明,需要有档案记录来证明。真是说不清楚,这就是我来这儿要发现的,然而,线索似乎再一次断了。”
    “如果你确实证明了呢?如果琼斯强奸了她,那会怎么样呢?”
    “那我们就更加接近目标了,知道为什么我的母亲、我的伙伴遭到杀害,甚至知道是谁干的。”
    琳恩忘了喝咖啡,目光定格在她和亨特之间。她双手握在一起,似乎要作出什么决定。
    “怀亚特,”她说,“你可能不清楚你在寻找什么,可我得告诉你,你真他妈是个给人带来动力的家伙。”
    “我是吗?我给了什么动力?”
    “不是给了什么动力的问题,而是给了谁动力的问题,答案就是给了我动力。”她站起身,“你知道你在这几得到了什么吗?你碰到了一桩早已无人问津的案子,谋杀案一个接着一个,还有一位备受折磨的私家侦探,涉及侵害儿童,牵扯到吉姆・琼斯本人和琼斯镇惨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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